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慶郡王
定北侯從香滿樓出來,容光煥發,看得出,他的心情極好。
而秦時承雖然了卻心事,但到底是嫁女。女兒今後成別家的,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定北侯與秦時承近段時間交往過于頻繁,引起朝中很多人的注意。
晉安帝那邊也時刻關注着動态,只是他們二人光明正大,無半點遮掩,坦坦蕩蕩的,晉安帝也不好說什麽。
倒也不會猜忌他們,只是有這好奇,兩個平日沒什麽交情的人,怎麽突然關系那麽好了?
“宣定北侯入宮。”與其自己盲目猜測,不如直接詢問。
定北侯剛回到府上,還沒能坐下,就應召入宮。
得到确切消息的段景峥不停地在書房轉悠,興奮地停不下來。
然後就到主院,催着定北侯夫人上門提親。
“別急,聘禮正在準備,明日一早就請媒人上門提親。”定北侯夫人正在忙着核對禮單,頭也不擡地回答。
“聘禮多些,可不能太寒酸了。”段景峥不放心地叮囑一句。
定北侯夫人一聽,沒好氣地道:“娘辦事,你還不放心?去去去,一邊呆着,別在這裏礙事。”
段景峥無奈,回到自己院中,拿出自己所有的銀票,點了點,留出兩張放到暗格中。
其餘的放入盒中,還寫了張紙條,然後拿着盒中出門了。直奔秦府,托秦子安幫他交給秦妙姝。
秦妙姝打開盒子,看到滿滿一盒子銀票,覺得自己要發財了。
她沒有急着數銀票,而是攤開紙條,上面寫着:“特奉上所有身家,給夫人做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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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妙姝心中一暖,笑彎了眼,嘀咕一句“誰是你夫人”。
然後将盒子遞給金寶,收了起來。
五月十八,定北侯府請媒人到秦府提親,兩家結秦晉之好。
這消息一下子傳遍整個京城,大家都議論紛紛,大部分都覺得是秦妙姝好命,攀上了定北侯府。
各種風言風語也随之産生,秦家人都沒當一回事,但段景峥沒法視而不見。
于是他讓林平出去澄清,解決那些不好的言論。
很快,流言風向一轉,變成了“定北侯世子對秦家姑娘一見傾心,變着法的結交秦家人,最後得償所願。”
雖然說得是事實,但是也有不少人不相信。
太傅府中,蘇雲氣得砸了一套茶具。雖然她不喜歡段景峥這種粗人,但是她不能容忍自己被拒絕。
自己是京都第一才女,被段景峥那個粗人拒絕也就罷了,他竟然轉頭去求娶一個商戶出身的女子。
蘇雲覺得受到了侮辱,她不想要的東西,也不想別人得到,特別是她覺得對方不如她。
宣洩過後,她思索一番,随即到書桌邊,提筆寫了幾句話。
“青兒,将此信送給榮安伯世子。”青兒領命走後,蘇雲露出獰笑。
轉眼間就到了六月初八,三皇子與長樂縣君成親之日。
既然要成親,成親之前就要先開府。晉安帝早已做好安排,只是沒有挂牌。
因這樁婚事的特殊性,整個婚禮過程毫無喜慶之感。
該來的人都來了,但是沒有人勸酒,連說賀辭的人都少。
晉安帝沒有出宮,但也批準了賢貴妃出宮。這是出事後,賢貴妃首次見到三皇子。
迎親到拜堂,再到招待賓客,三皇子全程拉着臉,畢竟這門親事來的并不光彩。
拜完堂,陳公公帶着聖旨到。因為三皇子私德有虧,最後晉安帝只封他為郡王,封號“慶”字。
原以為成親後便能重獲自由,誰知晉安帝又下令,慶郡王與王妃依舊要禁足府中反省,無旨意不能踏出王府半步。
送陳公公離開後,慶郡王怒砸喜宴。賢貴妃忍住心中怒火,罵道:“你這是成何體統?”
“來人,将郡王請下去,入洞房。”随後,賢貴妃帶着自己的人回宮了。
賓客們免費看了一場好戲,不宜久留,未曾吃東西便找說辭先後離去。
段景峥坐在比較邊緣的酒桌上,目光沉靜,一邊喝酒,一邊欣賞這場鬧劇。
這還不夠,來日方長,定然會有更大的好戲。
接着,慶郡王大婚上發生之事,代替了定北侯世子定親,成為京中熱門八卦。
連帶着他們在平南王壽宴當日茍合之事,重新被提及。
一時間,慶郡王與他的王妃成為京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慶郡王被送回新房,還被反鎖房門。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無法接受這種待遇。
頓時怒發沖冠,一把将長樂縣君拖起來,摔到地上,還踢了兩腳。
“趙明誠,你瘋了?”長樂縣君怒吼,她從小嬌寵,從未被人這般對待過。
她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扯掉沉重的鳳冠,長發散落開來。
見長樂縣君反抗,趙明誠更加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扯住長樂縣君的頭發,按着她的頭,往茶桌撞,“你個賤人,不要臉的賤貨。”
随即又将她甩到地上,拳打腳踢。長樂縣君痛哭流涕,毫無反抗之力。
接着,趙明誠蠻橫地扯開長樂縣君衣服,發瘋似的辱罵,将她按在地上,宣洩自己的欲望。
各種聲音從房中傳出來,守在門口的人紛紛低下頭,誰也不敢吭聲。
他們都是最底層之人,能保住自己已是不易,又怎敢去管貴人之事?
及至深夜,房中才漸漸安靜下來。長樂縣君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躺在冰冷的地上。
如同破木偶,眼神空洞,透着絕望。而趙明誠事了,自己爬到床上,一覺到天亮。
第二日,王府管事嚴嬷嬷看到如此場景,下死令封鎖消息。
她是賢貴妃特意派來的人,自然要維護趙明誠,這種事,一句也不能對外洩露。
慶郡王大婚一月左右,王府傳出王妃重病不起的消息。
得到消息,段景峥冷笑,對此不屑一顧。
“将內幕讓安平公主知曉。”那種看起來沒什麽用的人,往往擁有不小潛力。
若是逼狠了,也能從敵人身上咬下一塊肉來,端看你如何利用。
“是。”林平領命退下。
安平公主收到消息,不敢妄動,與驸馬商議。
第二日哭哭啼啼入宮,以一個母親的身份,祈求聖上開恩,讓她去探望。
晉安帝被哭煩了,便允了她,她帶着手谕出宮,直奔慶郡王府。
王府人層層阻攔,好不容易到了主院門口,卻被嚴嬷嬷攔下。
這回,安平公主真的相信密信所言,她女兒病重确實另有隐情。
“讓開,”安平公主努力裝出威嚴之感,“本公主帶了皇兄手谕,允許探望長樂,你一奴婢,如何敢阻攔?”
嚴嬷嬷恭敬行禮,讓人挑不出錯處,“公主言重了,老奴不敢,只是王妃剛入睡,您看……”
“放肆,本公主是她母親,還會害她不成?給我滾開。”安平公主更加堅定要見到女兒的決心。
嚴嬷嬷到底是下人,安平公主還帶着聖上手谕,最後只能讓路。
好在她提前收拾了,長樂縣君身上并無明顯外傷。
房門打開,一股難聞的藥味撲鼻而來,熏得安平公主直皺眉頭。
隔着簾子,安平公主隐約看到床上有個身影,平躺着,一動也不動。
她慢慢走過去,掀開簾子,入目的是長樂縣君毫無血色的臉。
讓安平公主瞬間紅了眼框,她就這一個女兒。從小到大,她也是真心疼愛長樂的,不然也不會處處為她打算。
“圓圓。”安平公主輕聲喚着長樂縣君的小名,可是長樂縣君毫無反應。
安平公主顫抖着,将手指放到長樂縣君鼻下,能感受到微弱的熱氣。
還活着,安平公主放下心來,又輕輕推了兩下,長樂縣君還是毫無反應。
而後,她又開始翻長樂的衣服,肉眼可見之處,都不見有傷痕。
安平公主沉思片刻,給長樂縣君撚好被子,輕輕地走出去了。
她想要尋女兒的陪嫁丫鬟詢問情況,卻被告知丫鬟皆不在府上。
偷東西的、背主的,總之,長樂縣君的丫鬟都被以各種理由處理了。
安平公主氣急了,只是人家有理有據,她無法辯駁,但也讓她确定,長樂病重有內幕。
她氣得甩袖離開,打算另想他法。
段景峥也很貼心,知曉安平公主為難,找不到證據,貼心的将長樂縣君茍延殘喘的貼身丫鬟秘密送到公主府。
從一個貼心傳信神秘人,上升到貼心送證人的神秘人,段景峥覺得自己做事很到位。
“菊月?你怎麽在這裏?”看到突然出現在寝室門口的血人,安平公主和驸馬都吓了一跳。
但是她還是認出了丫鬟身份,這丫鬟從小就在長樂縣君身邊,是安平公主親自挑選的。
菊月手筋腳筋具斷,渾身散發着惡臭,已是個廢人,茍延殘喘罷了。
她滿臉淚痕,傷了舌頭的她,忍着疼痛,艱難地訴說經過。
吐字不太清晰,但勉強能聽懂。
一直說到深夜,菊月的身體明顯已經扛不住了。
安平公主氣得将茶壺摔在地上,居高臨下看着如同蛆蟲的菊月。
冷聲吩咐心腹姑姑,将菊月擡下去,找大夫看看。
菊月對她還有用處,暫時還不能死。
被擡起的瞬間,菊月有些驚恐,但很快自己扛不住颠簸,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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