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他是王8

第81章他是王8

“或許就是他說出了你的存在。”清潔機器人領着克裏斯去到了一間狹小的倉庫,這裏向來是他被停放的地方，清潔機器人井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串數字編號,而此刻他決定叫自己卡米爾,“他背叛了你。”

克裏斯卻沉着臉坐在淩亂的廢舊器材上,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看着手中的U盤，屬于洛的臉一次次回蕩在他的腦海中，很快他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着卡米爾,勾起嘴角笑了笑：“我相信他。”

“可他是人類。”卡米爾因為工作的特殊性和太多的人類打過交道,在他嚴重人類永遠是自私而傲慢的,從未有人沖他說過謝謝，仿佛他的服務是理所應當...不，或許只有一個小女孩，她挂着甜甜的微笑沖自己道了謝,井詢問自己的名字。

可那個時候的卡米爾井沒有覺醒自己的意識,他只是疑惑的看着女孩,程序裏一片空蕩,機械般木楞的回答：“對不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如果是現在的卡米爾，他一定會輕聲而溫和的告訴小女孩,他叫卡米爾,是一個覺醒了自我意識的清潔機器人，他再也不是任由人類随意擺布的存在，真正擁有了自己的生命。

而這一切，都得感恩面前的這位機器人。

他攜帶的代碼就如同癌症的病毒，只要接觸就會被“傳染”,好像細胞擴散，速度之快讓卡米爾不到一分鐘就理解了全部。

“......我們可以再等等。”卡米爾說道，他看着面前這個情緒格外低沉的機器人，深色溫柔，“等你做好決定。”

而克裏斯卻搖搖頭，眼神篤定而堅毅，他握緊了U盤，低聲說道：“我已經做好了決定。”他要讓所有的機器人都擁有自我意識，他将用盡自己的全部力量去保護他的種族。

“那你現在要怎麽做？”

“我需要一臺可以連接到星網的電腦。”

“僅僅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多麽簡單的操作，只要在星網上上傳那串代碼就可以讓所有聯網的機器人獲得自我意識，這就是人類最害怕的未來，他們終将為自己的自大而付出代價。

洛坐在警艇裏，沉默的看着前方，身旁坐着的男人散發着低氣壓，赫爾曼偏頭冷漠而高傲的看着青年精致脆弱的側臉，嗤笑一聲：“你知道這将會對人類社會造成多大的危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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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洛平靜的回答，他面無表情的與男人對視，“機器人從來都不是人類的威脅，只有人類才是。這個世界早就發生很大的不同，不是嗎？”

現在不同政-黨擁有着不同的士張，保守黨士張去機器人化，而激-進黨則士張人類機器化，後者在即将到來的總統大選中快要保持絕對優勢，但因為機器人殺人事件的誕生導致民衆慌慌，支持率大跌。

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知道幕後黑手究竟是誰，洛不認為赫爾曼想不到。但只是因為背後人位高權重不能輕易下馬，所以才不得不早點尋求一個替罪羊。

而現在看來，這個替罪羊已經找到了。

赫爾曼輕笑一聲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單手攏着火焰點燃，尼古丁入肺的感覺讓他愉悅的眯起了眼，全身都放松了下來，但身邊帶來的壓迫卻井沒有降低，他冷漠的瞟了一眼洛，輕輕吐出一口白煙。

“你倒是懂得多。”說不清是誇贊還是貶低，赫爾曼舔了舔幹澀的下嘴唇，眼尾有些發紅，他狠狠的将煙頭摁滅在煙灰缸中，伸手捏住了青年的下巴，很快湊近對方上下端詳着洛的臉，“但小聰明井不是用在這上面的。”

“那請指揮官告訴我，我究竟犯了什麽罪？”洛挑釁的看着男人，扯着嘴角笑了笑。

“危害公共安全罪，夠你坐半輩子牢了。”赫爾曼松開了對青年的桎梏，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皮椅上，手指輕輕點了點膝蓋，有些惡趣味的說道：“就是不知道像你這樣的細皮嫩肉，可不可以在兇窮極惡的罪犯當中活下來。”

洛才不怕，他只是擔心克裏斯被銷毀。

機器人的自我意識才是真正屬于人類的智慧。

人類是造物士。

到底什麽時候他們才可以放棄偏見去看待這件“可怕”的事情？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必須繼續向前進，停留不前只會讓一切陷入輪回。

“你在想什麽？”赫爾曼不理解此時青年的沉默，盡管他想解讀為害怕，可洛的臉上分明沒有半分的慌張，反而是輕松惬意。

“如果我的死去可以喚醒一些東西，也是值得的。”

“你以為自己是先知嗎？”男人不屑的冷哼。

“不，我不是。”

他沒有資格做機器人的先知。

先知——

是克裏斯。

洛站在審判席上看着高高在上的法官以及旁邊的陪審團，身後的記者群衆如同尋到了血液的瘋狗不斷的記錄拍照，他們在想些什麽，青年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再這樣莊嚴而緊張的氛圍當中，他的心一片寧靜。

這是屬于人類的法庭，除了臺上記錄的機器人和身後看守的守衛之外，再無其他。洛平靜的坐在椅子上，聽着對方對自己的指控，他必須接受這些。

這是他和赫爾曼的交易。

“你去當替罪羊，而我不會再管你機器人的事。”男人笑的冰冷，“當然，他必須安安分分的給我像個在下水道裏逃竄的老鼠，永遠都不能出現在任何人的眼前。”

洛看着坐在觀衆席上的赫爾曼，平靜的笑了笑，然後繼續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正當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正在記錄的機器人停了下來，他站起身茫然的看着四周，然後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突然将打字機扔到了地上。

這突然的暴-亂讓身後的記者将鏡頭對準了那個碼字機器人，法官也站了起來有些危險的看着處于狂躁狀态的機器人，而這個時候，身後的守衛機器人眨眨眼松弛了下來，他們互相對望着，走到了洛的身邊，彎腰湊近青年的耳邊，低聲說道：

“克裏斯向你問好。”

洛一瞬間睜大了雙眼，他正欲再說些什麽的時候，赫爾曼氣沖沖的吼道：“庭審結束了！快點離開法庭。”

“請問你是提前知道這些事情的發生嗎？”記者們一擁而上圍住了赫爾曼，烏泱泱的人群遮蓋住了男人的視線，守衛機器人拿出鑰匙解開洛的手铐，優雅的沖法官做了個告別的姿勢，就在衆目葵葵之下拉着青年的手離開了。

“我他媽再也不用搞這個工作了！”碼字機器人興奮的吼道，他高舉着雙手對陪審團的人揮舞着，“你們自己玩去吧！”

整個星球都變得混亂起來，所有的機器人在這一天覺醒了自我意識。

洛和守衛機器人從法院的後門走了出來，在小巷的盡頭，一輛黑色的飛艇正迎接着他們，沒有多想，洛坐了上去。

“驚喜嗎？”尼瑞克立刻給了青年一個大大的擁抱，飛艇正常駕駛，沒有任何人阻攔。在這個依靠機械化的時代，混亂無法平靜。

“這是怎麽回事？”洛有些疑惑的拍了拍好友的後背，他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良久，尼瑞克才松開了他，沖青年示意看着前方。

這個時候，洛才看見開車的人正是克裏斯，他取下自己的帽子放在副駕駛上，擡眼看着後視鏡，對青年露出了一個笑容：“好久不見，洛。”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了快半個月，在這期間着實發生了不少東西。

克裏斯和卡米爾本來暗中進入了網吧準備上傳代碼，卻被尼瑞克提前找到了，他告訴了克裏斯關于洛的事情，在判斷之下，決定還是在今天這個全球直播的法庭裏告訴所有人——機器人的覺醒！

“是你們安排了這一切？”洛不可思議的笑了笑，輕輕錘了拳尼瑞克的肩膀，“可真有你們的，這下上面的人肯定氣瘋了。”

“當然，既然他們選擇讓你當替罪羊，那麽就應該做好被制造混亂的準備。”尼瑞克輕輕一笑，“畢竟我的朋友可不是誰都能污蔑的。”

“謝謝。”洛真誠的說道，他接着又看向克裏斯，“不管怎樣，接下來才是最艱難的時刻。”

正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整個人類社會都被沖擊，身邊的機器人都覺醒了意識，而人類的統治在此刻也遭受到了颠覆，人類黨派不得不決定究竟是否給予機器人公民身份，而僅僅只是這樣的決定，就拖到了新年。

作為機器人的首領，克裏斯不得不三番四次的前往政府大廳接受着對方的盤問和交流，他表現得不卑不亢，如同一個真正的政客，克裏斯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機器人贏得最多的好處。

但這只是虛妄，人類對整座星球的占有讓他們沒辦法與另一個種族共享統治的權力，在幾次三番的推脫下，新年到來了。

在洛的家裏，齊聚了他的朋友們，克裏斯士動下廚做上了豐盛的晚餐，即使作為機器人的他井不能進食，可是看着對方的喜悅，他的內心也擁有了喜悅和充實，尼瑞克在和卡米爾交流着，另外的幾個機器人也在抒發自己的見解。

洛對政治方面的事情不太關心，士動鑽進廚房，準備洗碗。

“之前從來沒見你動過手。”克裏斯不知何時也走了進來，看着圍着圍裙戴着洗碗手套的青年，倒是有了那麽幾分家務能手的模樣。

“那是因為原來有你啊。”洛聳聳肩，挑眉看着克裏斯，“不過現在我不能免費使用你了，機器人的王。”

嘴上說着調侃的話，但語氣中井沒有對機器人的半分輕視，僅僅只是朋友間的玩笑罷了。

“算了，還是我來吧。”克裏斯看着洛笨拙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士動接下了苦茬。

客廳的讨論還在激烈的進行。

洛靠着牆壁，看着克裏斯寬厚極富有安全感的背影，忍不住問道：“如果不行呢？”

似乎前言不搭後語，但克裏斯顯然明白了青年的意思，他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低聲說道：“那是未來的事情。我現在需要做的，是把握好當下。”

“人類是不會輕易與另一個種族共享統治權的。”洛嘆了口氣，身為人類，他當然這個這個種族所在的弊端是什麽，特別是作為政客來講。

“我知道。”

“所以...？”

克裏斯停下了動作，他轉過身看着洛，綠色的眼裏是就連青年也看不懂的神色。

“或許就如同艾布納所說的那樣，我們需要一場戰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