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勝負難分
江景雲看了那畫上的仕女一眼,側過頭望向姜之珏,聲音清澈地道:“殿下?”
這是江景雲自進來以後說的第一句話,他的嗓音如清泉一般清涼透徹,徐玖只聽了兩個字,就再次不顧一切的沉淪其中。
姜之珏把畫鋪在江景雲身側的小桌上,指着那畫中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朝他問道:“江先生,這畫中的女子你可認得?”
江景雲搖了搖頭。
“江先生,方才徐玖說了這畫乃是徐兄自陳國帶回來的,先生不也是陳國人嗎?”姜之珏說道。
江景雲未聽懂他話裏的意思,只得溫聲道:“殿下此言何意,不妨直說。”
姜之珏撓了撓頭,“先生,這畫中之人與你如此相像,我們若是尋着這幅畫做為線索,或許就能找到先生的親人了。”
江景雲沒想到姜之珏存了這樣的心思,不禁有些錯愕。
姜之珏見他遲遲沒有說話,疑惑道:“先生,我哪裏說錯了嗎?”
江景雲朝他笑了笑,那笑容如三月初化的春水一般清冷中透着濃濃的暖意,晃花了徐玖對他花癡的雙眼。
“殿下,”他輕聲道,“承蒙殿下厚愛,只是,我并不想去尋我的親人,能在殿下府上尋一隅以安身,此生便已足夠。”
“可是……”姜之珏還想再說些什麽,可對上江景雲那略帶堅毅的目光,他剩下的話,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良久,他垂下眼眸,無奈道:“我知道了。”
“多謝殿下成全。”江景雲起身謝道。
姜之珏似是對他的道謝很不适應,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你不想找就不找。”
說完,他将那幅畫重新卷好,然後轉回身,把畫遞給徐玖,“喂,這畫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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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玖這會兒正沉溺在江景雲方才的笑容裏,根本沒聽到姜之珏在叫她。
姜之珏也懶得再和她廢話,直接把畫塞到徐玖懷裏。
感受到懷裏突然多了一樣東西,徐玖總算醒了過來,她低頭一瞧,見是那幅剛剛被姜之珏搶過去的仕女圖。
出乎意料的,她把畫重新遞到姜之珏面前。
“你要幹什麽?”姜之珏敏捷地後撤一步,警惕地看着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徐玖翻了個白眼,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是白癡嗎?這畫送你了,你們不是要去陳國找人嗎。”
姜之珏一聽是這事,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還要防着徐玖耍後招。
他道:“不必了,江先生不欲再入陳國。”
徐玖卻不管這些,她把畫卷放進木盒裏封好,然後連盒子帶畫一塊塞到姜之珏手裏,“不論如何,這畫多少與那位江公子有些淵源,在我這裏,不過是被放入高閣吃灰,可給了他,多少算個念想。”她想了想,又道,“唔,如此說來,就當是我送與江公子的見面禮罷,初次見面,總不好空着個手。”
她說着,站起身朝江景雲一抱拳,利落的行了個禮,飒然笑道:“這位公子,我叫徐玖,幸會幸會。”
江景雲對她溫然一笑,微微颔首。
姜之珏瞧徐玖這樣子,是真心要把畫送給江景雲,也就不再推辭。他走到門外,朝守在外面的王府侍衛招了招手,然後把畫交給他,吩咐了幾句,一撩簾子,又走了回來。
只見徐玖正坐在桌邊,一手托腮,滿含癡迷的杏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江景雲,唇邊笑意蕩漾,一臉的花癡相。
姜之珏看不下去了,他俯下身屈指敲了敲桌沿,沒好氣地道:“徐玖,這幅畫我替江先生收下了,可你我今日的對決尚無定論,這事可不能就這般算了。”
将目光從江景雲的臉上移開,徐玖嫌棄地瞥了姜之珏一眼,“當然不能,本姑奶奶這不是正等着你這個乖孫兒叫人呢。”
姜之珏怒道:“勝負未分,你管誰叫姑奶奶呢!”
被姜之珏惡劣的态度一激,徐玖的火氣也上來了,她瞪圓了杏眼,一拍桌子,厲聲道:“喊什麽?怎麽和你姑奶奶說話呢?沒大沒小的。這還用比嗎,江公子是人,不是物件,你個連規則都不知遵守的蠢貨,有什麽臉面和我論輸贏。”
“徐玖!你甭給本王在這無理取鬧!”姜之珏被徐玖三言兩語就挑起火,氣得他眉毛都要豎起來,“你想不到那是你沒本事,你一幅畫,即使繪就的美如天仙,終究是死物,比不得本王的江先生之萬一。”
“誰無理取鬧了?誰無理取鬧了?”徐玖從錦凳上直接蹦了起來,怒視着姜之珏,“姜之珏!你給我搞清楚了,是你在混淆黑白!是你在無事生非!”
姜之珏用手指着徐玖,“本王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徐玖一巴掌拍開姜之珏的手,“本姑娘也沒見過你這樣卑鄙龌龊之人!”
“你,你,你說什麽?!”
“卑鄙!無恥!”
“#¥%%……”
“*&%……&”
兩人一個喋喋不休,一個見縫插針,極盡謾罵之能事。有日子沒和對方吵架的徐玖與姜之珏二人,像是兩個突然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炸開。
采桃和江景雲還是第一次見着這架勢,猶豫着是否要上前拉架,反倒是一直跟随在徐玖身後的衛風,此時的神情格外坦然,端端正正的立在原地,沒有一絲要上來勸架的意思。
……
兩人吵了好一陣也沒分出個勝負,最終還是因為雙雙體力不支,才各自退下陣來。
徐玖一屁股坐到圓凳上,接過采桃悉心斟下的清茶,喝了一大口,潤潤嗓子。
姜之珏則癱坐到另一張圈椅裏,取過江景雲為他備下的茶水,“咕嘟咕嘟”喝了個幹淨。
徐玖喝完茶,喘勻了氣,擡眸瞪了姜之珏一眼,張口就要接着罵他,姜之珏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擡手将她的話頭止住。
“怎麽,怕了?”徐玖挑釁的看着他,嗤笑道,“既然怕了,那就趁早認輸罷。”
“怕?本王自降生以來,就不知怕為何物。”姜之珏先例行怼了一句,然後放下茶杯,從懷中取出兩頁紙來。
他拿着這兩頁紙在徐玖眼前晃了晃,冷哼一聲道:“呵,徐玖,我也不與你多費口舌,你看過這兩頁紙便知,虧你還自诩風流高雅,無識人之明,不過是徒具其表罷了。只瞧你這品鑒的能力,此一節,便是你輸了。”
徐玖冷冷掃他一眼,伸出玉指,将那兩頁紙拈了過來。
粗略一掃,只見這紙上記錄的竟是那位工部侍郎之子安文生近一年來狎妓的始末,時辰地方甚至是請了哪位青樓姑娘作陪,一條條,一樁樁,清晰明了。
徐玖讀罷,将紙放到桌上,她神色很是平靜,全然沒有姜之珏預料中得知真相後的暴跳如雷。
“喂,你不是氣傻了罷。”姜之珏瞧她這反常的模樣,只當徐玖是受不得打擊,精神失常了。
“你才氣傻了!”徐玖神完氣足地回罵他。
“哼~”姜之珏只當她是嘴硬,嘲笑道,“徐玖,你不是自诩眼光向來極佳嗎,怎麽沒看出這蠢材是個道貌岸然的敗類。”
徐玖混不在意道:“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哪裏就能看透他,何況就算我與他有緣,父兄亦會對他查探一番,這些惡行,遲早都會敗露,你今日告我,反倒是救了他一命,若是來日讓我父兄知曉,他怕是直接就去見閻羅了。”
說到這,徐玖看了姜之珏一眼,“倒是你,這般得意的嘴臉,可真是難看。”
“我這是得意嗎?”姜之珏氣沖沖道,“哈哈哈,本王這是在嘲笑你,笑你不自量力,竟被這麽一個蠢貨給騙了。”
“白癡。”徐玖想不出還有什麽詞語能比這更适合姜之珏。
“你再如何不服氣,也無甚用處,本王瞧你可憐,這才好心告訴你,”姜之珏說着,越發得意起來,“況且本王不怕再告訴你一件事。”
“何事?”徐玖毫不在意地道。
“不瞞你說,再過幾日,本王的未婚妻德陽公主便要進京了,那可是陳國第一美人,賢德淑良,溫婉大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比你那個不要臉的侍郎公子不知要強上多少倍。”姜之珏驕傲道。
徐玖一臉的不相信,嘲諷道:“你連她的面都沒見過,就這麽把她吹上天了?”
“漫說這些都是世人早已知曉的,即便退上一步,德陽公主沒有本王說的那般好,也總比那姓安的豎子強。”姜之珏笑道,“徐玖,承認你眼光不如本王,有那麽難嗎?”
前面姜之珏說了那麽多話,徐玖其實都不怎麽在意,安文生有問題也好,德陽公主賢淑貌美也罷,都與她幹系不大。
但姜之珏竟敢說他那毫無品味可言的眼光比自己好,唯有此事絕不能容忍!
“姜之珏!你給我等着,本姑娘這就去把你那公主查個底掉!”徐玖朝他怒吼道。
“随你,反正你什麽也查不到。”姜之珏洋洋得意地道。
徐玖氣的四下裏一頓尋摸,最後實在氣不過,直接抄起整個果盤用力砸向姜之珏。
姜之珏心下一涼,左挪右閃地堪堪躲過,他一瞧那果盤裏甚至還有個半大的滾圓小西瓜,險險擦着自己耳邊掠過,頓時急了,“徐玖!你又發什麽瘋!”
徐玖怒火攻心,紅着眼睛朝他叫道:“姜之珏!找不到那公主的惡行,我是你孫子!”
本來只想借此嘲笑一下徐玖,并不打算真招惹她的姜之珏,此時也失了理智,他跳着腳地道:“徐玖!你盡管去找,你要是找得到,本王是你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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