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歲歲的多舛命運

休養幾天,歲歲的身子好了後,雪無痕帶着歲歲踏上了進京的路,但已不像原來那般趕路了。

天上太陽毒辣,大地的水分被蒸得徐徐冒着熱氣,來往趕路的人不時的用手袖擦着額間的汗,“還沒立夏呢,就這麽熱,看來,今年是個大旱年啊。”

“是啊,聽說,不少地方的湖、池塘都被蒸幹了,莊稼都旱死了。”

“……”

聽着過往的人唉聲嘆氣的談論東傲今年大旱的事,雪無痕掐指算了算,“杞人憂天了些。”雖然有些地方大旱,但東傲土地肥沃,南水北調很容易解決旱情,不似這些路人說的這般無奈。

看了看身邊早已累得出不了氣的歲歲一眼,一如以往,這個孩子仍舊一襲男裝,看來,改不過來了。

“歲歲,口渴不渴?”自從知道她是女孩兒,雪無痕再也不喚她‘小子’之稱了。

抹了抹臉上的汗,歲歲點了點頭。眼尖的發現官道旁一布幔圍起的茶肆,小手指了指,“我們到那裏休息會子,喝口茶再上路。”

雖然平時游走江湖,可從來不知道這裏什麽時候居然建起了一座小茶肆?雪無痕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想來是天熱,有好心的人臨官道結茶廬,方便過往的商客、行人而已。未疑有它,雪無痕攜着歲歲進了茶肆,見茶肆中大大小小的坐滿了人,有極個別的人還戴着鬥蓬,想來是為了擋天上的毒日罷。

沒有理會衆人打量的眼神,雪無痕拉了歲歲在一邊坐下,“老板,一壺老茶。”接着,放了一錠銀子到了桌上。

茶肆老板急忙笑着上前,拿過銀子,将桌子抹了又抹,回頭喊道:“老婆子,一壺老茶。”

一邊喝着茶,雪無痕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歲歲搭着話,“歲歲,還有幾天就可以見到你的公子爺和小夥伴了,你高不高興?”

喝過茶,暑氣明顯解了許多,歲歲直是點着頭,“當然高興,我現在巴不得飛到京都去。”

“這麽說來,你還是喜歡你的公子爺一些。”

呃?什麽意思?

見歲歲不明白的神情,雪無痕一笑說道:“和你的主人比起來。”

“哦。你是說主人。”歲歲終于明白了,又将一杯茶灌下肚,“如果主人不将我軟禁起來,能夠讓我見到小七他們的話,我也喜歡他。”眼見雪無痕眼中泛着複雜之光,歲歲繼續說道:“再說,我的小丫頭綠羅對我可好了,這段時日不見,我還有些想她呢。”

綠羅?雪無痕咬了咬牙根,“如果有一天,要你在你的公子爺和主人之間選擇一個。你只能待在一個人的身邊,你……選擇待在誰的身邊?”

“那就看小七、小九他們願意待在誰的身邊罷。我随着他們。”

也就是說,她做不出選擇?雪無痕心內長嘆一聲,開始覺得将歲歲帶到京都去是一種冒險,“歲歲,要不然,我們不進京了,我帶你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什麽地方?”

“也是一座大山。那裏有宮殿,而且據說,那裏生活着的人都是神仙。能夠預知未來。”

“切”,歲歲不屑的擺手,“若真能預知未來,幹嘛要躲在山中?我才不信。現在我只想見小七、小九他們,其餘的地方,我都不想去。”

“那裏漫山遍野開滿了杜鵑花。”那是師傅的最愛,一旦到了花開時節,漫山紅遍,目不暇接。

“我不喜歡杜鵑花。”歲歲大口的灌着茶,以去除一路來的暑氣,“我喜歡……”話方說到這裏,歲歲只覺得頭悶眼花的一頭栽到了桌面上。

“歲歲!”雪無痕吃了一驚,急忙站了起來,猛然間,亦是覺得頭昏眼花,想着已近京城,而且這滿座的茶肆中大大小小的人都有,是以大意了。“不好,有蒙汗藥?”苦笑幾聲,雪無痕憋足內力,想迫切的将飲到肚中的茶逼出來。

“沒用的。”茶肆老板臉上露着笑走了進來,緊接着,滿座的人都站了起來,包括那些個戴着鬥蓬的人都揭開了鬥蓬,都笑了起來。

“你們……你們是誰?”

“劫財而已。”茶肆老板笑着将歲歲身上的彈弓取了下來,“咦,這彈弓是極品啊,舉世難求。咦,彈丸居然是珍珠?”顯然,茶肆老板對歲歲相當好奇。

雪無痕一把将腰間的錢袋解了下來,扔在桌上,“不要為難那個孩子,你們要什麽,我都給你們。”

“這麽長的時間,還能保持這般清醒的頭腦。”茶肆老板有些佩服起雪無痕來了,“但不知閣下在江湖中怎麽稱呼?”

“踏雪無痕!”

“踏雪無痕?”茶肆中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繼而相互的看着。茶肆老板複問道:“玄機門?雪無痕?”

雪無痕點了點頭,“看在在下的薄面上,你們不要為難那個孩子,拿了錢銀就走罷,玄機門必不追究。”

“這樣說來。”茶肆老板摸着胡須,看了眼四周的一衆人,“我們得拉個墊背的才是。”說着,指了指歲歲,“将這個孩子帶走,一切聽大哥如何安排。”

“你們?”雪無痕有些懊惱,提氣想沖破玄關。

“雪少俠。”茶肆老板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作揖說道:“我們無意惹你們玄機門的人。不過,玄機門的人向來出入無常、算盡天下,我們不得不防。如今帶走這個孩子,不過是做為保障而已,必不會傷害他,是以請雪少俠放心。這件事情風平浪靜後,當我們确知你們玄機門無意與我們為難,我們自當放了這個孩子和你們團圓。”

模模糊糊中,雪無痕只能幹瞪着眼看着茶肆老板等一衆人将歲歲背走,伸出手想要再掙紮卻是無力的軟了下去,“歲歲!”此時的他心焦之極、心疼之極,卻是無力之極。

當歲歲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艘船上,一艘不大不小的船。

憶起茶肆的種種,歲歲倏的一下爬了起來,“雪大俠、雪大俠!”

“小子,你醒了?”茶肆老板一臉和藹可親的笑着湊近歲歲的身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歲歲左右看了看,天水茫茫一片,分不清東南西北,“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黑水湖。”茶肆老板指着一望無際的湖面,笑着說道:“再走二天,就可以出湖口,入海口了。”

“入海?”

茶肆老板點了點頭。

“雪大俠呢?”

“他應該在找你。”

找?什麽意思?歲歲搖了搖腦袋,終于明白了,只怕又落入某個賊人的手中了,“你們抓了本歲?”

“诶,可不是抓。”茶肆老板急忙擺手,“我們不知道你們是玄機門的人,不小心得罪了。現在,也只好挾着你給我們留條後路了。”

玄機門?第一次聽說。這些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見歲歲睜大眼睛,茶肆老板不無痛心的說道:“說起來,這件事都得怨你們皇上。”

皇上?皇上和她有什麽關系?歲歲徹底的糊塗了。

“你們皇上在年前居然下了禁海令。這段時日,海上來往的客商少了許多。我們……呃……生意少了許多。”說到這裏,茶肆老板有些懊惱的神情,“沒有了生意?我們還怎麽活?是以找找另外的出路。不想得罪了你們玄機門的人。唉……”

禁海令?另外的出路?搶劫?茶肆老板所說的話,歲歲基本明白了一點,眼前的這群人是以殺人、搶劫為生的海盜。海上沒生意了,搶到陸路上來了。可是,為什麽得罪玄機門就唉聲嘆氣?她還是不明白。

“玄機門算盡天機,預知未來。如果我們殺了你和雪少俠,一定會被玄機門的人算出,我們犯不着得罪玄機門的人。”

NND,歲歲懊惱的摸着腦袋,搞半天,她終于明白了。按這幫人所言,他們将她當那個什麽能夠算盡天下、預知未來的玄機門的人了?如此說來,雪無痕應該就是玄機門的人。只是不想卻是拖累了她。好不容易逃出虎口,如今又入了狼窩。“送本歲回去,本歲好不容易要見到小七、小九他們了。”

“小子。”茶肆老板盯着歲歲看了許久,“為了保護我們在東傲國各地的聯絡點。你必須随我們回海島。如果玄機門的人沒有為難我們在東傲各地的聯絡點,一段時間相安無事後,我們自當放了你。再說,我們也不想得罪玄機門。”

原來,這幫人是怕雪無痕算出他們東傲的聯絡點,是以方将她抓了作挾制?看來,她真的要再一次過上囚禁的生活了。“好吧,本歲随你們回海島也行。只是,你們要告訴本歲,雪大俠怎麽樣了?”

“不是說了麽?他現在肯定在到處找你。”見歲歲不相信的眼神,茶肆老板繼續說道:“放心。我們在走的時候已給他喂了解藥。”

“NND……”歲歲感覺有些虧了,至少雪無痕是個帥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裏,二人的關系也是越來越好,可現在眼前這幫海盜,唉,連個養眼的都沒有。

果然一如茶肆老板所言,大船在湖面上行駛了二天後,船就入了海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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