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公公領回家
呂悅無比詫異自己現在所處的情況。
首先,自己穿了。
其次,自己被這個世上的父母賣了,還是賣進宮裏來了。
再次,她記得被賣的時候也沒人背着自己說什麽悄悄話啊!自己明明聽到那個買了自己的章嬷嬷說,買自己回去是做粗使宮人的!并不是女拌男裝的入宮當太監!
再再次,她病了,病快好了的時候就被人把褲子給扒了,然後……就當成已經咔嚓過的小太監丢到這兒來的了?!
等等,這中間似乎缺少了什麽環節!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似乎好像那個大約可能……自己自從從車上掉到雪地裏頭、病了之後就成這樣了?
眨巴眨巴眼睛,痛苦的擡起手來用力揉着自己那“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莫非……跟宮門口的混亂有什麽關系?
想到這裏,呂悅擡頭看了看那幾個管事的太監,見他們沒有功夫搭理自己,連忙上前幾步,偷偷蹭到附近一個比自己還要高半頭的男孩子兒身邊,低聲問道:“那個……你叫什麽名字啊?”
上來就直接打聽宮門口的事?人家不搭理她怎麽辦?還是先套套近乎吧。
那孩子鼻子下面一長一短兩道黃鼻涕,明顯是營養不良導致的,吸了吸鼻子,那孩子結結巴巴的應道:“伍、伍六子。”
“……五……六子?”這叫個什麽名兒?有人的名字叫“五六子”的嗎?他到底行五還是行六?他爹媽得多不識數兒啊!
心裏腹诽了一下,呂悅忙笑着說道:“那個……我前幾天病了,就是剛入宮那天,掉雪地裏去了……對了,那天的事你還記得不?”
伍六子聽着她清脆的聲音,看着這張瘦巴巴的小臉上面那雙圓圓亮亮的大眼睛,臉上不禁有些發紅,低下了腦袋,只點了點頭。
有些郁悶的看着低下了腦袋的伍六子,呂悅心裏不由得有點兒無奈——莫非這世上的孩子都這麽腼腆內向?可也不像啊,想自己還在呂家時……停,回憶先暫停,還是問問關鍵的事:“那天到底怎麽了?”
那孩子這才匆匆擡了下頭,雖然不知為什麽,但下意識的不太敢跟呂悅對視,只悶悶的說了一句:“車倒了,好多人都滾出去了,俺也滾出去了……”
“我記得好像還看見有小姑娘了?”這話可是她純胡謅的,她那天是看見小姑娘了,但小男孩兒……抱歉,摔的她天旋地轉的,再加上出門前根本沒吃過兩頓飽飯,還是坐上了宮裏的采買車上吃飽了那一回,可她吃飽了就犯困,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從車裏滾出去了,啥都沒看清。
“嗯,是有。”這回伍六子用力點了點頭。
莫非是男孩女孩的車碰到了一起?所以自己混亂中滾錯堆了?可自己明明是個女孩子啊,他們到底怎麽分的,怎麽把自己分到這拔兒來了?
呂悅郁悶着,可她也不想想,她雖然是個小姑娘家,但出門前身上穿的衣服卻是跟自己年歲最近的三哥的!
窮人家的孩子,衣服都是大的穿了小的穿,破了補補再給更小的孩子穿,她跟她的兩個姐姐歲數差的比較多,哪裏還拾得着女孩兒的衣服穿?再加上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她又滾到了男孩子堆兒裏。要是那個原本姓呂的孩子沒有趁機跑了的話,一點人數,自然能查出她來,可現在,男孩這邊兒的數夠了就拉走了,至于女孩子?太監們才懶得理會呢——就讓那些個嬷嬷們頭疼去呗!
“這幾個,都是淨幹淨了的?”呂悅正在那裏低頭沉思外加推測真相呢,那邊忽然傳來了一個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不由得一時好奇,擡頭向那邊看去。
一個胖乎乎的、走路有些喘的老太監,正叫一個長的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攙着,見自己擡頭,那個老太監也向自己這裏看來,看到自己時,那眯着的眼睛裏面似乎冒出了一絲精光。
呂悅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再看時,那個老太監卻依舊笑得慈眉善目的,哪裏還有什麽精光?
“正是,這幾個都是在外頭就淨幹淨了的,剛剛查驗過。”管着這處的一個太監忙點頭哈腰的湊了過來,沖那老太監笑道。
“孩子,過來。”那老太監忽然沖呂悅擡起手來,臉上笑得和藹可親。
呂悅愣了下,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見他點了點頭,這才左右看看,向他那裏走了兩步。
自己身上的感冒還沒好利索,這會兒走路多少還是有些發飄呢。
“叫什麽名字啊?幾歲啦?”那老太監依舊一副和藹可親的口氣,呂悅只好一個一個的答着。
聽她聲音清脆,說話也清楚,老太監笑得更滿意了,沖那個太監道:“這孩子不錯,我那兒正缺少使喚的人呢,就叫他跟我了去吧。”
“那是他的福氣。”那個太監腰彎得更深了,臉上笑得五觀都快擠成了一團。這會兒就領人,根本不合規矩,可這位可是主管公公,他說要領,張公公他們也不敢攔着啊!只是可惜了這麽個俊俏的孩子……哎,算了,就當是破財免災了。
呂悅看了看那個笑得和藹的老太監,又看了看那個點頭哈腰的青年太監,張了張嘴,想把自己其實是女孩兒的事情說出來,忽然發現那個老太監一伸手,拉住了自己的手。
心中一哆嗦,詫異擡起頭來,正跟那張笑得慈愛可親的臉對上:“可憐見兒的,身上冷吧?跟公公回去換上兩件厚衣衫。”說着,就帶着她向外頭走去。
呂悅心中一陣迷糊,她這是被有臉面的大太監看中了嗎?頭上暈暈的,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軟綿綿的,雖然有點兒惡心……咳,但是挺暖和的。要不,跟他回去之後再單獨和他說?倒也是,現在人這麽多,要是當成說出來……萬一有人遷怒,再把自己給咔嚓了呢?單獨說的話……這人看着自己和善的樣子,或許能直接幫了自己的忙,把自己再送回宮人那裏去呢?
老太監得了呂悅,根本沒心情再看別的孩子了。他心裏清楚得很,一回收回來的孩子中,長成這樣俊俏的極為少見。要不是自己手疾眼快,被上頭的主子相中了,恐怕就再沒自己的份兒了!
想着,又看了一眼跟在另一邊兒低頭扶着自己的小喜子。這孩子就是頭年他提前攔下來的,晚上那滋味……這會兒再得了這個,今兒個晚上就把兩個全都叫上,以後這日子,可就舒坦了呢。
想着,那眼睛眯得更惬意了起來。呂悅只能看到他笑得眯了眼睛,卻根本不知道他在笑些什麽。
左拐右走的,沒一會兒,三人就回了張公公住的屋子。
外頭有兩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守着,見了三人回來,忙行禮打門。張公公也不理會他們,拉着呂悅就進了屋子。
呂悅只匆匆看了那兩個小太監一眼——十一二歲的模樣,長的沒有老太監帶着的另一個孩子好看,但也很不錯——就進了門兒。
屋子裏頭暖烘烘的,讓感冒還沒好利落的呂悅不禁又是一陣頭暈,随即毛孔仿佛都張了開來一樣。
“小喜子,叫他們去打水,一會兒你帶他好、好洗個澡。”王公公的話說得很慢,說這着時還不時拿手摸着呂悅的頭,一臉的愛憐模樣。
小喜子深點了一下頭,那“好、好”二字他咬的很重,小喜子伺候他已有一年的功夫了,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孩子,以後就跟着王公公了,知道嗎?”
老太監這副模樣,讓呂悅身上說不出來的別扭。原本她想等小喜子出去後,單獨跟這個老太監說的。可這會兒,總覺得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只得糯糯的、裝成天真的模樣問了一句:“是,以後是不是我就給王公公當宮女了?”
“嗯?”王公公一愣,原本眯了起來的眼睛這會兒不由得張開了一多半,那邊小喜子也一愣,宮女?她說錯話了嗎?“宮女?”果然,王公公也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呂悅點了點頭,眨巴眨巴眼睛:“是呀,那位章嬷嬷把我買走,說要帶我回去當宮人,後來又偷偷跟我說,說不定我能當宮女呢。”
看着這一大一小兩張驚訝的臉,呂悅心中半踏實不踏實了起來。剛才這位王公公的樣子太奇怪了,奇怪到讓她不由得冒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或許……連忙把心裏那詭異的猜測抛到一邊去,呂悅覺得,說出自己是個女孩的事實,為了怕以後擔責任,這位王公公應該會把自己送回該去的地方吧?
畢竟男女有異,自己小時還好說,等長大了……可就怕瞞不住了。
王公公的眉毛挑了挑、又挑了挑,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翻,忽然又眯起了眼睛,口氣和藹的問道:“你是說……你是個女孩兒?”
點頭、點頭。
“那你怎麽會……跑到小太監堆兒裏的?适才有人檢查過你的身子了?”
再點了點頭,就算再不好意思,這會兒呂悅也只能裝着什麽都不懂的樣子說道:“我不知道,那天我掉到雪地裏頭去了,頭一直暈,再睡過來他們就讓我穿着這個衣衫,今天公公過去之前,在小黑屋子裏面一個人說什麽淨過了,然後就讓我出去了。”
被一個男人看到了自己的……那裏,這話,呂悅怎麽也說不出來,就算那人是個太監也是很可恥的事!要不是因為她是從現代穿過去的,自我安慰就當是被婦科男大夫檢查了一下身體,呂悅恐怕都能生出自殺的心來了。
“你……把褲子褪一下,我看看。”沒親眼見了,到底不敢十足相信。
呂悅只覺得牙齒有些發緊,太陽穴處突突的直跳,這……這可怎麽辦?他……他居然要看自己那裏?!
見她發呆,王公公笑了笑,這孩子已經七八歲的模樣了,男女七歲不同席,怕是已經多少知道了點兒人事兒,他上前一步,趁着呂悅發蒙的時候伸出手來,隔着褲子摸到了那裏,然後……他居然還拿手捏了捏!!
呂悅的臉一下子就綠了,下意識的往後跳了一步,之前那人只是大致看了一眼,看到一半時蠟燭還滅了!這老家夥居然還帶上手的!
“傻孩子,以後,你就是公公的人了。”說着,從他的喉嚨中發出“咯咯”的詭異笑聲。眯了眯眼睛,他忽然臉上一肅,冷聲道,“記着,以後此事再不可對第三人說!”
呂悅那裏還沒回過神來,愣愣的看着他,還沒從剛剛被人襲擊了的事件恢複回來。
“這裏是皇宮,你居然女伴男裝入宮,這可是欺君之罪!要是叫人知道了那可是殺頭的罪過!連你家裏的爹娘都得沒命!”說着,還當呂悅被他唬住了,王公公又緩和了一下語氣,眯着眼睛低聲道,“只要在公公身邊,好好伺候公公,公公就能保你一輩子平安舒适。以後,你就在這屋子裏頭好生呆着,平時少出去走動,莫要叫人見着了,等來年公公告老容養時,就帶你出宮,以後就跟着公公在外頭宅子裏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家裏擡的那兩房小妾嬌則嬌已,可沒有一個是上好容貌的,她們連身邊兒伺候的小喜子都比不上。這會兒得了呂悅,小小年紀就生了一副好坯子,長大之後肯定差不了!
想着,又對小喜子囑咐道:“一會兒叫人打了水來,你幫她好好梳洗打扮,晚上你們兩個一塊兒伺候吧。”說着,又眯起了眼睛,把眼中那貪婪之色眯成了一絲,擡起手來,在呂悅的臉上捏了一把。
正要再說什麽,外頭忽然有人道:“公公,禦膳房那裏有人來找,說是從南邊新敬過來的貢品到了。”
“你看顧着她點兒吧。”王公公聽了,沖身邊兒的小喜子囑咐了一聲兒,自己推門兒走了出去,帶了門口守着的那兩個小太監出了門兒,不提。
愣愣的站在屋子裏頭,沒注意到小喜子是何時出去的,呂悅只覺得仿佛墜入了冰窖之中一般,渾身冰冷入骨。
那個老閹人……莫非是個男女通吃的?!他連丁丁都被人割下去了,憑什麽通吃啊!!
一時間,她只覺得頭痛欲裂,好像之前那感冒又重了起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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