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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骸雲·Are You the One

“雲雀，雲雀……”

雲豆在頭頂盤旋一圈，啾啾叫着某人的名字。六道骸睜開眼，剛剛天亮的樣子。樹葉縫隙裏漏出了不太明亮的陽光一直落進窗裏，時間還早。

他看着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翻過身來的雲雀恭彌，足足三秒。然後擡起手打了個呵欠。

新一天的開始。

現在六道骸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他爬下床，把窗簾拉緊，直到最後一絲光也不透。又掃了一眼仍在睡着的雲雀，阖上了房門。

心血來潮地想做薯泥。反正離恭彌醒的時間還早。

揭開鍋蓋時透明的棕色雞湯正在翻滾，白色蒸汽翻開也濕潤了睫毛。

蒸熟的馬鈴薯散開熱騰騰的純樸香氣。六道骸捏起一個掰開，吹吹氣咬了一口。

“挺甜的嘛。”

他一邊咬一邊看向樓上的房間，恭彌那裏房間還黑着。

重新掂起一只馬鈴薯。從薯心發出的熱度微微燙，指尖隐隐痛感處處想要證明這個平常的早晨是真實的。

想着恭彌應該不願吃太黏的。于是他捏去了薯皮，抄起一只勺子，順着馬鈴薯輕輕地刮，像一層又一層金色的海浪。

玻璃盤裏松軟的薯泥上又放了些菜葉肉丁以及鳳梨，澆了一大勺雞湯和一圈圈酸奶，最後倒上的沙拉醬簡直冒尖。不管味道如何，賣相首先過得去。

六道骸舔下手指舔去了蘸上的奶漬，恭彌該醒了吧。

他把面包牛奶薯泥搬上桌，想着的卻是恭彌喜歡從高處往下看。

擡起頭，果不其然看見黑發的青年正趴在二樓樓梯的扶手上，眯着他狹長的丹鳳眼，在往下瞧着他。

“你又在抽什麽瘋？”

“阿拉，我一大早起來為恭彌準備了豐盛的早餐，恭彌不開心嗎？”

他仰頭看他，一手拉開了桌邊的高腳椅子。

天已經大亮。院子裏櫻花香味被風吹得很淡，但是仔細嗅還能聞得見。桌對面的雲雀皺起眉看着窗外紛飛的粉色花瓣。

他的黑發被風吹得有些亂。六道骸看着他的側臉，異色的雙眸漸漸讓人看不明白。但他仍然笑着。

“kufufufu，你是他嗎？”

這句莫名其妙的問話像是切開平靜的利刃，一瞬間原本溫馨的早晨都被掀去，腳下的地板頭頂的吊燈窗外的櫻樹桌對面的雲雀恭彌都一同散去，全部都是一場為安慰自心與不甘心而營造的一場巨大幻境。

“你是他嗎？”

他一人坐在桌邊，只剩下的桌子。他用勺子戳着軟軟的薯泥，仍然笑着。

“你是他嗎？”

他又重新回到了他的王國，從地獄的盡頭。藍色的湖藍色的天，綠色草案一方木桌男人獨坐。

那這次從地獄回來又收獲了什麽？眼中一個新的數字嗎？

“我說，你又在抽什麽瘋？”

低低的男聲，在他耳邊很輕，卻激蕩地在他胸膛裏來回沖撞叫醒了野獸。他擡眼，肥嘟嘟的小鳥落到來人的肩上。來人仍然一副天下獨尊的高傲樣子，和他離開時一樣，一直一直沒有改變。

“我當然是。”

他拉開椅子坐下。

“恭彌，要吃薯泥嗎？”

無論在哪個輪回裏都日思夜想的人。

He is the one.

-end-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