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喵—— 那你有對我做什麽奇……

窦瑤沒能睡着,被沈某人束在懷裏被迫聽了大半宿的《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

毫不誇張地形容一下,在他來來去去就那麽一首破歌的噪音滋擾下,窦瑤感覺自己被折騰了約一個世紀那麽久。

要說嚴重的精神污染,應該也不過如此了。

中途耳邊的噪音稍停了會兒。

醉迷糊的沈岑好似坐了起來,使勁搖了她兩下,揚着尾音:“喵——”

窦瑤還沒能弄明白他想幹什麽,他又一頭栽回了枕頭上,用手推她:“喵,快喵啊……你喵一下。”

是想讓她學貓叫的意思?

窦瑤這麽猜測着,被他鬧的心煩。只得配合着張嘴,生無可戀的“喵”了一聲。

他立馬高興了,從背後抱實了她:“喵喵真乖,爸爸給你唱歌聽。”

“……”爸爸?在占她便宜?

短暫的小插曲後,他又開始唱那首洗腦歌了。

到後來估計是自己唱累了,終于消停。

枕着她的肩,沉沉睡去。

力量懸殊太大,窦瑤沒能推開他。

忍住了想咬他一口洩憤的沖動,在熏人的酒氣裏僵着身體躺得筆直,徹底失眠。

一直保持一個姿勢沒動彈,肩頭的腦袋開始有動靜的時候,她才感覺整個肩都被枕麻了。

手探出被,試着又推了推他的腦袋。

這會兒他是深睡狀态,很輕易就把他的腦袋從肩頭推開了。

窦瑤不由松了口氣,輕手輕腳地揉捏發麻的肩。

正捏肩,察覺身邊的人似受了驚吓般猛蹬了一下腿。許是做了噩夢,他蜷起身體,意識不清地在說着什麽。

她捏肩的動作頓住,側耳細聽。他話音含糊,沒能聽清。

也不知是在做什麽夢?

記起幼時她做了噩夢驚醒,乳母會輕拍她的後背溫聲安撫。

想着畢竟是他救了自己,做人總得知道感恩。

猶豫了一下,她捏肩的手小心翼翼地伸了過去。

學着印象中乳母安撫她的樣子,掌心貼着他的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撫着,嘴裏輕念了兩聲:“不怕,不怕。”

沈岑因噩夢驚醒,借着隔窗透進屋的一點月光睜眼看她。

她溫熱的掌心正輕拍着他的背,聲又綿又軟,恍似夢境。

只一瞬,心底陰霾盡散,莫名覺得踏實。

他沒有抗拒,很快又閉上了眼,在她的安撫下再次入眠。

不消多時,他受驚所致的粗重喘息聲漸緩。

應該是又睡着了。

窦瑤暗自慶幸這招還算有效。

待他的呼吸聲調勻,恢複之前那種深睡時的狀态,她才慢慢收回了手。

夜依舊很靜。

無波無瀾,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

**

沈岑是渴醒的。酒喝多了,嗓子幹。

坐起身,往蒙蒙亮的窗外看了一眼,宿醉後的頭疼讓他不由皺眉。

撐被的手觸到了潮感,他挺不解地低頭往被弄潮的被子上看了一眼。

沒顧上回憶前一晚發生了什麽,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掀開被子去倒水喝。

察覺身邊的人起了,窦瑤活動了一下發麻的四肢。

待緩過了勁,才跟着坐了起來。

沈岑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水,感覺胃裏舒服些了。

瞥見身後有影子在晃動,回頭看她:“醒了?”

根本就沒能睡着。

不過窦瑤并不想跟他過多解釋什麽,只“嗯”了一聲,算是給了回應。

沈岑腦中有幾個一晃而過的影像,像是前一夜才發生過的瑣碎片段。

他倒回去細想了想,只覺得頭疼。

斜倚在桌邊端杯喝水,隔着杯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杯中的水飲盡,他才開口詢問:“我昨晚沒做什麽奇怪的事吧?”

也不知是不是在明知故問。

窦瑤沒打算跟他周旋些有的沒的,索性一語帶過了前一夜的話題,搖頭道:“沒。”

“那你有對我做什麽奇怪的事嗎?”沈岑問。

“……”這什麽話!

窦瑤默了片刻,還是沒忍住,挺不爽地怼道:“我能對你做什麽奇怪的事?”

見她被激怒,沈岑不自覺笑了一聲:“這可不好說。”

不好說?這有什麽不好說的?

聽他這話的意思倒像是她前一晚對他做了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怎麽有種被反将了一局的感覺?

窦瑤稍理了一下思緒,“啊”了一聲:“我記起來了。”

“記起什麽了?”沈岑問。

“奇怪的事。”窦瑤故作為難狀,“前一晚你是有做奇怪的事,但多少也得顧及你沈爺的面子,我在考慮要不要說。”

沈岑是有點斷片了,只隐約記得一些零碎片段。放下手裏的空杯子,點頭道:“說說看。”

“真要聽?”窦瑤确認着問。

“嗯。”沈岑說。

“這可是你自己要聽的。”窦瑤提前申明道,“一會兒我要是說了,你可不許故意找茬發脾氣。”

“行。”沈岑應下了她這話,抱着胳膊看她:“你說。”

鋪墊了一下,窦瑤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昨晚喝多了,大半夜不睡,非要唱歌。唱的是《騎着我心愛的小摩托》。”

她不忘點評一下:“非常難聽。”

“就這?”沈岑說。

“不止。”窦瑤一本正經地說,“你還尿床了。”

“尿床”這段是她臨時發揮,現編的。

如她所料,這話出口,沈岑一下沒了聲。

為表真實性,窦瑤往前一夜被水潑濕的方向指了指。也不清楚自己指的方向對不對,但氣勢不能弱,肯定道:“不信你摸摸,濕的。”

濕的?

沈岑記起睡醒後是有摸到被子上被弄濕的一塊,視線下意識轉向了那一處。

不會是……

這怎麽可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在心裏堅決否定了她這個說法,身體行動卻格外誠實。

悄悄地挪去床邊,彎下腰,兩指輕捏住被弄濕的那一塊被子,湊過去嗅了嗅味道。

幸好沒什麽怪味。

果然是騙他的!

沈岑清楚自己被耍了,不由有些來氣。但之前有答應過她不能發脾氣,只得忍下了這股欲發的火。

正要退開,後腦勺被一只暖呼呼的手摸了一把。

沈岑被吓一跳,跟觸電般一秒後縮。

窦瑤摸到了他悄聲探過來的腦袋,忽然之間覺得他好似沒從前那麽可怕了,甚至有那麽一點點可愛。

猜到他在幹什麽,窦瑤噗呲一聲笑了:“你是在聞味道嗎?”

“沒。”沈岑矢口否認。

“你就是在聞味道。”窦瑤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肯定道:“我都聽見了。”

聽得這麽清楚?貓耳朵嗎?

沈岑的視線在她烏發間露出的白嫩耳尖處短暫停留了兩秒。

沒應聲,懶得費勁跟她解釋。

窦瑤越發得意,笑言:“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沈岑拿她沒轍,被騙也只能認栽。

緩慢直起身,盯着她粲然笑着的臉無奈看了會兒,不自覺跟着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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