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客棧房裏,小金淵扒拉着窗戶偷偷摸摸往下看,也不知道到底能看到個什麽,已然沒有了方才打小報告時理直氣壯的底氣。

他用氣音問:“你真的把他關在外面啦?”

那還有假?

卿伶坐在床上,她拍拍床鋪,眼睛微彎:“過來,睡覺了。”

小金淵看了眼窗戶,摸索着跑到她身邊,鑽進被子裏,小聲問:“你不怕他嗎?”

卿伶自己也躺了下來:“為什麽要怕他?”

因為他本來就很可怕!

神木渾身都是靈氣,對很多人和物感知很明顯,故妄這種,只要一靠近,就讓他充滿了危機感。

一想到自己剛剛說人壞話被抓包了,小金淵抖了抖,把自己埋得更深,小手扯着卿伶的衣服不撒手。

卿伶知道他害怕故妄,也随他去了。

靈魑也是,怎麽故妄來了也不跟她說一聲。

算了,沒有什麽事情比睡覺更重要,卿伶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睡了。

夜深時,睡夢中的卿伶被一陣涼風吹醒,她迷迷糊糊睜眼,又聽到咚的一聲,有什麽東西掉到了地上。

卿伶轉頭看過去,房裏依稀有個人影。

她頓時清醒了。

這時,那人影動了,從地上撿起了什麽。

似乎是察覺到她醒了,那人直起身:“吵到你了?”

卿伶:“……”

大半夜的!你到底為什麽,會闖進女孩子的房間!

“聲音太大了麽?”那人笑盈盈地問,“還是沒關窗,風太大吹着你了?”

不知道他那陰晴不定性格的,說不準還真會被他這輕柔的聲音給蠱惑了去。

卿伶沒搭理他,翻了個身,拉過被子蓋住了頭。

原本坐在不遠處的人起身,腳步平穩地走到了床邊站定,說話時聽起來還有些煩惱:“小鬼主,我向來勤學好問。”

“所以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時,只會夜不能寐。”

他虛心求教:“這該如何?”

太煩了。

被打擾了睡眠,卿伶更覺得他聒噪。

“圍着淮城跑兩圈。”卿伶語氣平平,“累了就睡着了。”

故妄拍拍手:“好主意。”

他輕啧:“不過夜裏淮城危機四伏,我害怕。”

卿伶:……你還害怕?

她刻板道:“連夜跑的時候也沒見你害怕。”

“現在怕了。”故妄沉吟一聲,“不如,就在這裏跑吧。”

卿伶忍無可忍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幽幽地看着他。

故妄抱臂靠着床頭,對上她的視線也沒覺得有什麽,還笑了笑。

他俯身,輕聲問:“生氣了?”

卿伶點頭,實事求是:“是很生氣了。”

“哦?為何?”

卿伶:“你擾我清夢。”

故妄這才想起來,小鬼主每日睡覺起床都很準時,若是被吵醒了,還會有些小脾氣,所以那小木頭才總是被她種在花盆裏。

他近距離觀察着小鬼主的神色,看到她眉眼輕輕壓着,臉上隐隐寫着:你最好有事趕緊說。

在意的,除了吃,還有睡。

倒是簡單。

擾人清夢的故妄不但沒有愧疚,甚至還有點高興。

小鬼主多些情緒,是要好玩一些。

“那是我不好了。”故妄道歉一向道得很順嘴,還很樂在其中,“我可是特意來給你道歉的。”

卿伶聳拉着眼皮:“嗯。”

“然後呢?”

這種有了預告的道歉,幾分真幾分假她心裏清楚。

故妄接着将自己的“罪證”一一細數:“小鬼主擔心我受傷,我還要偷偷跑來,實在不該。”

“深夜讓小鬼主驚醒,也不該。”

卿伶等他說完,才點點頭:“說完了嗎?”

故妄:“嗯?”

卿伶拉着被子又躺下,閉上眼睛:“說完你可以走了。”

故妄覺得有些奇怪,若是換作旁人,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趕他,早就沒了命。

這會兒他倒是心情出奇的不錯,所以他也沒生氣,而是問:“小鬼主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卿伶困意襲來,哪裏還記得他有什麽問題。

好在故妄自己會前情回顧。

卿伶或許是被煩透了,被子都拉上來蓋住了頭,只露出了頭發,沒有用發帶束着,看起來怪柔軟的。

故妄伸手碰了碰,又很快收回,問:“你為何說,淮城鬼修之事不是我做的?”

因為我手握劇本。

也不僅如此,卿伶覺得,故妄嘴上雖說自己是惡鬼,但他卻還在洗靈池了受了這麽多年的苦。

在神境時,雖然用怨靈壓制了林鄞之他們,但他也會提前将境鬼給釘死,先絕了後患。

他總是在留着一分善意的退路。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那他也不會是這個反應。

卿伶覺得他會堂而皇之,大搖大擺在衆人面前,将那些人的魂火吞吃入腹。

而不是夜裏驅使鬼修偷偷摸摸,取人魂火。

故妄沒聽到回答,锲而不舍地喊:“小鬼主。”

卿伶毫無感情道:“直覺。”

故妄頓了頓:“什麽?”

“沒有證據。”卿伶那些都是自己的想法,确實沒有任何證據。

她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困意:“所以潛意識裏覺得,不會是你。”

故妄默了會兒,輕笑:“那若真是我做的呢?”

這次卿伶不說話了,她從被子裏伸出手,直接将兩只手指并攏在了一起。

故妄微微挑眉,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終于放過了卿伶:“睡吧。”

故妄正要離開時,卿伶突然出聲:“等等。”

故妄垂眸,看到被子裏的手又伸了出來,這次,指尖的距離又縮小了一截,就算是睡意那麽濃了,這點點的距離也算得很清楚。

卿伶聲音很輕:“故妄,我說話算話。”

故妄嘴角弧度淺了些。

而被子裏的人似乎說完這句話後就陷入了夢鄉,再沒了動靜。

故妄盯着那鼓起來的被子看了許久,而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第二日。

卿伶起來時,小金淵已經爬起來了,他趴在窗戶邊上朝下看。

聽見卿伶醒來的動靜,他回過頭:“我昨晚做了個夢。”

卿伶被故妄吵了半宿,這會兒正困着,随意應了聲:“嗯?”

小金淵心有餘悸:“我夢到故妄來了,還站在床頭跟你說了好久的話,還想把我們都殺掉。”

卿伶:……

她摸摸他的頭,面不改色:“你做噩夢了。”

小金淵拍拍胸口:“是啊,夢到故妄,那不是噩夢麽!”

卿伶微微一笑:“嗯,沒錯。”

宋端早早就守在了房門口,見卿伶出來了,立刻道:“大家都等着你呢。”

大家?

卿伶下了樓才知道他說的大家是什麽意思,樓下不僅是南楚門的人,還有林鄞之和古雨嫣。

林鄞之垂着眼在喝茶。

倒是古雨嫣朝她溫和一笑:“卿伶姑娘。”

卿伶默默看向宋端。

宋端熱情介紹:“這是雲咎峰的林鄞之和古雨嫣,二位都是雲咎峰的佼佼者,我們一道更有照應。”

主角團是齊了。

只不過,多她一個算是怎麽回事?

卿伶主動淡化了自己的存在感,老老實實坐在角落裏。

反映不錯,大家好像之後都沒怎麽在意她了。

但林鄞之像是眼睛長在了她身上似的,沒一會兒就突然道:“卿姑娘今日似乎不怎麽說話。”

卿伶低調道:“我平時也不怎麽說話。”

宋端恍惚了一下,回過頭來,好像才發現卿伶坐在自己身邊似的,他立刻寬慰:“沒事,那是因為你不熟,你多說幾句就好了!不熟悉的我給你介紹。”

卿伶:……

她無聲嘆息,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問:“你們是不是還需要查時疫?”

“沒錯。”宋端點頭,很為難,“如今事情雜在一起,還要慢慢解決。”

卿伶提議:“不如你們去查時疫,我去看看鬼修。”

衆人都看了過來。

宋端驚訝:“你一個人?”

“嗯。”卿伶點頭,“左右這樣都比較方便。”

宋端皺眉,不贊同道:“但你一個人不安全。”

卿伶提醒他:“我是鬼主。”

這時,林鄞之淡淡開口:“不如,我陪卿姑娘去。”

古雨嫣詫異轉頭。

宋端倒是沒發現什麽異常:“也是,林鄞之很厲害的。”

“不用。”卿伶搖頭,這萬一要是她要去找故妄,那不就不好了。

古雨嫣猶豫了一下,說:“那我陪你去吧。”

卿伶還是拒絕,她找到一個絕佳理由:“我們鬼修,習慣獨來獨往了。”

卿伶說完,便察覺到有個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看過去,卻是林鄞之的方向。

她主動解釋:“這裏如今如同鬼城,沒有誰能傷害我。”

宋端被說服了:“好像也是。”

他叮囑:“若是你有什麽事,一定要用玉簡叫我。”

卿伶點頭。

大家一起出了客棧的門,卿伶正要離開,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她擡起眼,對上了林鄞之清冷的黑眸。

“這是我的玉簡。”林鄞之道,“有需要,也可喚我。”

卿伶:……

她默了默,把那玉簡接了過去。

玉簡還沒收起來,一個修長的身影遠遠走來,紅衣似火,說是風華絕代也不為過。

衆人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心裏皆是一驚。

“故妄怎麽來了?”宋端莫名,“他不是獨來獨往的嗎?”

看着挺遠的距離,故妄沒幾步就走到了跟前。

他目光沒有分給別人一個,一顆佛珠輕輕抛起來又握在手心裏,而後直直地看向了卿伶。

“小鬼主。”故妄目光掃過她手裏的玉簡,嘴角輕挑,“不是一直吵着鬧着要對我好?”

卿伶:?

衆人:!!!

“啧。”故妄語不驚人死不休,懶聲道,“這會兒,怎麽還要我親自來找你了?”

作者有話說:

故妄:你這人,就不能主動點?

阿伶:再讓你嚣張幾天的。

…………………………………………

接檔:《全世界都在盼着我黑化》

基調或許是個團寵沙雕文。

r天r地喪心病狂一心搞事主神男主x一張白紙只想修仙卻被帶歪的土著天真女主

文案:

若姬夢到自己是一本書裏黑化的最大反派。

一心得道的她拜入師門後,卻只是被當做師妹的替身被當做師妹的丹爐,等師妹歸來若姬又被師門毫不留情抛棄,抽筋剔骨。

而醒來的若姬此時跪在青石階上,正是拜師當日。

原師尊坐在高位上看着她:“從今以後…”

若姬打了個寒顫還未拒絕,被另一人輕輕扶起:“從今以後,她歸我。”

這人一襲白衣如月出塵,修為高得凡人無法直視他的臉,後來若姬才知道這是仙門裏那個從未露面的隐藏大佬師祖。

峰回路轉,若姬相信自己一定能跟着師祖好好修煉,得道飛升!

換了個新師門,今日有師兄送靈寵,明日有師姐帶她游山玩水,師門裏所有人不講道理又護短。

将原來的渣師門踩得一文不值。

若姬很高興也很努力,唯一不解的是,為什麽師門裏的人總神神秘秘地問她:你什麽時候黑化?

而那個如今被她換作“師尊”的男人,她以為是正道之首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男人。

更是握着她的手教她持劍,輕聲蠱惑她:“虛僞的東西要來做什麽。”

“對你不好的,毀了便是。”

若姬:不不不,這不是我本意。

在主神空間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救了不知道多少黑化主角後,某主神承載的黑化值終于爆了。

後來他跑路,特意挑了一個黑化值最高的目标,等着将她養大一起毀滅世界。

卻沒想到這小丫頭一點不上進,“越長越歪”,只會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面兩眼發光:“師尊,我還有多久才能得道飛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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