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黃毛覺着林飛欠收拾,可也沒真去收拾林飛,林飛那人還不夠檔次,實在點低,跟這種人計較就是降低自己的身份。

黃毛也就故意跟沒看見他似的,跟路在聊了會兒天。

沒一會兒他們店裏就來了個小孩,個子倒是很高,背着個磨破了邊的書包,進來後就找了角落裏的一把椅子,把身上那件土的掉渣的棉襖給脫下來,跟着書包一起放在椅子上,随後孩子就去搬小液化氣了。

林飛看見了就對那孩子說了句:“多勤別搬了,一會兒我來弄吧。”

不過那孩子沒聽,依舊把那個液化氣給搬出來了,還順手拾掇出些瓶瓶罐罐的,都一一擺好。

林飛活忙完修腳的事後,就洗了手開始張羅着用小液化氣做飯。

很簡單的白菜蘿蔔湯,裏面還有些牛肉丸子,另外就是那小孩子捎來的一張烙餅。

路在現在每天都跟林飛跟李多勤一起吃。

見飯菜弄好了,就招呼着黃毛跟他們一起吃。

黃毛簡直都要不認識這個路在了,這路在是講究的能讓人抓狂的人物,現在居然蹲在地上拿着大碗吃白菜湯。

吃飯的時候,路在還很沒出息的跟林飛抗議,說林飛給那小孩的牛肉丸子比自己的多。

那丢人顯眼的樣子,搞的黃毛都不認識路在了。

黃毛再回去的時候,就把路在這事給那些發小們說叨了說叨,那些四散在世界各地的哥們們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亂閑的蛋疼的敗家子,這個時候聽見這個猛料,那幾個富貴閑人就紛紛跑黃毛這,要求共同開眼。

其中那個外號胖墩的,就用一副我不是來看熱鬧的,我就來跟大家聚聚的正經表情,在那一臉熱切的打聽路在的八卦:“路在不是一直惦記他小舅舅的嗎,怎麽忽然轉性了?”

黃毛很熱情的告訴他們最新情況,“路在那妖孽舅舅早有男朋友了,路在估計也覺出自己沒戲,不過他跟這人就是玩的,你們見了就明白了。”

黑熊頭腦簡單,聽了就嚷道:“不是吧,上次我見路在的時候,路在還說想給他小舅舅找個什麽延命的藥呢,我記得那時候他告訴我說他已經找的有點眉目了,這麽快就找別人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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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沒搭理黑熊,心說男人不都這德行嗎,在那轉頭問胖墩一句:“這次就你倆啊,怎麽剃頭的跟旺旺不跟過來?”

胖墩多聰明一人啊,上次他們幾個聚會,就因為剃頭的跟旺旺打起來了,大家才覺着沒趣分開的,這次那倆一準是以為對方要來,故意躲着對方的白,也就沖黃毛擠了擠眼睛,黃毛也就明白了,忙操了一句,啐道:“屁點的事也值得自家兄弟上這麽大火。”

胖墩也沒說啥,他這個人雖然好八褂但處事卻是極其圓滑的。

不過那幾個人在路上的時候還是有點不相信,就路在那眼界高的那難伺候的勁頭,能跟個修腳的好了,還跟着修腳的吃白菜湯?

哪怕世界末日都不能夠啊?

黃毛在路上也不跟他們多說,直接給他們拉到了飛飛專業修腳店門前。

衆人看見那個破門臉的時候,嘴都笑歪了。

胖墩是專門越洋回來的,開始的時候還直後悔自己沒事閑的呢,這個時候也興奮的跟打了雞血似的,第一個蹦進了店內。

最近幾天降溫很厲害,冷空氣來襲,林飛的店很冷清,客人很少。

路在就讓林飛跟自己靠在一起聊天。

林飛看着電暖氣離的路在太近,就幫路在挪開了些。

路在很嬌氣的,忙喊冷。

林飛正給他說:“能冷到哪啊,總讓這東西烤着時間長了皮都是黑的。”

那胖墩就蹦進來了,吓了林飛一跳。

随後屋裏就跟爆炸了似的,一下又湧進兩個人。

林飛這基本都是老頭老太太中年婦女的天下,這種二十出頭不到三十歲的男子,來的特別的少,何況還是一下來了三。

林飛就吓了一跳,裏面一個黑壯黑壯還戴了個黑墨鏡,頭發也是挑染過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林飛就以為是啥收保護費的來了。

路在倒是認出那些人了,只是一看那些人的表情,路在就什麽都明白了,這準是黃毛找人來圍觀的。

路在也就臉色很不好,見了那些人一點都不熱情,甚至連站都沒站。

倒是他那些哥們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

什麽真有這麽個地方啊,要不要拍照留念……就是他嗎……真的啊……

這類的話,說的就跟沒看見林飛跟路在似的。

林飛沒見過這些人,忙一個一個的打量,就見除了黃毛,還有個胖墩,笑眯眯的,嘴笑的都裂到脖子後邊去了,還有個看着長的挺黑的,說話嗓子特大。

林飛沒見過那些人,就問路在:“你朋友?”

“朋友個屁。”路在不是很高興的,不過還是給林飛介紹了下,“那胖子叫胖墩,跟八婆似的,以後他要拉着你說話你就離他遠點,那人事可多呢,就喜歡套人話,另外那個黑點的,我們喜歡叫我黑熊,嗓門大,跟他說話你就得豁出去嗓子。”

林飛點了點頭,他這個人不善于跟人打交道,也不知道該怎麽招呼路在的客人。

幸好路在很快站了起來,把那些人一個接着一個的趕了出去。

那個胖墩被趕出去的時候還笑着問了路在一句:“喂,路在,真不夠哥們啊,也不知道請我們喝個白菜湯。”

那個大嗓門的黑熊也跟着湊熱鬧,“就是,路在,你這人太不象樣子,把小媳婦都藏修腳店了,也不知道請請我們擺幾桌,不夠意思不夠意思啊。”

路在再進來的時候,臉都黑了。

林飛也有點聽不下去,被說的臉紅一陣青一陣的。

原本還熱乎乎的地方,随着那些人出去一下就冷清起來。

林飛什麽都沒說的,低頭收拾剛才被那些人碰歪了的椅子。

路在看着彎腰收拾東西的林飛,想着剛才那些人開玩笑的那些話。

他們那些人向來都這樣,雖說沒什麽惡意,可有些話說起來也是難聽的厲害。

路在想着他們算個什麽東西,跑這來看他的笑話,他是個順毛驢,還是那種脾氣古怪的毛驢,一般人遇到這個事也就想着怎麽不讓人笑話了,路在反倒想着,大爺的你看我笑話是吧,我他媽還就這麽幹了的。

所以路在等林飛收拾好後,就賭着氣的對林飛宣布了件事,“林飛,咱們正經點談朋友吧,以後我當你是我真媳婦。”

林飛沒因為路在的話顯出什麽來,他已經習慣路在這一陣一陣的胡來了。

林飛也就跟沒聽見似的繼續收拾着。

不過從那後路在倒對林飛好了不少,也知道裝着體貼的樣子,在林飛問他冷不冷的時候,順便問林飛一句。

吃飯的時候也知道給林飛添個飯什麽的。

甚至偶爾心情好了,還會給林飛買些亂七八糟不是很實用的小東西。

第一次收到的時候,林飛确實挺高興的,他長這麽大還真沒戴過手表,路在給他買的有是一看又不便宜的那種。

林飛也就感激的謝了謝路在,回去的時候還挖空心思給路在買了雙厚厚的手套。

結果交給路在的時候,路在一看就覺着那手套樣子老氣,毛也不舒服,就給扔在一邊了。

林飛很受傷,他難得給個人買禮物,只是他習慣了忍耐,也就什麽都沒說。

倒是天氣再冷起來的時候,路在發現自己現在的手套有點不夠用了,才想起林飛給買的那個又厚又笨的手套,套在手上才發現那手套雖然看着難看,可真是暖和啊。

路在也就炫寶似的對林飛說:“不錯哦,真不錯哦。”

林飛也就笑笑的看着他。

路在看了眉開眼笑的林飛,忍不住的過去夠着他的臉蛋親了一口。

路在發現做這種戲也滿有意思的,起碼林飛現在對他不象以前似的那麽抗拒他了,有時候還對他主動笑笑什麽的,說的話也是很溫和的那種。

倆人在一起時候,路在讓林飛靠自己身上的時候,林飛也順從了許多。

路在也就越發上瘾起來,甚至有次黃毛又跟着那些人來的時候,路在還故意的給林飛買了一捧玫瑰,惡心了惡心那幫人。

順便當着那些人的面表演了表演熱戀中的小夫妻。

摟着林飛在那親熱的叫媳婦叫飛飛。

林飛也是聰明人,漸漸也就明白路在這是跟那些人鬧呢。

他也就随遇而安起來,對路在又恢複成不冷不熱的态度,路在再給他買些什麽,他也只是接過來,不再往心裏去了。

再有就是黃毛他們可算有的玩了,沒事就過來店裏鬧一派。

起初林飛還以為他們關系不怎麽好呢,後來漸漸的才發現這些人就是這樣的相處方式,互相挖苦諷刺,連踢帶鬧的,其實感情卻很不錯。

私下的時候,林飛就很羨慕路在的這些朋友,他從小性格內向,上學的時候又因為身體不少三天兩頭的請假,後來上班的時候,又是在洗浴中心,身邊不是大媽就是年輕的小姑娘,他性格腼腆,也沒怎麽跟人接觸過,弄到現在身邊一個正經朋友都沒有。

林飛跟路在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就跟路在聊那些人。

林飛發現路在小時候的生活還滿有意思的,幾個夥伴結伴出去調皮搗蛋。

只是林飛發現路在很少提自己的家裏人,他唯一聽到的也就是路在說過的那個好得不得了的小舅舅。

林飛就問路在:“你父母呢,你這麽調皮他們不管你嗎?”

路在不怎麽在意的說:“他們管不了我,他們忙着呢,你不知道請我爸做事的人能從我們山上排到山腳去,我媽又是眼裏只有我爸的那種人,倆人夫唱婦和的好着呢,哪有空管我啊,我小舅舅也是好久才上山一次。”

說話的時候,倆人都躺在床上呢。

路在也就靠在林飛的胳膊上,枕着林飛的

最近他們總這樣,就連路在的生活習慣也跟着改了不少,也會跟着林飛早早的起來,收拾了吃了飯到店裏去等着修腳的客人,晚上再回來,躺在床上聊點白天的事,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就睡了。

那事反倒做的不如開始的時候那麽熱烈了。

那時候路在幾乎天天都會搞林飛幾次,最近一段日子,也跟逐漸膩了似的,把頻率降下來了。

倆人能說的話卻是越來越多了。

很多時候都是躺在床上随意的聊着天,趕上天氣不錯的時候,路在還會硬讓林飛把店停上半天,開車帶着林飛出去逛逛什麽的。

只是讓林飛停業的時候,林飛總是墨墨跡跡的很不情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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