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歲歲惜君的友情

春光明媚，和風輕拂，綠水漲滿溪流，燕子穿柳，昭示着春天的生機盎然。春已滿人間。

一抹紅衫的小身影和一抹月牙白衫的小身影在開滿五顏六色的綠草叢中時走時停，時不時的彎下了身子采摘着草叢中的野花。

看看手中的野花足夠分量，萬歲歲揚了揚手，“樓姑娘，應該夠了。”

由于年歲相仿，和萬歲歲待在一起的日子裏，樓惜君找到了一個當小孩子的感覺，而且越來越小孩子心性。本是彎腰采花的人站了起來，“夠了？夠編花環了？”

萬歲歲咧嘴一笑，點了點頭。

樓惜君高興的往萬歲歲所處的方向跑處，幾近臨近歲歲的身邊，她突地彎下了身子，臉頰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看出樓惜君不對勁，萬歲歲急忙跑了過去，扶着她慢慢的坐下，“樓姑娘，你怎麽了？”

樓惜君臉頰蒼白，擡起頭，咬着唇，用手指着腰間。

萬歲歲機靈之極，看向樓惜君手指的小香包，急忙摘了下來打開，裏面裝的卻是一個瓷瓶，“是不是要吃這裏面的東西？”

樓惜君用力的點了點頭。

萬歲歲急忙打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塞入樓惜君的嘴中，眼見樓惜君吞了下去，一時半刻後，樓惜君臉頰的蒼白已有了些許紅潤。

“樓姑娘，怎麽樣了？好些了沒有？”

看着萬歲歲關切的眼神，樓惜君勉強着站了起來，“無防，老毛病了。”

“我去告訴公子爺。”方才樓惜君那神情吓壞他了，語畢，萬歲歲就要走人。

“诶。”樓惜君一把拉住他，閃過一抹複雜的眼神，“不要告訴睿哥哥。”眼見萬歲歲不解的神情，她一笑說道：“我這是老毛病了，不要緊。如果當作一回事倒不好了。再說，我也不想讓睿哥哥擔心我這身子而影響他的學業。歲歲，答應我，這件事，不要告訴睿哥哥，好嗎？”

也是啊，公子爺是好人。無故多擔一份心肯定會影響學業。萬歲歲點了點頭，“好吧，我不告訴公子爺。”

樓惜君露出甜甜的笑，“歲歲，你真好。”接着，她手指着遠處的涼亭，“我們去那邊休息會子、敘敘話，你也好給我編花環。”

小心的扶着樓惜君來至涼亭坐了下來，萬歲歲仔細的替樓惜君編着花環，看樓惜君的臉色仍舊不是非常好，終是有些擔心，“要不要和樓少爺說一聲？”

樓惜君仍舊搖了搖頭，“小事一樁，我既然不想讓睿哥哥擔心，自然也不希望大哥擔心。所以，不要告訴大哥的好。”

萬歲歲停下手中編花環的動作，指了指樓惜君的小香包，“那你……那你……”

樓惜君将小香包從腰間解下，捏到手中，“方才那情形，一年頂多也就發作二次，不過小時候留下的舊疾罷了。受不得劇烈運動和刺激，我娘為我準備好了救急的藥，不會有問題的。”眼見萬歲歲仍舊有些放不下心的神情，樓惜君展顏一笑，“怎麽，你想将我的病鬧得天下皆知？然後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個病怏子，再也沒人敢娶我？”

“怎麽可能？”萬歲歲睜大眼睛，揚了揚手中快要成形的花環，“你可是未來的太子妃。以後東傲國的主母！”

因了萬歲歲可愛的神情，樓惜君“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正因了我身份特殊，所以，更不能讓其他的人知道我這舊疾。否則，太子妃身體有恙的消息一傳出去，一定會動亂朝綱。”

雖然不明白朝綱動亂和樓惜君的病有多大的關系，但見樓惜君言詞肯切，神情凝重，萬歲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必不會說出今天的事。”

“歲歲，你真好。”樓惜君拉了拉萬歲歲手中的花環，“繼續啊。”

萬歲歲急忙低頭再次編着手中的花環。

“歲歲，我讓你出來陪着我，你生不生氣？”

為什麽要生氣？萬歲歲不明白的擡着頭看着樓惜君。

“睿哥哥說你極喜歡讀書，而且極有天賦。如今我為了貪玩時有将你拉了出來，長此以往，會影響你的學業。”

聞言，萬歲歲露出招牌式的笑，“我雖然喜歡讀書，但不喜歡讀死書。再說那課堂太沉悶，不讀也罷。”

看萬歲歲的神情不像說謊，樓惜君笑道：“聽睿哥哥說，他和大哥從一個妖僧的手中救下你，從此你就當了睿哥哥的書僮？”

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計，萬歲歲點了點頭。

“你喜不喜歡睿哥哥……呃……和我大哥？”

萬歲歲再度點了點頭。

“那你喜不喜歡……呃……我？”

擡起頭，萬歲歲盯着樓惜君瞄了許久，見樓惜君的眼中不像開玩笑，真誠得緊，他再度點了點頭。

樓惜君眼睛亮了起來，一把拉住萬歲歲的小手，“不是因為睿哥哥和大哥的原因方喜歡我？”

“呃……多多少少有點他們的原因。”眼見樓惜君眼露失望，萬歲歲摸了摸腦袋，“但是，雖然我是因了公子爺和樓少爺方結識你。但你不似那些大家閨秀般的難纏，而且待人真誠随和，沒有小姐的架子，所以，所以……就算沒有公子爺和樓少爺，時間相處久了，我一樣也會喜歡你。”

“真的？”樓惜君的眼更亮了，顯得極是激動，“知道不？因了我身份的特殊，從小我接受的人、事、物，接受的教育都非同一般。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活着，我是為了一個國家活着。我必須禁锢自己的心，禁锢自己一切想做的事情。自從來到合州，結識了你，結識了你的一幫小朋友，我方知道人間還有許多快樂。我很高興認識了你們。”

“小七、小九、花兒他們也都喜歡你呢。”

“我也喜歡他們啊。”樓惜君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要知道，因了我身份的特殊，沒有人願意将我當作朋友，都只是讨好我、巴結我、随着我……我不喜歡那樣的生活……”

“你不喜歡當太子妃？”

聞言，樓惜君愣了一下，繼而臉上抹上一抹紅暈，“起初，我只是按照母親和父親的話活着。從來不覺得當太子妃有什麽好，反倒令我失去了許多。可後來……後來……我見到了他……”

“他？誰？”

樓惜君的臉更紅了，低下了頭，有些忸怩，“太子啊。”

見樓惜君不自在的神情，萬歲歲拍了拍腦門，“哦，你喜歡上太子了？”

擡起小臉，樓惜君不再羞赧，點了點頭，“我想好好待他，助他登上帝位，幫他完成他想完成的每一樁事情。”

“诶……”萬歲歲極度好奇的用胳膊肘兒拐了拐樓惜君，“太子長得怎麽樣？”

龍睿柔和的笑顏出現在樓惜君的眼前，她有些羞紅了臉，“很……很俊美。”

俊美？歲歲不屑撇嘴，“以貌取人？”

“不是的。”樓惜君急忙擺手，“他也很有才學。”

才學？萬歲歲微挑眉，“和我們公子爺比起來呢？”

樓惜君幾度張嘴，明白龍睿的身份現在不能暴光，終是說道：“不相上下。”

萬歲歲聞言點了點頭，“有貌有才，倒也不錯啊。配得上樓姑娘了。”

“你認為我很好？”

“禦香湖六大花魁對你贊不絕口。引鳳學院的老夫子們對你贊不絕口。不說你家世顯赫。”萬歲歲說着，将手中編好的花環戴到了樓惜君的頭上，“只說樓姑娘長得天姿國色，世上能夠配得上的男子少之又少……瞧瞧……戴上花環後，更美了。”一如他往常習慣性贊美花兒般，萬歲歲贊美女孩的本事很有一套。

“歲歲。”樓惜君有些感動的看着萬歲歲，“你和我年齡相仿，我好希望你是個女孩。”

“為什麽？”萬歲歲的聲音有些拔高、有些尖悅。

“如果你是女孩，我們就結為姐妹。”說到這裏，樓惜君一掃臉上的失落，露出甜甜的笑，“不過，你是男孩也行。到時候随着我回京，我讓我娘認你作義子，這樣，我們仍舊是兄妹了。”

姐妹？兄妹？歲歲撇了撇嘴，摸了摸腦袋，“我娘說了，一輩子，不允許我進京。”

這是什麽規定？樓惜君詫異的看着歲歲。

歲歲‘嘿嘿’笑了二聲，“我還是聽我娘的話好。”再說，還有小七、小九、花兒、天牧他們，他都有不舍。

真孝順！樓惜君聞言，不再作聲，只是将戴在頭上的花環取了下來，拿在手中細細的看着。眼中露出喜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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