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五顆草莓(含入v公告)

第二日,早讀還沒結束,許霧就請假出來在辦公室門口了。

八點,魏萍在停車庫裏鎖好車上樓。

登上最後一節臺階,遠遠看去,就只知道她辦公室門口站了個人。

走近了,她才看出是許霧。

她穿着校服裏最普通的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處,露出一節似藕的手臂,黑色裙子裏是一雙筆直的長腿,就這麽看,有些賞心悅目。

“有什麽事嗎?”

魏萍把她引進辦公室,拿過桌上的保溫杯,彎腰在飲水機旁接了口熱水。

許霧擇抿着唇,雙手背在後面,用力絞着手指,站在辦公桌前一言不發。

見她沒說話,魏萍有些疑惑,轉頭看了她兩眼,又問了一遍。

許霧神情略顯嚴肅,眼底流露着不可磨滅的倔強,腮幫子微鼓,似是要糾結着什麽。

魏萍隐隐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今天這樣的氣氛不太對。

語文課出了奇的沒壓堂,後來有幾個男生抱着籃球蠢蠢欲動,待到下課鈴一響,他們就要從後門飛出去。

可魏萍沒給這個機會,幾乎是下課鈴響的那一刻,她吩咐靠門的同學把後門關上。

只見她合上書本,走下講臺。

“我說個事,你們先別着急下課。”

幾個蠢蠢欲動的男生仿佛像洩了氣的皮球,蔫在座位上。

魏萍瞪了他們那塊一樣,接着自己的話題說下去。

“十一國慶節,我們本部和本市其他三所學校聯合辦場文藝晚會,但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這次我們是以投票比賽的形式進行,名次排在所有節目前三的有獎勵。”

話畢,下面的小雞崽饒有興趣的揚起頭。

這其中最興奮無疑是顧竹。

每次校裏或者部門裏舉辦大大小小的文藝活動或者運動會上的方陣表演,顧竹無一不是第一個報名參加,憑借着一副好嗓子,每次的文藝晚會,都能拿個二十年等獎回來。

她很期待這次和其他三所學校聯合的比賽。

“老師,這次不會又是一張獎狀帶一個水杯吧?”

“或者是一個本。”

“有一次最慘,趕着中秋節一起,就給了幾塊印有咱麽校校徽的月餅,狗看了都搖頭。”

“我猜那一定是五仁的……”

班內頓時像燒開了的熱水壺,說什麽的都有,伴随着還有哄笑,魏萍揉揉眉心,用力敲了兩下身邊的講臺。

“吵什麽,我還沒說下課呢!這次的獎勵是能為我們學校榮獲一等獎的同學有大大的機會作為咱們學校的代言人接受報道,如果你們有才藝的想争取的,下課之後就到顧竹那報名。”

确認真的下課了之後,陶樂思攤開放在語文書中的小說,目送魏萍遠去,她滿是星星眼的對許霧道:“這個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那個代言人!,我終于有機會趕在畢業前參與一次了!!!”

許霧還記得陶樂思和顧竹被通報批評後,就失去了資格,只是她沒說,尴尬的笑了下,點點頭。

“你盡力”

陶樂思:“你參加嗎?要不然我們兩個準備個節目去?”

許霧仰頭,咬着水性筆後面蓋着的筆帽,故作思考般的道:“我還沒想好。”

“咦~那我也再好好想想吧。”

天色昏暗,街道上車水馬龍,順着學校外的那條馬路,許霧每晚都按部就班走回家。

而宋嘉年要去體育館訓練,他們兩個經常不順路。

剛出校門,許霧發覺就在自己後面有跑起來的腳步聲,直到離得她近了也沒停下來。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緊張的回頭,撞上停在路燈下與暖黃色燈光融在一起的臉。

眉目俊朗,在暖色調的光下柔和起來,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

“一起回家啊”他語調散漫,消散了許霧剛剛緊張的心情。

“你今晚不訓練?”

偶的,吹來陣陣涼風,吹的頭頂上的樹葉沙沙作響,宋嘉年清冽的聲音被掩蓋了不少。

“想休息了。”

許霧想了想,“那你每天這樣訓練,确定不會耽誤學業麽?”

問完這不經大腦的話,她比較後悔了。

本是一個關心的詢問,可她突然想到宋嘉年上次摸底的成績,就知道自己現在在他眼裏肯定是個傻子。

全班第五,年級前二十,怎麽可能會被這些愛好所耽誤?

要耽誤早就耽誤了。

就聽宋嘉年認真的思考半刻,淡淡道:“會,所以以後我盡量多看書做題。”

許霧視線停留在他側臉,怔住。

“你在開玩笑?”

“什麽?”宋嘉年低頭看她那副懷疑的好笑模樣。

“我剛剛想到你的成績是全班前五,足足比我多了好幾十分,怎麽可能會被這個煩惱啊。”

他低垂眼睫,無聲笑了半晌。

“我也不是神,總會有一不認真就考不好的時候啊。”

路過一條街道時,街角的超市裏已經開始對外擺放月餅禮盒了。

儲許霧這才想到三天後便是中秋,以往中秋節,她們那所中學會放假,回到家裏和舅舅舅媽過。

只是每次過的都不大愉快。

舅媽惦記的才不是她這個侄女,而是侄女身上的銀行卡,她關心的無疑不是她還有多少撫恤金。

所以她比較厭惡在鄉下過節。

只是今年不一樣,沒了舅媽在身邊,她倒是能輕松不少,至少能吃個完完整整的團圓飯。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外婆卻還要在那個家中忍耐着,自己不能和她一起過節,心裏便又不好受起來。

她這顆小心髒起起伏伏多次,面上也就一會笑一會哀,像是玩變臉一樣。

突然,自己腦袋一偏。

回過神來,宋嘉年正用他那食指點自己的頭,他的指尖微涼,觸感極為明顯。

許霧渾身一震,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想什麽呢?家在這邊。”

她擡頭,自己現在的方向和家的方向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道路,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不覺的走錯路了。

許霧懊惱的看了他一樣,紅着臉掉過頭跟在他後面走。

“你是不是沒怎麽睡好,總看你恹恹的。”

許霧抓了抓臉,“可能吧…”

深夜,月亮從厚厚的積雲下露出小腦袋。

許霧睡的不是很熟,翻來覆去打了幾個滾卻不小心壓到了之前受傷的手臂。

“嘶...”

她意識朦胧的掙紮着起身,坐在床上呆滞了片刻。

過了一會兒又覺得有些口渴,半眯着眼爬起來開門走向客廳。

她光着腳走在客廳乳白瓷磚地上,絲絲涼涼,怪舒服的。

客廳內的一盞臺燈還亮着,泛着暖黃色暖光,與這個悶熱的天氣産生嚴重的違和感。

許霧不緊不慢的從冰箱中拿出一瓶礦泉水,借着臺燈微光,喝下去了一大半。比較敏感的聽力在此刻發揮了作用,豎起耳朵聽見一旁衛生間裏傳來不小水流聲。

她歪頭,認真看着時鐘上的時針和分針分別指向十二和二十,已經是淩晨十二點二十了。

大腦本能的探知反應驅使許霧走向衛生間,走近過去又突然又沒了水聲。

她疑惑的轉動門把手,吱呀一聲,木門大敞。穿着熊熊睡衣的許霧與宋嘉年還在滴水的□□身體迎面相撞。

房間內頓時鴉雀無聲,她此刻還沒反應過來,吞咽了口口水,定定看他站在暗夜中對自己展露妖嬈的胴體。

宋嘉年一張清俊溫柔的臉上此刻完完全全展現了淩亂了的表情到底是什麽樣子,他慌亂垂下眼眸,低罵一聲,滿臉漲紅,擡手捂住她眼睛,将她轉了個方向。

迷糊的許霧眼前一片黑,她不喜歡黑暗,雙臂伸直兩只手胡亂向前探去。

宋嘉年得空的那只手從洗衣機上拽下一件浴巾,粗略把自己下身圍起來。

他控制住許霧不老實的雙臂,從身後緊緊抓住她,輕輕對她的耳邊吹了口灼熱的氣。

她忍受不了這樣的對待,身子一軟向後靠去。

宋嘉年順勢把她橫抱起放在松軟富有彈性床墊上,為她輕輕拉上被子時,小臉粉嫩透亮的許霧半眯着眼依舊不老實,似個歡脫的小兔子,胡亂蹬起雙腿,絨被被她從身上踢到了腳邊。小臉上挂着幾絲黑發,宋嘉年無聲笑了下,勾起手指輕輕替她撫下來別在耳後。

月光柔和的透過窗簾漫進來,洋洋灑灑鋪在許霧那床粉色絨被上竟有些柔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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