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桃花眼
第72章 桃花眼
21年新年伊始,二人趕工多日,迎來了新年裏第一個的小長假。
國慶旅行後,二人同行便打開了絲滑的開關,很快敲定了去哪裏走走。
市內旅游也有很多能去的景點,三天之內,他們跑了不少地方,最後一站是天文館。
韓峤得知沒幾個月以前,謝銳言和謝乘章來過這裏,于是就用自己的記憶覆蓋住謝乘章的記憶。
每上一層樓,韓峤就會吻謝銳言,和謝銳言合影留念,并貼心地關閉了快門音效。
謝銳言每走一處,就聞到韓峤身上那陣離開了香水的乳香味,隔着口罩仍然強烈。
“你在聞什麽?”
“月亮。”
韓峤順勢笑了一聲,手指輕輕扣住謝銳言的手腕,指腹感受到了他跳個不停的脈搏。
平時就很快,現在變得更快,像是雀躍的旋律。
韓峤想要說的話就更不忍心說出口。
天文館有科普報告講堂、天文知識展廳、3D和4D劇場,最受好評的一直是天文臺,晚上的游客們乘觀光電梯上頂樓的大露臺,用肉眼看星星,或者透過天文望遠鏡細看星雲、星團、行星以及月亮。
謝銳言和韓峤是最後一批上去的人。天色已晚,距離閉館不到半小時,其他游客陸續離開,星空之下,只剩他們兩個人。
靜谧之中,謝銳言的手探過去,勾起韓峤的小指。
“從一星期前開始,你就好像有什麽要告訴我。是關于我的事嗎?有沒有想好要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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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峤一直沒有說,謝銳言不介意做那個先抛出話題的人。
韓峤沉吟片刻,被謝銳言勾住的手指些微抽搐。
“關于奶奶離開的原因,仰秋替我們查到了。”
許枝婵是謝銳言的奶奶,韓峤也叫她一聲奶奶,曾經和謝銳言一同去掃過她的墓。
墓碑在一個僻靜的公墓之中,位置比其他陵園更偏僻,風水卻不錯,謝乘章用了心,謝銳言和韓峤過去掃墓,遇到過他,三人擦肩而過,像陌生人。
“關于我奶奶的事,辛苦你為我擔心了。”
謝銳言看向韓峤,平靜之中能尋到一絲傷心的跡象。
韓峤摸了摸謝銳言的臉。謝銳言希望自己不要做易碎品,他有權利得知真相。
“仰秋監聽了謝乾坤。”
謝銳言用急切的目光催促韓峤繼續說下去。
據謝乾坤所說,許枝婵和茹寸心兩人下棋,吵了起來,彼此翻舊帳,牽扯出一些陳年舊事,情緒都很激動。
謝乾坤趕來勸架,但更像是火上澆油,連他一起加入了争吵。
許枝婵怒火攻心,猛地起身掀翻棋盤,随後突發腦梗,當場就不行了。
謝乘章擔心母親被家裏人氣死這件事傳出去太難聽,找人跳過屍檢直接辦的火化,對外宣稱老人家壽命到了,是喜喪。
誰也沒告訴謝銳言,瞞着瞞着,就好像許枝婵還沒走。瞞一天也是瞞,一兩年也是,謝乘章卻不想,向來聽話的兒子因為這件事,翅膀徹底硬了,脫離了他的掌控。
韓峤感到謝銳言勾着他的小指一點點變得冰冷,和謝銳言從來都十分灼熱的體溫形成了反差。
謝銳言低聲詢問:“她們吵的什麽?”
韓峤嘆息:“起先說的是茹寸心把你從樓上推下去摔斷腿的事情。”
謝銳言陷入了沉默。
那時也是在這樣的星光下,窗外的星星閃耀得溫柔,他從樓梯上摔落下去,眼前也是一片眩暈似的星光。
謝銳言對韓峤解釋了這件事。
那時的茹寸心是因為挨了謝乘章的打,喝了烈酒,撒氣到他頭上,事後的一年裏,茹寸心總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陪他複健,只是那張嘴說話依舊很不好聽,張口閉口小赤佬,還罵哭過幫忙說話的謝羽幾回。
“心姨總說她嫁過來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這些年,我能看出她過得不是太開心。”
韓峤說:“不光是這樣,茹寸心當年一時鬼迷心竅,嫉妒你母親,和她唯一的兒子,也就是你。她還說,當年你母親得抑郁症,許奶奶也有一份‘功勞’。”
許枝婵指責茹寸心,茹寸心反唇相譏,至少她知道自己險些鑄成大錯,還能陪着謝銳言去複健,而許枝婵又做了什麽?
如果不是和兒子雙管齊下逼迫兒媳婦,林稔年又怎麽會病得那麽嚴重,把産後抑郁拖成了長期的毛病?不過是仗着死人不能開口,隐瞞了自己的罪責,讓小輩覺得她是天底下最好的長輩。
“謝銳言,我覺得,很多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告訴你一個真相,你不要細想,好不好?”
“其實我一直知道,奶奶對我好,未必是因為她最愛我,她瞞了我什麽,而我拒絕相信。”
許枝婵也是看過那套“血之花”的照片的人,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沒有說。
一個人二十年如一日地對他好,大半是出于愧疚,只是因為彌補對另一個人犯下的過錯。
母親走得那樣慘烈,奶奶卻至死都在憤怒和不安中煎熬。
比起奶奶的心情、母親的心情,甚至是心姨多年以來的恨意,謝銳言突然覺得,過去他那點挫折,不值一提。
謝銳言有些懷疑自己。
他在其中扮演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色,沒有立場,也沒有任何資格去指責誰。
他是稚嫩的人,到底無法融入人群之中。
謝銳言陷入了低産期,一個月只畫出一個音符,廢稿紙上寫了三四個啦音。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管理藝人工作到位,寫歌卻是寫了個寂寞。
韓峤的頭發快要長到耳朵,平時要想凹造型只能用發膠,看着霸總唰唰唰對着鏡子倒騰自己頭發的畫面,都沒能讓謝銳言開心以及支棱起來。
也一個月沒do了。
出大問題。
遠在海南帶新人經紀人的賀桐不清楚究竟是出了什麽大問題,催謝銳言開工無果,只能曲線救國,打電話給韓峤。
“謝銳言再不寫新歌,江流靜就不幹了。楚源要帶着他的樂隊一起跳槽了!還有我們的金主妹妹丁小姐快要覺得Egon不酷了,她填詞還不夠,嘗試自己寫歌,寫得很難聽,還很自信。總而言之,希望韓總幫幫我,銳言不能再這麽下去。”
“這件事是我的錯,我讓他知道了一些事,但我沒想到他的情緒低落了一整個月,我原本可以瞞着他。賀總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他情緒低落沒靈感這點啊……上次一卡就卡了半年,我以為他再也寫不出來了……”
“我記得他還有幾首寫給伏羲的概念曲,但沒有簽約,不行的話你先拿去看看能不能填詞?”
“還不夠,最近謝銳言幫我一起挖來的萌新,他也還沒給下一步指示,大家都在等着他。韓總,他責任重大,不是小謝總,是真真實實的謝總了。”
……
一通電話後,韓總找了幾個房間,終于在自己的被窩裏發現了捏着領帶的謝銳言。
韓峤:“?”
小東西真別致,寧可拿着他領帶自嗨,都不肯向真人求助。
韓峤把謝銳言從被窩裏拎了起來:“今天是誰逮捕誰?”
“你逮捕我。”謝銳言反手把人抱住,“不好意思,我又……”
“沒關系,經科學研究表明,有伴侶也不影響人類獲取自我安慰的本能,沒有人比自己更懂自己。”
“那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謝銳言表情平和穩定,盡管在做讓他焦慮的事,卻看不出焦慮的跡象。
韓峤定了定神,剛松懈的心弦又繃直,提醒自己不能大意。
二人面面相觑,謝銳言慢慢地紅了臉,下床去衣櫃裏,找了一條幹淨的胖·次換上。
韓峤定睛一看,上面還帶着蕾絲花紋和蝴蝶結——那是他第一次在家和謝銳言搞女裝的時候網購的。
謝銳言轉了個圈,展示給韓峤看:“怎麽樣?”
“很美。”韓峤看着看着,目光波動了起來,主動提出邀請:“有興致與我探索人體的奧秘嗎,寶貝?你繼續做top。”
謝銳言來了精神,眉頭死死地鎖住:“你看不起我的翹屁?”
“看得起,很看重,非常喜歡,但我從不做趁人之危的事。”
“我明明換了這條褲子,你卻讓我做top,我不要面子的嗎?”
“那你內心深處想做的是什麽?”
謝銳言憋了半天,哼哼唧唧地如實交代:“我都想做。”
人類的本質是“我都要,不要白不要”。
韓峤微微一笑:“其實在你拿出這條褲子以前,我就想好了,如果今天我有餘力,就一人一次。按照現在來看,我确實是有的,你不用擔心你的翹屁受冷落。”
韓總一本正經地說騷話,言總的臉又紅了幾分:“你在套路我!”
“生氣嗎?”
“生氣。”
“讨厭嗎。”
謝銳言輕飄飄瞪了韓峤一眼:“讨厭。”
韓峤摸了摸長長不少的額發,已經被他用發膠固定出了一個形狀,拗了個露出美人尖的背頭造型。
今天他不能扮女人了,但是謝銳言可以。
謝銳言穿上韓峤買來壓箱底的紅裙,戴好黑長直的假毛,宛如一位含羞待放的窈窕淑女。
韓峤也去衣櫃裏找了套平時不常穿的千鳥格咖色系西裝,用小熨鬥熨平穿上。
即使一會兒西裝還是會皺成一團,細節也不能省。
“準備好了嗎?”
“沒有。”
韓峤用鼻尖蹭了謝銳言的下巴,又捏了捏他柔軟的耳垂:“以我的經驗,還有賀桐和我說的那些,有的時候,你的話需要反着理解。”
謝銳言:“嗯?”
韓峤:“你不光不生氣,不讨厭我的提議,還很愛我,沒有我不行,你早就準備好了,就等這一天的到來。”
謝銳言:“你現在不光自己肉麻,還幫着我肉麻了!”
語氣中的感嘆還沒全部發射完畢,謝銳言就被韓峤一把抱了起來。
“嗚嗚嗚!韓,韓峤!啊嗚……你別公主抱我,我自己會走!”
“不可以,你是公主。”
“你才是公主!你全公司都是公主!你和劉董、莊助就是月下三公主!”
“好啊,我們是公主,你是尾巴還沒變成腿的小美人魚,被我從海裏撈到岸上,不欺負不行。”
“嗚嘤!”
……
月亮高挂天空,狼嚎叫着,怒指圓月,要獻出自己,灑滿月亮,變成月色的光華。
“謝謝韓總,嗷叽……我快沒了。”
“怎麽哼唧起來也像奶狗似的?”
“全程真情流露,不是配音表演,你要聽假的嗎?”
“不用表演,我想一直聽真的。”
“我還有點體力,你想不想聽我唱歌?還是別的?”
韓峤靈光一閃:“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美人魚孕育生命的時候,會唱歌嗎?”
“你的口吻太正經,我一時無法分辨你的本意。”謝銳言順着韓峤的思路思考了一陣,“如果世界上有美人魚,美人魚有嬉戲的時候唱歌的設定,那唱的應該是情歌吧。”
“還是自己寫的那種,用最動聽的歌聲和曲子打動對方。”韓峤補充後,又再補充說,“我想和你一起試試看。但我容易走調,所以你來。”
謝銳言心想,制造電樂的人腦洞果然一流,韓總平時都想些什麽,奇奇怪怪,可可愛愛。
“我已經單人穿女裝了,你還讓我唱歌,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痛也沒用,因為你太可愛了。”
“警告你,別激我,我會化身為狼,讓剛才的兩小時全部都化為泡影。”
鲛人對月流珠,人魚變成泡沫,而餓狼流津液。
“那我的設定依舊是月亮。”
“哪天的月亮?”
韓峤捏捏枕邊人的臉:“十五的月亮,十六正圓。”
……
月亮又缺了一口。
謝銳言小聲喊:“睡着了嗎?”
韓峤皺皺鼻子,閉着眼睛把謝銳言抱緊。
皺鼻子的動作太可愛了,謝銳言還想再鬧一下。
不能把人吵醒,只能等明天再鬧。
謝銳言把韓峤懷裏的家夥從自己換成兔子抱枕,費了半天勁,出了一身汗。
随後,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在半夜裏開始趕工,寫那些賀桐“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歌曲。
之前,他并不是“難産”,只是懷疑人生,認為他做什麽都沒有意義。
間歇性中二的想法,在看到韓峤的溫柔笑臉時好了個徹徹底底。
努力是為了充實自我,然後和喜歡的人過上更好的生活,過去的已經過去,人類只能活在當下,為自己鋪出一條擁抱未來的道路。
手機靜音開了勿擾,沒有震動提醒,僅僅亮起屏幕,謝銳言看了眼謝帷舟給他發的消息。
和好之後,謝帷舟和謝銳言之間的溝通變多了些,沒有從前那麽冷淡。
自從回過家,更是有了質的好轉。
謝帷舟說有兩件重要的事要告訴謝銳言,問他什麽時候有時間,盡快和她聯絡。
謝銳言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這麽急切地想和他見面,淩晨四點的消息,希望姐姐只是在加班加點地熬夜,而不是失眠。
謝銳言迅速回複:“明天下午,老地方見。”
又打開購物軟件的同城寄送,把給韓峤買過的養神食品買了一遍。
謝銳言将五袋吃的塞進謝帷舟的車後備箱,二人肩并肩走進咖啡店的包間,謝銳言貼着謝帷舟坐了下來,直覺很久都沒和姐姐這樣親昵。
謝帷舟看起來氣色很好,謝銳言在近距離的分辨下,才發現她的黑眼圈被遮蓋住了。
謝銳言是化妝小能手,輕嗅一口,敏感地察覺到,這似乎并不是謝帷舟平時在用的粉底液和化妝手法,是別人幫的她,特地為了來見他。
謝帷舟徑直打開了話題:“言言,我只是想找個人聊聊。”
謝帷舟坦然承認她壓力太大,接手了父親留下的爛攤子,發現一切都比她想象得要艱難許多。
放手很難,獨坐孤舟更難,群狼環伺,似乎少有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
就在不久之前,茹寸心因為涉嫌人身傷害被帶走,謝乘章後腳被舉報行賄,并在公司內部翻出了驚天假賬。
多年前也有過這麽一次,當時謝乘章花費無數的人脈和金錢擺平,如今在大力的反腐倡廉之下,幾乎沒有再度翻盤的可能性。
檢舉揭發的人正是當時謝氏房産業男性跳樓死者的妹妹,在謝氏做了幾個月的財務實習生,只為抓住全部可以抓住的線索。
謝帷舟細心地發現了她的舉動,卻什麽也沒有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把人放過關。
直到父親也進了看守所,謝帷舟所在的紙房子終于轟然倒塌。
同時,光年星娛也爆出了前視帝尹子瑄吸食X品的醜聞,雖然并無實錘,只是些捕風捉影的猜測,但很多合約到期的藝人擔心引火燒身,紛紛跑路,轉投其他公司的懷抱。
樹倒猢狲散,謝乾坤也跑路了,卷了一筆,不知所蹤。謝帷舟不得不收下了這筆爛賬,進行清掃。
“我早知道父親會有這一天,房地産和星娛都會受到很大的沖擊。你早先收下了不願意留在琴鶴的歌手們,好好地經營鈴音,總算沒有讓我們的辛苦白費,我很感謝你。”
“我只不過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謝銳言寬慰道,“上一輩的罪孽,即使落到了我們頭上,也不能讓姐你一個人還,還有我呢。”
謝銳言說話的時候,眼角還帶着青黑和點點的淚光,他還沒能完全從奶奶去世的真相中走出來,卻想着要安慰謝帷舟。
謝帷舟對她這個弟弟從來都是愛得無言,如今卻湧起了些微的探究欲和不甘心。
“為了奶奶?為了年姨?還是為了……韓峤?”
謝銳言搖搖頭:“是為我自己。我想把公司開好,但同時,我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遠遠沒到可以讓自己放松的時候。帷舟姐,你在這方面做得很好,我想多向你學習,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提點不成器的我?”
謝銳言像小時候那樣,捏着謝帷舟的一根偏彎的小指,用指腹揉揉搓搓,像要給她正骨似的:“從今往後,我的身份不是謝氏的老三,就只是你的弟弟。”
謝帷舟冷硬恍惚的神色柔和下來,露出微微的笑意:“以前外界的人都說你最扶不上牆,關鍵的時候從來只有你最可靠。對不起,姐姐以前和爸一起騙了你那麽久。”
“都過去了。姐哪裏需要我,我一定第一個趕過來,絕不像二哥那樣扔下你,你不用擔心自己一個人扛着,有我,有大家,都會好起來的。”
“好。如果有什麽麻煩,我會聯系你。”謝帷舟仔仔細細地看謝銳言的臉,喃喃道,“真的長大了,不是我的錯覺。”
事情才剛剛開始,謝銳言卻感到了幾分釋然:“是韓峤教會我,遇到困難可以尋求幫助,別人有難處的時候,也可以當個肩膀,這才是人與人之間最可貴的自由。”
“韓峤還教會我一點,做人應該适當貪心。再貪心一些也沒問題。姐姐你想要什麽,可以直接找我。奶奶去世後的那段日子,其實你關心了我的飲食起居,我相信你只是用錯了方法,本意不是想讓我傷心。特別豁免權是我自己主觀想給你的,不是你硬問我要的,我這個‘受害人’都這麽說了,你必須收下。所以,別再說對不起我了。”
謝帷舟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頓,放到心口,握成拳,一下下地輕錘,冷靜了許久,把要掉下的眼淚收回去,笑起來,一拍謝銳言的腦門:“嗯。”
“不難受了吧?”
“不難受了。但你也不能一直在伏羲老總的家裏呆着。韓峤為人仗義,幫劉董事長重振伏羲琴廠,五年來大家都看在眼裏。你和他談戀愛,姐姐是不反對的,多談幾段越能知道什麽樣的人适合自己。”
謝帷舟說着,起身整理東西,話鋒一轉,“這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你以後要是結婚,姐姐希望你的選擇不是韓峤。我看到微博上你們曬那對戒指,太兒戲了。”
謝銳言也一起站了起來,聽着聽着,笑容逐漸變淡,忍着心裏那點韓峤被說的不悅,不知道把手往哪裏放:“他怎麽了?”
“他有污點。”
謝銳言一愣:“什麽?”
“看樣子我猜對了,他并沒有告訴你。”
謝銳言想不明白。韓峤這樣正直清白的人,最多是偶爾嘴巴壞些,空有撩人而少有實際行動,他能有什麽污點?做了什麽壞事嗎?
謝銳言仔細地回想韓峤這段日子裏幹過什麽。
是兩個人一起看片的時候,韓峤揉一半,指着那個男演員,對他說,我覺得他比你大,你不算XL?
是韓峤故意戴假發上班,想吓劉董一跳,結果震驚了研究所的所有人?
還是韓峤外出rua狗的時候倒着狗毛摸,事了拂衣去,讓那只威武的黑背回回見到他回回繞着走?
謝銳言想不明白,側過臉問:“姐,你直接告訴我,我真的想不出來。”
謝帷舟抱起手臂,地嘆:“我和他是高中校友,很多以前的事,我比你清楚。你闌尾炎手術那次,我和他一對視就知道了,他沒忘記我曾經給過他的一個背摔。”
謝銳言:“?!”
“你把他摔疼了嗎?怎麽回事?”
眼看謝銳言的脾氣又沖了起來,且胳膊肘往外拐,謝帷舟微微一笑,踮起腳尖,把手掌按在謝銳言的頭上,摸了摸刺猬似的頭發。
“我沒有說他不好的意思,是人都會犯錯,我只是讨厭他瞞着你,也不好插手你們的感情。”謝帷舟拿起手包,裙擺輕動,“你先回吧,我後面還有股東大會要開。回頭我發你一篇報道,你自己看。”
謝銳言點進鏈接,看了掃描版的報道。
“近日,X大附中高二學生韓山月暴力毆打同學,主動退學,希望廣大師生們引以為戒。”
那張全臉僅占了陳年報紙一個小角落的照片,謝銳言一點也不陌生。
這是張韓山月高一入學時學校拍攝的白底照片,臉頰胖成了渾圓的形狀,就像白白的面團,五官在其中便顯得有些被包裹住。
韓山月留着一個樣式奇怪的妹妹頭,對着鏡頭笑得燦爛,标标準準的八顆牙齒的笑容,唇紅齒白,看起來氣色不錯。
這張臉和韓峤被上天精細雕琢的五官對不上號,但謝銳言認得那雙眼睛。
笑起來彎彎的、帶着卧蠶的桃花眼,還有左眼角下面一點工筆畫似的淚痣。
韓山月就是韓峤,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不會有假。
暴力毆打是很嚴重的過錯,但謝銳言無法相信。韓峤的網名是“中島敦”,歷史上也有一位叫做中島敦的作家,寫過一本着名的書叫做《山月記》。
韓峤很珍惜他的名字,他曾對謝銳言說,他的名字是“山喬峤”,千峤萬峰,再巍峨聳立的山,他都不畏去翻越。
韓峤是個堅定的人,他對他的曾經,對他的雙親都很坦蕩。
韓峤也是個溫柔的人,壞脾氣的極限也不過是沉着臉色和他說話,質問他為什麽想要離開。
韓峤從未提起過“毆打同學”,卻和謝銳言講過辍學後的他如何絕地逆襲,實現自己的學業夢想。
韓峤為什麽要隐瞞?戀人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嗎?
謝銳言想不明白。
韓總的黑歷史不能告訴別人,謝銳言差點憋壞了,一個人翻來覆去地思考,該怎麽辦。
權衡利弊後,謝銳言想了最溫和無害、甚至能稱得上是機智小謝的辦法。
他準備把韓峤灌醉,一問究竟。
屋外已經飄起了糖醋菠蘿排骨的香味,霸總提着嗓音說:“寶貝,吃飯了!”
“i’ming!”
謝銳言像做了壞事心虛似的,心裏一緊張,“ing”喊錯了語調。
喊成了“cumming”。
喊完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韓峤推開虛掩的書房門,把謝銳言公主抱起來,向外走,邊說:“先吃飯,等晚上讓你cumming。”
謝銳言含淚貓貓頭:“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你有多愛我,心靈和身體?”
“啊啊啊”謝銳言在韓峤懷裏瘋狂蹬腿,讓人魚從尾巴變腿,“有本事你放我下來!我們單挑!”
“單挑?”韓峤笑着反問,“我們不是每晚都在單挑?”
謝銳言噌地紅了臉,氣急敗壞地說:“那我再也不做1了!我罷工了!”
随即看到了韓總“計劃通”的眼神。
謝銳言:“你不對勁!放我下來!”
好家夥,做1那麽累,韓峤從前那麽大的一個X冷淡,怎麽會逐漸樂此不疲?
難道這也是霸總可恥的征·服·欲?
作者有話要說:????韓峤: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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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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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