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暗流湧動
“師兄, 你把我當什麽了……”舒清晏環住人的腰,“我哪有那麽笨,随便就讓人占便宜了?”
他旁若無人的動作, 驚得後面的梅遜香兩人趕緊跑路, 堅決不能讓前輩他們反應過來自己也在場, 否則突然想覺得丢臉,要收拾她們咋辦。
謝亦朝因為他的主動靠近, 臉色稍霁:“別以為它不是人形, 就掉以輕心, 你……”
舒清晏:“我?”他發現對方每次生氣, 自己只要抱抱便能安撫下來, 覺得有些新奇和怪誕,他哪裏有值得影響對方情緒的地方呢?
“長得有多可口,不知道麽?”謝亦朝後槽牙咬緊, “你給我注意點,跟別人——不, 所有生靈保持距離。”
舒清晏歪歪頭:“師兄,也這麽認為嗎?”
“……”謝亦朝, 他是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舒清晏得寸進尺,清泠的鳳眸暈着夕陽餘晖, 滿滿地裝着冷臉的人:“師兄,覺得我長得……可口嗎?”
謝亦朝因那抹潋滟餘晖晃神片刻, 恢複清醒時,面前全是毫無防備仰望自己的人, 那飽滿紅潤的唇微微啓開,隐約能見其中豔麗的赤色。
他的錯覺嗎?怎麽看,這人都在勾引自己。
謝亦朝喉結滾動, 呼吸沉了兩分:“你的關注就是這個?”
“我是想,如果師兄也那麽想,那我是不是要跟師兄保持距離?”舒清晏松開懷抱,站直身說道。
謝亦朝:“……我除外。”
舒清晏聞言,淡淡的失落藏于流轉的眼波裏:“也是我着相了,師兄與我待一那麽久,若是和那些輕浮者一樣,我根本反抗不了。”
謝亦朝霎時皺眉,感到哪裏不對,近乎本能地否定:“不是。”
“?”舒清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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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亦朝:“我是個人,走的也不是無情道,七情六欲仍在。”他觑向愣住的舒清晏,擡手理好對方淩亂的衣襟,遮掩住若隐若現的紅痣,指尖每次的滑動都帶着隐忍與克制,沒有碰到任何不該碰的,“我應該有說過差不多的話……”
停了停。
“你對我極有吸引力,我忍得挺辛苦的。”
舒清晏眨眨眼,傻了般。
謝亦朝痛苦地掙紮,理智拉鋸着卑鄙自私的情感,艱難地吐出結論:“所以,你還是對我保持距離吧。”
“……”
謝亦朝默然一瞬:“其實,也還是能再忍忍的。”
舒清晏露出笑容:“師兄,你和他們不同。”他又投懷送抱過去,“忍不住也沒關系的,師兄也是正常男人嘛,我知道自己确實……要是了心思,別總壓抑着,可以去花街或者自己動手發洩的,我聽說憋太多容易影響能力。”
“免得又發生上次的事,當時若不是我,師兄你還願意出來見人麽?”
謝亦朝靜靜聽着他說出的話,頭一次不覺得悅耳動聽,反是心煩意亂,直想堵住這張吵鬧的嘴,讓人再講不出別的。
“師兄、師兄?”
謝亦朝按住叫自己的人唇:“清晏,你今日的話挺多。”
“師兄,嫌我煩嗎?”舒清晏臉微白。
謝亦朝的拇指摩挲他張合的唇瓣,沾染絲濕意:“呵。”
“?”舒清晏。
謝亦朝冷笑:“再給我出些亂七八糟的主意,我就弄哭你。”
聽得舒清晏渾身一抖。
謝亦朝語氣森寒:“我讓你瞧瞧我行不行。”
舒清晏急忙退遠,趕緊認錯:“師兄,我不亂說話了。”
謝亦朝拽過他的手腕,徑自回往客棧。
“師兄,疼。”
“疼?”
“……不疼。”
一路踉跄勉強跟上步伐,舒清晏搞不明白對方火氣何來,剛剛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嗎?
客棧客房。
房門猛地砸出巨響,被半拖着進屋的舒清晏打了個哆嗦。
背部抵上堅硬的木板,發絲在空中掠彎弧,視線內的情景轉變太快,舒清晏輕哼一聲,被鎖在小小的空間裏,謝亦朝的兩臂與背後的牆之間。
他臉色泛着紅,突然的運動逼亂了他的呼吸,由于信任對方不會傷害自己,并未覺得現在的姿勢象征着某種危險。
“師兄……”他想解釋自己之前的話,甚至準備拿出自己的隐私作例,表示絕對不是說他不行的意思。
謝亦朝低頭。
舒清晏住聲,唇上傳來無法忽視的刺麻感,又吮又咬,惡意作弄。
和以前蜻蜓點水的親吻,完全不同。
很熱、很深。
謝亦朝的吻一般人是招架不住的,他在現世能把那些撲上來、經驗豐富的零吻得軟成春.水,何況是被迫得來經驗的主角,軟倒在他懷中前,他就調整好姿勢,再度吻上去。
充滿懲罰意味的吻,混着水聲依舊令人暧昧心跳。
舒清晏自發現自己無法比過時,便索性放棄占據主動權,只承受着,纖長的手指死死地攥住對方胸前的衣服,深時收緊,淺時又松。
體內熱意随着精湛的吻技消退。
舒清晏泛水的鳳眸覆薄冰,定定注視近前的人,考慮着對方要再不停下,他就讓人永生難忘。
幸運的是,謝亦朝及時退開,一道銀絲粘連,斷在舒清晏腫脹的唇邊。
舒清晏輕輕地喘息,忽地拎手邊的領口,不給人反應的時間,鋒利的刀刃抵在謝亦朝脆弱的脖頸上:“師兄,我不是能讓你随意作踐的東西,你發.情就去青樓。”
“還有力氣?”謝亦朝毫不在乎對方劃破脖上肌膚的刀刃,疑惑不解。
三年沒實踐就退步了嗎?
舒清晏沒聽懂,還想繼續警告時,腰身被抱住倒在床榻上,他什麽也沒看清就塵埃落定。
“我可不敢作踐你。”謝亦朝傾壓在人身上,好笑道,“是你先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我才略施懲戒,你便生氣了,好不講道理。”
舒清晏:“我不講道理???”
謝亦朝啄了下他紅腫的唇:“你的表情真有趣。”說着,又親了親。
舒清晏躲過騷.擾:“謝亦朝!”
“不叫師兄了?”謝亦朝,“雖然你本來就沒對作為師兄的我有多尊重,時不時踩踩我雷區,一被罰就發飙,還要拿刀威脅我,我這個師兄做得是沒有半點意思。”
舒清晏反駁:“誰的懲罰是……”
“是什麽?”謝亦朝逗他。
舒清晏:“……你開。”
“你懷疑我能力,我證明給你看,邏輯正常不是?”謝亦朝忍了忍,在那截雪白的玉頸留下一枚紅痕,“不。”
緊接着似含怒氣,狠狠噙住玉頸中的骨結。
舒清晏不禁擰眉。
束縛在身側的雙手動了動,視線內映入對方濃密顫動的長睫,瞌合的桃花眼透出明晃晃的委屈。
你竟委屈……
舒清晏抿唇,酥麻刺痛提醒他曾遭遇過什麽。
然而,他沒做任何動作,僅是忍耐着、放任着。
謝亦朝感受到對方的縱容,嘴下的力度加重幾分,怎麽那麽容易心軟?搞得我想再欺負欺負你。
舒清晏的妥協,促發得身上人激動來,他還不知自己到底做出了何種注定會後悔的決定,挪出手輕搭在對方腰際。
接吻的間隙。
舒清晏實在有些呼吸不過來,微側過臉,下唇印出明顯的齒痕,是對方刻意留下的,以為他又要拒絕的怒氣證明。
他啞着聲音道:“陶家帶過來了什麽消息?”
“……”謝亦朝為報複他的躲避,重重碾過他的唇,磨成鮮豔欲滴的顏色,再碰一碰就要流出來般,終于退開,頗為遺憾不能做其它,因為還沒想讓人徹底恨上自己,不得不停留在對方允許的範圍內,“福林仙泉有線索了。”
舒清晏沉默須臾:“關于我的?”
謝亦朝靠在他鎖骨邊:“嗯,如果能尋到福林仙泉,沉積你體內的藥毒或許可以祛除,你也能放心繼續修煉。”
“……要我幫你嗎?”舒清晏手往下滑。
謝亦朝抓住舒清晏的手:“不必。”對于對方交易的态度,他自覺壓下的怒氣有複燃的跡象,“我沒想要從你這裏得到什麽。”
“我找陶家的時候,就是這麽想的。”
“信不信随你。”
謝亦朝怕自己按捺不住怒火做出傷害到對方的事,倏地身,轉瞬走出房間。
房門重重地關閉。
舒清晏躺在被褥中半響沒有動靜,衣衫不整洩出惑人的春光,窗外的月華一層層灑進暗沉的屋內。
空氣裏猶似餘留着屬于另一人的氣息,清清淡淡近乎于無的栀子花香。
輕輕的低笑聲和着暖暖的梨花香沖散這股來自別人的味道。
甩手離開的謝亦朝,站在客棧修建的欄杆邊,任晚來的風吹過,降去些旺盛的烈火。
他左右踱了踱,跳到屋頂,寬敞的視野令他心情放松許多。
砰——
酒槽随意滾落,彌散出一股迷醉的酒香。
謝亦朝就着酒壺,灌進嘴裏。
清澈的酒水滑過喉間,沉入空蕩蕩的胃裏,冰冷的心都好似變熱來。
夜晚的溫度不比白日,衣着單薄松垮,輕易就被夜寒鑽進皮膚裏。
謝亦朝喝得有點急,酒溢出嘴角,濺到領口,打濕了衣。
天色漆黑,圓月盤在幕布裏,揮灑無盡的潤白光輝。
謝亦朝沐浴在月華中,素白的衣落拓圈圈銀暈。
“師兄。”一件外袍披在謝亦朝身上,“小心着涼。”
那點多出來的人氣眼看就要再次消失,謝亦朝驀地擡手。
握住一截白到發光的皓腕,梨花香便落了他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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