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三十七口 倒立吃shi

這也不怪他們這麽大反應, 安越确實不太好接近,而且人家那氣質也不是說你長得帥就能撩得動的。以前他們還聽說安越跟人到盤山嶺賽車,有些女生向來就代表着勇敢、冒險和野性。絕不像學校裏那些只懂包包口紅化妝品, 因為男朋友沒有陪自己吃飯就撒嬌耍小脾氣的小女生一樣好追。

而且他們本來也就不太信季翔會帶一個女生來,這多半還是以前他自己作的。季翔禁賽那幾年正直青春期, 十六七歲的少年青澀帥氣, 周邊女生也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 對他示好的女生一波一波地靠過來。可那會兒季翔因為禁賽的事失意着,對女生也沒多大興趣。一開始還客客氣氣地保持距離,道個歉什麽的, 後面多了就煩了,幹脆挂着一張死人臉,寫着“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拽的很。

現在碰到一個安越,也算是他的報應。

不過這件事大家也沒讨論多久,裁判到位,吹響哨子把人都拉到了球場上。

安越這邊在采編部,放假了只有她和郭霖兩個人。從早上到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桌上還放着剛點的外賣, 無骨炸雞和熱奶茶。安越似乎都不怎麽吃,只喝了幾口剛泡的咖啡。

郭霖整理完剩下的材料, 正想問她什麽時候可以走,安越就點了點桌面, 把人給壓了回去。

“黎老師那邊的事情做得怎麽樣?”女生靠在對面的工位上, 身材高挑。她似乎也不怎麽怕冷,穿着一件加絨的寬松衛衣,底下是條包臀裙和藍灰色的運動鞋。安越身材比例很好, 纖細又苗條,克萊因藍色調的衛衣襯得人皮膚很白,慵懶中勾出一絲小性感。

安越很少穿這樣顏色亮眼的衣服,好看得更加讓人挪不開眼睛。只覺得很難靠近卻又不自覺地被吸引,像開在雪峰懸崖邊上的小藍花,有種致命的危險。

郭霖撓了撓脖子說還可以,在按照計劃推進。季翔那邊也會和他約時間,都挺順利的。

安越問:“有他最近訓練的成績記錄表嗎?”

“這個在教練手裏,拿不到,但是之前拍攝的時候我有記錄一些數據。”郭霖翻出來,遞給她看。

一排密密麻麻的數據羅列下來,居然都是季翔一整天訓練的成績。這人真是不要命了,一天泡在水裏這麽長時間。翻了幾頁,安越看到最新的數據,是15分8秒03。

郭霖說季翔挺拼的。之前等他游完的時候,郭霖也采訪過幾句——不過也算不上采訪,就是私底下聊過幾句。他問他這麽辛苦怎麽堅持下來的,都不給自己喘口氣。

安越想象着那個畫面,問:“那他怎麽說的?”

郭霖回想了一下:“他說,真正喜歡做的事情是無法停止的。只有不感興趣的事情,才會用‘堅持’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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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的收尾工作結束。安越和郭霖一起離開辦公室,郭霖習慣性地跟在她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下樓梯。

“對了,部長,你上次怎麽會和他在辦公室?”郭霖問道。

上次嗎?安越想起來了,“他來找我吃飯。”

和季翔當時一樣的說辭。

郭霖沒有再繼續問什麽,倒是安越下樓之後,忽然轉身看着面前的男生,“你現在還和李婧怡保持聯系?”

郭霖表情怔住,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解釋道:“沒有,不是,上次我是因為——”

安越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郭霖覺得自己解釋得不清楚,嘴巴又笨得開始打架,囫囵了半天才蔫巴巴地垂下了腦袋:“我還有件東西落在她那,她說要給我,我說都分手了你就直接扔掉吧。後面發現是挺重要的東西,我就過去了。”

郭霖吸了吸鼻子:“部長,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我原本只是想拿了東西就走的,可是看到她好像瘦了很多,就一起陪她吃了個飯。但是後面我真斷幹淨了,她愛誰就跟誰一塊兒吧,我不想當舔狗了。”

安越也不是想怪他,就是那天林澤的情緒好像挺激動的。見他沒被人欺負,安越點點頭:“好姑娘還很多,真心喜歡一個人也不算舔狗,好事總會降臨的。”

郭霖猛地點頭,表示知道了。仔細算一算時間,他和李婧怡也分了兩三個月了,心裏的那些不痛快早就淡了很多。就是第一次談戀愛,這勁兒有點大。

不過他敏銳地察覺一絲異樣:“部長,我怎麽感覺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安越好笑地看着他:“哪兒不一樣?”

“就感覺啊。”郭霖說,“以前你都不會讓我們在辦公室點垃圾食品的,但是你今天給我點了兩份炸雞和奶茶,而且你還很溫柔地說‘好事總會降臨的’。”

甚至,打扮得很漂亮。

雖然以前也很漂亮,但以前的打扮都有點寡淡,不會穿這麽搶眼的顏色,以及這麽性感的裙子。

他們部長,好像變得俏皮多了。

今天的球賽季翔依舊是替補。上半場結束,白賀祎因為人女朋友在這兒,carry全場幾乎都沒給季翔上場的機會。一下場就跑去座位席問人要水喝了。

張鳴遠看着面前這對屠狗的情侶,嫌棄地搖頭皺眉,接着又對季翔說:“你說你吹那牛逼幹什麽呢?能比得過老白嗎?”

不能,只能在這兒坐冷板凳。

季翔也不生氣,難得見他抛下了那些小說在玩PSP,估計是玉瞳瞳要期末考了沒再纏着他。

季翔沒搭理他,只頭也不擡地和身後撒狗糧的白賀祎商量:“等會兒我上?”

“行啊。”

白賀祎很好說話。carry了半場,這會兒也耍夠帥了,陪在女朋友身邊樂不思蜀的。張鳴遠斜了他一眼,怎麽就沒發現這老白長着一副花心大蘿蔔的樣兒還能這麽黏女朋友呢?

張鳴遠對着季翔憤憤不平:“安越又不來,你上場幹什麽。今天這麽多妹妹,就不能讓我耍帥勾搭一個?”

劉皓适時插嘴:“就你那幼兒園水平的運球姿勢嗎?”

張鳴遠一腳踹過去:“滾。”

季翔任由他們在耳邊吵,手裏玩着的賽車游戲又刷了一個記錄。手有點酸軟,季翔插着十指活動了一下筋骨,人稍微活過來了點兒。張鳴遠跟按了喇叭似的在那叨叨個不停,季翔其實心裏也沒底,但這會兒并不想解釋什麽。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就這麽冷淡地笑着看張鳴遠和劉皓他們打賭。

“如果安越來,我,張鳴遠,就倒立吃屎!”

似乎覺得力度還不夠,劉皓看他的眼神越發地像在看傻逼,“那要不要再加十斤。”

張鳴遠也還真沒辜負那個眼神:“行,加十斤!二十斤!”

季翔:“……”

傻逼。

他跟着劉皓在心裏罵了一句,正要起身去個洗手間,忽然瞥見體育館門口走來一個人。

很搶眼的一抹藍色,包臀裙裹着清冷又誘人的身姿。這會兒正是休息時間,球場邊上也有零零碎碎的人走動,但她的出現太過亮眼,不知道是因為那抹飽和度很高的藍色,還是那優越的冷白皮,當她出現時,衆人的目光就被抓了過去。

“我來晚了嗎?”

當安越走過去時,張鳴遠正機械地扭動着脖子往後轉,仿佛能模拟出關節咔噠咔噠的響聲。

對上他驚恐的眼神,安越抿着唇瓣莫名地有點心虛。想着要不要解釋一下自己遲到的原因,劉皓就第一個回過神說:“沒有,我們才剛比完半場。”

怕引起誤會,劉皓還貼心地問了句:“今天沈梨沒來看球,你是來找她的嗎。”

現場氣氛的詭異程度她不是沒有感受到,但安越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目光移到張鳴遠身旁的男生身上。頓了頓,搖頭:“不是,我是來看翔哥的。”

……

一句“我是來看翔哥的”宛如驚雷扔下。就連坐在他們身後和女朋友蜜裏調油的白賀祎都忍不住抽身出來,拍了拍張鳴遠光溜溜的腦袋提醒:“二十斤屎,別忘了。”

劉皓照舊是不鹹不淡地罵了句:“傻逼。”然後拍着籃球回到了球場。

體育館外,有條道直接通往洗手間。安越靠在牆壁上等人,修長白皙的腿抵着地面,膝蓋微屈。她的視線落在自己鞋面上,手指點着牆,她無聊的時候就會做這樣的小動作,和某個人很像。

洗手間那邊傳來洗手的聲音,安越的視線擡起,就看到季翔已經出來了。他很高,目測應該一米八五往上,将近一米九了。安越下意識地稍微站直了點,試圖拉高一下水平線,但還沒完全站定,男生就走了過來,胸膛擋到了她的額頭。這身高優勢,感覺整個人都被他罩住了。

季翔垂眸,手指擦過她衛衣的衣角,視線卻黏在了她那條裙子上。

“不冷?”

距離太近,安越往後縮了縮,單薄的背和手心都緊貼着牆面。

她咳嗽一聲:“還行,我這是長裙。”

“半裙。”季翔糾正她,“小腿都露出來了。”

“你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光腿神器。”安越擡起眼眸直視他。

季翔确實不知道這玩意兒,但覺得她穿着特別好看,又怕她冷。一月份正是冷的時候,他擔心這人月底又該肚子疼了。但看安越的氣色,臉頰紅潤潤的,精氣神還挺好。

不知道是不是準備開場了,這邊沒什麽人過來。整條走道上只有他們兩個在這兒站着,一個背貼着牆,一個站在跟前,手抄在兜裏散發出漫不經心的慵懶和寡淡。

男生的背脊忽然往下壓了壓,從體育館拐彎出去看,那個姿勢像是在低頭親吻。

“是來我看打球嗎?”季翔明知故問。

安越擡頭和他對視,濃密的睫毛輕輕掃着,能癢到人心裏。她感覺今天看到的季翔又有點不一樣,走道敞亮,光線白。季翔的五官都很清晰,眼尾那顆很淡的淚痣似乎又出現了,沾着一點點邪氣和嬌媚。

貼在牆面上的指尖忍不住蜷縮,安越說:“是啊。”

“那贏了有獎勵嗎?”

季翔繼續追問。這回眼神都變了,像是什麽燙人的東西,空氣溫度節節攀升。

安越被他那顆淚痣迷得有點暈,還沒開口問他想要什麽,唇角就落下一個軟軟的東西。

安越心跳漏了一拍,伸出舌尖舔了舔有點發癢的唇角,茫然地擡眸看他。

幾乎是非常克制的,一個輕吻。

甚至都算不上吻。

“定金。”男生指腹微涼,擦了擦她剛才舔過的唇角,眼眸裏還燃着暗沉沉的火,“剩下的,等我贏了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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