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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妄目光像是一只冷箭, 蕭月的身體很誠實地僵了一下，有氣無力地自言自語：“不可能，為何他們會不受影響？

卿伶幽幽地想：因為這兩人都是主角。

不光是被盯着的蕭月, 即便是卿伶自己, 這會兒即使是在別人的身體裏，也不由得覺得有些冷。

難道他發現了嗎？

這個想法只出來一瞬就被卿伶下意識否定：不會, 她這會兒只是一抹神魂，除非故妄在她的神魂之中做了什麽印記，否則不論他有多厲害, 都不可能發現。

頂多只是發現這裏還殘留着一絲鬼氣而已, 這洞中她曾留下鬼氣，這并不奇怪。卿伶很快鎮定下來，故妄也慢慢走了過來。

透過蕭月的身體, 卿伶明顯看到了此時的故妄狀态，他眸底不知何時已經全然變成了紅色, 臉上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戾氣, 宛如地獄裏走來的修羅。

她不由看向了故妄的脖頸, 白得近乎發光, 卻沒有魔紋，這也讓她稍稍放下了心。

故妄走到了蕭月面前，垂下眸，似乎是在打量她，又看她的眼睛又看她的耳朵。

那目光，好像是在考慮從哪裏下手似的。

蕭月顫聲道：“你不能殺我。”

故妄不會殺了她，倒不是卿伶覺得此時的他有多大的善意, 但若是故妄的目的真的是這鎖魂陣, 那蕭月就不能死。

蕭月若是死了, 這鎖魂陣便也失去了效果。

卿伶還在想故妄是要做什麽時，只見故妄啧了一聲，像是有些不耐地妥協：“算了。”

說罷，他取出了一個鈴铛，說是鈴铛，卻只是這東西會發出鈴铛的聲音罷了，這更像一個人偶，只有一根手指那麽大。

他指尖輕輕一抛，将那鈴铛扔到空中，鈴铛也沒掉下來。

鈴铛發出一道金光，卿伶還沒反應過來，蕭月就被吸進了鈴铛裏，她也不例外。

蕭月近乎一瞬間就沒了動靜，但卿伶卻沒被彈走。說明蕭月沒死，故妄是困住她了。

想來這是個可以困住別人的魂魄的鈴铛，但只能困住一人。

為了不被發現，卿伶将自己縮成一團，待在了鈴铛裏。

鈴铛沒有被收起來，故妄已經移開了視線，他轉過身，看向林鄞之：“如何？”

卿伶瞬間明了，故妄是不希望蕭月聽到或看到他與林鄞之的對話。

但不知為何，他并沒有毀掉她的聽力和視力，而是将她封印在了鈴铛裏。

林鄞之擡起眼，與故妄遙遙對望。卿伶現在實在太小，看不清林鄞之的神色，只能聽到他微沉的聲音：“你想做什麽？”

故妄笑：“我認為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了回答的必要。”

卿伶默默豎起耳朵，她暫時借用了蕭月的身體，就是想弄明白，故妄跟林鄞之之間到底是什麽秘密，讓他們變成了如今的關系。

遠處的林鄞之語氣波瀾不驚：“你又何必如此固執。”

“固執？”故妄像是覺得這話好笑，不徐不疾地走過去，“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你的東西？”林鄞之語氣終于有了一絲改變，語氣也變得淩厲，“也好，那便來試試。”

故妄走到了林鄞之面前，剎那間，林鄞之的劍發出了沉重的嗡嗡聲。

故妄眼底的嗜血展露無遺，飛身而上。

卿伶只是眼前一花，這兩人已經打了起來。

這陣法不僅沒有影響他們，反而更像是讓他們更強了。

卿伶躲在鈴铛裏，鈴铛被這兩人周身的靈力逼得瘋狂直響，吵得她受不了。

林鄞之似乎越來越突進，他持劍的攻擊也如同要将故妄一劍捅死。

而故妄，他一開始就招招想要林鄞之的命，兩個人你來我往，一點也沒有退讓。

他們是真的只打算讓一個人離開這裏。

意識到這一點，卿伶皺了下眉。

林鄞之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有法則護佑他不可能死，難道他想要在這裏把故妄殺了嗎？

聽了這麽久，卿伶一點東西都沒聽明白。

但她突然想起了之前故妄也曾說過，林鄞之那裏有什麽偷去的東西。

他要拿回來。

現在也說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所以這是他針對林鄞之的原因？

突然，砰的一聲。

一道光從兩人身上爆開，那一瞬後，故妄被擊飛在石壁上。

林鄞之也半跪在地，用劍撐着身體：“邪不勝正。”

“邪不勝正？”故妄仿佛沒有察覺到疼痛，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低低笑出聲，“無咎峰待久了，就真以為自己是仙門的首席弟子了？”

他一字一頓地問：“你叫林鄞之嗎？”

卿伶猝然睜大了眼睛。

她聽到了什麽？

什麽叫“你叫林鄞之嗎？”

不叫林鄞之，還能叫什麽？

林鄞之慢慢站了起來：“我自然叫林鄞之。”

他提劍走近故妄：“故妄，你早該認了，你從來都殺不了我。”

故妄擡起頭，血色在衣服上漫開，不見任何畏懼，甚至還揚了下嘴角：“我從來不認命。”

他周身頓時佛光暴漲，輕聲道：“誰說，我要殺了你了？”

林鄞之像是突然間想明白了什麽，神色一變，眼裏殺意盡現。

卿伶在看故妄，她從未見過一個人，明明身着佛光，卻宛如處在地獄，故妄是唯一一個。

故妄攜着佛光向前，林鄞之也不遑多讓，兩人再一次纏鬥在一起。

最後，兩道光突然炸開，兩個人影都飛了出來，摔在地上，兩敗俱傷，無一不狼狽。

眼看着林鄞之已經先爬了起來，而故妄還垂着頭，不見狀況。

林鄞之問：“還來嗎？”

故妄笑了一聲：“來。”

他擡起頭，眼底壓抑着瘋狂，“有本事，你殺了我。”

卿伶：“？？？”

這是什麽話！快收回！

她沒聽到故妄之前的低語，也想不到那麽多，不管現在的這個“林鄞之”到底是真是假，故妄都不能死在這裏。

更何況，看來林鄞之是知道的，故妄殺不死他。

若是真，故妄絕對打不過，會死在這裏。

若是假，故妄更不能因為一個假的受傷。

卿伶飛快地權衡了一遍利弊，暫時管不了自己會不會被發現，立刻從鈴铛裏飄了出來。

真身不在這裏，實力肯定會受到限制，但暫且還能護住故妄。

瞬息之間，卿伶就飄到了故妄的面前。

在林鄞之的劍襲過來時，她動用了所有的靈力，召出了所有的鬼氣，纏繞在林鄞之的劍端，那劍瞬間一歪，但劍上淩厲的劍意卻将她刺了個對穿。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故妄和林鄞之兩人皆是一愣。

這也讓卿伶的虛體顯示了出來。

林鄞之的劍瞬間收了回去，但出勢太猛，自己也被反噬，往後退了好幾步，嘴角滲出血來。

他皺着眉看着虛空中的卿伶。

故妄臉色變得尤其可怕，他一把要拉住卿伶，卻抓了個空，他的手從卿伶體內穿過了。

卿伶的神魂虛體怎麽可能抓得住。

“好樣的。”故妄咬着牙，“卿伶你好樣的，就這麽上趕着找死！”

卿伶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不想讓她死？

“你不能死。”有了隐情，卿伶默了默，認真道：“我說過要護着你。”

故妄看着她，忽然垂着眼就開始笑。

他說：“我不稀罕。”

卿伶不說話了，需不需要也不是他說了算，是自己的決定，還不到不需要的時候。

她正要想個辦法讓故妄離開這裏，忽的聽到有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是古雨嫣的聲音：“無頃長老，他們就在下面。”

與此同時，故妄手裏瞬間甩出了幾顆佛珠，堵住了鎖魂陣的陣眼。

下一刻，洞口灑下來了無數的佛光，一同下來的，就是無頃長老衆人。

淮城出現咒術，死了這麽多人，無塵山的佛修大多都趕了過來為衆魂超度。

鎖魂陣暫時被壓制住，大家狀态都還好。

古雨嫣第一時間跑向了林鄞之，臉色不太好看：“師兄，我現在就帶你出去。”

無頃長老看了故妄一眼，又看向了故妄困住蕭月的鈴铛。

他擡起手，那鈴铛就落在了他手中，被他放進了一個盒子裏。

與此同時，洞內的陣法瞬間消散，重新陷入了黑暗。

“妄兒，你在做什麽？”黑暗裏，無頃長老聲音沉重，“不分輕重，簡直胡鬧！”

故妄一語不發。

無頃長老估計也知道他不會說說什麽，沉默半晌後，道：“都出去。”

這裏無頃長老資歷最高，他的話沒有誰敢反抗。

卿伶松了一口氣，之前故妄現在安全了。

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她忽然聽到一聲驚呼：“師兄！”

“無頃長老！”古雨嫣着急地喊道，“我師兄暈過去了！”

卿伶一愣。

下一瞬，洞內亮起了光，無頃長老拿出的照明珠。

卿伶看過去，只見林鄞之閉着眼，似乎已經不省人事了，她立刻回頭。

故妄離得近，他的目光落在林鄞之身上，臉色卻沉得可怕。

察覺到卿伶的視線，故妄轉過頭來：“怎麽？怕我也像他一樣？”

卿伶被林鄞之的劍氣傷到，此時說不出話，只好點點頭，明明故妄看起來才是傷得更重的那個，暈過去的卻是林鄞之。

故妄用指尖抹去了嘴角的血，笑了笑，朝着她走過來：“放心，死不了。”

故妄沾了血的指尖在她的虛體上碰了碰，觸碰到了空氣，他也像是摸到了實體一樣，輕柔地撫了一下她的頭發：“倒是你。”

故妄：“一抹神魂也敢出來擋，真是不怕死。”

卿伶心想：怕也是怕的，所以她現在要回去了。

這一傷，還得好好修養一段時間。

只是這個念頭才起，卿伶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迅速縮小，她還沒反應過來，故妄就在她的面前變成了一個“巨人”。

卿伶眨了眨眼睛：？

故妄也頓了下，而後眉梢微揚，像是看到了有趣的。

他挑了下唇，拿了一個鈴铛出來。

親眼見證過他将蕭月收在鈴铛裏，卿伶下意識轉身就想跑。

但這次那鈴铛卻沒有把她吸進去，而是變得更小。

一聲清脆的叮鈴聲後，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虛體變實了。

卿伶詫異低下頭，只見那鈴铛不知何時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故妄把她拎起來，拖在了掌心裏，微微挑眉，原本虛弱的神色多了幾分病态的美感，他低聲道：“老實一點。”

修長的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那小鈴铛，聽到聲音後故妄看起來非常滿意：“這是凝魂鈴，你肉身才被送回禁涯。”

那鈴铛被他撥弄得一直響，他愛不釋手似的：“不戴這個，可就回不去了。”

有了這個鈴铛，卿伶覺得自己可以說話了。

她呆滞着：“怎麽回事？”

話一出口，她猛地兩只手捂住了嘴，眼睛倏然睜大，一臉不可置信。

這，這是什麽聲音？居然比小金淵都還嫩！

故妄卻是輕笑一聲：“不錯。”

作者有話說：

故妄：新玩具，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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