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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房間裏非常淩亂,一看就知道主人走的時候很匆忙。這種情況大大方便了司徒,這厮在譚寧這個現役警官面前就像個入室搶劫的,亂翻亂找,譚寧實在看不下去,就把自己當成是選擇性眼盲。

司徒在各個房間一番大掃蕩,最後窩在人家的卧室裏好半天不出來,譚寧有點耐不住了,就進去找他。結果,正看見他坐在地上聚精會神的看着什麽東西。

譚寧走了過去,彎下腰打量。發現司徒手中裏的是一封信。司徒也不說話,把看過的第一張給了他,只見上面寫着。

小雪:

你還好嗎?

媽媽回到家裏就給你寫了這封信,媽媽實在是放心不下。在學校的時候你臉色那麽差,聽說你昏倒了我和你爸爸急死了,你的身體一向很好啊,到底出了什麽事?那個去找你的男人是誰?你們的于校醫帶你去醫院到底檢查出什麽了?你什麽都不肯告訴我,媽媽快急死了。

小雪,你現在和東平談戀愛可不能朝三暮四啊,那個男人一看就是有家室的人,你可千萬不要糊塗。你還年輕,社會上很多壞人你無法分辨。所以,媽媽要告訴你,要認真對待自己的感情,不要看對方有錢有勢,咱要看的是他的人品和道德。不要走了錯路才知道後悔。

媽媽也是從你那個年齡走過來的,也曾經做過這樣那樣的夢,但是你還得回到現實中……

信寫到這裏就中斷了,看上去還沒有寫完。

譚寧摸了摸這皺皺巴巴的信紙,已經明白了下一步要調查什麽。

兩個人從鄰居口中得知,梁雪父母在一月三十一號那天就離開了家,至今未歸。他們來不及休息,從時間來看,梁雪的父母嫌疑很大。司徒與譚寧不想耽擱,就搭乘班機連夜返回。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兩點多了。林遙坐在家裏正琢磨着案情,忽然聽見了開門的聲音,驚訝的看着司徒帶着譚寧回來,趕忙起了身說:“怎麽了?”

司徒笑着說:“想你了就早點回來。”

“我可沒想你。”譚寧在一旁嘀咕着。

“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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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吃了點。小遙,弄點喝的吧,渴了。”

林遙把喝的東西放下以後,看了一眼司徒的臉色,覺着有了很多的疲憊這就心疼了。坐到他身邊輕撫着他頸後的發,問道:“累了吧?”

“還行,腿有點酸。”說着,擡起了腿搭在林遙的腿上。

這二位真是沒把譚寧當外人,林遙繼續摸着司徒的腦袋還能抽空看着他們帶回來的那封信,而司徒就懶洋洋地靠在林遙身上當無脊椎動物。就這樣,他們倆還能一本正經的談案子,坐在他們對面的譚寧真是非常非常的無語啊。

司徒美美的靠在林遙的身上,說道:“信你也看完了。現在我們可以推論出梁雪在與習東平交往期間,還有另外一個神秘男友,并且,梁雪把他隐藏的很深,至少沒人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只是能在這封信裏推測出這是個成了家的男人。那麽,年紀也應該不小了,至少在30-40歲之間。剛巧,海天集團董事長賀凱今年就是四十多歲。”

林遙放下信,接着說道:“先不要急着鎖定嫌疑人,我想,并不是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的身份。鐘佳楠很有可能了解真想,另外,鐘佳楠這個人我們現在也需要特別留意,我找了她很久,都聯系不上,霍亮的電話也打不通。我去學校找人,他們的同學說,這兩個人一天都沒出現過。”

林遙說話的時候,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司徒的腿上,還無意識地摩挲着。譚寧也漸漸習慣了這二位的親密姿态,聽着案情的分析不由得也沉浸其中。他放下咖啡杯子,就說:“如果鐘佳楠只是對我們隐瞞了實情,那也沒有必要躲藏起來。從一開始霍亮與你們接觸來看,我覺得他們并不是隐瞞某些事這麽簡單。現在還無法判斷這兩個人是否真的失蹤,等天亮了再找找看吧,如果他們真的失蹤了,那就麻煩了。你們想想,到現在為止,這案子已經牽扯了多少人?孫強失蹤、馬濤失蹤、五名死者、一人跳樓昏迷不醒,兩桌麻将都夠數了。”

司徒噗嗤一笑,看着譚寧,說:“我來給你講個小故事吧。”

林遙冷哼幾聲,心說:又來了,司徒的故事既能蒙人還有娛樂性,聽聽也無妨,就是不知道譚寧那神經夠不夠強韌。

“這是一個關于老子的傳說。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老子的一個學生在打掃庭院。這時候,突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一身綠衣的男子。這男子見到學生就問‘您是哪位啊?’學生就非常自豪地說‘我是先生的學生’。這位客人一聽就高興了,出于敬重還鞠躬行禮,然後就說‘我有件事想要請教您’。這學生心裏琢磨,這是要考我啊,說不定會提出什麽刁鑽古怪的問題出來。嘁,我還能懼你個蔥心綠的家夥?于是,學生就說‘可以,你說吧。’客人點點頭,開口問‘一年中有幾季?’學生開口就回答‘四季,春夏秋冬。’但是客人馬上就不願意了,說‘怎麽是四季,分明是三季,春夏秋,哪來的什麽冬?’于是乎,他們倆就争吵起來。剛好啊,老子出來散步,就被他們拉住評理。還定下預定,錯的那一個要給對的那一個磕頭。老子聽完了他們的話,又看了蔥心綠男人幾眼,就說‘是三季。’結果呢,學生委屈地給蔥心綠磕頭認錯。”

“為什麽?明明是四季,為什麽老子說是三季?”譚寧不知不覺被這個小故事吸引,也來了勁。

司徒喝了一口咖啡,說:“是啊,為什麽老子說三季呢?你猜猜。”

譚寧轉轉眼珠子,就說:“那客人居住在南方,一個沒有冬天的地方。”

“不對。”

“那客人是個傻子,不懂常識!”

“不對。”

譚寧接連猜了三四種答案都不對,他有點氣餒了,問林遙說:“你知道嗎?”

“哼,他講故事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想。我才懶得琢磨。”

司徒笑了幾聲,才說:“等那個客人走了以後,學生就問老子為什麽要說只有三季。老子就說‘你沒看見他從頭發到腳底都是綠色的,那是一只蚱蜢精。蚱蜢生于春死于秋,你聽說過有會過冬的蚱蜢嗎?他的腦子裏只知道有三季,所以,他說的沒錯。你何必跟一個三季人一較真假。”

譚寧眨巴眨巴眼睛,試探性地問:“你的意思是鐘佳楠是三季人,對小林說的事只是整體的一個側面?”

司徒剛要說話,門鈴就響了起來,林遙一手把司徒推下去,喝令:“去開門。”

司徒打開門,站在外面的葛東明手裏拎着一袋子的東西也不進去,司徒就問:“給我們家當門神啊?”

“我來接譚寧。譚寧,帶上那封信跟我回去。”

譚寧也不啰嗦,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要走,林遙有點過意不去,就說:“組長,你先進來,好歹讓譚寧吃點東西喝點水再走吧。”

葛東明舉起手裏的袋子,說:“我給他買了。”

司徒看着譚寧被葛東明接走,回了頭就對自家親親說:“我們怎覺得東明跟……”

“再往下說我一槍崩了你!”

不在乎林遙的威脅,司徒嘻嘻哈哈地撲過去,先使勁親了一下,才說:“他們走了正好,我還有點事想跟你單獨說呢。”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那個什麽三季人的破故事怎麽回事?光是用來糊弄譚寧的?那譚子今晚怕是不能睡了。”

司徒搖搖頭,轉了身把林遙抱在懷裏,說:“其實,我們就是三季人。我們自以為了解了真相,卻一直被蒙在鼓裏。小遙,我說過吧,在習榮家附近有警衛團的人監視着,我詳細打聽過,可以調動警衛團最低權限的人是省裏的副秘書長。懂我的意思嗎?”

林遙驚訝的看着他,問:“這案子有高官介入?”

“對。我擔心不止是介入,很有可能是同謀。你想想,梁雪案以後,多少人失蹤?若不是S大死了這麽多人,誰會調查梁雪的死?而能夠把醫生、護士、司機、警衛同時都調走的人會是平民百姓嗎?”

林遙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時候也沒了親熱的心情,起了身就說:“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我們到現在為止所遇到的人都是涉案人。”

司徒一怔,追問:“你是說所有人?”

“對!霍亮、鐘佳楠、舒雅、習東平、甚至何雯都是涉案人,還有至今沒露面的梁家夫婦。他們都是與梁雪有關系的人,他們為了給梁雪報仇策劃了一起重大謀殺案。他們商量好每一個步驟,如何鎖定被害人、如何安排殺人時間。之後,何雯負責随便抓一個人跟着她一起發現屍體,然後由習東平做手腳,把我們的目光引到梁雪的車禍上。随後,出場的就是霍亮和鐘佳楠,他們向我們透露了梁雪還有另外一個男友的事,接着就是舒雅,舒雅向我們透露了13號四名死者與辯論會有關的事。這些事單獨拿出來分析,看似很自然,但是如果你把這些線索都串聯起來的話,就會發現,這些線索都太緊湊了,就像你說的,太多的巧合就是陰謀。”

司徒緊鎖眉頭沉思,林遙的說的這種可能性像是把正在漸漸愈合的傷口硬生生撕開,把裏面的膿血拼命的擠出來。如果他的這種推論是真實的,那麽,13號謀殺案就是史無前例的一起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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