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同樣的傷痕

一路上白哉都沒有講話，嵯峨也沒有講話，只是任由白哉牽着，因為嵯峨不讨厭白哉的接觸。

嵯峨不想知道白哉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但是白哉很介意，很介意嵯峨一個人跑出府，她的身邊就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嗎？還做出那麽危險的事，她不知道大家會擔心？今天要是沒有白哉出現會怎麽樣，白哉真是不敢想像。白哉沒有發現，自己對嵯峨是如此的關心。

“你半夜跑出府，就為了這個東西？”白哉有些不高興。

“嗯。”嵯峨沒有半點心虛。

“為什麽一個人去？”白哉最不高興的就是這一點。

“我不想讓合香她們擔心。”嵯峨實話實說。

“我記得我說過，如果有事可以找我幫忙。”白哉很不爽。

“嗯，以後我會記得的。”嵯峨倒是大方，但嵯峨心裏清楚，有關于力量的事嵯峨不會找任何人幫忙，只會一個人解決。

嵯峨這麽一說，白哉也不好多加責難，本來嵯峨和白哉也只是朋友關系。白哉只好說：“回去吧，她們要是發現你不見了，一定很着急。”

“嗯。”嵯峨點點頭。

猛得，嵯峨的左肩傳來一陣疼痛，嵯峨身形不穩晃了晃，手上的盒子失手掉落在地上。白哉急忙扶住嵯峨，與此同時，盒中的白光頓時隐入嵯峨體內。

白哉不了解隐入嵯峨體內的是什麽，但現在看起來，嵯峨左肩似乎有傷。當時困在陣中的時候嵯峨也曾捂着左肩，白哉當機立斷抱起嵯峨往四番隊走去。

“不，我不去。你應該知道，她們幫不了我。”嵯峨忍着疼痛說。

“那怎麽辦，難道就沒有辦法嗎？”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嵯峨痛？白哉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沒事，只是舊疾複發，休息一下就好。”嵯峨估計是被剛才那個陣式引發出來，嵯峨皺眉又補上一句，“随便找個地方休息下，我不回去，不然合香她們會擔心。”

白哉記起卯之花隊長說過，嵯峨的體內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維持并修複她的身體，并拒絕卯之花隊長的診治。看來正如嵯峨所說，她需要的只是時間，恢複身體的時間。

無奈之下白哉只得抱着嵯峨瞬步到朽木家的另一處別院，因為嵯峨怕自己的侍女會擔心而不願回朽木家，她們還真是主仆情深。

白哉瞬步極為高明，沒一會就到了朽木家的另一處別院。而嵯峨雖然左肩隐隐作痛，但剛才把盒子打翻，記憶已經回到嵯峨體內，嵯峨的腦中一片混亂，頓時覺得很疲憊，白哉把嵯峨放在軟榻上時，嵯峨已經睡去，只是眉頭還皺着，睡得極為辛苦。

白哉本來就很少來這個別院，現在更是半夜三更了，白哉還抱着一個美女出現，把別院的仆人吓得不輕，趕緊忙前忙後的服務。好在嵯峨并不需要醫生，也不需要照顧，白哉大手一揮，讓仆人們都退下休息了。

嵯峨睡得并不安穩，但白哉也幫不上什麽忙，只能等。只是白哉有一點很介意，就是嵯峨的左肩。嵯峨與緋真有太多的巧合，白哉可以把這些看做巧合，可緋真的左肩也有舊傷，這能讓白哉不介意嗎？

大概一個時辰過後，嵯峨才漸漸安定下來，漸漸陷入沉睡。白哉沒有離開，仍然留在嵯峨身邊，她的身上有太多謎團，吸引着白哉無法離開。白哉很想知道嵯峨左肩上的舊傷是怎麽樣的，內心一直在鼓噪着。但作為貴族的禮儀，是不允許白哉私自查看女人的身體，但白哉的內心争鬥了很久，終于白哉還是行動了，因為自己內心強烈的渴求和不安，好像如果不看就會錯過什麽重要的東西，從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白哉伸出手，猶豫再三，最終掀開了嵯峨左肩上的衣服，在看到嵯峨左肩上的傷痕時，白哉僵住了，覺得自己快窒息了，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只是很可惜，嵯峨還在睡夢中，錯過了白哉那罕見的駭人的表情。

白哉死盯着嵯峨左肩的傷痕，嵯峨的左肩上有一道細長的傷痕，大約有5公分，令嵯峨感到疼痛的應該就是這個，這不可怕。可怕的是緋真也有這個傷口，這是只有白哉才知道的秘密。而且兩人的傷痕的位置、大小乃至顏色都一樣，這要再說是巧合就顯得有點自欺欺人了。

白哉顫抖着把嵯峨的衣服拉好，白哉無法解釋嵯峨和緋真這兩人到底有什麽關系，明明是兩個毫不相關的人，為什麽有這麽多共通點？白哉查了很久都看不出這兩人有什麽關系，難道是因為靈魂？可以認為緋真和嵯峨就是同一個人嗎？

白哉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坐在那裏木然的看着嵯峨，想着與緋真以及嵯峨的點點滴滴，竟發現自己已經分不出兩人的不同，緋真和嵯峨就是同一個人吧。

于是這一夜，白哉沒有睡，只是看着嵯峨。最終，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白哉倚在床邊睡着了。因為白哉下了一個決定，因為這個決定，白哉放下心中的重擔，總算是睡着了。

而嵯峨終于醒了，因為嵯峨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裏的就是嵯峨靈魂的記憶，雖然這份記憶還是不完整，但已足以讓嵯峨知道自己的靈魂在屍魂界的身份以及經歷，原來自己在屍魂界也叫緋真啊，還談了一場不被看好的戀愛。

嵯峨緩緩坐起來，卻沒想到白哉就在自己的床榻旁邊，并且睡着了。朽木白哉，嵯峨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白哉，不設心防也沒有平時的冷酷嚴肅，好像遠離塵世一般，靜靜的安詳的很溫暖的白哉。

好像以前也有這麽相處過，嵯峨靈魂的記憶已經融合到嵯峨的身體，連同感情也一并融入。雖然沒有後面一半的記憶，但感情卻真實存在着，自己的靈魂究竟有多愛眼前這個人？

嵯峨緩緩擡起手，想撫摸白哉的臉頰，卻在快接觸到白哉的時候硬生生的停下來。嵯峨靈魂的感情強烈的波動着，那種像浩瀚海洋一樣深沉的愛，以及那痛入骨髓的哀傷和無奈，這一切都讓嵯峨心痛不已。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了白哉，那些負面感情充斥着嵯峨，嵯峨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想止也止不住。心好痛，痛得受不了！嵯峨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驚擾了白哉，不想讓白哉知道，不要再增加他的負擔了，他已經夠累了。

也不知為什麽，明明睡着的白哉卻突然醒了，好像感覺到嵯峨的哀傷一般突然清醒了。白哉一醒來就看到縮成一團的嵯峨的背影，白哉迅速的反應過來，扶住嵯峨問：“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嵯峨沒有回答，又如何能回答。

白哉注意到嵯峨沒有捂着左肩，所以應該不是那裏痛，那是為什麽？白哉明顯的感覺到嵯峨的顫抖以及那壓抑的哭聲，白哉頓時慌了，白哉還從沒這麽慌張過。若是其她女人哭，白哉肯定理都不理甩手走人，可眼前的女人不是別人，是嵯峨是緋真。白哉怎麽可能扔下緋真不管？

白哉不明白嵯峨為什麽哭，也從沒見嵯峨哭過，感覺上她一直很堅強，堅強到讓人心疼。白哉不會哄人，以前緋真在世時，白哉也不會哄人，只會陪在緋真的身邊，所以這次也一樣。白哉心疼的把嵯峨摟進懷裏，輕撫着嵯峨的背。在适當的時候塞給嵯峨一塊手帕，女人不會希望把自己狼狽不堪的面容給別人看，嵯峨也一樣。

白哉沒有說話，只是陪着嵯峨，因為白哉還摸不清情況，只能肯定不是身體上的傷導致的，所以不敢亂說話。而嵯峨也不知是在發洩完負面情緒後感覺好很多，還是在白哉的懷抱裏感覺很安心，總之整個人感覺舒服很多，不再那麽心痛，心情也逐漸安定下來。

白哉也明顯感覺到嵯峨似乎已經平靜下來，白哉總算是不那麽緊張了。嵯峨在白哉的懷裏感覺很安心，只是感覺有些乏了，到後來就在白哉的懷裏沉沉睡去。

白哉估摸着嵯峨也該睡熟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嵯峨放在床上。輕輕的把嵯峨臉頰旁那濕漉漉的頭發撥開，嘆了一口氣，嵯峨為什麽哭，而且哭得這麽傷心，白哉到現在也沒搞清楚。不過還好，嵯峨現在是安定下來了，白哉也稍稍放心。

白哉一夜沒睡，倒也沒覺得很累，主要是白哉下定決心了，不管是嵯峨緋真還是朽木緋真，在白哉眼裏這兩人就是緋真！嵯峨緋真，我要定你了！就如同當年接緋真入朽木家一樣，白哉是下定決心，不管代價是什麽，白哉都不會讓嵯峨離開自己的身邊。已經錯過一次了，又如何能夠再錯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