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惜君的自我犧牲

對于他的小書僮和樓惜君十分的談得來，龍睿有些出其不意。想着和小書僮的七年之約，他可舍不得小書僮離開他，小書僮和樓惜君的關系這般融洽也不錯，更可以坐實萬歲歲留在他的身邊了。

“惜君呢？”樓宇烈長期看不到自己的妹妹，有些郁悶。似乎妹妹更喜歡和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子待在一處，“又和歲歲一處玩去了？”

龍睿笑着點了點頭。

“聽娘說，惜君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工于女紅，勤于讀書。可現在看着，怎麽不像啊。”

龍睿‘噗哧’一笑，“惜君方多大？終究是個孩子。歲歲和她年紀相仿，談得來也是再正常不過。小孩子嘛，在一處難免貪玩些。”

樓宇烈拐了拐友人的胳膊，“你不吃醋？”

吃醋？龍睿起初不明白，等看清樓宇烈不時暧昧的眨着眼睛，他總算明白過來，怒拍友人的頭，“說些什麽呢？”

樓宇烈摸着自己的頭，看着龍睿懊惱的神情，“果然不吃醋。”說着，直是‘啧啧’搖頭，“可是我和歲歲親近的時候，感覺到你有些吃醋啊。”

一句貌似不經大腦說出的話，卻令龍睿愣了神。

“走，好不容易休息，我們去找找他們，湊湊熱鬧。”

樓宇烈的一襲話令龍睿回神，急忙站了起來，“也好。雖然引鳳學院附近安全得狠，可還是小心些的好。”

“你知道他們去什麽地方了？”

直是推着樓宇烈出門，龍睿指了指山腳下的酒樓，“昨晚上歲歲說，惜君想嘗一嘗我們所說的臭豆腐，只怕去那裏了。”

臭豆腐？樓宇烈蹩起眉，用手扇着鼻子，“大家閨秀怎麽能吃那玩意？”這個妹妹到底還有多少地方是他這個當大哥的不知道的？“也不怕外面不安全，碰到壞人怎麽辦？”

“能碰到誰？”龍睿笑着和友人一路往山腳下走去，一邊繼續說道：“再說，這裏三教九流的人，歲歲多少認識一些，還能把他們二人怎麽樣？”

“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聞言，龍睿長嘆一聲，“所以，我對歲歲說了，不允許帶着惜君出引鳳學院所轄範圍之內。否則，就扣他的月銀。就算惜君再怎麽發着小姐脾性想去遠些的地方游玩，他也得将惜君哄着，只待我們放假的時候再帶着他們前去。”

“這般防範？只能防着二流角色！”樓宇烈明顯不屑的神情，繼而又露出嚴肅的神情，“如果是別有用心、想奪你的太子之位的人派人來了呢？所以，我當初就反對惜君這般大張旗鼓入讀引鳳學院。這般行事，總有一天會将你的身份暴露。”

樓致遠和虞姜這番安排起先也是令龍睿措手不及。樓致遠兵行險着，将惜君送到這裏，不是明擺了暴露身份麽？似乎已經猜測到樓致遠此為是為了什麽，龍睿輕嘆一聲，“我想，樓伯父、虞姨娘這番安排是想将事情置之死地而後生。”

“置之死地而後生？”

龍睿沉痛的點了點頭，“樓伯父此為是故意引得那些人出來，也許事情鬧得越大越好。要是知道這裏出事，父皇若真念及親情……”見友人越來越明白的神情，龍睿繼續說道：“這樣一來，我可以提前七年回京。”

“這般促成你回京？”樓宇烈終于明白父母的苦心了，捏緊了拳頭，“可這番作為，我總覺得過于冒險。如果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真派刺客殺來了？這座引鳳學院只怕也護不了你的周全？你真出個什麽事可怎麽辦？”

“我想，出事的應該不會是我。”見樓宇烈不明白的神情，龍睿眼露悲痛，“我想，最有可能出事的是惜君。”

怎麽說？樓宇烈又不明白了。

“要知道。當年兵部的大小姐一出生就遭了毒手……”龍睿不再看着友人，而是轉過身站定腳步，看着山腳下，“惜君的生命就顯得猶為重要。可是，樓伯父和虞姨娘故意讓惜君暴露在大衆之下，而惜君也總是故意的三番二次外出，身邊不帶任何人保護，你不覺得，樓伯父和虞姨娘是想用惜君誘蛇出洞麽？”

難怪惜君這段時日時有外出？也就是說，惜君知道她自己在做誘蛇出洞的事？可這也太過危險，父母應該不會這麽狠心。想到這裏，樓宇烈眼睛一亮，“爹和娘肯定會在惜君身邊安排暗衛保護。就算出事，也能提防。”

龍睿搖了搖頭，眼見樓宇烈再度震驚的眼，他繼續說道：“我推測着，肯定沒有。”語畢，再度嘆了口氣，“宇烈，我該怎麽感謝你們樓家？”

樓宇烈張大嘴，半晌終是合上。看龍睿的神情，聽龍睿的話音，他終于明白了，父母此番作為是用妹妹作誘餌釣出那些妄圖不軌的人。如果妹妹的身邊有暗衛，那些暗中想作手腳的人只怕輕易不會出手。既然父母已經決定用惜君釣魚，那肯定就不會為惜君安排暗衛了。“這樣說來，惜君很危險。”

樓致遠和虞姜為了他不惜犧牲親生的女兒，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妄圖不軌的人，目的就是為了替他掃除一切障礙，目的就是為了促成他早日歸京。這份恩情他不想領受，因為這裏面有一條無辜的小生命。龍睿拍了拍樓宇烈的肩膀，“是以我對歲歲說，不要離開引鳳學院所轄範圍，無論惜君要求走多遠，都要找借口不得遠足。”

“那父親和母親的計劃就……”不會成功啊！

“我不想用惜君的命換來萬裏江山、穩座龍庭。”說着話，龍睿邁着輕松的步子往山下走去，“一個人的命和七年的時間，我更希望等七年。”回過頭，他看着久久不動步子的樓宇烈說道：“再說，我也舍不得歲歲的小命也丢了。”畢竟這段時間歲歲長期陪着惜君，一樣有危險。如果歲歲真出什麽事，他會很心痛。有別于對樓家的歉疚。

在山腳下長期聚餐的酒樓，樓宇烈和龍睿發現了樓惜君的身影，卻是不見歲歲。二人分別坐到樓惜君的邊上，樓宇烈四下看了看，“歲歲呢？”

樓惜君唬着臉，沒有回答大哥的問題。

龍睿笑着将手在惜君的面前搖了搖，“怎麽？惜君像有些不高興？”

當然不高興？那個小書僮居然以‘危險’為由，用‘否則不買臭豆腐嘗’相逼，逼得她不得不等在這裏。“歲歲不聽話。”樓惜君嘟起嘴，頗顯幽怨的看着龍睿，“歲歲說，你吩咐了他不得帶着我走遠，否則會扣他的月銀。可這酒樓又沒有臭豆腐可買，他去一裏地之遙的地方買去了。偏不帶我。”

這個小書僮，果然聽話得狠。雖然頑劣，但做起事來還是分得清輕重，龍睿的笑意湧上眼角，“歲歲這般做是為了你好。他是擔心你的安全。”

“可我來就是為了……”說到這裏，樓惜君猛地噤口，不再作聲。

樓宇烈和龍睿相互瞄了一眼，果然，他們的猜測是對的。

看着龍睿略帶心疼又略帶柔和的目光，樓惜君咬了咬唇，“睿哥哥，我方才的脾氣是不是不好？”

龍睿笑着搖了搖頭，摸了摸惜君的秀發，“很好啊。”

“那我吃臭豆腐是不是不好？不是大家閨秀的行為？”

“誰說的？”龍睿繼續笑看着樓惜君，繼續撫着她的一頭秀發，“惜君無論做什麽，我都喜歡。”一個女孩小小年紀為了他壓抑了她這個年紀本來應該擁有的一切，如今又不惜以命作誘為他鋪路，他還能做到無動于衷麽？他能不心疼麽？

随着‘噔噔噔’的腳步聲，一抹火紅的小身影竄進了酒樓，“來了，來了，新鮮的臭豆腐來了。”緊接着，小身影跑上了二樓，“咦，樓少爺、公子爺，你們也來了？正好，為了保證這臭豆腐的香味，我可是一路跑回來的。快嘗嘗，還熱着呢。”

果然，随着臭豆腐油紙包的展開，二樓不少食客掩鼻而出。萬歲歲一把拽住樓宇烈，“咦，你怕什麽，吃一口就知道它有多香。越是聞着臭，吃起來方越香。”眼見樓惜君露出害怕的神情，萬歲歲用筷子插住一塊送到嘴中，“嗯，香，真香。”

看着萬歲歲享受的神情，樓惜君試着用筷子學着萬歲歲的樣子插了一塊，放在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小塊，接着眼睛亮了起來，“大哥，果然，好香啊。”

“公子爺，你也嘗一嘗……咦，樓少爺，大老爺們不要這麽忸怩啊，快，吃一塊……不要辜負了我跑這遠路的苦心……還有，樓姑娘，吃臭豆腐不能太秀氣，要像囫囵吞棗般，這樣才有滋有味……”

整座酒樓上，回蕩着萬歲歲意氣風發的聲音。

－－－－－－題外話－－－－－－

下一章節将出現本文第一大男配，谪仙妖孽男‘踏雪無痕’——雪無痕，大家不要笑我，我确實不知道怎麽給文中人取名字，取名是我的一大致命項。名字雖然有所雷同，但故事情節絕不雷同哈，見諒！見諒！

話說，好冷清啊，有沒有人看啊？灰溜溜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