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歲歲的極品彈弓

終于能夠踏出洞天,歲歲展開雙臂,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外面的氣息就是比洞天裏的要好。”洞天裏再怎麽勝似仙境,總覺得憋得慌。

高悅好笑的看了歲歲一眼,“有很多人求都求不來呢?你倒總是嫌洞天的天地不好。”

“誰嫌不好了?”歲歲整了整腰間的彈弓,“只是,你們如果每天願意讓本歲出來玩玩就更好了。”

“你這不是出來了麽?”

“诶。”萬歲歲用胳膊肘兒拐了拐高悅,“都一年了,你們也該露出真容給本歲瞧瞧吧,別總畫得像閻羅王似的。”

“這是規矩。”高悅冷冷的睨了歲歲一眼,“在這裏,我們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容。”

“那如果有一天,我也畫成劉大哥的模子,你不就當我是劉大哥了?”

高悅嘴角有些抽搐的看着歲歲,“有區別。我們還可以通過別的法子認出來。”

“什麽法子?”

高悅決定不再和這個噪舌的小主子多話,“時候到了,主人自會告訴你。”

“诶。”歲歲緊跟幾步,和高悅并肩而行,“主人呢?怎麽又沒有看見他?”

高悅猛地停下步子,盯着歲歲,“在這裏,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本歲不過問一下主人在哪裏啊?”說到這裏,歲歲不覺不屑撇嘴,“又不是什麽國家機密?這也不許問,那個不許提,連個面相都見不着。”

高悅嚴厲的盯着歲歲,“主人寵你一時,不代表會寵你一世。”

“好好好。”歲歲急忙擺手,“不問,不問。我這個小主子的身份真是空有其名。”眼見着叢林中若隐若現的人影,歲歲指着說道:“那些人是來保護本歲的還是來監視本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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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方圓百裏內都有機關,用不着監視。”

也就是說,是來保護的?歲歲眯眼看着高悅,心中卻是苦惱萬分,原來這裏機關重重,而且範圍有百裏之大?這樣的話,他什麽時候能夠逃離這裏啊。心中雖苦惱,但嘴上仍舊說道:“原來是來保護本歲的?真有心,真有心。也好,本歲就獵一只大黑熊,砍了熊掌,蒸給我那個小丫頭吃。這幾天,我的小綠羅瘦了,本歲怪心疼……”

聽着前面的小主子似大人非大人、似小孩非小孩的話,高悅控制不住臉上的肌肉,再次抽搐起來。盯着小背影看了許久,這才踏步跟上。

春去冬來,冬去春又回。轉眼間,歲歲在這座山中又待了二年的時光。

日升月落,月沉日起,随着大雪封山的再一次到來,一抹火紅的小身影迅速的跑過密林,手中的彈弓頻頻射出,‘咻、咻、咻’三聲,在火紅的小身影前方拼命逃竄的兔子中彈,抽搐了幾下,迅速的斃命。

“NND,看你還跑不跑?害本歲跑這麽遠?”火紅的小身影飛身來到斃命的野兔身邊,提起已是僵硬的野兔,“嗯,還有些肥。”說着話,他一把将野兔丢在一邊,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靠着一棵樹,擡起頭,二眼熠熠有神的看着玉樹瓊枝的世界。

低下頭,看着手中的彈弓,他的嘴角抹過一絲難以言說的笑,猶如開在雪地上的曼珠沙華,紅了一片潔白的雪。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

“歲歲,瞧瞧,這是什麽?”面具人的手中握着一塊鐵似的東西,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這可是東海的千年铉鐵,我花了很長的時間籌到的。知道你喜歡彈弓,我決定,用這塊铉鐵替你打制一把彈弓,你那個用樹杈制的彈弓該淘汰了。上次打獵,那彈弓就斷過,差點出狀況。”

又一次打獵過程中,他發現一只餓極的野狼,在拉開彈弓的同時,皮筋卻斷了,野狼向他撲來。在那一瞬間,一抹白色的身影飛撲而來,擋在了他和野狼中間,一掌就将野狼擊斃。

他從先前的驚吓中回神,面具人?面具人居然救了他?

面具人抓過他手中的彈弓,“原來,是彈弓上的皮筋和皮兜腐蝕了?斷了?看來……”似有所思。

過了不久,面具人又拿來一樣東西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歲歲,知道這是什麽?這是千年冰蠶絲,極具韌性。上次好在我趕來了,要不然……為了杜絕以後再發生那種現象,所以啊,我找來能人巧匠用千年冰蠶絲編織成絲兜和拉筋,來,快給你的彈弓換上。”

事實證明,從此後,他再也沒有為彈弓的拉筋、兜子會腐蝕而操過心,再也沒有為彈弓手柄可能會折斷而擔過心。

從高悅和劉德對他的尊敬态度來看,事實再一次證明,他這個小主子當得并不是虛有其名。

二年的時間,他的活動範圍從起初的方圓十裏擴展為方圓百裏。

二年的時間,他雖然不見面具人、高悅、劉德等人的真實面相,可是多多少少和他們培養出了一些感情。

思緒拉回,他将手中的彈弓輕輕的在手心中敲打着,千年铉鐵制的柄,千年冰蠶絲制的拉筋和絲兜,铉鐵也好、千年冰蠶絲也罷,無論火燒刀斬都不能動彈它們分毫。彈弓手柄雖然是千年铉鐵,拿在手中卻沒什麽分量!這把彈弓可以說是彈弓中的極品,而這一切,無非是面具人為了讨好他。

讨好?只是讨好?可面具人憑什麽要讨好他?

回想着面具人救他的一幕幕,回想着面具人寵他的一幕幕……看着手中即可以打獵又可以當利刃的彈弓,“NND,為什麽要對本歲這麽好?”接着,手在腰間摸了摸,從腰包中取出數粒彈珠,嘴角露出苦笑,“天牧,小七……如果你們現在看本歲是用珍珠打獵,不知是什麽感想?”

面具人似乎極度的寵他,無一不投他所好。即使他用于射擊的彈珠,都用珍珠來替代。

摸着手中光瑩細膩的珍珠,他撇了撇嘴,“也許,是他殺了你們,心生歉疚。所以千方百計的對本歲好,好讓本歲不報仇?”重新擡起小臉,望着大雪壓頂的樹冠,“可是,也不對啊。如果他真的殺了你們,又怕本歲報仇的話,直接殺了本歲不就得了。幹嘛還要讨好本歲?唉呀,真煩……天牧,如果你在的話,本歲就不用這麽傷腦筋了。”

說到這裏,他習慣性的摸了摸腦袋,自合州事變以來,三年時光,他的個子長了不少,相貌也變了不少,但是那一頭短短的标志性的卷發仍舊沒有變化。

“過了這個冬天,本歲就十二歲了。這麽長的時間了,真丢臉啊,居然還沒有逃出去?”

現在,他可以獨自出來打獵,也可以獨自在這方圓百裏之內自由活動,高悅也好、劉德也罷都不再跟着他。可他知道,這林子中機關重重,以他這點三腳貓的功夫要想逃出生天,難上加難。

“小七、小九、花兒、天牧……只要你們活着,你們看好了,總有一天,本歲可以逃出生天和你們相聚。”現在,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量的取得那個面具人的信任,盡量的讓面具人覺得他沒有逃跑之心。是以這麽多年來,他一次也沒有逃過。他現在只是等,老老實實的等,等面具人自覺的将他帶出這座山。

“時機未成熟,不能冒然行事。小不忍則亂大謀……公子爺,這還是你教我的呢。越王勾踐卧薪嘗膽十年,本歲也要學越王的忍……呃……當然,本歲可沒有卧薪嘗膽。本歲生活的地方簡直堪比天堂。可是,本歲怎麽覺得生在富貴之中卻不移貧賤之志更難能可貴啊!”

說到這裏,他再次摸了摸頭,長嘆一聲,“也許,你又重新請了個小書僮了吧。早就忘了本歲了。忘了就忘了吧,你是哪裏人我都不知道,也許以後再也碰不到喽!”

眼見着天色暗了下來,一直自言自語的人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雪漬,重新拾起丢在一旁的野兔,“對不起了,雖然本歲現在不缺吃的、不缺穿的,但如果不殺死你們空手而歸的話,以後本歲就出不來了。本歲得做好二手準備。”如果那個主人實在是不帶他出山,他也可以以打獵為借口常出來逛逛,看能不能逛出一條逃出生天的路來。

撇了撇嘴,提着野兔,一徑往洞天的方向走去,行至熟悉的洞天天地前,洞門豁然而開。

“小主子,你可回來了。主人來了,見不到你,在發脾氣呢。”

“又不是不回來?發什麽脾氣?”歲歲白了小丫頭綠羅一眼,将手中的野兔丢到綠羅的手上,“主人在哪裏?”

這個洞天,猶如一個王國,這個王國所有的人都懼怕主子,可這個小主子就不怕。綠羅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內室的方向,“老地方。”

又是那間可以從裏面看到外面一切情形的暗室?歲歲摸了摸腦袋,邁步往內室方向走去。

步過大廳,可以清楚的看見內室的門關着,也就是說,裏面有人,而且肯定又在談論着什麽要緊的事。

一如以往般,他對內室中那群人談論的話題不感興趣,從來不會走到內室的門口處偷聽。再說,如果偷聽的話,肯定會被裏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他沒必要去做傻子。是以,一如以往,他來到離內室有七、八步距離之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二眼無神的盯着內室的方向,只等着內室中那個神秘的、待他極好甚至于可以說極寵他的面具人宣他觐見。

------題外話------

謝謝奶茶528的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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