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占有欲爆發的男人很可怕……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花的香氣。

沅沅夢見了自己回到了某天,自己初來乍到乖乖地抱着書,一臉純潔地站在大馬路旁邊的石楠花樹下,被一群老司機室友嘲笑的場景。

夢裏純潔的沅沅似乎慢慢意識到了什麽,丢開了書捂住臉轉頭就跑。

跑着跑着,沅沅發現自己肚子餓了。

于是後半夜又開始在夢裏找吃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張放滿了食物的餐桌。

沅沅噸噸噸喝了碗雞湯,咽了下去之後,發現這雞湯竟然是種子味的雞湯。

沅沅面紅耳赤地打開其他的菜,發現紅燒肉,紅燒茄子,紅燒兔頭都是種子味的,根本沒法下口!

這個噩夢吓得沅沅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提早醒過來了。

她的心口砰砰砰跳,聞到了封閉的帳子裏還殘餘着奇奇怪怪的味道。

想到睡前發生的那一幕,沅沅甚至又忍不住為此感到臉紅心跳。

大根哥該不會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給奪舍了吧……

畢竟她也沒聽說過奶狗這個品種受到刺激之後也會發/情期提前。

所以睡覺前發生的一切……是幻覺嗎?

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少年人雖然走了,可他發/情的痕跡卻留在了她的裙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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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天還沒亮,沅沅偷偷拿來茶壺,試圖把裙擺上白花花的東西沖洗掉。

結果就是……少年的對她的喜歡,嗯,是真的很多。

多到一個小茶壺裏的水根本就洗不掉。

在不驚動紫裙的情況下,沅沅蹑手蹑腳地跑進跑出。

好不容易将不和諧的東西和氣味都清理幹淨,沅沅才重新鹹魚躺,開始思考人生。

直到天亮的時候,紫裙照例進來服侍沅沅起來,卻發現少女睡容憔悴,眼底青黑,頭發淩亂得像個雞窩,一點都沒有替身美人該有的樣子。

“姑娘今天好奇怪,看上去好像有點腎虛……”

紫裙說完又露出了一絲困惑。“但明明還很年輕啊……怎麽可能會腎虛。”

沅沅:“……”

這位妹妹還是太年輕了,如果她喜歡的小奶狗突然有一天一改乖巧純潔趴在她懷裏哼哼唧唧,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她,卻要求她用眼睛視奸它的不可描述,然後她害羞不肯看,小奶狗還生氣,非要她看,然後一邊繼續哼哼唧唧一邊把希望的種子播撒在人間,最後抓起種子塞進她手裏,還要和她十指相扣,向她用種子來表白……

經歷了以上事件的她,也一樣會和沅沅一樣三觀炸裂的同時,覺得自己各種腎虛各種被榨幹了。

當然,這是在少女還沒有經歷過實操的心理性腎虛,至于到了日後真的和誰真刀真槍過了,身體會不會腎虛就不知道了。

只是經過昨夜之後,沅沅才發現,一直沉默的少年隐藏起來的霸道屬性其實有一丢丢的強烈?

一番洗漱以後,少女勉強精神一些。

用早膳的時候,沅沅拿起了筷子正準備開動,卻看見了碗裏白花花的粥。

紫裙生怕她沒胃口,努力盡了一個丫鬟的本分向她宣傳,“姑娘你看,這鮮亮可口的色澤一看就是好苗子産出來的,而且這粥黏黏稠稠的時候最香,當下正是新鮮滾燙,姑娘快趁熱喝啊……”

沅沅:“……”

想到昨晚上做的那個種子味的夢,少女心情微妙地咽了口口水,問紫裙能不能換成油條。

好在暮北王府的夥食非常豐富,也非常大方,得到了管事的批準,紫裙就給沅沅換來了酥香大條的油條。

“姑娘盡管吃,姑娘盤裏的這根油條通體香酥,不僅粗如兒臂,而且大到叫人一只手都握不住呢,普通人吃半根就吃不下了,奴婢看姑娘貪食的胃口約莫能把這一整根吃下去就不錯的了。”

沅沅叼着嘴裏的油條,突然又難以下咽。

她情不自禁地開始懷疑紫裙其實不是這本書裏的丫鬟,她是不是某個顏色書籍裏跑出來一不小心串錯了書的丫鬟?

吃了一頓充滿了腦補氣息的早飯,沅沅還是得按時按點地上工,去馬場等麻子臉過來指導自己騎馬。

但今天沅沅到了馬場裏都待了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過來。

直到少年踏着晨露,牽着一匹馬走了進來。

沅沅看到他的瞬間,頓時緊張到腳趾蜷縮,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比如她會忍不住想他吃沒吃早飯……

又或者忍不住懷疑他手裏牽着的那匹馬是道具麽,怎麽牽來牽去都是這一匹……

再比如,他天天都用什麽刮胡子,昨天蹭來蹭去的時候她都沒怎麽感覺到紮臉……

最後一個念頭,讓少女瞬間破防,臉上驀地開始升溫。

救命,大根哥朝她走過來了……

她要怎麽和他打招呼才不會顯得她很慫!

終于,漫長的距離在少年的步伐下愈發縮短,直到少年來到了沅沅的面前停了下來。

沅沅漲紅着臉,自認鎮定地找了個借口語氣悶悶地同他搭話,“麻子大人今天可能竄稀,所以還沒有過來。”

少年垂眸瞥見她躲躲閃閃的模樣,想到她昨夜在帳內紅着臉頰,那雙凝出水霧的杏眸顫顫地朝他看去,豔若春露海棠的情态……

他“嗯”了一聲,生人勿近的冷淡氣息一點也看不出昨晚上的情/欲流露。

少年的平靜,就仿佛昨晚上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

那些溢出來的陰暗情緒,都被斂回了那深不可測的幽淵之下。

沅沅看着他仍然是一副小奶狗的模樣在心裏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不是傻子。

她也很清楚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有多離譜。

從大根哥的立場來看,狠心答應了抛棄這裏的一切去陪未婚妻過未知的坎坷生活之後,結果等了一整晚,被未婚妻給鴿了。

然後又不知道從哪裏聽說自己的未婚妻背叛了自己,在失約的那天晚上其實是和暮北王回了府過了夜。

這個執拗的少年就不顧一切地追來了暮北王府找她,然後親眼看見她捧着其他男人的臉。

當天晚上在親耳聽見沅沅誇別的男人有男人味的時候,這個少年才終于醋意大發,對着沅沅表現出了霸道的一面。

所以……大根哥生氣了沅沅非常可以理解。

要換成她是大根哥,她可能直接就不要這個未婚妻了。

哪裏還能願意去見她?

沅沅想到這些,心裏對大根哥只剩下了一絲愧疚。

他淳樸的就像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根本不會像別人生氣的時候那樣尖酸刻薄,或者大吵大鬧說出傷人的話。

他,其實也不過就是個占有欲比一般人強一些的普通少年而已。

想到這裏,少女伸出了一根小指,偷偷勾住了少年袖下的手指。

郁厘涼黑濃眼波下掠過一絲漣漪,朝她看去。

沅沅決定向他坦誠這一切。

“大根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先前和你說的話都沒有撒謊。”

“看到我眼下這顆淚痣了嗎?”

少女仰着臉詢問他。

郁厘涼朝着那顆不起眼的小黑痣瞥去一眼,“嗯”了一聲。

“你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明明還沒有,後來有了,你就沒有覺得我變化很大嗎?”

沅沅試探問道。

少年老實回答:“還是一樣的好看。”

沅沅小臉一熱:“……”

真是要命,麻煩他不要在這麽緊張的局勢下動不動就說情話好嗎?她根本沒有防備……

沅沅默默地收下了小童養夫誇自己好看的甜言蜜語,低聲道:“可他們卻都把我當做了寧姑娘的替身。”

“大家都希望我這副和寧姑娘極其相似的模樣可以送去渾水摸魚,把寧姑娘從危險的地方換回來。”

這個掩藏的秘密透露給了少年,沅沅的話匣子就打開來了。

“大根哥,其實我這個人特別特別怕死,就……哪怕活得會很慘,我都特別希望活着。”

少女對生存的渴望沒有一天中斷過,哪怕很累很累選擇躺平的時候,也只是因為沒有辦法了,不代表她真的願意去死。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還是希望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太陽朝升暮落,看到天邊雲彩聚散,看到你……”

當然,她也沒有希望寧蘭楚死的意思。

“有時候我甚至會想,如果有人可以救出寧姑娘,我就不用做寧姑娘的替身去送死了吧?”

但除去這些,沅沅的心裏真的就一點委屈都沒有嗎?

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被羞辱會難堪,被傷害會痛,被戳中心髒會死。

可當所有人都希望沅沅去犧牲,哪怕知曉她去了之後會被羞辱,被傷害,甚至會死,他們也只是生怕寧蘭楚受丁點傷害。

“大根哥,你現在明白了嗎?”

少女扯了扯唇角,笑容略有些牽強,“大家……都不把我的命當一回事,也許都比不上寧姑娘的一根頭發呢。”

少年聽完,盯着她微微出神。

似乎沒有想過在少女的心裏還會有藏着這麽多的想法……

委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郁厘涼并不清楚,但他失控的那一次,品嘗過少女的眼淚。

和她甜甜的氣息截然不同,那是一種鹹澀傷心的滋味。

“大根哥,所以……你還生氣嗎?”

默默地消化了一下委屈的心情,少女不太确定地問。

一旁同樣遲鈍的少年:“嗯。”

沅沅:“……”

所以,像他這樣好看的男孩子,就是因為雖然長了張嘴但只會“嗯”,才會一直找不到對象,然後被她給撿漏的吧?

……

在暮北王府主仆二人回來之前,沅沅在安全的時間範圍內選擇了回去,不想讓別人撞見她和大根哥私會。

郁厘涼見她離去,也始終沒有出聲阻止。

直到範湍過來找他。

郁厘涼才收斂了目光,啓唇吩咐,“西風寨剿匪的事情,讓年高帶上福岱。”

在二皇子殿下的身邊,範湍一直以來都是明衛,而年高是暗衛,年高雖然人在暗處,但他的武功相對而言比範湍還要略高一籌。

所以二皇子不想讓人知道背後之人是自己的時候,往往會派暗衛悄無聲息的出去辦事。

範湍聽見福岱的名字時微微詫異了一瞬,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當初那個給了小男孩半個饅頭的女孩子不是旁人,正是寧家的千金,寧蘭楚。

而那個小男孩就是二皇子方才提到的小太監福岱。

當初郁厘涼給了福岱一塊玉佩,應允他三個要求。

後來福岱才把玉佩給了別人作為報恩的憑證,二皇子殿下看見玉佩之後,當然可以選擇繼續這個承諾,也可以選擇終止。

從頭到尾,郁厘涼并不需要對誤打誤撞撿到玉佩的沅沅承諾些什麽。

但也僅僅是對少女承諾的一切,才是出自他自己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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