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真情表白

傅莳光凝視着沈傾城，眸色越來越深，好似旋渦。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額頭上滲出汗珠，強迫自己一點一點離開她，可是，她還什麽都沒穿在他懷中，侵蝕着他的意志，刺激着他的血液叫嚣着。

剝開所有的身份顧慮不說，他還是個男人，不到30歲，血氣方剛的男人。

胸口在起伏，他似乎用盡了毅力，才将沈傾城拉開了些許。

而就在這時，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雖然她的眸色朦胧，可是，那一瞬間，他的心還是狠狠一緊，有種被人抓了個現行的倉皇。

喉結滾了滾，傅莳光正要問沈傾城怎麽樣了，就見着她突然緩緩擡手，勾住了他的後脖頸。

她的唇.瓣上還有剛剛他喂水時候殘留的小水珠，晶亮晶亮的，在暮色下，淬着暖光。

她緩緩掀開唇.瓣，開了口：“小舅，是你嗎？”聲音帶着幾分朦胧沙啞，像貓兒沒有伸出爪子時候的抓撓。

“我好害怕——”沈傾城喃喃地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不來救我了。”

她說到這裏，小.嘴一扁，分外委屈的模樣。

面前的男人面孔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沈傾城感覺頭疼欲裂，渾身酸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只是，她因為被那樣恐怖的畫面刺激，那一刻就好像她按下快門，那個孕婦就被她傷了一般，讓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急需要傾訴出來。

“他們打死了孕婦，那個孕婦只是在河邊洗衣服，她肚子裏還有小寶寶，怎麽能……”沈傾城臉上湧起痛苦的表情，繼續道：“他們還說要抓我當人質，換錢之前先玩玩……小舅，我好害怕！”

傅莳光感覺心頭好像被針刺了一般，他抱緊她，揉着她細軟的頭發：“沒事了，傾城，我們現在安全了。”如果知道那兩個人做了這些，他真不想讓他們那麽痛快死！

沈傾城聽到傅莳光的話，感覺到身體周圍的溫暖，高燒裏的她甚至根本沒有意識問他這裏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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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擡起頭，将他上下打量。然後，呢喃道：“我一點也不想叫你小舅。”

傅莳光一愣。

沈傾城撅了撅嘴：“你大我不到十歲，根本不像長輩。”她說着，手臂勾着他：“我想叫你哥哥！”

傅莳光正要說她胡鬧，沈傾城就将後面補充完整了：“我想叫你哥哥，不是親哥哥，是情哥哥！”

傅莳光：“……”

她發燒的效果和酒醉一樣，膽子大又胡言亂語！

“沈傾城，我是你舅舅。”傅莳光一字一句，說得很重。

沈傾城卻根本不理會他的話，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裏：“因為我喜歡你，莳光哥哥，我喜歡你……”

她的臉頰因為發燒，紅撲撲的，在他懷裏仰望着他，目光幹淨而純粹，即使眸底泛着一層水霧，也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傅莳光感覺呼吸一窒，想要揉揉發疼的太陽穴。

然而，懷裏的女孩話還沒完，她用另一手抓住他們兩人的吊墜，放在一起，輕聲對他道：“我那天騙你的，這是同心結，店家老太太說，要拿來送給喜歡的人……我掉到水裏的時候，你是不是感應到了，所以來救我了？”

她的眼睛晶亮，期待地看着他，讓傅莳光一時間，半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

似乎也不在乎他的回答，她低頭看了一會兒吊墜，這才松開，伸出剛剛空了的那只手也抱緊了傅莳光的後脖頸，然後擡眼對他道：“我之前說，你如果去戰場，我就去當戰地記者，你還記得嗎？”

傅莳光一震，沒想到沈傾城還記得她當時睡意朦胧時候的呓語，所以——

似乎為了證實他心頭所想，她直視着他的眼睛，認真又虔誠地道：“所以聽說你來戰場，我就來了！面試好難的，我經過了重重篩選才進來……我很怕戰場，但是想到你在，我就不怕了！這邊很危險，如果你受傷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雖然心頭有所猜想，可是得到證實的這一刻，傅莳光整個人還是覺得有什麽敲擊着胸腔，震得他都有些發麻。

任憑再鐵打的心，聽到一個柔弱女孩不畏危險，這麽為自己而來，都會動容的吧？

傅莳光感覺喉嚨被堵住，有些發不出聲音。

明知道她是他的外甥女，她一旦産生這樣不應該的情感，他都該馬上将它扼殺在萌芽裏的。可是，這一刻，他卻有些不忍心傷害懷裏這個看起來似乎一碰就能碎了的小姑娘。

沈傾城說了那麽多，傅莳光都沒說話，她漸漸地也有些急了。就算是在夢裏，他也不給她半點兒回應麽？

她看着他，委屈地道：“你喜不喜歡這樣的我啊？”

傅莳光感覺呼吸更緊，他抿着唇不語。

沈傾城輕輕搖了搖他的身子，固執地問：“喜不喜歡啊？”

見他依舊沉默，她的眼睛迅速紅了，豆大的眼淚彌漫整個眼眶，語氣委屈到仿佛丢了全世界，輕聲呢喃：“你這樣都不願意喜歡我……”

她扁着嘴，似乎努力在克制，也的确是克制了，因為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還真沒掉下來。

傅莳光看得心頭好像被塞滿了海綿，澀澀的，脹脹得，堵得喉嚨裏連空氣都無法流通了。

在她再次低聲說他不喜歡她的時候，他低頭，親了一下沈傾城的唇角。

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頓時，剛剛那兩顆眼淚便不堪重負滾下來，剛好落在他的唇.瓣上。傅莳光舔了一下，依舊是鹹鹹的味道。

他将她按進懷裏，不讓她說了。心頭滿滿都是無奈：“好了，不哭了。”

她本來也沒太想哭，因為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精神。沈傾城迷迷糊糊一會兒後，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畢竟，即使在夢裏，她也沒摸過他的腹肌啊！

想到這裏，她将左手從傅莳光的脖頸處滑下來，先是摸了一把鎖骨，接着就落在他的胸肌上，心頭一會兒想着夢裏的他果然什麽都讓她摸，一會兒感嘆着他果然哪裏都很硬。

她在傅莳光的胸口捏了捏，發現捏不動，于是，又将手往下滑，去畫他的腹肌輪廓。

懷裏女孩的舉動開始讓傅莳光困惑，繼而等她摸到腹肌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知不知道她這是在點火？！

只覺得小腹那邊先前強壓下的熱意再次湧起，傅莳光的呼吸變緊，青筋一點點鼓起來。

可是，他一手扣着槍以防萬一，一手摟着她免得她從大衣裏滾落出來，根本騰不出手去阻止她此刻的行為！

沈傾城摸了摸腹肌，口中低聲數着：“一、二、三、四、五、六……”

她的小手柔.軟纖細，滑在他鋼鐵般的肌膚上，每一分每一寸都仿佛帶電，迸射出火花，讓他下面更加堅.硬如鐵。

沈傾城正勾勒着人魚線，突然就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頂得有些難受，那東西好燙，讓她不太舒服。

于是，在傅莳光正要收回扣住沈傾城腰的手、要将她制止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堅.硬猛地被柔.軟包圍，一瞬間，血液直沖大腦，耳朵一片嗡嗡作響，他的手指不由用力，差點就摳動手槍走了火。

“沈、傾、城！”他眸色發紅，幾乎可以說是咬牙切齒！

可是，沈傾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她握着那個堅.硬火.熱，用力扭了扭，困惑地呢喃：“好硬啊，都扳不斷！”

傅莳光：“……”他感覺自己要爆炸了。

身子已經本能地去抵懷裏的女孩，他胸口起伏得劇烈，大口喘着粗氣，艱難地将扣在沈傾城腰上的手放開。

頓時，她失了平衡，往旁邊一滾，松開了他。

一瞬間，仿佛從煉獄釋放出來，他沒有馬上去抱她，而是平躺在地面，任由着胸腹間翻湧的血氣一點點歸位。

“沈傾城，回到駐地後，我會打報告，說你破壞部隊行動，必須遣返回國！”傅莳光語氣嚴肅道。

他說着，見旁邊的人半天沒回應，轉眸一看，沈傾城縮在他旁邊，身子已經有一半暴露在了大衣外面，眼皮在打架，身子卻因為冷，在輕微發抖。

他狠狠地揉了揉眉心，無奈地将她又重新拉回了懷裏，蓋好被子。

沈傾城本來就是因為喂藥才勉強醒了一會兒的，現在被按進懷裏，鼻端又是令她覺得安全和溫暖的氣息，于是，朦朦胧胧又睡了過去。

傅莳光今天只吃了早餐，此刻已經是傍晚，這麽一會兒，也明顯餓了。

他從那個平房拿過來的粥和馍馍，一直都用體溫捂着，見沈傾城又睡了，知道發燒的人沒胃口，于是也沒叫醒她，打算等她一會兒醒了再讓她吃，自己則是拿着馍馍幹嚼着。

暮光一點一點從房間裏收走，天空也逐漸變暗下來。傅莳光聽着懷裏女孩均勻的呼吸，眉頭漸漸深鎖。

借由窗外依稀的光線，他打量着沈傾城的小臉，心想着，無論如何，他都必須馬上将她送回國，不能讓她再這麽深陷下去。

這樣既會害了她，也會讓他們彼此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