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子。

“咦?你再說什麽啊……”

記得當初的自己是立刻無措地揮着手否認的吧。

“你的眼神可是騙不了我的啊。”

而當時的自己,只是……

只是,終于認清了,自己對無一直說不出口的感情,是喜歡啊……

我一直是喜歡無的啊……

不過,那又怎麽樣呢?

也許大概,無已經忘了我吧。

比起綱大哥而言,我算得了什麽呢?

只是會一個沒用的排名的少年罷了,我給不了他,他想要的光啊……

不過,這樣就足夠了。

只要,只要看到自己喜歡的綱大哥和無開心地在一起就足夠了。

我一直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即使是喜歡,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因為像這種簡單的喜歡的話,一定比不上,比不上無對于綱大哥的喜歡的吧。

只是覺得有點心裏難受而已,像是心裏缺了一角,還有點嫉妒和不甘心罷了……

但是……

綱大哥,可是無的整個世界啊。

那麽我這一點喜歡,又算得了什麽呢?

是啊……

我的這一點喜歡,到底算得了什麽呢?

“安……我喜歡你……”

所以,一直到現在,才說出口。

一直到現在,才有勇氣把長久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

“好後悔啊……”

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真的好後悔啊。

現在的他,只能無助地站在冰冷的墓碑前面,永遠都不會再有那個少年的身影了。

“至少,想讓你知道啊……風太,真的很喜歡那個叫安的人啊……”

如果,如果早點說出口的話,那麽,我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麽後悔,後悔地難受的要死。

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眶奪出,壓抑的心情越來越明顯。

沒有說出口的話語,卻成了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安……”

聲音哽咽着,胸腔在顫抖着,眼淚不斷地流出。

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為什麽,明明一切都結束了,大家都回來了,可是,為什麽啊!

告訴我啊!安!

“明明,大家都回來了啊……綱大哥也回來了啊……”

“安,是你,最喜歡,最愛的首領啊……”

“他沒有死,回來了啊。安的話,一定很高興吧。是安最愛的綱大哥啊……”

明明自己在哭,卻硬是想要笑着,想要笑着告訴他,那個紫發的少年,他最愛的人已經回來了。

所以,一切都結束了,大家終于可以繼續開心地生活下去了。

“安……”

跪在地上,額頭靠着冰涼的墓碑,那種涼意一直滲透就心裏,身體蜷縮着,聽到的不過就只有自己的抽泣聲而已。

一直用懦弱而僞裝的情感終于爆發了出來……

“喜歡啊,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上你了……”

聲音裏帶着顫抖,靠在墓碑上說着,明明,他根本就聽不見。

自己卻想說下去,至少就欺騙自己,當做,當做安還在這裏,在聽自己說話。

“記得第一次帶你去花園裏嗎?”

視線已經模糊,看不清楚墓碑上的字,只是那個少年的映像卻在自己的頭腦裏面越來越清晰。

“你穿着白色的衣服,慢慢地走在花園裏面,而我就那樣拉着你的手……”

那個小小的少年,紫色淩亂的短發,面無表情,只是乖巧地跟着自己,幽紫的眸子裏透不出任何的事物,只是像個精致的人偶一樣。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我當時還傻得以為你是天使呢……”

當那個少年看着白玫瑰笑的時候,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空洞的眼眸終于揚起了一絲波瀾,幽紫的眸子裏帶上的那一星點光芒卻足以明亮整個世界一樣。

像是個誤入凡塵的天使一樣,我曾經以為,你是上帝給我的禮物……

只是我卻将這份禮物弄丢了呢……

已經完全出不了聲音,只是哽咽着,蜷縮着身子抱住冰冷的墓碑。

似乎以為這樣子,就能感覺到那個少年身上冰涼的溫度。

整個世界,似乎就只能聽到自己的哭泣聲,真是狼狽得要死啊。

手指上僅能觸摸到的是冰冷的石頭,就算再怎樣撕心裂肺的哭泣也沒有辦法挽回那個少年離開的腳步。

就算有多麽的悔恨,多麽的不甘心,也只能蜷縮在這個小角落裏,私心地還以為自己有些其他人所沒有的回憶。

是啊……

至少,只有他知道無的名字是安;

至少,只有他知道曾經的安是什麽樣子;

至少,只有他看見過安第一次微笑的樣子……

“呵……”

明明在哭着,卻突然間笑了起來。

明明淚水一直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卻還是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在高興這一點點不值得一提的回憶,還是在嘲笑自己可笑的軟弱。

“安,如果有輪回的話……”

“能不能再來找我一次,下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眼淚還在不斷地從眼眶奪出,只覺得自己顫抖的話語可笑的諷刺。而這樣的話語,也不過是淹沒在空氣中無人在意的塵埃罷了,太過奢侈的乞求啊。

“安,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啊……”

☆、19安其羅

“塞巴斯蒂安,來聽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有必要嗎?”

深藍色的碎發,黑色獨特的眼罩,穿着華麗的少年有些不倫不類地坐在教堂的後排,寶藍色的眸子裏帶着些不悅地看着端正地坐在身邊的優雅的男人。

“少爺,身為法多姆公司的社長,學習神學也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對于其他與您屬于合作關系的人來說,許多都是忠誠的天主的奴仆啊。”

被叫做塞巴斯蒂安的男子,一身黑色燕尾服,臉上帶着優雅的笑容,那雙鮮豔的血瞳在蒼白的皮膚下顯得格外的妖豔,眼裏似乎帶着點笑意看着并不怎麽高興的少爺。

“身為惡魔,卻來參加教堂的彌撒,呵,真是諷刺。”

夏爾諷刺地看着身邊的惡魔執事一眼,身為惡魔,竟然還這麽光明正大地來到教堂裏,教堂是一直以驅趕邪惡為宗旨的吧。

特別是,這個該死的彌撒到底什麽時候能夠結束,六點的時候就被塞巴斯蒂安給拖來了,從進來後一直聽着神父講各種各樣的經文,完全不知道意義在哪裏。

“各位弟兄姐妹,現在請大家認罪,虔誠地舉行聖祭。”

而在祭臺上是年輕的神父,紫色的短發,精致的面容,一身的白色的長袍,金黃色的鑲邊,在袖口和衣擺處都勾勒着教會的圖案,胸口處佩戴着一個銀質的十字架項鏈,簡樸中卻又不失些許細膩的華麗。

“我向全能的天主和各位弟兄姐妹,承認我在思、言、行為上的過失。我罪、我罪、我的重罪。為此,懇請終身童貞聖母瑪利亞、天使、聖人、和你們各位弟兄姐妹,為我祈求上主、我們的天主。”

而坐在臺下的信徒,都虔誠地坐在椅子上,雙手自然相握,抵着額頭,閉上眼睛,話語裏帶着莊重和嚴肅。

“少爺,有想要忏悔的事情嗎?”

塞巴斯蒂安看着一旁面無表情的夏爾,嘴角帶着一如既往的優雅的笑容。

“忏悔?我沒有什麽值得去忏悔的。我所做的,不過為了我自己,我要讓那些背叛凡多姆海恩家,沾滿罪惡的人,嘗到跟我一樣的屈辱和痛苦。而現在我在做的事,都是我自己期望,我絕不會後悔,也不會去忏悔。”

夏爾冷眼地看着前面都在忏悔的人們,特別是在祭壇上年輕的神父。

而那個少年,站在祭臺上,臉上是無比虔誠的表情,嘴角是淺淺的弧度,那種笑容似乎像陽光一樣緩緩透進人的心底帶來澄淨的光明。

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靜,而那個少年,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渾身氤氲着淺淡的光芒,就如同他的名字,安其羅,上帝的使者一樣。

“少爺,也應該學習一下神父的笑容啊。”

塞巴斯蒂安看着夏爾的視線,也注意到了那個年輕的神父,特別是臉上純淨的笑容。

“那不需要……”而且,我本來就忘記了,應該怎樣開心地去笑。

夏爾看着祭臺上的神父,隐隐約約卻有些厭惡的感覺,太過純淨的東西也是會惹人生厭的啊,就像那個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少年。

真是讨厭的地方……

“少爺,您現在就要離開了嗎?接下來有聖體儀式啊。”

塞巴斯蒂安看着站起來準備離開的夏爾,溫柔地詢問着,眼裏卻帶上了更深的笑意。

“這種無聊的東西。”

夏爾完全就不在乎什麽教會的聖事,對于已經和惡魔簽下契約,心裏只有仇恨的他而言,教會當真是一個完全沒有意義的地方。

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個多小時後,夏爾也決定回去了。

坐在馬車裏,透着窗口看着外面的風景,覺得有些平靜的不可思議的樣子。

但這樣的平靜并沒有維持多久,突然馬車猛然的停下,由于慣性和馬車的不穩,夏爾差點摔下來,而耳邊是人們有些慌亂的驚呼聲。

“塞巴斯蒂安,怎麽了。”

夏爾皺着眉頭,從馬車的階梯上走了下來,有些不滿地看着塞巴斯蒂安。

畢竟,身為一個惡魔,還會在駕馬車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故這種事情,很失職吧。

“抱歉,少爺,不過似乎遇見了一個有趣的人啊。”

塞巴斯蒂安的臉上完全沒有抱歉的樣子,反而猩紅的眼眸帶有興趣地看向了因為想要救一只小貓而摔倒在地上的紫發少年。

“安其羅神父……”

夏爾看着那個在地上似乎有些吃痛地爬起來的少年,而少年的懷裏是一只野貓,而那只貓竟然在舔舐着少年手上擦傷的傷口。

他難道不是應該呆在教堂裏嗎?不過算算時間,彌撒也已經結束了,神父出現在街道上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不過真是愚蠢啊……

按照情況來看,是因為安其羅害怕馬車撞到野貓所以才沖過來的吧。

但是,一只貓竟然還躲不過馬車嗎?

與其說是同情心泛濫,還不如說愚蠢到可笑的天主教徒罷了。

“安其羅神父,您沒有事情吧?”

“安其羅神父,您竟然受傷了!”

“神父真是善良,為了救一直可憐的小貓……”

“快帶神父去包紮傷口!”

……

周圍開始哄起了人群,都是帶着關心和敬仰的态度看着安其羅神父。

作為莫克裏教會的神父,安其羅不僅僅在這個城鎮,在整個地域都有很大的威望。

從某種程度上,安其羅的祖母是英國王室的成員這一點也奠定了安其羅的地位,畢竟這麽年輕的神父也是在英國少有的。

而安其羅本身在神學的造詣和他的氣質和信仰也是造就了現在安其羅神父在人們心中的威望。

“對不起,驚擾到大家了,我沒有事,也請不要因為我而耽誤了大家的事情。”

而安其羅神父在人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少年如流水般安定人心的聲音似乎可以将人心底一切的煩惱都驅趕走了。

“你沒有事真是太好了呢。”

安其羅看着懷裏的小貓,淡笑着伸出手輕撫着小貓的頭,而小貓很溫順的樣子,似乎一下子就和安其羅親近起來。

“塞巴斯蒂安,走吧。”

而夏爾,看着安其羅的動作,卻是完全不想多看幾眼,這樣子完全沒有被黑暗沾染過的少年,多麽像曾經的自己,多麽的可笑。

“是,少爺。”

塞巴斯蒂安恭敬地鞠了一躬。

“對不起,請等一下!”

而安其羅突然間叫住了夏爾,向前走了幾步似乎有什麽想說。

“安其羅神父,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夏爾停住了,皺了皺眉頭,想到安其羅的身份,态度雖然生硬卻也沒有不尊重的樣子。

“剛才我的行為似乎驚吓到你們了,非常抱歉。”

少年抱着貓,臉上帶着歉意的表情,恭敬地鞠着躬。

“沒關系。”

夏爾冷漠地看着安其羅,對于這種善良到一定程度的少年,他并不想有過多的接觸。

“那真是太好了。今天我看到兩位來參加彌撒了,你是法多姆公司的社長吧。教堂的孩子都很喜歡社長的玩具和糖果呢,我一直都想來道謝呢。”

安其羅慌張和擔心的神色漸漸退去,似乎松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紫色的瞳仁裏帶着感激。

“抱歉,安其羅神父,請您離遠點好嗎?少爺,不喜歡貓呢。”

塞巴斯蒂安看着夏爾的表情,就知道夏爾并不想多與這個似乎很自來熟的神父交流。帶着優雅的笑容走到了夏爾的身邊,溫柔地看着安其羅。

“咦?這樣嗎?真是對不起。”

安其羅抱着貓,有些慌亂地向後退了幾步,似乎眼裏帶上了點歉意。

“那麽,如果神父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少爺要離開了。”

塞巴斯蒂安一句話堵上了神父接下來所有話,微笑着卻帶着一點壓迫的感覺,站在馬車門邊,恭敬地看着夏爾走進馬車。

“……安其羅神父,還有事嗎?”

看着自家少爺剛走進馬車,那個神父卻突然間走了過來,右手拉住了自己的燕尾服。

哎,真是……

回去要換衣服了,少爺肯定不喜歡自己的衣服被碰過貓的手摸過。

而夏爾回過頭,皺了皺眉,看着那個拉住自己的執事,專注地看着塞巴斯蒂安的安其羅神父。

這是怎麽了?

又是一個被塞巴斯蒂安的外表欺騙的少年,愛上那個惡劣的執事了嗎?

“安其羅神父?”

塞巴斯蒂安優雅地笑着,猩紅的瞳仁看着那個拉着自己的紫發少年,有些疑惑。

而安其羅神父,定定地看着塞巴斯蒂安,幽紫的瞳仁裏映出了那個優雅的男人的臉。

少年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确定,但是手卻依舊抓着執事的衣角,卻有些輕微顫抖的樣子。

“你是……惡魔吧。”

☆、20契約

回到家的夏爾,卻依舊有些疑惑。

特別是對于那個神父,安其羅,他原本以為安其羅會恐懼,害怕,或者說是大叫着惡魔來了之類的。

當時腦子裏在拼命想着各種應對方式,但是,安其羅的反應卻令他驚訝了。

那個少年,只是定定地看了塞巴斯蒂安一會兒。

而後竟然只是松開了手,臉上露出了虔誠而溫暖的笑容,輕聲說了一句——

“願主保佑你,阿們。”

于是,夏爾始終覺得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盡管他對于神學沒有太多的鑽研,自然也知道教堂是驅除邪惡的存在,而神父也自然有驅魔的職責。

而安其羅面對身為惡魔的塞巴斯蒂安,真的只是以讓天主保佑的心态嗎?

“少爺,在苦惱些什麽呢?”

看着眉頭深鎖的夏爾,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輕聲問着,身為凡多姆海恩家的執事,怎麽能不為少爺解憂呢。

“對于安其羅神父,你怎麽看?”

夏爾皺了皺眉,寶藍色的眸子看着身邊恭敬地擺上餐點的執事。

“安其羅神父,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有趣?”

夏爾已經是從執事口中聽到第二次有趣了,只是不知道塞巴斯蒂安口中的有趣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啊,我竟然看不見安其羅神父的靈魂。”

塞巴斯蒂安的血瞳微眯着,似乎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這是第一次,看不見人類的靈魂啊。

“看不見?”

夏爾奇怪地看着塞巴斯蒂安,但是,也許是因為安其羅是神父的原因,所以,可能真的有所謂的天主的寵光能使惡魔看不見靈魂吧。

“更有趣的是,安其羅神父的身上有惡魔的味道呢。明明身上帶着聖潔的光芒,卻又散發着屍體腐爛的惡臭味,真是很矛盾呢。”

“你是說,安其羅他也有惡魔執事?”

夏爾有些無法理解,不管是對安其羅的印象,還是安其羅作為教堂的神職人員的身份,他都不像是會和惡魔定下契約的人。除非是安其羅掩藏的太好了,騙過了所有人。

不過,這種可能性,似乎很小……

“不知道,不過如果少爺很想知道,我可以去調查。”

“……不用了。”

夏爾拿起了刀叉,開始優雅地進食,一上午在外面真的有點餓了。

他對于這種和自己明顯不會再有交集的人,沒有什麽興趣去調查。更何況,作為一個靈魂一直在黑暗中不斷奔跑的人,和教堂接觸什麽的總覺得有點格外的諷刺呢。

盡管夏爾是這麽想的,但是事與願違這種事情總是不斷發生着。

先是收到了女王的命令,指出普雷斯頓郊區一處現在已沒在使用的修道院,最近成了邪教的集會場所,并企圖對政府展開不利行動。

而夏爾,作為女王的得力助手,也必定要查清楚這個邪教,如果能力範圍之內的話,拔草除根也是必要的。

所以說,不管夏爾是想還是不想,他始終都要去修道院查個清楚。

而在葬儀屋那裏獲得情報之後,便随了葬儀屋的計劃,夏爾和他的執事,附加一個死神格雷爾躲在棺材裏,準備跟着葬儀屋混進修道院裏。

“我為您送來訂購的棺材了。”

葬儀屋下了小毛驢車,看着開門的修道士說着。

“棺材嗎?我沒有從過那種命令。”

男修道士有些奇怪地看着葬儀屋,畢竟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男人啊。

“不,在這裏……放到哪裏去了呢?”

“唉?”修道士看着葬儀屋奇怪的舉動,更加疑惑起來。

而這個時候,夏爾,塞巴斯蒂安和格雷爾趁教徒不注意的時候從棺材裏跳出,躲到了一邊的樹叢裏,似乎在等待時機進去。

“是,夏爾伯爵嗎?”

“……安其羅神父。”

突然間一只手拍向了自己的肩膀,回頭看看見了一個手拿着聖經,穿着神父裝的紫發少年,很明顯就是自己前些日子見到的莫克裏教會的著名神父。

“真是伯爵呢?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在這裏。”

安其羅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卻似乎沒有在意為什麽夏爾會躲在樹叢裏這件事。

“安其羅神父,你是要去修道院嗎?”

夏爾卻是對看見安其羅這一點并不怎麽高興,畢竟他不希望自己的計劃有其他的未知因素加入。

“是啊,聽瑟琳娜說這裏有一個廢棄的修道院,所以不管怎樣都要來看一下,作為神父我不能讓修道院就這麽荒落下去,天主的福音應該傳揚到更多的人那裏。願主,以祢的聖寵,指導我們的工作能順利進行,願我們祈禱和行為,是為愛主而開始,又以榮主而結束,阿們。”

安其羅的臉上是虔誠的表情,做出了祈禱的姿勢。

“……”

夏爾有些更加确定,他與這個神父是無法很好溝通的,他是無法去理解一個滿腦子只有天主的人的想法的。

“哦,安其羅神父來了啊!”

而先前的那個修道士見到安其羅之後,一臉興奮地樣子,興沖沖地跑到了安其羅面前,帶着敬仰的神色。

“很抱歉,打擾你了。”

而安其羅的臉上依舊是溫和親切的神色,整個人身上似乎都氤氲着陽光淡金色的光輝。

“沒有……安其羅神父能來這裏,是,是我們的榮幸,快請進來。”

男修教徒反而有些慌亂的樣子,不太好意思擡頭看着安其羅,一邊恭敬地鞠着躬。

“那,他們是我的朋友。”

安其羅看了看身邊的夏爾,和跟着夏爾一同來的人。

“當然,安其羅神父的朋友自然能夠一起進來。”

而男修道士立刻明白了安其羅的意思,殷勤地點着頭。

“哎呀呀,竟然連小生出場的計劃都沒有啊~既然沒有小生的事情,那麽小生就先回去了啊~”

而一邊的葬儀屋看着已經應允夏爾他們進去的修道士,聲音有些沮喪的樣子,卻依舊是詭異地笑着看了安其羅一眼,而後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于是——

“喂,不是說潛入很困難的嗎?”

夏爾低聲地向塞巴斯蒂安說着,一邊看着走在前面,與修道士相談甚歡的安其羅神父,這算是托安其羅的身份才潛入修道院的嗎?

“嗯,應該是那樣的。”

塞巴斯蒂安回複着,視線也移到了安其羅神父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啊——惡魔的印記。

接下來與其說是安其羅神父正在與修道士交談而忘記了夏爾他們,還不如是夏爾不想和安其羅一起行動,和塞巴斯蒂安和格雷爾走到了教會裏面。

為了獲取情報,塞巴斯蒂安還是使用了美男計,那麽,現在——

“啊~輕點~唔~

“啊~太用力了啊~唔~好棒~”

“啊~~快停下來~會弄髒!會弄髒的~~”

“啊~~啊~~看到了~通往天堂之門~~”

“那招也會用啊,那個家夥。”

夏爾站在遠處,臉色冷漠地看着那個有一盞小燈亮着的屋子,不難看出心情并不是怎麽好。

“咦!!!真想把那個女人列到死亡預定者名單裏去!!!”

而格雷爾完全承受不了地大叫着,痛苦地咬着手絹眼淚汪汪的樣子,一邊迅速拿出了本子似乎把女人的名字記了下來。

“喂……”

夏爾看着似乎真的把女人的名字記下來的格雷爾,讓這種不負責任的家夥做死神真的可以麽。

“伯爵……你們來這,是為了做這種事情的嗎?”

而從一邊走廊走過來的安其羅,自然也聽到了從房子裏傳來的嬌媚的女聲,少年紫色的瞳仁裏帶着震驚的神色,手緊緊抓着聖經,臉上微紅,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氣惱。

“安其羅神父,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夏爾直截了當地說着,他不喜歡去向其他無關的人解釋他要做的事情。

“伯爵!這裏可是修道院!是天主傳播福音的地方!你們引誘修女去犯十誡,這是亵渎天主的行為!”

安其羅的聲音有些高,難得溫和的眼眸裏帶上了怒意。

“既然神父這麽說,你可以自己進去阻止他們,不管怎樣懲罰我都不會為我的執事說一句話。”

夏爾冷淡地看着安其羅,完全不在意安其羅的怒火。

“這是……有罪的啊。”

安其羅看着夏爾,又看了看遠處的房子,卻沒有動作,最後似乎平靜下來,幽紫的瞳仁裏帶着不解和無奈。

“呵,有罪那就都背負着吧,反正我的靈魂早已肮髒的罪孽染黑了。”

夏爾看着安其羅的表情,卻是嘲諷地笑了下,不知道是在嘲笑安其羅的單純的無知,還是在嘲諷自己的堕落。

“伯爵,天主既然借着聖經與我們相遇,有借聖言表達了他對我們的父愛,他也在等待我們的回應,我們自然要将自己的理智和意志完全交付于天主。只有進入天主所啓示的真理,才能脫去罪惡的捆綁,活得——”

安其羅似乎還不死心地想要感化夏爾,紫眸裏帶着憐憫的神色。

“哎呀呀~哪裏跑來的小鬼,張口閉口都是天主,真是讨厭啊~~”

本來心情就不是特別好的格雷爾,看着那個神父少年還一直在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更是心情暴躁,很不爽地打斷了安其羅。

“格雷爾,走吧……”

這是難得一次夏爾看格雷爾稍微覺得有點好印象,而那個神父,竟然還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着自己。呵,憐憫這種東西,我從來都不需要。

聽到了房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夏爾轉身走了過去。

“伯爵……你可以回到主的身邊,主會寬恕你的罪的。”

安其羅在後面跟上了幾步,有些急切地不想讓夏爾離開。

“哎呀~~現在我心情很不好呢~如果小神父多說幾句,我會不小心剪短你的喉嚨哦,不過神父的血一定豔紅得很漂亮吧~~”

格雷爾一如将往地奇怪的語調,而一把小剪刀卻對上了安其羅的脖子,甚至是有些期待的樣子。

那種神聖鮮紅的血液從白皙的脖子裏噴濺出來的景象一定很美麗吧,不過,等等,這是什麽?

格雷爾看到安其羅後頸的奇怪的黑色,動作一頓,而後粗魯地将安其羅的領子拉扯開來,詫異地看着安其羅後頸處的奇異的黑色花紋,這是——

“你竟然和惡魔定了契約!”

☆、21瑟琳娜

“契約?”

夏爾聽到了格雷爾誇張的反應和叫聲後,視線也帶着探究的神色看向安其羅的後頸,果然是惡魔契約的圖案。

所以說,安其羅神父真的曾經召喚過惡魔?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一夜自己召喚出塞巴斯蒂安的場景,夏爾皺了皺眉,深思地看着安其羅,他也是黑暗中的人嗎?

“是,這是,惡魔契約。”

安其羅有些慌張地向後退了一步,拉好了自己的衣服,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教堂的神父,什麽時候都淪落到召喚惡魔了啊?”

格雷爾有種大跌眼鏡的感覺驚訝地看着安其羅,連最普遍被認為最聖潔的地方已經被惡魔給沾染過了嗎?

“其實,不是我……是,是我的母親……”

“安娜塔西亞院長?”

夏爾說出了這個名字,在當時安娜塔西亞女院長在曾經可是滿負盛名的女人,不僅是作為王室之女的身份,更是在修道院的貢獻與成就上。

只是當時,無比争議的話題卻是安其羅的存在,盡管當時安娜塔西亞堅持安其羅是上帝帶來的孩子,更多人在質疑真正生父的身份到底是誰。

“是,是母親她與惡魔定了契約……”

“哈!?”

格雷爾的嘴張的大大的,完全無法理解地看着面前的神父,一個個都有病啊?都已經是神職高級人員了,還和惡魔瞎搞什麽啊?

還有!不是老娘簽了契約嗎?契約怎麽在兒子身上啊!

“母親她是不放心我,所以才和惡魔簽了契約,以自己靈魂的代價讓惡魔保護我而已……”

安其羅說着,手緊握着自己胸口的十字架,水汪汪的眼眸裏似乎帶上了幾分傷感的情緒。

“等等等等!你說,那惡魔,和你老娘訂了契約,卻必須要一直保護你到你死,才能吃到那啥那個死人的靈魂?”

格雷爾有點一點霧水的感覺,什麽時候惡魔都改口味了啊!這也太小清新了吧,和一個教堂的聖母定契約,還要一直保護着一個小鬼終老?更何況聖母的靈魂一定難吃的要死吧。

“理論上,是這樣。”

安其羅點了點頭。

“理論上是什麽意思?”

夏爾聽着安其羅的話,自然之道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直截了當地就問了。

“我的母親使用了一個可以召喚惡魔的陣法。”

“哈?”還有這種陣法?那不就是沒事找事去召喚惡魔嗎?

“然後,母親之前又布下了一個束縛惡魔的陣法。”

“……”束縛惡魔?

“她說這樣子,惡魔就逃不了了。就算惡魔不想定契約,也必須定下來。”

“O__O”…”好同情那只倒黴的惡魔。

“陣法!陣法!陣法是什麽!?”

格雷爾立刻兩眼放光地抓住了重點,向安其羅飛撲了過去。如果真的有束縛住惡魔的陣法的話,那他就可以成功地囚禁住塞巴斯蒂安,然後【哔——】再【哔——】還要那種【哔——】

“母親她沒有告訴我……”

安其羅神父搖了搖頭,顯然也有些疑惑的樣子。

“你的惡魔呢?”

夏爾冷淡地看着安其羅,不明白他的惡魔為什麽不跟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希歐多爾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他說,呆在我身邊很無趣。”

安其羅隐隐有些失落的樣子。

夏爾看着安其羅的神色,其實也很可以理解這整件事情。

安娜塔西亞是病死的,而她自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唯一的兒子。所以做出束縛惡魔這種事情來換取他兒子一生的平安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教堂的女人會做出相信惡魔這種事情?不過,既然都能不說出父親的名字在争議中生下了安其羅,那麽做出與惡魔定契約這種事情也不是特別難理解。

不過,以追求着純粹黑暗的靈魂的惡魔來講,呆在安其羅神父的身邊是一種折磨吧。

“少爺,你們在聊些什麽開心的事呢?”

塞巴斯蒂安從身後輕聲走了過來,帶着依舊優雅的笑容,似乎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塞巴斯蒂安,我希望你能夠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夏爾瞥了一眼塞巴斯蒂安,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平時冷淡的聲音裏更加沉悶了一些。

“少爺,我的确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呢。”

塞巴斯蒂安聽出了夏爾聲音裏的不滿,猩紅的眼眸裏帶上了些許笑意。

“哼。”

夏爾冷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對于塞巴斯蒂安的美男計感到可恥還是就是單純地心裏不爽而已。

“安其羅神父,有什麽事嗎?”

感覺到安其羅神父灼熱的視線,塞巴斯蒂安溫柔地笑着看着站在一邊的紫發少年。

“惡魔,都特別貪戀于肉^欲嗎?”

“……”

同時一人,一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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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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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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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