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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夜無夢]艾倫如此想到。

渾身的灼熱已經消散的近乎無幾，他動了動身子，發現他現在根本就不能很好地活動，他挪動着手臂，才看到身邊的這個男人半個身子都壓在自己身上，他的手還停留在艾倫的臉頰邊緣，上面附着着的薄繭清晰可見。

艾倫的臉一陣黑線滑下。

[擦……我都幹了什麽！利威爾，那個殺人如麻的利威爾被我上了嗎？！！]

“唔……”一直保持一個動作躺在床上而且上面還壓着一人，這真心不好受，後背連帶着腿已經都麻了……并且，非常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那個極其難以啓齒的地方像被刀剮過一樣在鈍痛，原本淡定的艾倫此時不淡定了。

[淡定妹啊……我竟然是插座……插座啊妹妹！]激動萬分的艾倫渾身抖動，讓習慣淺眠的利威爾斜眼瞥了他一眼。

“……呃，那個，利威爾先生，早，早上好啊……啊哈哈哈……”半打着哈哈地對着蟄伏在他身上的男子問候，他知道，這個男人生氣了，自然他的死魚眼瞪得更死了！

“艾倫，”利威爾用那只撫着艾倫臉頰的手捏住他的臉，整個身體都占滿了艾倫的身體，但是因為身高的原因，艾倫的腳并沒有被上面的這個男人勾住。艾倫瞪大眼睛看着男人的行為，身體逐漸變得僵硬，肌肉緊縮，他現在非常想立刻跪坐在他的面前，跟這個潔癖極其嚴重的男人道歉。

“對，對不……呃！”艾倫非常驚訝地感受着他的觸碰，在他要将那三個字說出的時候，利威爾紅嫩的舌尖覆上他的眼睑，像是對待珍寶一樣輕輕舔舐着，他緩慢向下移動，貼上他的唇角，口腔中傳來澀澀的味道，那正是昨夜放入艾倫嘴邊所留下的白濁。

就此打住！

因為正是那糟糕的白色液體的味道把利威爾徹底喚醒，是的，剛剛他還沒睡醒，那是半夢游狀态，可見，就算是夢裏的利威爾也有想要把艾倫占為己有的欲|望！

[真想一巴掌把他扇到一邊去！]利威爾滿臉黑線想到，嘴裏的味道還未完全消散，喉嚨裏發出的陣陣惡心的感覺已經在催促着他趕快去清理一下。

于是他真的那麽做了！

……

洗完澡後的艾倫淚目捂臉中。

[明明我是插座，我是受害者，為什麽會挨打啊！]艾倫抓狂，但是一會他就又恢複正常的模樣，恢複成那個手染鮮血的艾倫。[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還是說我被他們下藥了？他們真是……]

正當艾倫想着史密斯家族舉動的目的的時候，利威爾提着一個小箱子從樓上走了下來。

利威這個過程中沒說一句話，他走到艾倫面前，冷眼看着他。

“把衣服脫了。”

“诶？！”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小鬼！”沾染上絲絲怒氣的利威爾沒等艾倫自己行動，他就粗暴地扯開艾倫的白色襯衣，果不其然，後面已經被染紅了！

利威爾強行把他壓倒在沙發上，打開那個小箱子，将裏面的藥物拿出來，仔細地給他上藥。

看不到背上傷口的艾倫自然不知道那有多麽嚴重，昨晚的激情将那傷口的疼痛感完全淹沒，使得那個綿長的刀疤變得更加猙獰。

“唔……呃！”疼痛感随着利威爾手中的藥物漸漸加強，他的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液，咬着下唇忍耐着。

“艾倫，你被人下藥了。”利威爾冷不丁的一句話讓一直忍耐疼痛的艾倫愣了一下。

[他說什麽？我被下藥了？下藥的對象不就是你們嗎，怎麽，這是要賊喊抓賊嗎？真是可笑！]嘴角邊止不住的溢出冷笑的意蘊，眼神裏滿是蔑視。只是，背後的利威爾看不到罷了。

就算是可笑他們的做法，艾倫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吃驚的表情，畢竟現在他可是一個潛伏者，“怎麽，怎麽會這樣……”

“上面有神經麻醉劑，”利威爾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這讓忍痛的艾倫倒吸了一口氣，“這就能解釋了為什麽你昨天晚上會感覺不到疼痛以及……失控。”

[那麽，也就是說費麗爾的刀上塗有這個東西？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艾倫不可置信的緊閉着眼，想将腦海中這個糟糕的想法揮之而去，但是，他似乎有些做不到。

“……利威爾先生，對不起，”艾倫将頭埋在自己的臂彎中，然後又啓唇道：“昨天，謝謝你。”

利威爾依舊幫他擦拭着藥劑，完成之後，白皙的手猛地拍上艾倫的腦袋，大力揉弄着，“果然，小鬼就是小鬼。”

[明明是我昨晚耐不住你的嬌嗔，要了你，現在你卻還要和我道歉，艾倫啊，你這天真的性子什麽時候才能夠改變啊。]利威爾扯唇輕笑，但只是一瞬間，他又用那副永遠不變的死魚眼看着趴着愣在那裏的人，繼續說道：“給我去做飯！……我餓了。”

艾倫聽到利威爾說的最後一句話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最後還是被利威爾賞了一個暴栗！

[那麽熟悉的大手，那麽熟悉的溫度，一切都在腦海中暈開，像是早已熟悉了這種別扭的态度，但是，]艾倫原本溫暖的神色鋪上了一層薄冰，[記憶裏的那個滿臉鮮血，揮刀麻利的家夥……到底哪個才是你……利威爾，哥哥……]

“還在磨蹭什麽？還不快點！”聽到熟悉的催促聲，艾倫的臉上又挂起笑臉。

“是！”

……

高腳杯被一只帶有薄繭的手端着，他仰着下巴，高傲地俯視高樓下的一切，那底下細小滾動的汽車，交結在一起的弱小的人，都被他眼底的輕蔑抹殺，冷漠的笑意漸漸爬上他的唇角。

黑暗的房間裏被落地窗外那些高樓大廈的燈光照亮，明顯的看到，落地窗前不僅站着一個高挑的人，在他後面還有一個單膝跪地的人，他的頭微低，以一種忠誠的舉動等待他的主人的命令。

“納威，我要你做一件事。”前方，端着高腳杯的主人發話了。

“是，主人。”

“我知道你是霧屬性的，所以我要你僞裝成照片上的女人，去找她旁邊的人，明白嗎？”

微低着頭的下屬擡頭看了看覆在茶幾上的兩張照片，垂聲示意，“納威明白。”

“嗯，那你先下去吧。”

“……是。”名為納威的男子平穩地出去并關上門，只是在門縫複合的瞬間，某個輕微的唇線扭曲的勾起。

……

夜晚，微風飄起地上細碎的落葉，帶走了些許燥熱。

手中提着塑料袋的艾倫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垂眉看着地面，冰綠色的眸子沾染上了一絲灰暗，很明顯，他現在正在神游。

“啊啊啊——！！”一聲尖銳的聲音從前面那狹窄的胡同中傳出，艾倫輕瞥眼神，發現有個女人正在被兩個男人禁锢，其中一個男人架着她的胳膊，以便兩一個人扒下她的褲子。

[切！該死的黑手黨……]艾倫繼續朝前走，不打算理會那件事，[腐敗吧，腐敗吧，黑手黨這個詞早晚有一天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是，當艾倫路過那個胡同的時候，冰綠色的中的黑色瞳孔猛地緊縮起來。

[騙，騙人的……怎麽，可能……費麗爾她已經……]被自己殺了啊……艾倫後面已經不敢再想，因為他愧對他的養母，盡管那個女人并不比他大多少。艾倫看到那個紅發女人的牛仔褲上的拉鏈已經被拉開，他眼角上的青筋立刻暴脹起來，[你們……竟敢，竟敢……]艾倫扔下手中的塑料袋，迅猛地就竄了過去，幾下就将那兩個人給打跑了，只是艾倫沒注意到那兩個人的臉他見過。

艾倫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顫抖地擡起手撫摸她的臉頰，還是溫暖的，不像那天已經變得冰冷，還是那麽柔和，不像那天已經變得冷漠……這個人就是費麗爾！她沒死，她沒死……太，好了……

沉重的心猛然墜落到地底，下意識地呼出一口氣。

緊接着眼中淺浮着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打濕了那個女人的衣角，艾倫一下子就撲到那個女人的懷裏，摟緊了她。

“費麗爾，太好了……你還沒死，我不是有意要殺你的，我，我……他們給我的任務……對不起……但是我還接了，對不起，對不起……”艾倫知道就算是說無數個對不起，說到他死，他也不能将這份愧疚感消除。

後背傳來了溫暖的觸感，艾倫知道，那是費麗爾的手，她在抱着他，是要原諒他了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好孩子，我不怪你，真的，相信我！”

“……嗯。”艾倫感到夜晚的溫度逐漸降低，他放開費麗爾的身子，笑着看着她，“一起今天回家吧。”

“嗯，好。”

兩個人從胡同裏相互攙扶着站起來，忽然從遠處傳來了拍手聲。

“啪啪啪——”刺耳的聲音震動着艾倫的耳膜，而，接下來的聲音，讓他的心髒猛地漏跳了好幾拍。

“艾倫喲，你在……幹什麽？”

“……”說不出話，艾倫回頭看向那個人，但此時的時間似乎被下了詛咒，漫長的不得了。

“呵呵，真是感人的場面啊，我是不是應該給你一筆錢？讓我看了這麽一出精彩的戲啊，艾倫~”黏膩的聲音從金色發的男人口中滑出，其中那挑釁的視線讓艾倫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一開始就懷疑我了嗎……我應該猜到的啊……呵！]

“……埃爾文·史密斯。”

埃爾文歪着頭輕笑，只見他擡起手臂，揚起了他手中那冰冷的洞口。

“嘭——！”彈指之間，似乎發生了好幾個讓他記憶深刻的動作。

費麗爾擋在他面前，但是又被艾倫猛然推到一邊，他朝費麗爾笑了一下，身體就像失重般向後倒去，眼睛瞟到埃爾文那一臉可惜的表情，只是他已經不能夠判斷那個男人是在可惜什麽。

最後的最後，他只聽到腦海裏有一個聲音在觸動着自己僅剩的敏感神經。

“艾倫，你是要尋找美好回憶，還是繼續……複仇啊？kufufu~”

[複仇什麽……]

[美好回憶是什麽……]

[費麗爾是誰……]

[大家是誰……]

[利威爾又是誰……]

[我已經……沒有力量去想了……]

[……也不願意……去想了。]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