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歲歲打起小心思

大殿中的油燈散發出淡淡的光暈，在海風的吹拂下，熊熊燃燒的燈火左右不停的搖擺着。

歲歲放下茶杯，斜身靠在太師椅上，乜斜着眼睛，毫不妥協的看着彭皓楓閃爍不停的眼神，沒有絲毫服軟的意思。

這倔強的眼神、神情……好熟悉的感覺啊。彭皓楓的神情閃過一絲動容。一想到那一笑就似春天百花般盛開、似春日般陽光燦爛的女子，他頓時感覺有些酸軟無力，聲音略顯疲軟，“老二，你的房間暫時讓給這個小子，你和老三擠一晚上。”

聞言，老二擠了擠靈活的眼睛，對着歲歲扮了個鬼臉，“好，沒問題。”大哥很少對一個人妥協，如今這般快的就妥協于歲歲，裏面肯定大有文章。老二一邊思索着，一邊直是攜着老三的手，“老三，走，我們兄弟可以抵足夜談了。”

眼見二個兄弟交頭接耳、似乎神秘無限的攀着肩而去，彭皓楓苦笑一聲，看了眼還留在大廳的老吳頭，他指了指歲歲說道：“你和這個小子熟一些，帶他去老二的房間，先過了今晚再說罷。”

“是！”

原來，這個海盜老二的房間還有些意思，在一座磚石砌成的寨子頂樓——二樓！窗戶臨海，推開窗戶就可以看見海的風景，夜空下的海閃着詭異的氣氛，海風陣陣撲來，雖帶來魚腥之味，卻是舒服之極。

這個房間的布置也相當的有意思，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海螺、五彩斑斓的珊瑚，還有一些大型魚類的骨頭被打磨成各式刀、劍等利刃的形狀挂在四周。

歲歲一一摸着海螺、珊瑚，驚嘆于海螺有大有小，留流于珊瑚的五彩紛呈。偶爾她會拿起骨制的利刃在空中揮舞一番，一邊揮舞着，一邊笑看向老吳頭的方向，“老吳頭，這裏的東西真不錯。本歲喜歡這裏。”

這麽長時間的同路，老吳頭多多少少有些喜歡這個笑口長開的孩子，“喜歡就留在這裏。”

“留？”歲歲看了看四周，有些為難的看着老吳頭，“本歲習慣了要人伺候，這裏連個小丫頭都不為本歲安排，本歲想着留不了多久。”

“丫頭？”見歲歲點頭，老吳頭笑道：“派個小厮怎麽樣？”

小厮？那多不方便！歲歲急忙搖頭，“本歲曾經有一位名喚綠羅的丫頭，機靈得緊，本歲喜歡得狠，可現在，唉……”

聞言，老吳頭臉露一絲為難的神色，“倒不是我們不給你派丫頭，而是我們這裏的規矩。”

規矩？什麽規矩？

“我們的規矩是世代沿襲下來的規矩，訂下親的男人和女人不到洞房花燭不能見面。”

“本歲還以為是什麽規矩？”歲歲有些不屑的倒在床榻上，随手抓過一個水果在口中啃着，“我們那裏還不是一樣？”

老吳頭笑着搖着頭，“你還沒聽老頭子說明白。”說着話，他坐到歲歲的床榻邊緣，“可是，就算到了洞房花燭夜，小夫妻二人也只能在一處待上三天，三天後，必須分開。”

這個規矩還真沒有聽說過，歲歲好奇之極的起身，睜大眼睛看着老吳頭。

老吳頭見歲歲感興趣，繼續說道：“當然了，每年，我們會安排那些成親了的小夫妻見幾次面，每次是三天。如果在這些天中，小夫妻能夠孕育子嗣，則說明他們有緣，就可以長住在一處了。”

有這奇怪的規矩？歲歲摸了摸腦袋，“幾次？”

“呃，不等。”老吳頭對歲歲頗有好感，特別是歲歲那一雙好奇的眸子，他一見讨喜，“這要看小兩口是不是投緣？見了一次就二看生厭的，也許一生就那一次。一見投緣的，一年可多安排幾次。但祖上的規矩，一年最多安排不得超過六次，一次不得超過三天。”

“可是，可是……”歲歲溜下床，走到窗口，将頭伸出窗外，四下環顧着，“本歲看這海島上沒有女人啊。”旦凡眼見都是男人，呃……她除外。

“不是沒有。而是少而已。”見歲歲回過頭盯着他，老吳頭繼續說道：“那是因為沒有成家或者成了家卻沒有孕育子嗣的女子都在另外一個海島上。”

“還有一處海島？”

老吳頭站了起來，走到歲歲的身邊，手指向窗外大海的方向，“在離這裏不到三十海裏的地方，有一座海島，女孩子們都住在那裏。每隔一段時間，我們會送些吃的、喝的、用的上去。”

與世隔絕的女人國？

“所以說，我們這裏是不允許未婚男女同居一室。不過，如果你硬是要丫頭伺候的話，明天我可以和大哥、二哥他們說一聲，要他們為你選一房媳婦，到時候……”

“咳咳咳……”歲歲急忙擺手，漲紅了臉，“不必了，不必了。我才多大？”說着，她直是沖到床邊，抓起床頭矮幾上的茶杯将茶水灌下肚，“再說本歲也不是無能的主。還是自食其力的好，自食其力的好。”

“如此，老頭子就下去了。”

“诶。”歲歲急忙叫住老吳頭，“我初來乍到，怕不懂這裏的規矩，你還是多和我說說的好。”

老吳頭猶豫了會子，終是又轉身回了來，“你還有什麽疑問？”

“本歲聽你們說過，你們在東傲各地有聯絡點？”

老吳頭點了點頭。見歲歲對這件事極度的好奇，想着歲歲一個孩子而已，也出不了海，他一笑坐到歲歲身邊，“方才不是說過麽？那些成親後的女子有了子嗣方能和夫家住在一處。而那些無意成婚或者一直沒有子嗣的女子一旦過了最佳的生育年齡，我們就會将她們送出海島，根據她們的意願，将她們送到我們在各地的駐點。讓她們在那裏經營生意，一來可以為我們海島傳遞消息，二來也可以減少她們無子無女的寂寞，打發時間。三來，如果有賺頭，也可以為我們海島賺些銀子。”

“那些一見面就二看生厭的女子呢？”

“一樣的，在她們過了最佳的生育年齡後，本着她們的意願，送她們出海島，從事各種生意。”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無聊之極，再說她現在也沒有睡意，歲歲歪身床榻，随口問道：“什麽生意？”

“酒肆、茶肆、魚鋪、珠寶、玉石、花樓……”

聽着老吳頭滔滔不絕的講述，歲歲的嘴張得越來越大，原來還真是各行各業都有啊。“你們有這麽多的行業賺銀子，足夠養活這一海島的人了，幹嘛還要搶劫？”

“誰會嫌銀子少呢？”老吳頭笑了起來，拍了拍歲歲的腦袋，“再說，我們也不是逢人就打劫，而是看那人的衣着、出手……再來定奪。不想這一次，得罪到你們玄機門的人身上去了。”

歲歲長籲一口氣，“明白了，如果玄機門真找你們的麻煩，你們這一整條鏈就都會遭受滅頂之災。也許這個海島将不複存在。”

“是啊。”老吳頭不無感觸，“所以啊，我們只好挾制了你，以确保你們玄機門不會報仇。等這件事情風平浪靜後，确信你們玄機門不會為難我們。我們自當放你歸去。”

歸去？歲歲撇了撇嘴，“本歲這麽喜歡這裏，怎麽舍得歸去？本歲還想留下來，在這裏長久的生活下去呢。”

至于小七、小九那一幹人……反正京城中，也有不少這海島的行當，只要自己在海島争得一席之地，就有自由出入的權利，和他們見面就會輕而易舉。歲歲決定，留在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