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2)

總能想起那時,他面無表情地指着那個方向,平淡道,“媽媽,你看,爸爸在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真是搞笑。”,她總是會心生厭惡,怎麽回事呢,她也不知道,明明之前挺愛這個兒子的。

而此刻,于從就在她的面前,栾琳琳就順勢地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往于從身上砸,然而于從并不躲開,他的手臂碎片劃了口子。栾琳琳看到他的血流出來,才清醒了點,她從地上站起來,趕緊帶着于從去清理傷口,又給他上了藥包紮好,才啞聲道,“你就不會躲一下?”

于從直勾勾地盯着栾琳琳,依舊沒什麽面部表情,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栾琳琳好不容易洩了氣,見他這幅樣子,又來氣了,但又沒有動手打他,只是像是自言自語地說着,“我怎麽就生了你這樣一個怪物。”說完,起身要回房間。

于從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栾琳琳的手,淡道,“媽媽,我餓了。”說着,肚子還配合着咕咕叫。

栾琳琳自然是沒有心情給他做飯,她甩開了他手,丢下一句,“自己弄吃吧。”就回屋了。

本來還在長身體的于從,因為這段時間,栾琳琳的壞心情愈加嚴重,他都沒法好好吃上正常的一頓,直到,久出不歸的于韓終于回來了,而他卻給栾琳琳遞上一份離婚協議書後,那天晚上,栾琳琳亂了情緒,在房間裏服用了大量安眠藥自殺了。而後,于從終于吃上了正常的三頓,然而并不是他媽媽做的也不是爸爸做的,而是叔叔做的。

自從媽媽死了,他就寄住在叔叔家裏,于韓則是和他的情人正大光明地交往一起了。他住在叔叔家的時間并不長,初二的時候,他便搬回那棟別墅。

住回了那個別墅,他每晚都能想到媽媽安靜地躺在主卧的床上,于從也沒有覺得有絲毫的不适感,他沒有悲傷,沒有覺得開心,一點實感都沒有,或許就像栾琳琳說的那樣,他就是一個怪物。

他不想成為怪物,所以他做了改變,說是改變,他卻一點也沒有改變,只是學了如何笑,如何帶有感情地和別人說話。

……

與其說是什麽時候不會笑了,應該說是什麽時候學會了笑,他從來就不會笑過,他就是一個無欲望,無感情的怪物,沒有共情能力的怪物。

姚男靜等着他的回答,卻沒等到回答她先睡了。

中午姚男“請”完于從吃完飯後,又帶他玩了會兒,便帶他回了一趟家确認了下姚母的燒退了後,又和她說了下今晚不回來的事,本來姚男已經做好了被姚母狠狠教訓一頓的打算,但沒想到姚母居然同意讓她住在一個剛認識的人的家裏一晚上。

在出門前,姚母把于從留了會兒,“于從是嗎,把我家男男照顧好。”雖說病有些好轉了,但她看起來還是那麽的衰弱。

“伯母,我會照顧好她的,也請您照顧好自己,姚男希望你好好的。”于從道。他害怕這句話,因為他的母親在臨死前也說過讓他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話,而這句話對他而言不是關心,而是離別,他擔心姚母也有了這樣的想法,他不想讓姚男難過。

Advertisement

“嗯,快去吧。”她的聲音在顫抖。

于從和姚男離開後,姚母也像被打開了開關似得,嚎啕大哭,不知怎麽的,明明是件很簡單的事,明明恢複過來就能做好回姚男的好媽媽,她可是姚男唯一的至親,唯一的精神支柱啊,可是為什麽,她總是做不到,她不犯傻了,可她一閉上眼睛就看到醫院裏蓋着白布的姚清珉,渾身破爛不堪的姚清珉。

她真是一個沒用的大人,為了一個死人,總想着要抛棄活人。

姚男和于從是步行去別墅的,漸漸能聽到海浪的聲音後,姚男便拉起于從往海灘跑,突然間,她松開了于從的手,向大海着拼命沖刺,一陣大浪卷來,好似要把她侵蝕。

于從見此景,他趕忙跑過去,确認她無事後才松了口氣,她還哈哈大笑着,還把他拉下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擔心,我死不了的。”姚男見于從的眉皺着,将食指抵在他的眉心處,漸漸地移到他的鼻子,嘴唇。

她盯了許久後,才道,“于從,親我。”

于從愣了會兒,道了聲“嗯”,随後,他的薄唇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一般碰了下,只是那種程度,于從的臉就滿是通紅了。

姚男見他這樣,覺得他有些可愛,不禁想要欺負一下他,“于從,我雖然交過女朋友,但是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

“為什麽?”

本以為于從聽了這種話,臉會更紅,結果他卻問了為什麽。

到底是為什麽呢?她那時候是挺喜歡洋怡的,但是不是戀愛的那種,當時的她也不知道,至少,當時她不會像現在這樣,主動讓于從親她。

姚男沉默了許久才道,“沒有那麽多的為什麽。”她見他滿是好奇地盯着她時,不禁揚嘴一笑,“你真的是變了。”

“那你喜歡嗎?”于從不知覺說出口了。

“比起之前的你,确實是比較中意現在的你。”姚男實話實說,她從海水裏站了起來,随意地拍了拍屁股,又向于從伸手。

于從抓住了她,又将她拉回了水中,伸手按着她的後腦勺,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低聲道,“嗯,我變了,所以你也要……”好好的,話沒說完,姚男的嘴吻上了他的,這回的情況和剛才淺嘗而止不同,更為深入,結束後,她看着滿臉透紅的于從,又是大笑一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于從,你倒是挺純情,也沒見你之前追我時候這麽害羞。”

“……”于從被她這麽一嘲笑,倒有些惱羞成怒,他把海水拍到姚男的身上,本來姚男衣服就已經濕掉了,現在連頭發也不保了。

“于從,你偷襲啊!”說着,她用雙手乘起海水,直接往他的腦殼頂上頭倒。

兩人像個小學生似的,撒了好幾趟水後,終于累了,時間也一點一點地給他們耗得差不多了,他們就打道回府了。

這次來他家住,她沒有一個睡在一個屋子裏,她洗完澡就從主卧拿了一個枕頭就走進于從的房間裏,但于從卻不在房間。

“于從?”姚男朝着外面喊道,但沒有人回應。

……

而此時的于從,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姚男家跑,突如其來的大雨也沒有讓他減慢下來。他害怕,他擔心姚母也像自己的母親那樣,突然想不開。

“伯母,伯母,在家嗎?伯母!”于從敲着門,他喊着,還給鄰居罵了一通。正好出門回來的于從看到此景,便過來問了問情況。

“你怎麽跑來姚男家?”

“你有看到伯母嗎?”于從一把揪住林生的領口,問道。

“她說要去墓地一趟,今天是姚叔叔的忌日,我就以為她是掃墓的。”林生下意識地緊皺着眉頭。

“墓地在哪?”

“我帶你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林生也跟着着急了起來。

……墓場裏,排列得整齊的墓碑,一眼望過去很容易就能看到能人影的存在。果然在他們的前方就有一個女人的身影趴在石碑上。

兩人走近後,确認這是姚母,也确認了她平安無事後,才算是松了口氣。

“阿姨?”林生先開口道,“阿姨你怎麽傍晚才來?”

“哎呀,你們倆人咋來了?”姚母從石碑起來,她擦了擦眼淚,還想敷衍了事,“阿姨現在就回去,你們兩個也回去吧。”

“伯母,你還有姚男。”于從單刀直入。

“知道,阿姨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來和姚清珉道別的,但不知怎的,突然有了輕生的想法,而兩個孩子來了,來勸她了。

真是羞愧啊,明明是成年人了,內心卻一點都不強大。

“走吧,回去了。”

第 11 章

回到別墅的于從滿身都是濕漉漉的,臭烘烘的,見此景的姚男,先是一愣,後是大笑道,“你這是去幹嘛了?”

于從沒說話,只是看着她突然想到了林生說的,今天是姚叔叔的忌日,突然很想抱一下姚男。他的行動比他的腦子還要快,但姚男更快地躲開了。

“你快去洗澡,全身臭的要死,還想動手動腳的。”

“嗯。”于從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種行為,先是一愣,漸漸地紅了脖子根。

在于從洗澡的時候,姚男久違地收到了林生的消息。

“大男,今天阿姨去墓地了,你知道嘛?”

姚男愣了一會兒,想了想剛才于從着急忙慌地回來的樣子,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

“嗯,知道。”

母親的正常讓她開心是開心,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果然,她還是想要離開她。但她今天難得沒有壞心情,甚至連今天是姚父的忌日,她都沒有燥郁。

難道她也變化了?難道兩個神經病還能互救嗎?

想到這裏,姚男不禁笑了起來,而這時,于從正好洗好了澡出來,看着她笑得開心,問道,“怎麽了?”

“你什麽時候不會笑的?”姚男反問。

“我一直都不會笑。”

“真的嗎?”她問道,話雖問出了,卻先他一步睡着了。

這次的雨下得比往常要久些,久的讓人窒息,在姚男的夢裏,也在下雨,只見一小黑屋子裏,躺着一個衣着已經破爛不堪的女孩,忽的,女孩起來了,滿頭盡是血,她向姚男求救着,“姚男,救我!”

她想救,可為什麽腳上像種了鉛一般,沉重得讓人走不動。忽而,眼前畫面一轉,女孩站了起來,頭上的血沒了,她露出詭異的笑容,對姚男道,“姚男,為什麽不救我?”

姚男被噩夢驚醒了。

外面的雨不知什麽時候停的,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她躺着沒有動,兩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好久,困意遲遲不來,她的眼前總能幻想出夢裏的洋怡。

……

姚男,你終究還是救不了我。

秋風習習,枯黃的落葉落得街上滿地都是,絲毫不給清潔工們一點閑暇的餘地,楓樹下的長椅上橫躺的人兒也不保地與枯葉親密接觸,但她不動它們兩眼望着天空是在思考,直到有人站到她的身邊,橫躺的人才動了,她的視線立刻轉移到邊上的人上。

姚男可能是躺了久些,開始覺得麻了,勉強笑了笑,“拉我下。”

“你幹嘛?受虐嗎?”洋怡故意擺出一副臭臉,想要趕她回去,可又不忍心說。

“不是來受虐的,是來找你的。”姚男伸出的手遲遲沒有被拉住,只好自己費力起身。

“找我幹嘛,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分手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所以,我想要一個解釋,真正的理由。”姚男不信她這些話,什麽膩了,不想搞什麽同性戀,開始喜歡男生,這些話根本不像是洋怡說出的話。她知道洋怡肯定不是因為她是女生才喜歡她的,而是因為她正好是她。

姚男被她甩過後,她有好好地想過,如果洋怡是真心的,她肯定尊重她的意願,如果是外界因素,那肯定她有難言之隐,她絕對要救她。

“姚男,你忘了你把我介紹給你父母時,你爸爸的臉是多臭,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不可能。”洋怡故意把聲音提高了,讓自己顯得更生氣,“你別煩我了。”對不起,男男,我真的不想連累你。

“就算和我分手,你也不用天天曠課吧,這不像你。”

“不用你管。”洋怡說完想走,卻被姚男的下一句話給叫住了。

“是因為大潘嗎?”姚男沒想到洋怡會這麽難開口,不像想套路她了,直接單刀直入了。她一直在猜測這事會不會和大潘有關。

洋怡本來是很讨厭,很害怕和大潘接觸的,但自從大潘轉到他們班後,洋怡就變得很奇怪,剛開始還躲着大潘,但漸漸着,變成了躲着姚男了,甚至開始和大潘一同曠課。

這稍微想想就知道,肯定與大潘有關,她不懂的是,為什麽洋怡會這麽排斥這個問題呢?

洋怡愣了好一會兒,眼眶一瞬間就變得通紅,熱淚盈眶,但又不掉下來,她突然背對着姚男,憋着眼淚低聲道,“姚男,別執着了,就算和他有關,你也救不了我,求你了,別管我。”她說話,不等姚男說話,直接開跑。

後面,姚男是有多麽的後悔,為什麽當初沒有拉住她,告訴她,自己能夠救她的。

後面的幾天,洋怡都無理由曠掉了全部的課,而大潘倒是時而會在班上好好地上課。姚男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她再次去拜訪了洋怡家,然而洋怡已經搬家了,奇怪的是,她搬家了而沒有轉學?

這天依舊是涼風習習,上學的路依舊是鋪滿了秋天顏色,但在姚男的眼裏卻顯得枯燥了,自從洋怡主動和她提分手後,她就開始有點讨厭秋天這個季節了。

她像往常一樣走路上學,到了斑馬線就等紅綠燈,明明和往常一樣,她的內心裏卻焦躁不安,好似要發生了什麽。

在她要過綠燈的時候,她收到了一條匿名消息,那是她在意的不行的消息,一條視頻。裏面有一張熟悉的面孔,然而那張面孔顯得十分疲憊,那是洋怡,她被困住了,她面目猙獰地看着鏡頭,她在嘶吼着,好像在求救。

姚男看到這種視頻,自然是不能不管,她直接開跑,可是綠燈結束了,迎面來的是紅燈和一輛大貨車,她原以為自己會這樣消失了,可是後方的人叫了她一聲,還沒回過神來,她被撞開了。姚男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只是手掌擦破皮了,而她最熟悉最敬愛的父親,卻滿是血的躺在馬路中間。

姚男愣住了,腦袋裏滿是問題,為什麽老爸會在這?今天不是休息嗎?他幹嘛突然沖出來?

她很快回神,好似打了雞血,立馬爬起來跑到姚父身邊,“有誰,有誰,來人啊,幫幫忙,幫幫忙!”她着急地差點忘了急救電話怎麽打,還好旁人有冷靜的,幫她呼救了。

“老爸,你千萬別有事!”……姚男不斷地祈求着,但被車撞到的父親睜着眼死盯着她,沒有說話。想要說些什麽就是說不出口。

等待着救護車的來臨是漫長的,旁人見他滿身是血都不敢靠近。救護車來了,随後送進醫院的姚父被下了病危通知書,姚男在重症急救室門口等待的同時,匿名消息又發來了消息,與剛才不一樣,這時的洋怡正被□□着。尖叫聲,呼救聲漸漸在她的耳邊放大。

這時,姚男見母親也趕來醫院,她便沖出了醫院,往着匿名消息發的遞質的方向跑去。

秋天,真實個悲怆的季節啊。

這個地方她很是熟悉,等到她到了,仰頭便能看見一個人站在高塔之上。随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是洋怡。

“姚男,再也不見。”她的聲音很是憔悴。

姚男還沒來得及勸她,電話就被對方挂斷了,而站在高塔上的人也随之掉了下來。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她還沒反應過來,洋怡那鮮紅的屍體已經在她眼前了。

……

姚男從長久的噩夢中驚醒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她看向一旁已經沒人了,外面的雨也早早就停了,手機裏的時間顯示早上9點,她上學已經遲到了。

姚男不慌不忙地從床上起來,洗漱完後,她便出了房間,本來想着自己出去買點早餐吃,卻看到于從從廚房裏出來了,他端着一盤早餐,放了兩個雞蛋,兩個三明治和兩杯牛奶。

“起了,就吃早飯吧。”他示意讓姚男坐到桌前。

“你還沒去上學嗎?”姚男問道。

“今天周六。”于從把早餐放到了桌上,回答道。

“周末你還這麽早起床?”姚男坐到餐桌前,端起牛奶就豪飲起來,喝完牛奶後爽快地哈了口氣。

“給你準備早餐。”于從回答,他也坐下開始吃起早餐。

姚男本以為他會繼續說下去,結果迎來的卻是一頓的沉默。

沉默的早餐已經過去,姚男也回家了。

雖然是周六,但她并沒有打算和于從一起過周末。

陽光沐浴後的土地已經沒了雨的味道,但早上的那場噩夢還意猶未盡地浮現在腦中,鮮紅的血不停地流着,它好似有了軌道,直流至姚男的跟前,即使是雨水也沖刷不掉那腥味和血色。

“男男,男男……男男”姚母叫喚了好幾聲才把姚男叫回了神。

“怎麽了?媽。”姚男問,她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麽表情,只知道她很害怕,很煩躁,久違的躁意上來了。

姚母見女兒回了神便安了心,她端着一杯熱牛奶遞到姚男的面前,打趣道,“男男想什麽呢,今天周末怎麽沒和于從一起出去約約會呢?”

“嗯。”姚男顯然是沒什麽心情回答,只是敷衍了下,站了起來,走開了。

“這就走了啊。”姚母迷惑,忽而想起了什麽,叫住了走到門口的姚男,“下次陪媽媽去看病,好嗎?”

“嗯。”

第 12 章

燥熱的天氣配上燥悶的心情,簡直讓人火上澆油,肝火旺。

姚男嘴上雖然和姚母說了要去找于從,但實際上卻是在漫無目的地在路邊游走着,明亮的光線與陰暗的心情毫不相搭,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只覺得自己的腳有些酸了,看見路邊的長椅就往上躺,雙眼一閉上,總是有人在她耳邊呼叫着,“姚男,姚男,男男,姚男,男男,救救我!”随之,洋怡和姚父的屍體的畫面又一次印在了她的面前。

她又想起了,曾經在洋怡家附近也是躺在長椅上等待她的,為了勸導她,為了救她,可是最後迎來的是死亡。

現在我這樣像個流浪漢似得躺在着,又是在等誰,又能救得了誰?

“姚男?”姚男聽到有人叫她,馬上睜開了眼睛,她以為會是洋怡,可是她并不傻,并沒有瘋,她很知道曾經的戀人兼摯友死了。她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又要準備閉眼不打算理會,可對方又和她搭話了,“你是姚男沒錯吧?”對方是一個女孩,穿着非常的粉嫩,連聲音都是嬌滴滴的。但姚男記得自己并沒有結交過這樣的朋友,也沒有得罪過她。但她怎麽會認識我呢?

女孩見她一臉疑惑地樣子,就知道姚男肯定是想不起她了,她便做了個自我介紹,“你應該是不記得我了,我叫司美琪,是大潘的女朋友。”

姚男聽到大潘這個字眼,懶散的眼神立刻變得尖銳起來,她不爽道,“大潘的女人來找我幹嘛?”

“不,我不是特意來找你的,我只是來這邊的超市買東西碰巧看到你了。”說着,她掂了掂手上的袋子。

姚男擡眼望了望周圍,确實有家超市在這附近。她看向她,又擺出張厭世臉,道“碰巧看到我可以選擇無視我。”

“我也想要無視掉你,但是想起上次你對大潘那麽讨厭,我就很不解,明明大潘還主動和你打招呼呢?”司美琪說這話時,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真的讓人火大,“你難道是大潘的前女友?可是為什麽他那時候說你是真正的殺人犯呢?”

“你一個人在那叨叨夠了嗎?”姚男覺得耳邊聒噪的很,從長椅上起了身準備要走。

“什麽意思?”司美琪頂着綠茶樣問。

“你太吵了。”姚男覺得自己還能忍,便沒有把火氣往陌生人撒,但面對自讨苦吃的陌生人,她可不保證自己會幹什麽事。

“姚男,你在躲避事實嗎,難道你真是殺人犯嗎?”司美琪好奇追問着,她時不時還發出笑聲,她在嘲笑誰?“說嘛,姚男,你殺了誰?”

“……”一點都不好笑,快閉嘴,混蛋!姚男準備要走開,卻被對方不識趣地抓了手,姚男下意識地反手就給她一巴掌。

在巴掌下去之前,她從司美琪的嘴裏聽到了洋怡的名字。

很小聲的“洋怡嗎?”可是她聽到了。

姚男疑惑地看着她,眼裏的紅絲都在宣示着憤怒和疑惑,“你怎麽知道洋怡的,大潘告訴你的?!”見司美琪只是一直捂臉哭着,沒回答她的問題,姚男便急了,她抓着她的雙肩不斷晃動着,讓她開口回答,“說啊,你不是很能說嘛!”

而這時的司美琪只會尖叫和喊救命,她的聲音大的把路人引了過來,好心的人把她扒拉開,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還有人拍視頻。

姚男見來人越來越多,趕緊先跑了。

司美琪捂着臉看着姚男漸漸走遠,不知是疼傻了還是開心的,她偷偷笑了,她瞥見了拍視頻的人,便叫住了那人。

“哥哥,視頻能賣給我嗎?”

“送你都可以。”這位小哥很顯然是被她那嬌滴滴樣迷惑住了。

“姚男回來啦。”姚母剛做好了飯菜要把它們端到餐桌上,就聽到玄關那邊的聲音,“回來的正是時候,快來嘗嘗媽媽的手藝,太久沒做飯了,都不知道有沒有手生。”話一說完就聽到了姚男房間那邊“啪”的一聲。

姚母覺着不對勁,放下手上的盤子去那邊看看情況,“男男怎麽了,和于從吵架了嗎?”姚母轉了轉門把,很顯然姚男把門給鎖了,她沒法進去,只能拍着門問問她的情況。

門那邊沒回話,沉默了幾秒後,随之就是砸東西的聲音,門外的姚母一聽裏面接連的咚咚聲,一下急壞了,趕忙安撫着,“男男發生了什麽事,和媽媽說就是了,別傷害自己啊!”

然而這樣的勸慰沒有讓姚男停下來,她只好找別人來幫忙,出門去找林生來幫忙,還打電話讓于從過來,等她和林生趕回去的時候,姚男已經出了房間,埋頭吃飯。

她擡頭看着着急忙慌的兩位,一臉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的,還評價起這飯做的都沒她做的粥好吃。

……十幾分鐘前

姚男回到房間很明顯能知道姚母進過她的房間,她原本的房間是很亂的,是那種腳很難踏進去的感覺,但現在她的房間整整齊齊的,普通人看了都會覺得心情很舒服,但姚男讨厭這樣的,反而讓人覺得心裏不爽,本來就已經很火大了,現在看到這種整整齊齊的房間,脾氣一下就上來。

疊好的被子,鋪整齊的床單,一下子全被她弄得亂糟糟的,原本在書桌上的一些書,本子,就連玻璃杯都沒被幸免地全都被她掃到了地板上,櫃子上原本就沒什麽書,現在給她弄下,已經空蕩蕩的。現在她的房間和她剛進來時的樣子簡直就是一模兩樣,天差地別。

……

姚母見到姚男終于從房間裏出來,她是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在旁邊林生的安撫下才平靜下來。

“林生,你怎麽來了,來蹭飯?這可沒做多的飯哦。”姚男把視線從姚母身上轉到了林生身上,便對他久違地開起了玩笑。

“姚男,你能不能省點心,阿姨才剛好,你怎麽這樣吓阿姨,有什麽事咱不能好好坐下來聊聊?”林生明明知道姚男就是這種我行我素的性格,可他看見她什麽也不說的樣子就莫名的火大。可能因為她和于從在一起的原因,曾經的他見她那樣也只是像個老媽子一樣叨叨了幾句,倒沒有像這樣的大情緒。

“媽,快讓你身邊的老媽子走吧,你知道嗎,我平時都被他叨叨得耳朵疼。”姚男笑道,揮了揮手示意讓林生趕緊回去。

“男男,瞧你這話說的,林生這叫懂事,看着你的壞習慣,媽媽都要謝謝他呢。”姚母見着女兒終于是笑了,也才是放心了。

“林生啊,飯吃了嗎,要不要在阿姨家裏吃一下,放心,阿姨煮了挺多的。”

林生還在猶豫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飯時,門口傳來急喘的呼叫聲,“姚男沒事吧?”是于從,他到了姚男家就是趴在門邊上慢慢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走進去看了看,你們有三個人,他擔心的人坐在餐桌前正吃着飯,而姚母和林生還站着。

姚母一下記起來自己還給于從打電話來着,拉開椅子讓滿頭大汗的于從坐下休息休息,林生見于從來了,本來還猶豫要不要留下蹭一頓,現在連猶豫都不猶豫,向姚母抱歉道,“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家裏也做了飯,我要回去吃。”走之前還不忘對着姚男故意叨叨着,“姚男下次就別曠課了,讓阿姨省省心。”

這話一說,姚母倒是久違地擺出了一副母親的嚴厲。

她不知道姚男在學校的成績和表現怎麽樣,更不知道姚男會經常曠課。“男男,怎麽回事,你在學校就這樣過得嗎?”

姚男不爽的啧了啧舌,沒有去回答姚母的問話,随即放下手上的筷子,碗裏的飯也僅僅只吃了三分之一,她站起身就躲回房間。

“姚男,媽媽和你講話呢?”姚母很顯然被姚男給氣到了,她可以允許姚男适當地肆意妄為,因為她知道她的女兒在那次時間是被傷得最深的,可她不允許姚男對自己的人生不負責。但又想起造成她這樣不就是自己嗎,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偏偏要裝傻,讓她來照顧自己,其實自己是最沒資格說教姚男的人。

“于從,你能幫阿姨看看姚男嗎?”姚母委曲求全地拜托着于從。

……

房間裏,姚男正平躺在床上,啥也不思考,正當她要給腦子放空時,姚男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不是林生打的更不是于從打的,白正難得會在休息日給她打電話。

姚男接起電話就不禁調侃了下,“喲白正,難得打電話過來啊……”話還沒說完,就聽着白正着急忙慌地打斷她的話。

“姚男,你快看校壇吧,上面突然發了你在大街上欺負女孩的視頻,還有其他不好的視頻。”

“?”姚男懵逼,欺負女孩?姚男回想了一下,“是有這麽回事,但那是那女的活該。”

“你認識那個人?”白正問。

“我不認識。”

“但我感覺她很讨厭你,總之你上校壇看一下吧。”白正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什麽呀,這麽着急忙慌的。”姚男還處于懵逼狀态,手機短信又彈出了個休息,是個匿名消息,她最讨厭的匿名消息:

歡迎回來,瘋子。

随後就是發在校壇的兩個視頻,一個毋庸置疑是她和司美琪對峙的視頻,另一個是合成視頻,一共兩個畫面,一個畫面是姚男看着被車撞飛的姚父,還有一個是洋怡從高塔上下墜的視頻,而那時的姚男也剛好在。

“殺人犯來啊,來殺了我!”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着這些,姚男的腦子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想要大叫,可大叫的時候,她聽不到任何聲音,自己的聲音,外面敲門的聲音,于從和姚母着急呼喚她名字的聲音。

那些好不容易忍下的記憶一點一點被她拾起了,手機裏的畫面不斷地跳動着,令她厭惡着,她把手機狠狠地摔壞,可還是消不了心中的憤懑。

一閉上眼睛,總有人把她往深淵裏拽,她好累,她不管是吃了多少藥還是看了多少的心理醫生,都沒用,像這樣一張死者的照片,一條關于車禍的視頻總能讓她想起秋天那時的不愉快。

不知是什麽時候了,她手腕上多了一道由玻璃割出的大口子,傷口很深,而姚男即使有了疼痛感也暫時忘不了心理陰影,眼前漸漸一片模糊,看不清東西,她躺在地上看着門快要被撞開了,弱弱地說了對着門外的于從道,“對不起于從,我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你。”

門已被撞開了,而裏面的人也已經涼了。于從愣住了,他再次看到了別人在他眼前消失掉,他以為自己還會像以前那樣沒感情地幫着處理,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地,眼前盡是淚水,将眼前變得模糊起來,他很清楚,他在悲傷。

—于從,我發現你變了,我是不是救了你?

“對,你救了我。”

……

而與此同時,在高塔上,站着一個女孩,她大笑着,大喊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姚男你終于殺了自己!”說完,她身體漸漸向前傾,墜下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