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蒜蓉紅燒池子魚
餘覺襄不再去看郁瑕娘此刻充滿了誘惑力的臉,轉而去抱她進屋。
郁瑕娘十七的年紀,身上沒有多少肥肉。餘覺襄抱起來的時候只是覺得有些輕了,心裏想讓她吃的更多一些。
輕輕松手,把懷中的嬌人小心的放在床榻上就準備出去,畢竟還沒出嫁的女子更為注重閨房。
“哼,還走。”郁瑕娘扁嘴,小手指勾着男人的衣袖。
餘覺襄也是時隔很久才看到她撒嬌,難免有些笑意也應允了她的要求,側着身子坐在床邊。
“你不理我……還兇我……我也不理你了哼”郁瑕娘喃喃自語,洩露了藏在心底的舊事。
餘覺襄笑意更甚又不免帶了一點無奈,伸出手摸摸她的頭發還順便拔出來今日掉在知春閣地板上的那支發簪然後塞入兜裏。
怔怔的盯着她倒是盯出來了記憶中的往事……
餘覺襄還記得自己是初到塗二娘手裏,他以含羞草的直覺敏感的發覺這個女人無法反抗也只能就由她的擺布到了郁家。
他不懂禮儀、人情、知識只是知道人類簡單的天性。
餘覺襄以為和馬匹一起争搶食物沒什麽不對勁,那是自然界的法則;裹緊衣服也沒什麽不對,這是人類的法則。
直到……一個太陽還未升起,清風靜靜拂面的時候有一個人出現救贖了他。
郁瑕娘單純的善意,他自然能夠敏感的察覺出來但是他在世俗的教導下漸漸明白了自己什麽也給不了這個小姑娘,甚至還會懼怕她發現自己的身份而放棄自己。
自己唯一會的就是占據她。
唯一的一次逃課也是為了讓她的視線不再過多的停留在別人身上。
“瑕娘,我以後的生辰都只許一個願望好不好?”餘覺襄眨眨大眼,看着面前因為即将要回去喝涼藥而苦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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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瑕娘疑惑的對上他的眼睛,“什麽願望啊?”
“只有我一個人能叫你瑕娘。”
“啊……可是我只有這一個乳名了呀。媽媽怎麽辦……”小姑娘被這個要求弄得腦子都蒙了。
餘覺襄勉為其難的退讓一步,“除了你媽媽以外的人都不行。”
郁瑕娘點點頭,可是她就納了悶,為什麽用那麽多生辰裏珍貴的願望換這個要求?
她懵懵懂懂但是餘覺襄這顆深山裏成精的含羞草自然知道這是什麽。
餘覺襄握着她胖乎乎的小手,帶她回到郁家準備去喝藥。沒料到,平時裏一向不見蹤影的塗二娘能在廚房被碰上。
塗二娘細眉一揚,轉眼間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她放下手裏握着的一撮白色細毛,面無表情的看着兩人握緊的小胖手。
“這也是命……”塗二娘輕嘆,讓郁瑕娘自己端着小碗喝藥去。
她則拽着餘覺襄的小辮子把他拉到書房。
“我知道,你是山上一棵成了精的含羞草。”塗二娘端起手邊的熱茶,吹了一口氣,淡定說道。
餘覺襄眉頭緊皺,一語不發。
“我不會對你做什麽但是你想要留在瑕娘身邊需要資格。”
“資格是什麽?不是你哭哭啼啼不願意起來讀書寫字,不是你任性的非要大半夜吃糖。”
“這些是你要給她的,不是她給你。”
“如果,你在十八歲的時候能夠奪得狀元就能贏得資格。”
餘覺襄似乎覺得以前有很多不通順的邏輯在塗二娘的一番話語中得到點撥,他也明白塗二娘不會害自己的女兒。
“現在我給你一個身份,我病逝妹妹的兒子。以後要怎麽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塗二娘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永遠都是那副沉着的樣子。
餘覺襄覺得這樣似乎只是在給自己設定一個範圍但沒有什麽力量去阻止塗二娘插手幹預,于是他要求:“你不能在這之前對瑕娘的婚事作梗。”
“我對你什麽也不會做。”塗二娘冷哼一聲。
倚靠自己的直覺,餘覺襄發覺這句話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現在毫無力量去反抗只得接收然後迅速長大。
回到兩個人共用的書房,小姑娘眼淚汪汪的捧着一碗涼茶。
餘覺襄下意識的接過來抿了一口然後用着嫩嫩的嗓音哄她,“一點都不苦的,還有點涼涼的感覺……”
郁瑕娘不聽,仰頭看他,“我要抱抱。”
“……不抱。”一向習慣于遷就郁瑕娘的餘覺襄猛地想起來塗二娘的話,只能幹巴巴的回答,再說他也怕自己突然害羞然後抖動葉子就把小姑娘摔倒了。
郁瑕娘不開心極了,氣呼呼的就着他手裏的藥碗喝了一口結果又因為太苦而逼出來眼淚。淚滴大顆大顆的掉在碗裏,砸在餘覺襄心上。
“都多大的人了,別哭了。”餘覺襄克制住自己摸她頭的欲望,冷冷的站在一旁。
瞬間懵逼,忘記哭泣的郁瑕娘呆呆的看着塗二娘進到屋裏牽走了自己。
郁瑕娘自出生以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連有關父親的一絲一毫的消息都不曾聽說過。
她知道自己和別的小孩有不一樣的地方也從來不問塗二娘原因,這就是郁瑕娘的聰明懂事。
“瑕娘,媽媽知道你早慧,有些事情不用我說你就已經懂得了。”塗二娘把小姑娘摟在懷裏然後放在自己的膝上。
郁瑕娘呆呆的看着她。
“你的阿爹只是暫時沒有出現,以後總會出現但需要你去尋找他。”
“我現在教導你的事情你不一定能懂得但是你要好好學認真學,不僅找到他還要讓大家都過得很好。”
“媽媽只有你一個女兒,需要你繼承家業。你不僅是戲文裏的大家閨秀還要撐起媽媽這個大家子,你得長大了……”
塗二娘不是剛才在餘覺襄面前的冷酷模樣,她絮絮叨叨一番,話語裏裏的意思無非就是——你要長大,要保護你需要保護的人。
兩個人的思想課的目标如出一轍但兩人的個性截然不同。
也就是在那一天,本該互相撒嬌、裝可憐的兩個人忽然變得冷漠。
他們之間再沒有話題。
思緒萬千,回過神來也不過就是轉瞬間的事情。
迷迷糊糊的郁瑕娘被灌下一碗解酒湯,眼睛忽閃忽閃的睜着,看清是餘覺襄的臉之後一把扔掉剛才握在手裏的大手。
餘覺襄哭笑不得,伸手拍拍她的額頭,溫聲道:“瑕娘,還難受嗎?想不想吐?”
“……難受……媽媽說要嫁人了……”郁瑕娘左偏頭、右偏頭,睜着無辜的大眼說出一個讓人方寸大亂的消息。
餘覺襄面色一凜,塗二娘莫非是要違背她的話?
那他該怎麽辦?直接跟瑕娘說嗎?萬一瑕娘拒絕了怎麽辦。瑕娘現在态度這麽冷淡肯定會拒絕的……
他的耳朵裏自從聽到那個消息後就已經無力思考。
“……可是你都不哄我……我才不嫁人。”郁瑕娘說着說着就來了脾氣,雙腳齊上,将人一腳踹的很遠。
被踹的人也不覺得生氣,聽清楚眼前人的意思後倒是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
“我哄你……哄你,好不好、好不好?”餘覺襄喜悅的情緒遍及全身就連輕拍郁瑕娘後背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了。
感受着手下的郁瑕娘漸漸安靜下來,餘覺襄為了她的清譽也不肯多待。
在他關上房門之後,本應該在床上熟睡的郁瑕娘忽然睜開雙眼,目光直直的盯着床下的地板。
長夜漫漫,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兩人照例在一起吃早飯。
餘覺襄主動說起了案子,他正色道:“此案當中,有三個殺人兇手。”
“陸知生的妻子被第一個妾侍中洲害死,中洲則是被第二個妾侍夷尤殺死。”
“妻子李二娘生性木讷和陸知生這種追求風月的人談不攏更何況陸知生好美色。”
“夷尤生得貌美被看重又恰逢和李二娘的貼身侍女中洲住在一起。”
“李二娘精神衰弱容易遭到這種精神上的控制然後完成自殺不足為奇。”
郁瑕娘認真聽完而後思考了一個問題,“證據呢?精神上的手法很有可能沒有證據并且具體的作案手法呢?”
餘覺襄淡定的夾了一筷子菜給她。
“他們利用李二娘的精神衰弱再加上助眠香的輔助然後在她的耳邊說話,就是不斷在暗示她自殺。至于證據就被埋在池塘邊的,李二娘自己留下的信紙當中。”
在淮安王分派任務之後他曾幾次三番的去過陸家,可是陸家的家具裏面并沒有多少李二娘的物品無從查證。
但是在夷尤占據的房間裏面還殘留了一株蔫蔫的君子蘭。
君子蘭長久的沒有被人澆水已經快喪失了植物的意識,餘覺襄也只能淺淺的聽到一層信息就是“說話”然後君子蘭就徹底的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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