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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男收拾好了一切，正準備要走，于從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道，“需要我嗎？”

姚男擡眼看了于從身後的主卧，姚男穿好自己的衣服後，從那個房間出來後，于從就把那間卧室給鎖上了。盯了有一會兒後，姚男的視線又移到了于從身上，“沒事。”她說完後就揚手走出。

現在是早上八點半，但夏日的陽光照射在地上依舊是不減溫度，可能哪裏又辦了什麽不環保廠子還是又有哪些人不愛護環境，導致全球變暖了，今年的夏季異常的炎熱。姚男一出去，突然有股打退堂鼓，有了想要重回于從那個大別墅裏的沖動，但她憋回了這種沖動，繼續走着，走到路邊就打的回家。

那個大巷子裏依舊有這着那些奇奇怪怪的雜味，明明隸屬縣城卻要整得像個農村似得，比起這裏的味道，她更喜歡于從家那邊的味道，盡管是海水的腥味，也總比這雜味好多，她只聞得到海水的腥味，還有那邊的風聲和海浪拍打在沙灘上的聲音，莫名令人感到安心。

姚男回到家後，沒見到母親坐在沙發上，徑直走進姚母的卧室，不知是開門聲大了還是知道了自己女兒回來了，床上在前一秒還在熟睡後一秒姚男一進來，她也起來了。

“男男回來啦，昨晚怎麽去了林生家了？”姚母的聲線溫柔，沒有一點動怒，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會在姚男的耳邊說教半天，而這時候姚男的爸爸就會準備一杯熱開水給她喝，在旁邊哄着，“好了好了，老婆，口幹了吧，喝點水。”

姚男失神了一會，又馬上回來，回答道，“昨天叫他叫我寫作業，晚了就在他家睡了。”

“哦這樣啊，那以後要是去他家要和媽媽說哦，不要讓媽媽擔心。”姚母原本一臉疲憊，看到姚男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似得，滿臉讨好的笑。

“知道了。”姚男淡道，她知道她的媽媽才不會這樣卑微的笑，姚母以前可是女強人，又顧家又顧事業的女人，而現在失去了摯愛的丈夫，精神奔潰得只能在家受着姚男的照顧，這是姚男想不到也不想看到的景色。

姚男牽着姚母走到客廳，讓她坐在沙發等着早飯，本來是可以在外面買的，但姚母有習慣，不喜歡吃外面的東西，只喜歡家裏的，尤其姚清珉做的，但現在家裏的男主人不在了，她就想要姚男給她做。

姚男在廚房裏煮了碗菜粥就端出來，坐在她旁邊一勺一勺地喂給她吃，吃完後，本想讓她自己在家看着電視，想睡了就去睡，沒想到姚母卻道，“男男，媽媽想去找你爸爸了，這幾天她一直都不在我身邊，又不是出差，怎麽整天都不在家呢？”姚母頂着一副疲憊不堪地面容強笑着對姚男道。

姚男愣了會，她沒想到姚母會這麽說，自從她病了，她一直提的都是“你爸爸什麽時候回來”“男男長得真像爸爸”卻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昨天也是今天也是，姚男總覺得母親不太對勁。

“媽，爸爸會回來的，別急，你就在家裏乖乖待着，好嗎？”姚男極力克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不讓聲音變得顫抖，不讓自己有任何負面情緒。

按平常，姚母這時候會乖乖聽話，在家裏等着姚男回來，等着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回來。現在，她卻不受控制似得，喊了出聲，“男男，媽媽想見爸爸了，求求你了，讓媽媽去找他吧。”她從疲倦的強笑變的嚎啕大哭，像個小孩一樣的哭。

姚男更想哭，但她沒有反駁，她卻淡定道，“媽，找不到了，老爸已經沒了，你最愛的人早沒了，你病了，我送你去醫院吧。”一年了，姚男最想又最不想告訴她的事實，終于了沒說出來了。“媽，你也是知道的吧，老爸走了，你就一直和我說不要自責不要自責，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他麽的自責，我不僅害了你愛的人，還把你變成了這樣，所以，我求你了，去醫院吧，我只有你了，不想失去了。”她緊抱着姚母，害怕她激動也同樣害怕自己過于煩躁。

“……”對方沉默了幾分鐘，随後疲憊道，“男男，我想見姚清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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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分鐘太安靜了，但姚男卻只能聽到自己心跳聲，咚咚咚，咚咚咚，很快，她期待姚母能給個點頭，或者說個好字，但等來卻還是那個回答。

“媽，找不到的。”姚男繼續勸說着。

對方沒回話了，她在這時候突然的安靜讓她有些不安，姚男輕拍着姚母的背，小聲地喚着她，“媽，媽媽，媽？”見對方沒點反應，姚男趕忙松開姚母，騰出手來去感受她額頭上的溫度，明顯比她自己要高，用體溫計量了下，39℃，她發燒了。

姚男安心了些許，她真害怕姚母會做些什麽出來，她背着姚母把她帶到房間裏躺下，掖好了被子後，就去找藥，但好巧不巧，這藥還就用完了，她不放心地看着姚母，姚男開始害怕她會不會因為爸爸而去做什麽出格的事，她想要找鄰居幫忙，但這裏的街坊鄰居們都知道姚男家的，尤其這種情況，他們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我盡量快點回來，媽，你不要做別的多餘的事，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回原諒你，更不會原諒我自己。”姚男說着話，似是在對姚母下咒，又好像在安慰自己的咒語。她說完，就拔腿往外跑，拿出了自己體育生的優勢，很快就跑到藥店去，買了藥出來，本想快點回去，卻遇到了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一個混蛋。

“姚男？”姚男所指的混蛋，正是後頭的光頭男。刺耳的聲音從身後傳出，停頓了一小會兒，似在等着姚男回頭，又道，“是姚男吧？”

姚男低垂着腦袋不去看他，手上的拳已經捏得緊緊的。從腳就能看出這光頭男的身邊站了個女孩，她就更不敢擡頭。

忽的，光頭男旁邊的女孩開口了，“潘哥，這是誰啊？”女孩故意掐尖聲音，一股子的嬌羞做作的味兒。

“啊對了，這是我初中同學，叫姚男。”他向身邊的做作女介紹了姚男後，又向姚男介紹了下身邊的女孩，“姚男，這位是我女朋友。”

一切都是光頭男自話自說，他像是失了憶似的，以往的過錯，以往的罪惡什麽也沒提，還堂堂正正地站在姚男面前，說着那些無關緊要的陳舊往事。光頭男說的高興了，說完了，他最後道，“姚男，有空下次再聊。”說完，他正要走，卻給一言不發地姚男叫住了。

“大潘，你他媽的有臉站在我的面前嗎？”姚男擡起頭就是惡狠狠地瞪着他。

……

雷雨交加的天氣，天色還灰暗灰暗的，學生們還是逃不了要上學，能避免的也只是體育課，這時候的體育課不僅被沖走了，還被數學老師給搶走了。洋怡是數學課代表，但她剛交往的女朋友姚男最讨厭的科目便是數學了，這位數學課代表因為姚男不喜歡數學想要逃課，自己居然也跟着一起逃課。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明明一直以來都是做個乖乖女的她，居然逃課了，而且現在還在姚男的家裏坐着。

“洋怡你沒事吧，你跟着我出來逃課肯定會被說的，反正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你被罵的話，多少我也有點不爽的。”姚男以為洋怡應該是糊塗了。

洋怡算是一個戀愛腦，這是她第一次交往，雖然是同班同學，在班級裏也是有些交集的，除此之外就是周末把姚男叫出來玩，一起約會什麽的，時間是有的，但她覺得還是黏不夠姚男。自從和姚男交往後，她開始對自己身上臉上的裝扮上心了，僅僅兩個月洋怡身邊的愛慕者也變多了。洋怡并沒有對外公開，因為同為女孩子，要是突然公開了，肯定會有人排斥她們的，覺得她們惡心的，她害怕姚男因她受責備。

洋怡搖頭表示不想回去，她突然抱住了姚男，感動道，“男男，你怎麽這麽好，這麽關心我，我果然沒選錯人。”

“話說你為什麽要選擇我，你這麽可愛，身邊應該是有很多男孩子追求的，難道你不喜歡男孩子嗎？”姚男疑惑，這倆月她都沒有問過這類的問題，現在見她第一次逃課還是為了自己，便随口一問。

“嗯，也不是說我讨厭男生，喜歡女生才和女生在一起的，只是因為姚男你剛剛好在我最無助的時候走進了我的世界，然後救了我，那時候就在想，你就像騎士一樣，好帥啊。”洋怡正經道，說完後，抱得姚男更緊了。

她第一次遇見姚男的時候是她在小巷子裏被兩個男生堵着，那時候正是姚男救了很無助的她。雖然姚男對她的第一次記憶只是初二換班級剛認識的新同學，但洋怡卻在初一的時候默默地關注着她。

“诶诶，洋怡你勒着我了。”姚男被這麽一抱有些透不過氣了。

聞言，洋怡趕忙松了手抱歉着，“對不起啊男男，今天不僅逃課還來了你家，真的是太激動了，話說，我上一次來你家的時候你爸媽也不在，他們這麽忙嗎？”

“不是他們忙，因為你總共也就來兩次，又碰巧他們都出去做事了。”說着，姚男毫不顧忌地在洋怡面前換了身衣服，本來自己沒什麽感覺，都是女生而已有什麽好看的，但她很快就感受到洋怡用一副羞澀的表情，手虛掩着眼睛面對着她，搞得姚男這邊也變得有些害羞了。

姚男沒有戀愛的經驗，更沒有和女孩的戀愛的經驗，當初為什麽會答應她呢，大概是她太可愛了，反正談了戀愛和之前沒什麽兩樣，就沒有拒絕她。從剛開始交往到現在，她一點對戀人心動的感覺都沒有，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因為能夠擁有如此可愛的女朋友。

她很快換好了衣服，雷聲靜了，雨停了後就帶着洋怡去她平時逃課玩的地方，這其中不排除，A城裏最高的塔，那是她父親姚清珉參與建設的，她是特別喜歡這裏。站在高塔上，讓她有種人上人的感受，她像是飛在天上，俯視着猶如螞蟻般的小人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姚男對着塔外大喊着，反正這塔高，聲音到了底下早沒了，所以是不會被聽到的。喊完後，姚男變開懷大笑着，“比起游戲廳，電影院什麽的，我還是更喜歡這裏，因為這是我老爸建築的高塔。”她提到後面的時候，是特別的驕傲，好像自己的數學成績考了一百分似得。

“男男你很喜歡你爸爸嘛？”洋怡身子顫抖着問着，她想要轉移注意力，但還是忍不住地往下看，她恐高了。

“嗯，我老爸是非常暖心的一個男人，哪天有時間，我帶你看看我老爸，正好也向她介紹介紹你。”

這一瞬間，洋怡短暫地忘記了自己還身在高處，她看着姚男那副笑容看得入迷了，心裏暗想着，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怎麽這麽可愛啊。她下意識走到姚男面前，抱住了她，而這時，她的餘光也望到了窗外的風景，感嘆着，“真的诶，好漂亮，什麽都能看得到，诶，我好像看到了你家那邊了。”洋怡激動地指了指所說的方向，剛一放開姚男，眼睛又不住地瞟向下方。洋怡緊抓着姚男的衣角，手上不禁顫抖着。

姚男察覺到洋怡的不對勁，擔心問道，“洋怡，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恐高嗎？”

洋怡猶豫了小會，終于忍不住了，點頭嗯了聲。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恐高，要是知道就不帶你走到上面了。”姚男感到抱歉。

“沒事沒事，是我自己沒說，而且姚男你這麽開心，我也不想打斷你。”洋怡勉強笑道。

“我們回去吧，這裏已經看夠了。”姚男見狀拉着洋怡往下走，走到了下面後，洋怡像是重獲了新生一般，可突然，又像是見到了死神一般，臉色難看。

他，他怎麽會在這裏？洋怡心裏暗想着，她拉起姚男的手想要調頭跑走。但是事與願違，姚男和那人打起了招呼。

“喲，大潘，你怎麽在這？”

“诶，姚男嗎，姚男，我上回想要你的聯系方式找你打球呢，你怎麽就跑了？”對方是個寸頭男孩，個子和姚男一般，但嗓門倒是挺大的。

“不好意思啊，我上回急着回家呢，話說我也沒有手機這種東西。”姚男盡量大聲地笑着回答。

“這個大潘是我前陣子和林生出去打球遇到的球友，雖然對方球技也沒有特別好，但是人特別的能唠嗑，自然熟，所以就成了球友。”姚男向洋怡介紹道，等着大潘走近後，她又向大潘介紹了下洋怡，“大潘，這是我上回提到的對象，洋……”

名字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啊，洋怡啊，我認識的，原來你們在一起了啊，好奇怪啊，兩個女孩子居然在一起了。”大潘不可思議道。

姚男覺得沒什麽特別的，可能在別人眼裏會覺得奇怪，也沒有對大潘說什麽，只是笑着轉移了其他的話題，“你們兩個認識嗎？”

“嗯”

“不認識！”

這兩人幾乎是一起說出的。

“诶？”姚男蒙圈了，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

突然洋怡小聲地在姚男耳邊道，“男男，我們走吧，他看起來不是個好人。”手拉着她當然手使勁地往另一方向走。

“喲，洋怡，以貌取人可不好哦。”洋怡的聲音到底還是給大潘給聽到了。

“……”洋怡不回答，她一直保持着低頭，手上緊揪着姚男的衣角。

姚男見大潘的樣子也不像是搭讪的樣子，就默認着這兩人是認識的，但她又見洋怡這這副恨不得鑽地洞的的樣子，還是和大潘道了聲再見，帶着洋怡走回去。

走了有一段距離後，洋怡才緩了過來，她才誠實地對姚男道，“其實我認識那個人，他小學六年級的時候轉到我們學校，和我一個班級，那段時間經常受到那家夥的欺淩，所以現在見到他覺得還挺害怕的。”

姚男認真聽着，回應着“嗯，我下次不會讓你再和大潘見面的。”

“謝謝，姚男你相信我。”

本來以為接下來的時間洋怡是見不到這個人的，但她好像想錯了，并不是她想不讓見就不用見的，那個大潘在初二下學期時候直接轉到了姚男所在的學校，而且正正好在她的班級裏。

那段時間裏，大潘不斷地騷擾着洋怡，而且還都是暗地裏騷擾她，只要洋怡一個人走着，她身邊就會多一個大潘。

洋怡實在受不了大潘這種作為，便和姚男說了這些事。

姚男聽了，十分地憤怒，“這個大潘是想幹嘛，居然敢在我頭上動人，虧我之前還覺得這家夥挺搞笑的，現在壞胚子本性露出來了！”自這之後，姚男不管是娛樂還是訓練，都盡量帶着洋怡，不讓洋怡一個人落單，本以為這樣，大潘就會死了這份心，但他并沒有，還變本加歷。

在臨近期末考的那段時間，洋怡變得經常請假，不僅如此，她有時候還會主動去找大潘。姚男見她的舉動越發奇怪，光是經常請假這個舉動就足夠讓她起疑了。

姚男挑了洋怡空閑的時候，關心問候道，“洋怡，最近怎麽了，看你臉色不好的樣子，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因為大潘？”

洋怡聽到這個名字，眼神裏唯一留給姚男的光都變得黯然失色了，“我只是有點累，接下來的課我請假了，我先回家了。”

“嗯。”姚男雖是這樣應答着，但還是很擔心她，在她走後幾分鐘，自己也收拾好了書包，尾随着人家。

……

那樣與洋怡美好地戀情本以為會在把她介紹給父母之後就會變得順利下去，但總是事與願違，大潘的出現，父母的不同意讓姚男不知所措。

那句“姚男救我”一直萦繞在姚男的腦海裏。

大潘轉頭，一臉疑惑地看着姚男，“哈？你說什麽？”語氣瞬間變得不像剛才那樣友好。

“我說你自己做了什麽屁事，你是忘記了嘛，還好意思在我面前瞎晃悠！”姚男不爽的語氣也不比大潘。

“喂，姚男，我可是看在以前的情面上，才和你打招呼的，你別給老子說什麽有的沒的。”大潘礙于身邊有女朋友在，也沒有動粗，只是伸着食指指着她。

姚男倒是毫不介意動手，她向大潘走近後就是抓着他伸出的食指往後掰着。一時的痛感讓大潘叫了出來。

大潘條件放射地用力将姚男給推出去。因為這邊藥店是建在路邊的，這條小路又經常有小車進入。姚男被推出去的那一瞬間，差一點被車給撞上，還好姚男反應快，立刻又跑了進去，舉起拳頭就準備往人臉上捶，對方也好像有要反擊的意思，正在兩人都要互捶的時候，大潘身邊的女友突然尖叫了起，她好像很怕這種打架鬥毆現場，她下意識地拖住了大潘，像是哀求似得和他說道，“潘哥，我們走吧。”

姚男見此景，嘲笑着，“這位女朋友，我勸你趕緊和他分手了吧，因為他就是個殺人犯。”

“姚男你有病吧，老子不打死你！”大潘想再沖過去，還是被女友死抓着不放，他也放棄掙紮了，見女友瑟瑟發抖，便牽着人家的手走了，走之前還給姚男放了話，“姚男，真正的殺人犯是你吧。”

第 9 章

陽光正強烈地照射在地上，照射在姚男的身上，她眯起眼睛，盡力地讓自己看清楚前方的路，但邁出一步，卻覺得身上背負千斤重，每一步都是搖搖欲墜的感覺。耳邊盡是雜音，車輪與公路摩擦的聲音，人行道上，自行車停靠的聲音，行人說話的聲音，樹上知了叽叽喳喳的聲音，這些在姚男的耳朵裏無限放大。

她的步伐越走越快，正要開跑的時候，身後有人叫住了她。

“姚男”于從向她走近，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姚男突然抱住了他，她的手緊抓着自己後背的衣料，把衣服都抓皺了。

于從安慰地輕拍着姚男的後背，“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姚男不說話，依舊保持着這個動作，但只有一小會，她松開後，平複了下心情，問道，“好巧啊，你怎麽在這？”

“因為我爸爸叫我去他那裏了一趟。”于從道。

“這樣啊。”姚男緊了緊自己手中的一袋發燒感冒藥，想起家裏媽媽還在等着自己，便和于從道，“我先回去了，家裏還有病人。”姚男正要走，于從又一次拉住了她。

“我和你一起。”于從把手移到了她的手上，牽着她一起走，“我剛剛看你的樣子，才更像個病人。”

“……”姚男也沒有要掙紮的意思，也沒有說話，一路上兩人安靜的可怕，這份可怕的安靜到了進入那個雜味的小巷裏時，已經被打破了。

于從看着姚男捂着鼻子，自己也不禁去仔細問問周邊的味道，果真是個難以言喻的味兒。他也跟着姚男一起，捏起鼻子，另一只手牽着姚男往家裏跑。

兩人停到了家門口，趕緊松了捏着鼻子的手大口地喘起氣來，喘着喘着，兩人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越笑越大聲，也沒有管周圍鄰居還在不在休息，随後，兩個做壞事的小孩趕緊躲到了家裏。

好巧不巧，姚男的媽媽也醒了，她剛巧站起來和兩人幹瞪眼。

家裏出事後，姚男都沒有帶着朋友去家裏，連林生都很少去這裏了，這事算是出事以來，她第一次帶朋友回家了，而且還帶了一個男孩子，姚母愣了會兒，又回神來了，問道，“男男，這是怎麽回事？”

“嗯，這是我朋友，叫于從，今天來家裏玩。”姚男先行一步介紹了于從，而後便上前扶住了母親，往屋裏帶，“媽媽，身體有好點嗎，一會我給你煮點粥，然後吃了藥再睡會。”

“好了點，真的是，男男你太擔心媽媽了，你爸爸不在了，就換你來心疼媽媽，媽媽也是真的幸福。”姚母笑道，說出話還夾雜着重重的鼻音，明明是正常的語氣，卻讓姚男愣住了。曾經的母親回來？她不像之前那樣向姚男用着撒嬌的語氣，最主要的是她說出了“你爸爸不在了”這種禁語，更讓姚男大吃一驚，這燒一發難道把媽媽的心病治好了？

姚男還是很擔心，“媽，你沒事吧？”

姚母見姚男這樣擔心，還有意開玩笑道，“嗯，除了感冒以外一切都還好。”

姚男見母親這般語氣的說話，便确認了，不管她的恢複是好是壞，但姚男已經沒有心情去想其他了，她現在的心情比考上了心儀的大學還要開心，開心得情不自禁地流下淚水，第一次在別人的眼前示弱。

姚母伸手摸着姚男的腦袋，安慰道，“這段時間苦了你了，乖孩子。”

人心總是變來變去的，有時往好的方向，有時向壞的去，有時随着時間變，有時又因為某個人的話語而改變，真的難測。

于從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将她的哭聲全納入耳中，等着聲音停了，那邊卧室的門也開了。

出來的是姚男，她頂着一副笑臉，抑制不住的笑臉，比起初見時還要燦爛的笑容，她對他說，“于從，進來吧，我想重新介紹你。”

于從看得入迷了，姚男說完話的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嗯”了一聲，就随着她一起進去了。

姚母雖然剛才已經知道于從是姚男的朋友，但還不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聽到女兒說要重新屋外的人，大概就能猜出什麽來。

“媽，這位其實是我新交的男朋友，你看我其實不苦，也沒有想多餘的事情，我可是有好好享受生活哦。”說着，還牽起了于從的手。

可她親耳聽到女兒這樣說，她身邊重要的人已經走了一個，她害怕她的男男也會從她的身邊走掉，多少有些受不了，到底還是忍住了，她笑道，“果然是我女兒，就是有魅力，但是別忘了還要學習，還要訓練，知道嗎。”

“嗯，知道了。”姚男聽話道，她今天有些開心過頭了，不小心就把表情豐富地展現給別人看。

“知道了就不要在媽媽面前秀恩愛了，趕緊出去一邊涼快吧，媽媽我還要睡一會兒呢。”姚母笑道，揮着手招呼他們趕緊出去。

“那媽媽你一會兒記得把桌上的感冒藥吃了。”姚男聽母親這回兒還開玩笑，也就沒多在意，囑咐了她要記得吃藥後，便拉着于從出門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姚母也躺下去了，她看着床的另一邊，不禁向那伸手摸去，“老姚啊，對不起，這陣子我糊塗了，對不起。”

……

“于從，你幹嘛啊，一直盯着我看，還有平時也沒有見你這麽主動牽我，今天怎麽回事，發掘了你的男子主義嗎？”姚男今天心情好，難得地在他的面前害羞了一下。

确實于從的視線從來離開姚男家後就一直注視着她，讓她自然地會不好意思起來。

于從回過神來後，自己倒也覺得有點奇怪，臉紅道，“抱歉，你太好看了，不注意就……”

姚男見他臉紅的樣子，似乎有些可愛，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你這樣直白的誇人嗎，都別不好意思了，走吧，我請你吃飯。”

還沒等于從說想吃什麽，就拉着他往前方不遠處的一家肯德基走進去，雖說是要請于從吃飯沒錯，但最終還是讓于從買單了，原因就是姚男錢包手機都忘帶了。

“不好意思啊，我明明說了要請你吃飯的，結果還是讓你請了。”姚男不好意思地撓着頭，卻給于從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傷，連她自己都忘了的傷。

于從眼尖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避開了被刮破的傷口，那個傷口很顯然是上午和大潘鬥毆的成果。

“怎麽回事，你去打架了嗎？”

于從突然的質問讓姚男的笑容漸漸消失，她扯開了他抓的手，“你不用管。”因為母親突然的恢複讓她高興得一時忘記了上午遇到大潘的事，而這時一張蒼白無色的女孩子的臉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對她說“都是因為你。”恐懼漸漸代替了喜悅。

“姚男？怎麽了？”于從擔心。

姚男知道自己已經失了态，也不打算調整過來，她就着當前的狀态道，“于從，我不想說的時候就不要過問。”

“我想知道。”于從重新抓住了姚男的手，道，“我也想救你。”

“……”姚男見他第一次反駁自己，一時語塞，但聽對方說“救”這個字眼，不禁惹得姚男大笑起來，而這個笑引起了周圍路人的注視，姚男像是想起了什麽，立刻停了大笑。

她回抓着于從的手，平靜道，“看來我有好好把你拖到這個世界來。”

“什麽意思？”于從問道。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改變，從最初來到姚男家時，兩人的大笑，就已經改變了他，他開始會真正的笑了，而不是帶着一張面具。當于從看着姚男的笑容時，他也在笑，那種笑是對女朋友寵溺的笑。當姚男拒絕于從好意時，他開始會反駁了。

他開始變了，是啊，他改變了，而不變的是姚男，她的心病。

姚男直勾勾地盯着于從看，不回答他，倒惹得人家有點害羞了。

我什麽時候能清除一下內心的雜念呢？

良久後，姚男才道，“手機借我下。”

于從把手機遞給姚男後，又問道，“怎麽了？”

“你今天問題很多啊，我就是打我媽電話，讓她知道一下，晚上我不想回家了。”姚男正要把電話撥出去時，就聽見對方說，“今晚我不在那邊睡。”

“那去哪裏？去你爸那邊？”姚男想起上午見他時候，他說他是去他爸爸那邊。

于從點頭，“因為我後媽好像懷孕了，他讓我過去吃飯順便見見奶奶。”

“……我記得你爸是出軌的一方，而且還是你讓你媽發現你爸出軌的，為什麽他還要讓你回去看一個毫不相關的女人？”姚男頓時覺得他的這句話很是可疑，她依舊是盯着他不放，“說實話。”

“抱歉。”于從只是道歉，沒多說。

“說實話。”姚男自然也是抓着他不放，“于從，不要騙我，說實話！”眼圈漸漸變得紅了。

于從注意到了，他知道她是不會輕易讓人發現自己弱點的人但她今天就是讓他看到自己的弱勢。他投降了，于從發現自己有些見不得姚男的眼淚。

“嗯，我說謊了對不起，其實今天是我媽的忌日，上午也是去給我媽掃墓了，我想一個人待着，所以就下意識地說謊了，但是多一個人也無所謂。”

于從這一解釋，對方會松口氣，然而并沒有，結果是他的腹部挨了一個不輕不重的拳頭。随後姚男又将腦袋抵在了他的胸前，“于從，我和你說清楚，別和說謊，特別是遇到事的時候，千萬別瞞着我，我不想再後悔了。”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于從聽到。

“嗯。”

第 10 章

——姚男，我真的改變了嗎？

在日常中，自己總是不能發現自己的改變，能夠發現的也就只有真正的注視自己的人，了解自己的人，換言之，自己永遠了解不透自己。

“于從，你從什麽時候不會笑了？”

……

雷雨持續，耳邊不停地有轟隆地雷聲交雜着海浪的呼嘯，不得不說吵的要死，但屋內的争吵聲似乎是蓋過了聲音，而十二歲的于從躲在房間裏，雙手自覺地捂住了耳朵，面部卻毫無害怕的表情。

“栾琳琳你至于嗎，我不就是回來晚，你至于生這麽大的氣嗎！？”于韓一回來就被妻子用被杯子砸，還好這一砸眉宇砸到他人，又被她亂罵了一通，他也忍無可忍，大喊着。

“于韓你好意思給我大聲，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難道不清楚？”栾琳琳喊得破音了，這般猙獰的樣子與身上充滿少女的睡裙毫不相符，“要不是你在外面幹了下三濫的事，我會這麽生氣嗎？！”說着，她向他走近，擡手就要給于韓一巴掌，但未果，她的手腕被于韓鉗制住了。

“你最近太奇怪了，看來我們要分開一段時間。”于韓并沒有直視她的辱罵，他瞬間的冷靜讓栾玲玲有些怕了。于韓甩開了她的手，往門外走了，只留下栾琳琳和淩亂的客廳。

“于韓，你這個混蛋，啊啊啊啊啊啊！”栾玲玲嘶喊着，又坐在地上喃喃道，“你個負心漢，你混蛋，于韓你不愛我了。”

本來栾琳琳可以什麽都不知道，繼續當着于韓的傻白甜寵妻，可就在上一周，她卻偶然碰見了于韓和另一個女人相擁，而讓她看見的還是于從。

自從那時，她每天都很焦慮，本來愛美的她，一下子就被變得蒼老了許多，她一看見于韓就來氣，她想打他，又怕傷害他，每每叫他離開自己的別墅，但她又不舍得他走，她完全中了他的毒。但相反的是，她看見于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