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戰與不戰只在一瞬之間。

當雲靖與凰钰對持之時,即墨少憂則先将白雲扶進了城內。

雲淩、雲柳迎了上來,“師兄(師弟)……”兩人焦急的聲音昭示了他們此刻內心的擔心。

少白的臉色越來越差,神智也有些混沌了,少憂緊緊扶着他,生怕他一下子就倒了。

當少憂将少白扶進休息之處時,颛孫尋和司徒冽兩人傷勢已微微有些緩釋了,屋內衆人看道少白和少憂兩人,神情都驚呆住了。

唯有颛孫尋即刻跑了上來,他氣惱地對少白吼道,“你,你,我告訴過你,不可以那樣做的,你為什麽還要如此呢,難道你不知道,這樣,你會沒命的嗎?”

颛孫尋和少白的感情,猶如親兄弟那般,看到少白的樣子,颛孫尋的痛苦絕不會比任何一個少。

衆人聽到颛孫尋的話,更不知所以了,七兒最先問道,“尋哥哥,你在說些什麽啊?”

“阿尋,不要再說了!”少白說話之音無力虛渺。

“阿尋,不要再多說了,還是快給師弟療傷吧!”雲淩對着颛孫尋憂急道。

“為什麽,少爺和即墨少憂會長得一樣?”七兒疑惑的問道,此時她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小五和七兒将少白扶進了裏屋,颛孫尋和雲淩合力為少白療傷,外面的司徒冽起身朝着少憂走去。

“少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即墨少憂自嘲道,“我也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少憂,你剛才為什麽阻止我就皇兄?”司徒睿語氣淩厲的問道。

司徒冽阻止了他,示意他不要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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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要你出一滴半點之事,皇上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凰钰自然自顧不暇,那時,就是我最好的報仇時機。”即墨少憂一點都不顧忌地說。

接着又道,“可是,現在,我發現,報仇好像不是我最想做的事!”

即墨少憂語氣越來越奇怪,他擡頭對司徒冽問道,“雲靖,是你什麽人?”

“阿靖,是我的親妹妹!”司徒冽知道即墨少憂對雲靖的感情,所以直言不諱。

“看來,我又做了令她讨厭的事了!”少憂譏笑,眼裏盡是落寞。

雲煙從裏屋出來,神色很是不好。

“外面如何了?”她擔憂問道。

一個是她的兄長,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出事。

“随時,會血流成河!”少憂淡淡說道。

雲煙眼眸低垂,咬了咬唇,樣子很是擔憂。

司徒冽走過去抱住了她,安撫着她此時不安的情緒。

這時,七兒沖忙跑了出來,對着衆人哭道,“怎麽辦,怎麽辦,少爺快不行了,小姐,小姐,要怎麽辦!”

幾人聽到,都馬上往內屋跑去,特別是少憂,一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你用自己的命換了她的命,你以為她會開心嗎?不會,你這麽做,只會令她痛苦一生,你知不知道?”颛孫尋朝着命懸一線的少白悲痛的說道。

“我知道,可是,要我眼睜睜看着她離開,我做不到。阿尋,你有方法的,我走後,讓她忘記我!”少白躺在那白紗帷幕圍繞的床上,虛弱的身影,仿佛随時都要散去。

“我絕對不會那麽做的,你給我活着,永永久久的活着,一輩子陪在她身邊!”颛孫尋那張清澈的臉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幾行心酸的清淚。

衆人的眼眶都已紅腫,尤其是七兒和小五,兩人是從小服侍少白的,他們直直地跪了下去,想哭卻不敢哭。

“少憂,你留下,師兄,你們先出去吧!”少白朝着少憂笑了笑,轉而對雲淩說道。

雲淩随即會意,就帶着衆人走了出去。

房間之上,只剩下了少白和少憂兩兄弟。

“你,有話問我?”少白先開口打破了沉浸。

“我…。”少憂第一次覺得說話是如此艱難之事。

“我不找你,并不代表我不在乎你,你是這世上與我最親之人,我怎麽會不在乎。我這一生雖然短暫卻很幸福,我知道,恨一個人很辛苦,守着仇恨更辛苦。我希望,你能忘記那些仇恨,開心快樂的過一輩子,不要再執着過去的那些錯了!”少白肺腑之言。

少憂搖頭,“難道,父母之仇可以不報,這麽多年,你和我所受的煎熬就可以全部一笑置之嗎?”

“不是不報,但是,我們的仇人并不是整個北凰國,也并不是凰钰,你不是也明白麽?”少白辛苦的說着話。

少憂若有所思。

“你,愛阿靖嗎?”少白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的情緒。

少憂雙眉中隐現了幾分淡淡的憂傷,說不出半個字來。

“我知道,你愛,從我第一次見你看阿靖的眼神就知道你愛她,而且愛的絕不會比我少。”少白很肯定地說。

少憂恍然,“可是…。”

“沒有可是,既然你愛她,你就應該好好想想究竟是執着于過去的仇恨重要,還是抓住未來的幸福重要,無論,你怎樣選擇,大哥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不要看她一副無謂的樣子,其實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脆弱,答應我,永遠不要傷害她,要永遠愛她,護她,寵她…。”少白望着少憂,靜靜地等着他的答案。

少憂想了很久,他的腦子裏很亂。

半響,少憂對着少白堅定一眼,“我知道,我應該如何做了。”

一聲悶哼,少白就吐出了一口鮮血,他臉上的那蓮花變得更加黑了,很快那些許的紅色都要被那無情的黑色給渲染了。

“哥……”少憂終于喚出口了,這一聲哥,讓少白笑了。

“哥,你等着,我去找阿靖,你要等着,等着…。”少憂瘋了一般沖了出去,雲煙、司徒冽和司徒睿也跟了上去,颛孫尋和七兒等人則留下照顧少白。

城外已經硝煙彌漫,一切都蓄勢待發。

雲靖率先迎敵,她卸去了那凝重的盔甲,長發披下,黃衣飛袂,黃袖飛舞,猶如神女一般,令人凝視。

雲瑄的将士都氣勢淩然,各個抱着堅定的決心迎戰。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少憂飛身來到了雲靖的身邊。

“白哥哥怎麽樣了?”這是雲靖此時最擔憂之事。

“你快去見他,這裏,有我!”少憂的話頓時讓雲靖愣了一下。

見雲靖失神,少憂一把抱住了她,飛回了城樓之上。

“住手!”少憂的聲音響徹整片城鎮。

“我以北凰皇太孫之名,命令你們即刻住手!”少憂再一次加強了語氣。

北凰的将士猶豫再三,雖然沒有放下武器,但也沒有剛才那進攻的氣勢了。

“即墨少憂,你未免太兒戲了吧!”凰钰的聲音冷徹人心。

“你快去,一切有我!”少憂不理凰钰,再次催促雲靖。

雲靖看着少憂複雜的眼神,不由心顫,随即,踏雪而飛!

聞人夜看着少憂與雲靖互相信任的交流,他的心慢慢的不再平靜了。

“凰钰,論輩分,我還應該稱你一聲皇叔,是吧?”少憂轉身之間,就又變成了往日第二公子的那副模樣。

凰钰沒有應答。

“兩國交戰,受苦的永遠都是黎明百姓,難道,這是你所期盼的嗎?”少憂咄咄逼人。

凰钰冷笑,“成大業,就必須有所舍棄!”

“大業,何為大業?”少憂嗔笑。

“即墨少憂,你和朕之間的事,不需要急在此時吧!”凰钰看着少憂的那副樣子,怒火中來。

少憂絲毫沒有在意,繼續道,“若我說,只要你退兵,我就可以既往不咎呢?”

衆人訝然,唯獨凰钰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朕,說過,你就算要朕現在的這個皇位,也要等到我滅了雲瑄之後。”凰钰的話不留一點餘地。

正當此時,一抹白色身影也出現在了城樓之上。

凰钰站了起來,眼眸一直看着那身影,一瞬都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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