22 ☆、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

下午溫熱的陽光從窗戶穿進來,終于刺醒了幾近昏睡的楚添源。

他側躺着,放在臉側的手腕上有明顯的紅痕。他蹙了蹙眉,睜開浮腫的眼皮,緩緩眨了兩下眼。

手指拂過身後冰冷的床單,片刻遲疑過後,他翻了個身,空空蕩蕩。

起身走進浴室,他從鏡子裏看到了遍體鱗傷的自己。他擡起手從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上撫過,這些痕跡幫他确認了一件事——

他真的喜歡周凱。

在長達幾個小時堪稱虐待的激烈情.事中,楚添源逐漸發現他的身體在不受控地取悅那個人,他的心讨好般地想臣服于那個人。所以,最後他放棄了抵抗,不再做沒有意義的掙紮。

他站到淋浴下,讓熱水緩解肌肉的酸痛感,順便沖掉這一身的不堪。

**

沈聽白打開門的時候,看到楚添源垂着目光站在他家門口,嘴上帶着傷,神色憔悴,甚至有些虛弱。

“怎麽了?”他問。

“柏璟。”楚添源低着頭說,“借我住幾天。”

“你嗓子怎麽又啞了?”

楚添源輕輕搖了搖頭,伸出手:“鑰匙。”

沈聽白看着他嘴上的傷幾秒,又低下頭看他的手腕。他把楚添源的衣袖往上拉了點:“這是怎麽回事?”

沈聽白皺着眉看了他一會兒,把人拉進了家裏。他拉着楚添源坐到沙發上,蹲在楚添源面前,把他雙手的衣袖都拉了上去。

Advertisement

幾個指關節有不同程度的擦傷,手腕的紅痕甚至有點破了皮。

“你怎麽了?”

“別問了。”楚添源收回手,“鑰匙給我。”

沈聽白沖着樓上喊了聲,又轉過身來問楚添源:“飯吃了嗎?”

楚添源搖了搖頭。

“想吃什麽?”

楚添源又搖了搖頭。

許妟之從樓上下來走到兩人面前:“怎麽了?”

沈聽白舉着楚添源的手給他看,許妟之看了幾秒,拿了個小藥箱來。

沈聽白盤腿坐在楚添源旁邊,許妟之蹲在楚添源面前:“外套脫了。”

楚添源不動,沈聽白直接上手把他外套脫了。這一脫,沈聽白都愣住了,怎麽這麽多傷?

許妟之看了幾秒,沉默地握着他的手腕給他上藥。

簡單給楚添源處理好傷口以後,楚添源低着頭說:“我想抽煙。”

“我出去一下。”許妟之拿着手機往外走。

沈聽白搭着楚添源的肩,小聲問:“你和周凱打架了嗎?”

楚添源抿了抿唇,問:“小白,許妟之會逼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麽?”

沈聽白想了想,“逼我吃早飯算不算?”

楚添源淺淺地笑了下,“他會強迫你麽?”

“這倒不會,我要是真不想吃,晚點再吃就行了。”

“其他方面呢?”

“哪些方面?”

楚添源擡起頭看他,沈聽白看了幾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很溫柔。”

“哦,”楚添源又垂下頭去,“很溫柔啊。”

沈聽白明白他這一身傷是怎麽回事了。他把楚添源攬在懷裏拍了拍肩,輕聲問:“添源,你喜歡他嗎?”

楚添源鼻子一酸,聲音都有些變了調:“不喜歡跟他接吻幹什麽呀。”

“那為什麽弄成這樣?”

“因為我不信他,他也不信我。”

沈聽白聽得稀裏糊塗的,“是吵架了嗎?”

楚添源點了點頭:“其實我不知道到底要跟他吵什麽,我就是很不爽除了家人以外有人比我更早知道他叫漾漾。我不介意他有前任或者什麽的,誰還沒幾個前任啊,但他就是不肯明白地告訴我他和那男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都不知道他倆現在分沒分,他們要是沒分,那我算什麽?”

“什麽男的?”

“英國那邊一個姓段的。他打電話給周凱,我接了。那個人說很想他,想他想瘋了。他好像知道周凱很多事情,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周凱怎麽說?”

“周凱說他倆沒關系,至少不是我想的那種關系。”楚添源吸了下鼻子,“我不信。他都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但我從來不知道那個姓段的。”

“然後你們就打起來了?”

“沒。我和他吵完就去喝酒了,遇上了方孟舟。她喝得爛醉,我把她扛回家的時候她的口紅不小心蹭到我脖子上了。回家以後周凱看見了,我因為還在生氣就說這是我浪出來的。然後我就跟他打起來了,我打不過他。”

楚添源說到這裏好委屈地哭了一聲:“我他媽竟然打不過他。”

“好了好了。”沈聽白忙給他拍背,“我幫你打他。不哭了啊。”

楚添源平複了會兒,說:“結果就是,我跟他澄清這不是我浪蕩留下的,他也不信了。因為我之前不信他。”

“你倆這不就是在吃醋嗎?吃個醋為什麽要打成這樣?吃醋哄哄不就好了嗎?”

“你以為人人都是許妟之嗎?你一句話還沒說完他氣就消了。”

“……”

沈聽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添源,你好好聽他解釋了嗎?”

“……沒有。氣頭上誰他媽聽得進去?你是沒聽到姓段的語氣,嗲死人了,會撒嬌了不起是不是?!要是有人和許妟之這樣說,你能不生氣?”

“沒有人啊。”

“不可能!”楚添源信誓旦旦說,“許妟之這臉,男女通吃,老少皆宜!”

“你什麽時候對許妟之的印象這麽好了?”

“我現在看許妟之哪兒哪兒都好,比周凱那牲口好太多了!操!”

許妟之推門而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愣了愣。他走過來,對着楚添源說:“衣服穿好,到陽臺上來。”

**

許妟之遞給楚添源一包煙和打火機,又放了個盛了水的紙杯在旁邊。

楚添源抽了口煙,問:“你就不能備個煙灰缸嗎?”

“你還想往我家跑幾次?”

“……下次不來了。”

許妟之側過臉看他:“你這一跟周凱吵架就往娘家跑的習慣能不能改改?”

“娘你……”

楚添源剛想罵回去,看到許妟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怎麽?你這一身傷還能是你強迫周凱不成,被他揍成這樣的?”

“……”

許妟之懷裏的沈聽白拍了拍他,小聲說:“許老師,給楚添源一點面子,他等下又要哭的。”

楚添源趴在陽臺上,抽了幾口煙以後,猛地直起身來,說:“他媽的為什麽!為什麽我打不過他!”

沈聽白贊同地點了點頭,“我印象裏周凱一直都是打不過楚添源的。”

楚添源又趴回去了,“我暫時不想見他,沈聽白,柏璟的房子借我躲幾天。”

“行。”沈聽白從許妟之懷裏退出來,“我去給你拿鑰匙。”

楚添源抽着煙,無奈地說:“我活了快30年萬萬沒想到我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許妟之看了他一眼:“他一直在讓着你,你不知道麽?”

楚添源沉默了幾秒,“知道。”

“許妟之,你對沈聽白……”

許妟之打斷道:“楚添源,不要試圖套用別人的愛情方式。每對情侶都有自己的相處方式,如果你們的相處出現了問題,那就去溝通、去解決,盲目置氣、随便比較、離家出走都很幼稚。”

沈聽白把鑰匙塞進他口袋裏,問:“你要不要吃點什麽?”

楚添源搖了搖頭。

沈聽白搭着他的肩膀,說:“添源,之後找個時間跟周凱好好聊聊,你不要太沖了。如果他不想說你也不要逼他,等他想明白了自己會跟你說的。”

“誰要跟他聊,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他了!”

“你這氣頭上什麽話也不聽,什麽話都敢說的臭毛病能不能改改?”

“你兇我。”楚添源皺起眉翹着嘴看他。

“……”沈聽白聽着他極其委屈的語氣,愣了住。

“你以前為許妟之兇我,現在又為周凱兇我。”

“你這麽嬌氣?你不是個糙漢嗎?”

是啊,我一鐵骨铮铮的糙漢怎麽就……

楚添源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走了。”

**

楚添源剛到柏璟的時候,接到了“欠揍室友”的電話。

手機電量顯示不足,僅剩8%。

他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着煙看着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

在電量顯示剩下1%的時候,他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焦急的聲音傳來:“源源,你在哪裏?”

楚添源吸了口氣,沒有回答。

周凱等了等,輕聲說:“源源,回家來好不好?”

“周凱,”楚添源擡手抹了一把臉,“為什麽我醒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

“我去藥店了。”周凱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我弄傷你了。”

“小區樓下就有藥店,最多15分鐘你就能到家。你才發現我不在家?”

“源源,手機不能用了。我順便去買新手機了。”

楚添源愣了愣,“哦,對不起。”

“沒關系,随便砸,你砸一個我買一個就是了。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裏,我來接你回家,好不好?”

“我……”

周凱帶着祈求的語氣說:“源源,你可以生我的氣,但你身上的傷口得處理。你能不能回家來?随你打随你罵,我不還手了,好不好?”

楚添源有些心軟,猶豫了一會兒,說:“我在……”

柏璟兩個字沒來得及說給周凱聽,手機自動關機了。

楚添源起身翻了翻沈聽白的家,想給手機充個電,他震驚地發現沈聽白家裏沒有一根數據線。

“操!”楚添源把手機一扔,往地上大字型一躺,“許妟之沒錢嗎!你非得把數據線也帶走!”

好小氣的老天爺啊,不給他一個服軟的機會。

**

楚添源躺在地上快要睡着的時候,聽到門鈴響了。他以為是幻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急促的敲門聲和周凱焦急的聲音傳來,他才發現這是真實的。

他剛打開門,周凱沖進來一把抱住他:“源源。”

楚添源鼻子一酸,哽咽着說:“周凱,沈聽白這房子裏沒一根數據線。”

周凱緊緊抱着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楚添源任他抱着,雙手垂在身側:“現在知道說對不起了?上我的時候怎麽不知道輕一點啊?”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我他嗎喊了多少遍疼,你聽了嗎?”

“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楚添源靠在他肩上,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啊?”

周凱輕輕撫着他的背:“我打電話給許妟之了。”

楚添源大吃一驚:“好啊,許妟之這麽快就把我賣了。”

周凱松開他一些,捧着他的臉,擦去他的眼淚,輕聲說:“是,賣給我了。源源,跟我回家,好不好?”

楚添源看着他,眼裏通紅:“周凱,你要改。你不能對我這樣,我也有自尊心啊。我他媽也是個大男人,你不能……不能……這樣啊。”

“我改,我一定改。是我失控了,對不起。我保證再也不會這樣了。”

楚添源擦掉眼淚,退後幾步:“周凱,我就問一件事,你和那姓段的現在還有沒有在一起?”

“沒有!”周凱拉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懷裏,“真的沒有,我和他從來沒在一起過。源源,信我。”

“好,我信你。這件事翻篇了。但是如果之後我發現你和那姓段的還有糾葛,你就給我滾。”

“好。”周凱上前把人往自己懷裏帶了帶,“我們回家吧,源源。”

“我餓了,周漾。”楚添源哽咽着說,“我想吃紅燒肉。”

“好,想吃什麽都給你做。”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