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到達茶雅

顧春衣沒有深思他的話意，接着問：“這是哪裏？宋錦瑜呢？”

“這就是茶雅族，我們路上救的那個小女孩，叫茶瑪芝，是茶雅族的土司之女。宋少爺和趙副将送幾個活口去兵營了。明天就能返回。”粉荷接着說。

顧春衣好奇地問魏少陽：“你怎麽沒去兵營呢？”

“你不知道，唉，算了，不說了。”

魏少陽手不停地擺弄藤桌上的茶壺茶杯，沒頭沒腦地說，“快點把身子養好，這茶雅族有許多好玩的。”說完撩開簾子又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這是怎麽了？顧春衣用眼神問粉荷，粉荷扁扁嘴，搖了搖頭，顧春衣就不再說話了。

喝完水又吃了一碗鹽白粥，顧春衣又躺下去睡了，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起來出了房門。

顧春衣這才發現自己這兩天一直睡在三樓的竹樓房間裏。屋裏的家具非常簡單，竹和藤制者最多，凡是桌、椅、床、箱、籠、筐，都全是用竹和藤制成。

往下走二樓是廚房和牲畜間，而再往下走，顧春衣和一頭粉紅色長着白毛的豬相對而立，顧春衣第一次看到會爬樓梯的豬，驚呆了。

“好玩吧？我們這裏的豬呀羊呀都會爬樓梯。”茶瑪芝笑嘻嘻地說，那天在山峰裏，她被賊匪挾持在現場，刀光劍影的，還有人她面前死去，她都吓呆了。還是面前的這個小姐姐拉着她跑，兩個人也算共過患難，她茶瑪之可是知恩會報的人。

茶瑪芝的聲音清脆，就象山谷裏的百靈鳥，人也長得非常漂亮，皮膚是小麥健康色的，鼻子很挺，一雙圓圓的眼睛大而有神，眼睛下面幾點雀斑象芝麻撒在麥馍上，笑時很是俏皮可愛，有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感覺。

顧春衣對她很有好感。

只見她鞭不離手，邊走邊甩，看到顧春衣便停了下來：“我能叫你顧姐姐嗎？我阿姆叫我帶你去官衙，我順便帶你參觀一下我們茶雅族吧。”

說完也不等顧春衣表态，就在前面帶起路來。

“我們茶雅族的房子都是一樣的，人住三樓，二樓住牲畜，一樓完全架空，只有幾十根木架支撐着，我阿姆說了，這不是因為我茶雅族人沒錢。而是這樣的竹樓一防潮濕，二散熱通風，三可避蟲獸侵襲，四可避洪水沖擊。聽說你們漢人的房屋和我們完全不同？”

茶瑪芝從來沒有出過村寨，只能通過母親嘴裏知道外面的世界，她很喜歡顧春衣，很怕顧春衣瞧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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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衣這才發現茶雅族大多都是這樣的建築，村外榕樹蔽天，須根低垂；村內竹樓鱗次栉比，竹籬環繞，隐蔽在綠蔭叢中。

顧春衣覺得茶雅族的房子設計很合理，尤其是處于這樣的山區，洪水來時可減少很多財産損失。

整個茶雅族的居住地是一處寬闊平坦的山谷，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山，一條潺潺的小河把山谷分成兩邊，一邊是茶雅族的居住地，另一邊都是水田，已經插上了秧苗。

兩個人邊走邊談話，粉荷帶着禮物後面無聲地跟着。卻聽到魏少陽那嚣張的聲音響起，也不知道他從哪個角落轉了出來：“春衣春衣，你要去哪？我們去後山抓野兔烤吃如何？”

未等顧春衣接話，茶瑪芝就高興地說：“好呀好呀，我們一起去，我知道哪裏的野兔多。”說完手上的鞭子甩了幾下，也不顧她阿姆要她帶顧春衣去見面的事情來。

顧春衣哭笑不得，只好叫住他們，一聽要去見土司大人，魏少陽眼睛轉了轉，也不去抓兔子了，和茶瑪芝兩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地嘀咕着，就差攬肩摟腰了。

茶雅族的土司衙門與民居一樣，只是面積較一般木樓大了許多，全樓用一百二十棵大木柱架成，長十餘文，闊七八丈，樓上隔為大小若幹間屋，四周有走廊。

茶雅族的土司叫茶普娜，是一個很幹練漂亮的女人，也是瑪芝的母親，顧春衣向她行了一禮，送上見面的禮物。

普娜土司看到顧春衣帶來的鹽巴和布匹，很是滿意，她示意侍女端上好茶。顧春衣喝了一口，果然是生茶的味道。

“遠方的貴客，你們舟車勞頓、不辭辛苦來此，有何貴幹？”普娜吐司的聲音很是清脆，就象她腰帶上銀玲發出的聲音，和她臉上的皺紋相比有些違和。顧春衣坦然地說明來意。

“看在你們救了我女兒的命，我可以送你們茶子，但尊貴的漢人呀，據我所知，你們是種不出茶樹的。”茶普娜坦率地說。

顧春衣一聽趕緊放下茶杯：“尊敬的土司大人，我要的不是茶子，而是茶樹的枝條，若有可能，也請賣給我一些茶樹的側根枝。”

茶普娜詫異地看着顧春衣半響：“您要的是我們茶神的身體，恕我們不能同意。”

顧春衣什麽條件都沒說出口，就被她一口拒絕了，顧春衣一時間愣住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一直沉默在旁邊的魏少陽突然瞄了一下茶瑪芝，只見茶瑪芝碎步急走上前抱住茶普娜：“阿姆阿姆，你不是說外婆那時候也有尊貴的客人征求到茶神爺爺的同意帶走它們嗎？明天開始采茶了，我們也要種新茶，你也讓顧姐姐她們試試嘛。”

邊說邊抱着茶普娜搖晃，一幅你不答應我不罷休的模樣。

茶普娜搖了搖頭，她雖然有好幾個丈夫，但只生茶瑪芝一個女兒，寶貝得不得了，平時女兒想要什麽就給什麽，雖然賣茶枝茲事體大，但顧春衣等又是女兒的救命恩人，轉頭又想，若是茶神不同意的話顧春衣等人也不能怪她，故她遲疑了一下，點頭同意。

見母親同意，茶瑪芝得意地沖着魏少陽挑眉一笑，魏少陽伸出大拇指示意她真的很厲害。

茶普娜無可奈何地看着胳膊往外拐的女兒，示意顧春衣繼續喝茶，顧春衣見目的達到，很是愉快地和茶普娜扯了幾句閑話，卻見一翩翩少年走了進來，看上去年紀和宋錦瑜差不多，卻和茶普娜很是親昵。

看來這就是衆夫之一了，顧春衣心想，她趕緊站起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