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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何剛打開門，就看到一杯紅酒潑到紀明得胸前，臉上濺到的不多。蔣何沖上去一拳揮向右邊站着的青年，嘴裏嚷嚷着：“你他媽的什麽玩意兒，敢打老紀，小爺今天不打死你！”

秦嶼狼狽地躲了一下，左肩沒躲過還是挨了一拳。他沒想到會有人進來，避過椅子退了幾步。

蔣何還想上前，紀明得出聲了：“行了，秦先生的意思，看來是明白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他擡手招了招門口的服務員：“送送秦先生。”說完沒看其他人，點了根煙，也沒管身上亂七八糟的酒漬。

秦嶼看了一眼紀明得，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經過蔣何身邊，被狠狠瞪了一眼。

等秦嶼和服務員出去後，門關了起來，包廂內只剩下紀明得和蔣何兩人。蔣何拉開紀明得旁邊的椅子，翹着二郎腿：“老紀，怎麽回事？被這麽個小崽子撓了？這他媽日子倒回去了啊，多少年沒人敢惹你，現在的小屁孩都這麽不知天高地厚？！”

紀明得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來。他擡手抹了下右臉，手指染上了點暗紅色，輕笑着哼了一聲：“一個四五線的小明星。”

蔣何明白了八九。紀明得自己開了家挺大的娛樂公司，三不五時包養個大小明星也是常事。這次看來是踢到塊鐵板。蔣何點了根煙：“這誰這麽不識擡舉？看着也沒混上個臉熟，惹了你不想在這行混了？”

“邢漢公司的人。合作了部電視劇，邢漢那邊想插幾個人進來，本來沒這小子的事，給了個男二，倒是潑了我一身酒，你說是這肉不夠香，還是這小子骨氣硬？”紀明得說完自己嗤笑了聲。那小子骨氣是不是硬還說不準，脾氣臭是肯定的。要這脾氣養在身邊，紀明得不見得樂意。但面子被拂了這事，不能輕易算了。

蔣何一聽就放輕松了，右手橫在椅背上：“管他是不是骨氣硬，我給你打包票，保證幫你把人給拿下！邢漢要是不幫我把這小明星給辦了，我上他辦公室鬧去！”

紀明得想了想，本來自己也是要派人去給點教訓，碰上蔣何和邢漢交情好更便利了些，于是點了下頭：“行，人到不到手無所謂，給點教訓就行，教教那小子知道什麽是規矩！”

秦嶼一出餐廳，涼風襲來，腦袋便立刻清醒了。他罵聲了“操”，知道肯定壞事了。秦嶼長得帥，自打考進大學表演系，不時會冒出來一些明示暗示想包養他的人。碰上有些品行好點的，講究個你情我願，不願意也就算了。碰上品行差的，下黑手使絆子多的是不入流的手段。虧他警惕性高外加運氣好，不然不知道已經被坑了幾次。說實話，紀明得也算得上光明磊落，請吃飯談條件，表面上至少看着一副有商有量的樣子。要不是秦嶼剛忍了某個鹹豬手導演一整天，他肯定不會潑出去那杯酒。

秦嶼雙手搓了搓臉，猶豫是等經紀人明天來吼他，還是自己先去認罪。空中飄着綿綿細雨有點陰冷。他急步走出穿風的小巷，打算回家後再說。

餐廳離公司租的房子并不遠，打的半個小時就到。剛進房門，經紀人的電話就來了，秦嶼心想真夠快的。

“你腦子被驢踢了！”方經紀人一開口就是中氣十足的一聲怒罵，“你要不想幹了，直接和我說，犯不着拉着公司的人下水！刑總看到紀明得都要給個七分臉色，就你這身份，身上有哪根毛惹得起紀明得？他是摸你了上你了還是強你了？吃個飯潑人一身酒，我他媽算是開了眼界，你這是要牛逼上天！”

秦嶼躺在床上，捏了捏額頭一陣痛，等電話那頭的方來罵得差不多，他緩緩開口說：“對不起，方姐，我沒想到會牽扯到你們。當時腦子一陣亂，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會把酒潑出去。有沒有什麽能補救的？”

“想補救？行！你去紀明得床上乖乖躺着讓他上，你行麽你？！”方來嘲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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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嶼不說話了。今天晚上的鴻門宴，誰都知道是什麽意思。這部電視劇是大投資，瀚得老板點名要他這個四五線的演男二，又親自請他吃飯，不過是先給顆甜棗方便後面順順利利拿下他。方來跟了他這麽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氣，臨行前叮囑過就算不樂意也不要太拂了人家的臉面。他手一晃，倒是把人家的面子裏子都給拂了。

方來後來又說了他幾句，半埋怨他好好的條件自己不争氣，半責怪他混在娛樂圈也不知道服個軟低個頭，最後說：“行了，我再和別人商量下怎麽處理。不過我先提醒你，甭管你樂不樂意，親自去道歉這事免不了。至于其他的，還得看紀明得那邊。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要仍舊這麽個态度，我沒這麽大本事保你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