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狼·桂
這日賈赦正與碧合胡鬧。
碧合從前原是個淳樸姑娘, 自進了這榮府很是學了些心眼計算。
她見熙鳳不好惹,賈琏雖偷嘴親熱時說的好聽,其實根本就是個镴槍頭、假把式, 大半年時候她還是拿二等丫頭的一吊錢月例,賈琏許下的梯己更是一文未見。最近賈赦幾次三番借故毒打賈琏,在這女子心中就更多些看不上賈琏,又不知從哪裏聽說的大老爺屋裏随便一件骨董就值幾千銀子的話,竟對十分向往北院。鳳姐和平兒是何等樣人,察言觀色的本領自是爐火純青。碧合才露了些神色言語就叫看破了,熙鳳索性将這塊香肉送到賈琏病床前照顧, 果不其然,不多時賈琏就惱了碧合。
只是連鳳姐都沒想到, 賈琏竟然真将碧合送給了大老爺。這日又一行暗喜,一行假做惱怒, 嗔說賈琏:“二爺好慷慨, 我白花花三百兩買來的丫頭,叫爺做了好人!”
賈琏只笑:“我補奶奶八百兩!求奶奶別說漏了嘴, 原是告訴老爺八百買的那丫頭。”
鳳姐一怔, 奇道:“老爺信了?”
賈琏苦笑:“信了。我才知道原來冤大頭竟都在自己家裏。”前有媳婦花了三百兩買個丫頭,後有老子信這丫頭是八百銀子買來的, 可見這兩個人往日叫人家坑去了多少好錢!
鳳姐不依,一推他, 正扯到了賈琏的傷, 疼的這琏二唉喲喲的叫喚,倒把這一茬略過去了。
鳳姐又親手上了棒瘡藥, 才出去洗手, 方把簾子放下, 就與平兒兩個忍不住偷笑。平兒因悄聲說:“我就說了,奶奶吹噓的太過,咱們才花了三十兩,奶奶非要告訴三百兩。”
熙鳳啐道:“胡說!這麽個如花似玉能唱小曲兒的丫頭,在他們這些男人眼裏,身價兒越高越信的,不然大老爺如何就信了八百兩買的她!你瞧罷,就算這碧合腦子腫了自己說自己三十兩買來的,屋裏這位爺和那邊的大老爺也必然不信的。”說着就朝賈赦院子方向冷笑:“你瞧大老爺八百兩一個丫頭都願意抛費,卻不舍得拿出幾千銀子給親生女兒置辦嫁妝,天底下再沒這樣狠心的人了!”這大老爺狠到什麽程度,他方收了杜家五萬聘銀,回頭就将迎春辦嫁妝的事推到公中了,一點兒不沾手,好好歹歹拿三五千銀子做面子情的事都不幹,無情無義冷心冷肺到人皆咋舌的地步。
平兒正要笑回,忽聽家人慌裏慌張的道:“大內來人了!”
緊跟着賴大親自跑來:“有旨意要宣,命二爺前去聽旨。”
鳳姐唬的臉色蒼白,丹桂苑中皆惶恐不安,正此時,李夫人的心腹陪房李松家的到了,當即扶住鳳姐:“太太一會子就到了。姑奶奶別怕,快給琏姑爺收拾了穿戴,送到前面聽旨。”
周太監到來離去不過兩刻鐘時間,榮國府就天翻地覆,恍然間日月倒懸,除了一個爵位落到頭上的賈琏夫婦之外,其餘人等皆悲多喜少。
落到賈琏頭頂上的是三品威肅将軍之職爵,與東府還在賈珍頭頂上戴着的三品威烈将軍、治國公孫子馬尚的三品威遠将軍類同。只不過這個“肅”字并非常用封字,所謂“好德不怠曰肅,貌恭心敬曰肅”,這是有意敲打賈琏勿行其父之道。
此時榮府諸人卻都無法細想這道理,賈母氣的頭昏腦脹,險些用螭紋沉木拐敲破賈赦的頭。就連賈政也怔愣楞的跌坐在榮禧堂楠木交椅上,不知如何是好。在正房東跨院靜養禮佛的王夫人尖嚎一聲,就因刺激過大人事不醒。賈琏暈坨坨的入朝謝恩并至各衙門處領各種事情,鳳姐忙着招待趕來的李夫人,這裏只有賈寶玉還不知事情嚴重,一會子安撫老太太,一會子去看他母親,倒比平日小兒形狀略有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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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叫賈母看進眼裏,越發悲從中來,恨鐵不成鋼:這伯父襲爵和堂兄襲爵如何能一樣!這家中上下都知劇變,唯獨寶玉還不能解其真意——便如史太君本人,兒子襲爵和孫子襲爵就很有不同,孫子畢竟又遠了一步。
這不同落到賈政一家子身上就如同災禍了,賈母能因自己身上的超品诰命和孝道壓着大兒子去住榮府舊園,而讓次子跟着自己居住,甚至因選賈政當家的緣故含含糊糊的把榮禧堂讓出來給他居住,可這輪到賈琏世襲了爵位,賈母如何還能逼孫子讓出正房來給叔叔呢?本來賈琏養在這邊,就是因他才是榮府長房長子,日後要襲職的,讓鳳姐管家亦是這個緣故,這兩夫妻居住在這邊就堵了世人議論長幼尊卑的嘴,可誰能料想賈赦還活着的時候就能生生将頭頂上的爵位作掉了呢?
這侄子繼承了正統,賈政說破天去也無理由再住在榮禧堂了,孝敬賈母的道理俨然不通了。本來麽,又打着孝道的招牌,又叫長房侄子夫婦管內外事務,做足了‘母命難違’‘培扶侄子’的正氣凜然模樣,侄兒果真襲了爵位時,還生賴竊居正院豈不是自打嘴巴!賈政長嘆一聲,心內早已灰了大半,勉強打起精神就命收拾出榮慶堂後面的閑置院落,要讓出正院來。
賈母想攔又不能攔,沒有理由攔,偏此時能說話的賈琏不在,急的老太太眼前發黑,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
賈政這邊如此,賈赦那裏更不必說。恍如晴天霹靂打在大老爺頭,聖上句句申斥猶在耳邊,最要命的一句就是命賈赦靜思己過,暫且拘禁在其院落之內——天可憐見,谕旨卻并未說明時間,豈非在聖上想起解禁前,赦大老爺都不許外出了?于賈赦而言,自己願意躲在屋子裏與小老婆們玩樂是一回事,被命令拘禁在院子裏不得出又是全然不同的另一種事情。院子還是那處院子,人的心境已全然不同了,方才片刻,賈赦卻只覺耐不住,一屋子的小老婆更是連看一眼的興致都沒有了,突然摔砸起來如同發瘋一般,吓得邢夫人也不敢待在這裏,扶着王善保家的手軟着膝蓋出來。
一路魂不守舍,正遇見平兒過來,王善保家的忙端起笑臉問:“平姑娘哪裏去?”
平兒笑道:“舅太太來接二姑娘家去,我看着她們收拾行李去。”
邢夫人皺起眉頭:“來接二丫頭,怎麽沒人告訴我知道?”
話音未落,手臂就被王善保家的的扯了一下,只聽平兒笑道:“方才回給老太太,老太太允了,我們奶奶正要親來禀明太太呢。只是舅太太催的急,奶奶命我去平明樓去幫忙……”正說着,平兒就指向邢夫人過來的路:“那不是去求見太太的順兒嗎,可見是正巧走岔了路。”
得了王善保家的提醒,邢夫人才醒悟過來:老爺成了白身,連帶她身上一品诰命也革了去,如今鳳姐兒卻是當當正正的三品诰命夫人了。邢夫人幾乎立不住,等順兒過來,立刻抓着她問:“舅太太在哪裏?”
得知此時李夫人等都在丹桂苑,邢夫人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就往鳳姐院子去。才邁去二進,李夫人的聲音就鑽進耳朵裏:“……禦史足說了一刻鐘,洋洋灑灑,你叔父、你林姑父、陳大人皆羞窘難忍。虧得聖上看在琏兒不像賈大老爺那般荒唐,又刻意給你叔父幾人留下顏面,這才沒追究藐蔑官印的不敬大罪,爵位也只降了二等……若非為着你,為着迎兒幾個,我今日萬不肯來!你也別勸我去看你婆婆,我不見她那糊塗人!怎麽,毒打我王家侄女婿的時候她這做母親的不曾攔阻解勸一句,現在倒還有臉叫我去開勸她呢?若非看在琏兒的份上,怕反叫他為難,你叔父早該去問赦大老爺了,真當我王家的女婿就那樣好打的,我王家的女孩兒的私房就任他算計的!”
“罷!看在你們和迎兒的份上不說這些掃興的了,快收拾了迎兒的東西,我把女孩兒接回家去,在我那裏不拘如何,好歹能體面的出嫁。”李夫人還氣悶,不由啐了一口:“真真歹竹出好筍!”
于是在賈母無心力管,邢夫人沒臉反對的情況下,由诰命還未落實的鳳姐做主,迎春、雲安被李夫人接回家中居住,黛玉也暫回自己家裏去了。後兩日,惜春也被尤氏以榮府忙亂的由頭悄悄接回了東府。寧國府自賈珍往玄真觀修道後果然寧靜下來,賈蓉被吓破了膽子,再也不敢胡鬧,雖仍同嫡妻秦氏淡淡的,但與新取的一位胡姨娘倒很相得,秦氏溫柔大度,倒與胡姨娘妻妾和睦。尤氏掌管中饋,獨居正院,她那裏最是清靜幹淨,這次接回惜春就将她安置在正院同住,尤氏已與鳳姐通了氣,此番是不準備讓惜春再來西府居住了,姑嫂兩個住着,感情也突飛猛進,不久就好的母女一般了。
只在眨眼間,榮府的花朵就四散了,只剩下三姑娘探春這朵玫瑰花兒顫巍巍的倔強着獨自支持,鳳姐看了倒不忍心,不時請她來說話,大姐兒也經常請她帶一帶,再後因鳳姐成了名副其實的當家奶奶,事情更多,索性分出一部分令探春執管,這倒使得探春歷練的越發出挑了……此為後話,暫且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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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裏赦大老爺自作自受,遭了王子騰利索的後手——自先後知道了杜仲心意,陳子微和王子騰二人就有摁死賈赦不叫他連累徒弟兒子的盤算,只不過陳老狐貍‘可憐’王大人,在這件事上退了半步,大力讓給王子騰出了,陳先生稍稍落井下石,借此機會踩着賈赦擡了擡顯了顯自家徒弟的品德。連當今聽聞後都感嘆杜佥事是個性情正人,從而腦子裏留了個四品佥事杜仲的名兒。
那邊還有一個為他人做嫁的小人孫紹祖未拾掇呢。這倒無需大佬們出手,杜仲自己同兵部武選司的老友吃過幾次酒,這位曾在平叛時與杜仲共事的主事輕輕松松就辦好了事情。因盯着這次優試的世官子弟太多,那個勾選了孫紹祖名字的員外郎心裏也正發虛。武選司郎中核複名單時,這位主事在送上五個備選名字的當頭就随口提了一句:“此次比試丁員的年歲倒有些差別,既有剛滿二十的,還有年近而立的。”
這一句話提醒了主事,那十來個因父平叛身亡而參試的子弟年紀都不算大,說來其父都是壯年戰死,這些小郎君可比不上準備了數年的其他人,偏偏他們是一定得通過的,此次魁梧健壯的給替換下來。因險些在他們身上出了纰漏的原因,主事心情不好,反手将此三人勾入三月比試名額裏去。優試過後的幾場比試按默許的慣例是要嚴厲一些的,因要彌平優試通過人數過多的問題,因此不中就多些了。以魁梧高大得意,而自比武二郎的孫紹祖就是三人之一。
孫紹祖得武選司通告時正是他遍尋不到合謀給賈赦下套的騙子,又驚聞京營節度使王大人認賈二小姐做女兒後不久,那時賈赦那點子醜事正傳出來,孫紹祖又擔怕那夥子騙子被捉住牽連出自己來,又眼熱心渴好一塊飛黃騰達的肥肉從嘴邊溜走。
他再膽大包天再垂涎觊觎,也不敢撩王子騰的胡須,只得憤恨不平的按捺心思,轉而又掂量起新門路來。誰知郁氣未平,連好容易擠上的優選名額也丢了。這人本就是個盜霸性氣,飲多幾杯黃湯後本性畢露,就堵了他行賄的那位員外郎的門,這兵部的員外郎卻非武者而是文官,哪裏禁得住他酒後推攘,說不得就跌了兩個跟頭,當時未說什麽,事後卻記恨住了。反手将孫紹祖排到三月中最難的一次比試中去。
其實孫紹祖既好賭酗酒,又極為貪色,不過是個驢糞蛋兒表面光的樣子貨,便是不得罪武選司的員外郎被放進最難的一場比試,尋常比試他靠本事也難中的。不出意料,方進三月的這場比試,孫紹祖就沒中,于是按例襲了指揮之官,俸祿減半,這兵部候實缺的美事就別想了,直到兩年後再進行一場比試,那次再不中,可要丢了世官被發配充軍了。孫紹祖自然急的厲害,又恐得罪的員外郎再使絆子,于是發狠效仿先祖,當日他祖父亦是有難了結的事才拜在榮府門下,後果然借國公府的勢力騰達了,這孫紹祖越發如此起來。
孫家雖家資饒富,但也禁不起孫紹祖拿銀錢開路、肆意揮霍的行徑,況且都中吃喝嫖賭的花樣和開銷豈是大同府能比的,不出幾月,孫紹祖被勾誘的更壞更廢了十倍,孫家十萬貫的家財亦不剩多少。這靡費慣了的殺家達子哪裏耐得住節省,因此不免又生出歪心來。
廢了好些功夫打聽遍都中淑女,真叫這孫紹祖相中了一戶人家,只要娶了她家的女兒,就有大筆的絕戶財發。又因這桂花夏家亦是本地有名姓的皇商,挂在戶部,領供奉大內陳設盆景的差事多年,在都中有些根基,在仕途上許還能添些助力。于是這孫紹祖故技重施,又重金請了官媒人朱嫂子說項,夏家只剩個老奶奶并獨身女兒,正是求尋倚仗的時候,孫紹祖好不好有個三品世官在身上,況且又無婆母公爹壓于頭頂,經官媒人幾番舌燦蓮花,夏家打聽過果然是大同府富貴人家,便很快說成了。
一方有心嫁,一方着急娶,定下的日子竟跟有狗攆似的着急。迎春方過大禮,杜家四十八擡紮紮實實的聘禮送進王家去,同是這六月初九的吉日,孫紹祖取了夏小姐過門。
這夏小姐閨名金桂,年方十六歲,生的花柳之姿,還通文墨,只是遇着孫紹祖這等只一味好色的粗人,何解她的風情。幸而這夏小姐還有一項別家閨秀都無的好處,既是秉性又毒又辣,吃酒吃肉吃便宜就是不肯吃虧。她內裏水性兒,愛的是那等文秀公子,新婚前十日因孫紹祖賣力耕耘倒還覺有滋味,後頭這孫紹祖故态複萌,不僅将她帶來的丫頭乃至不大年輕的媳婦子都淫遍,還私開了金桂的箱籠,這叫本意要徐徐壓服住丈夫的夏小姐如何能忍,說不得就鬧個天翻地覆。新婚次月,這對兒新夫婦就大打出手,金桂開頭着實吃了男女力氣的虧,可這女子卻是個狠戾的,愛自己比神佛菩薩,鄙他人若糞便泥土,睚眦必報,當夜便趁孫紹祖吃醉了酒後險些溺殺他。
孫紹祖有力氣有官銜兒,夏小姐有錢有親戚有根基,這兩個鬧将起來都有個家破人亡的氣魄,于是誰都奈何不得誰,倒僵持住了。這孫紹祖便着意作踐正妻,贖買了個粉頭作姨娘,日日與妓子丫頭老婆胡鬧,叫夏小姐獨守空房。這夏小姐如何肯依,沒多久竟自己覓了相好兒,正是那種白面小生兒的長相,分外讨夏小姐喜歡,這相好是唱老旦的戲子,卻是孫紹祖置辦戲酒時常請的小戲班中的人。這種登不上高臺盤的野戲班兒的男女與青樓裏的妓子實際并無二樣,臺上唱念做打,臺下就作炕上勾當。最可笑的是,這戲子已是成了親的,其妻亦是戲班的人,孫紹祖只愛女色,早前就偷着了這女人,一旦請了這戲班兒,孫家就如同秦樓楚館一般了,孫紹祖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自是胡作非為,可夏小姐的屋子也是春光滿室,說不得誰更荒唐。家下許多人都心知肚明,連那些個上年紀的老婆子都羞的站不住,但礙于兩個主子的厲害,誰都不敢多嘴。這一來,孫紹祖夫婦倆一時之間竟也相安無事……
杜仲知道孫紹祖成親後就漸将其人抛去腦後,并不着意對付他。當日這孫紹祖心懷不軌,杜仲阻了一次他的前程,已算報複過了。兩人其實并不相識,于某些事情上偶然交彙後就南轅北轍了。
杜仲此時緊張的是九月将至,親迎的正日子就要到了。
而在開平衛的宋辰也在這當頭請官媒以他親手捕捉的活雁作禮,登門求合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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