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妄圖混淆的記憶

與此同時的教堂之內。

“為什麽讓她離開, caster。”天草四郎的聲音很溫和，似乎對于caster偷偷放走了衛宮陶沒有讓她進入教堂這件事并沒有絲毫的惱意。

“應該是我先問吧, 天草四郎, ”caster的身影自黑暗之中浮現, 怒道：“你手裏那種奇怪的聖杯從哪裏弄來的, 我根本就不知道！”

“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天草四郎閉起眼睛：“原來只是這點事情嗎？”

“說什麽這點事情……”魔女的語氣愈發冷硬：“別忘了天草四郎, 我們答應和你聯手、借給你靈基信息讓你可以在這個世界直接召喚我們過來的原因, 是因為我等無法原諒那個世界裏必須接受的有關‘那孩子的未來’，所以才容忍你開啓這所謂的‘第五次聖杯戰争’……但是那漆黑的聖杯又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應該給出一個解釋？”

天草四郎時貞像是很苦惱似的, 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什麽嗎, caster。”

【“我不會遺忘她、我不會背叛她，我不會離開她——黑色的天草四郎純粹是因為那位唯一的神明才誕生的，這是我和那個男人最大的不同。”】

“……我沒有說過我不會傷害她, caster。”青年氣定神閑的笑着, 愉快的歪了歪頭：“倒不如說，為了迎接女神的誕生，‘摧毀她現在的信念’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之一。”

“天草四郎時貞！！！”

Caster徹底怒了：“你這家夥居然騙了我嗎！？”

“哎呀……說欺騙什麽的未免太過分了。”天草聳聳肩：“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不合, 我也沒有對你撒過謊不是嗎。”

“至于黑色的聖杯, 和你解釋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轉過身，從臺子後面取出來一個黃金的杯子, 黃金杯的線條流暢優雅，只是其中猶如沸騰一般随時随地都會滿溢出來的黑泥一樣的糟糕東西，令人忍不住望而卻步——

“……騙人的吧？那就是聖杯？”

天草四郎的手指在黑泥的上方徘徊了一瞬, 重新又縮了回去：“嚴格來講，這是其他世界的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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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er愣住了：“……其他的世界。”

“對，其他的世界——”青年斂去了臉上所有的表情，冷漠的注視着面前的魔女：“平行世界這種東西你應該是知道的caster，我就不會多做解釋了——而這個聖杯，是我從其他的世界裏得到的碎片。”

這不是天草四郎時貞第一次接受召喚，冬木市的天草四郎至今為止鋪下的這一切，是在經歷了慘痛絕望的失敗之後，重新整理過的嶄新開場。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控制艾因茲貝倫？為什麽要浪費這麽多的力氣去控制一個魔術家族？……為什麽要在現在使用這個杯子？”

“因為我看到了啊……caster。”

這樣說着的天草，眼中湧動的感情是caster無法理解的絕望和悲哀。

——他在猶豫是否要繼續這樣下去的時候，看到了那樣一個衛宮陶。

……那個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拯救的衛宮陶。

艾因茲貝倫家族的長老費盡了力氣，從某個華夏古族的手中弄來了某種東西，以愛麗絲菲爾的子宮為契約陣召喚出的上古神獸——換個說法，就是另類的英靈召喚吧。

不過地點是母親的肚子，召喚的也不是英靈，而是讓神獸的靈魂直接托生于她腹中，以人類的姿态重新降生。

尚在母體之中就接受了艾因茲貝倫的改造，那孩子注定是未來的小聖杯——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寫下了毀滅的結局。

作為注定會去死的道具，連“生身父母”發自真心的親情之愛也沒有感受過。

……該說是神獸的神魂護佑的關系嗎，愛麗絲菲爾肚子裏原本的孩子并沒有被取代，而是作為雙生子誕生的；特別是姐姐，和其他仿照冬之聖女所制造的人造人截然不同的容貌氣質，性能和軀體卻堪比當年偶然間制作出來的最高傑作。

“我自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知道我要做什麽了。”

比任何人都要先一步接受自己的命運，比任何人都願意接受自己的死亡——

“但是等她真的死去之後，已經成為了聖杯的那個女人，反而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了。”

天草四郎時貞的眼睛靜靜地看着眼前空無一物的空氣，眸光空洞死寂。

——親手殺死自己其中一個女兒來拯救另一人，不安和愧疚日積月累，将愛麗絲菲爾那顆名為母親的心燒出了巨大的窟窿。

“救救她吧，救救這個被我抛棄掉的孩子吧；可惜成為聖杯的女人她的聲音再也沒人聽得到了……只不過那份願望是在太過強烈，被聖杯裏某個存在繼承了下去。”

天草慢條斯理地說着，從臺階上走下來。

噠、噠、噠，他的步子像是直接踏在了女人的心髒上，一聲比一聲讓人覺得心口發沉。

“——最後的結果就是你之前見到的‘黑聖杯’。”

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源賴光用她那副柔婉的調子接過天草四郎的話，與此同時，從高處重重揮下的長刀，幹脆的劈斷了caster的靈核！

刀劍利落劃破血肉骨骼的聲音，以及caster失聲慘叫之後不得不無力倒下的聲響。

“berserker……”

豔麗的女人提着滴血的刀站在她的身側，笑得眉眼彎彎：“你已經出局了哦美狄亞，在你第一次放走archer并且告訴他那麽多事情之後，就已經出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每一次的呼吸都代表着生命力的流逝，caster反而放聲大笑起來：“你們這些家夥啊，完完全全就是瘋子吧？将那種聖杯弄過來又能怎麽樣？那孩子至今為止的人生和你口中的那種事情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

“會有的，caster。”

天草四郎十分愉快的看着渾身鮮血的魔女，絲毫不介意為瀕死的女人耐心的解釋清楚接下來的計劃：“這個世界的阿陶因為家族的血緣影響擁有了貫通平行世界的能力……說白了，她能知道自己在其他世界的未來，所以無論是我還是黑色的聖杯，她只要看過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直接對她出手。”

“而在這些世界之中，她發自真心愛着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這一世的母親；另一個是衛宮士郎——‘愛麗絲菲爾’是母體，而不是母親，所以她不會對黑色的聖杯凝聚出的模樣付諸感情，相反，那種黑色的東西纏得緊了她會覺得厭煩吧？”

“但是我說過了，我會摧毀她現在的信念——‘母親’也好，‘哥哥’也好，維系她如今人生的兩個紐帶是多餘的東西。但是要摧毀掉她的意志或者混淆她的記憶，至少需要聖杯級別的力量才能做得到……而我只需要等在後面就可以了。”

“而這個時候，黑色的聖杯正好出現在我的面前，算是合作關系吧……貔貅擁有‘容納萬物’的能力，無論什麽樣的惡念也無法污染她自身的意志；從我們原本的世界來看，‘此世之惡’她大概也能承受得住……當然，只要她成神就可以。”

天草四郎笑得眉眼彎彎。

美狄亞心念電轉之間，迅速想通了很多事情。

白色孤塔之中那位女神，正是因為将人類的感情全部遺忘之後才得以徹底成神，為此她喝下了自己的魔藥，成為了被世界本身束縛住的神明。

黑色的聖杯毫無疑問會對那孩子出手，如果那東西真的是所謂的“此世之惡”，她也一定再一次會選擇将那些東西吞進自己體內——所以，再次成神是必然的結果。

……天草四郎時貞所謂的拯救，根本就是要把現在這孩子的一切全部毀掉，讓她再一次重演當年的一幕！！！

“不對哦。”端莊的坐在一旁的源賴光溫柔的笑着，慢悠悠的擦幹刀刃上的鮮血。“我們不是要摧毀她，而是要打碎她現在的容器。”

大概是已經确認自己快要觸摸到最終勝利的甜美果實，源賴光出奇的耐心。

“她對這個世界的母親有着極為深刻的依賴，對于‘愛麗絲菲爾’卻完全沒有感情；她對除了兄長之外的其他人不會多看一眼，卻可以随時随地做好為哥哥去死的程度……這些，我們都沒打算改變。”

“我們只是要‘混淆她的認知’而已。”

衛宮陶擁有平行世界的能力從而能看到其他世界的自己，但是她之所以能分得清現在的自己和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正是因為她擁有相當清晰的自我認知；如果要形容，大概類似于其他世界的信息組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她是這片海洋之中唯一一個用瓶子盛着的水，因為瓶子的阻隔，瓶子裏的水是單獨的存在。

但是如果打碎了瓶子，将裏面的水倒入海洋再用新的瓶子裝起來……那麽這一瓶水雖然還是“衛宮陶”，不過也絕對不是原本的衛宮陶了。

所以保留住她對“母親”的愛，對“兄長”的愛就好了；至于她原本執着的人究竟是誰，那不重要。

——源賴光會成為她新的“母親”，取代原本的那一位。

至于眼前這個高高提起黑鍵，正準備刺入她心口，給予她最後一擊的家夥……

“重新做個自我介紹好了，caster小姐。”天草四郎時貞一邊露出了清爽的笑意，一邊将手中的黑鍵用力刺下！！！

“——我是阿陶的哥哥，天草四郎，請多指教……還有，永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草的心願就是讓自己強行成為替代品，讓自己将衛宮士郎取而代之，至于成為此世之惡這種事情，他自己就是黑的哪裏會在意這種事情。

因為阿陶這一世生母也是她極為重視的對象，源賴光也同意聯手了——前提是讓自己成為阿陶的“母親”。

黑聖杯是伊莉雅雙生子線的聖杯（也就是成為閃閃藏品的分線），被天草弄到這裏的原因是要用這個強行讓阿陶成神。

衛宮陶，此世之惡也啃得下去的神獸。

……同理可證人類惡。畢竟K都同框了那麽K世界打醬油的蓋提亞傻爸爸怎麽可能不出來！

至于紅A為什麽出來？那是因為阿陶要麽成為此世之惡的容器，要麽成為人類惡的容器——不過因為這孩子只是容器不是成為“惡”，所以不需要動用冠位級別的英靈而是可以直接從根源處解決，守護者的級別就可以。

當然，他到時候下不下得去手，就是另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