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你吃醋了嗎【二更……

林鯨在看到蔣燃的那一瞬間, 她覺得有些陌生,或許是天黑的原因吧。但不可否認,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看見對方了。

他走近來, 林鯨才看清楚他身上穿的是一件象牙白色的長領襯衫,款式複古又紳士, 兩邊別着銀色的領口針,和他平時穿的風格不太一樣;比普通的襯衫領口略高一些,但是他有完美的頭身比, 脖頸修長, 因此才更加好看。

只是, 這件襯衫林鯨沒有在家裏看見過。蔣燃的襯衫都是她親手洗和熨燙的,所以他有什麽衣服, 她一清二楚。

意識到這個問題,林鯨心倏忽往下一沉, 擡手摸了下他的領子, 問:“這件衣服,我沒見過。”

蔣燃開了車門坐進去, 回答她:“中午吃飯的時候被同事不小心潑了咖啡, 讓助理幫我買了一件。”

說完,林鯨還怔怔站在那思考,到底是什麽樣的姿勢才能把咖啡潑到老板身上?

蔣燃側頭看着她:“不上來嗎?回家了。”

林鯨:“哦。”

到了家,林鯨問:“你去我們辦公室幹什麽?”

蔣燃:“沒進你辦公室, 去拿快遞。”

林鯨換了鞋子, 心一下子惴惴起來。不知道他碰到她的同事的話,那些八卦的人有沒有跟他說什麽。

雖然只是跟鐘渝逛了下,但林鯨就是有點心虛,她瞄了一眼蔣燃解襯衫的動作, 清晰的下颌骨料峭冷峻,一張臉毫無表情。

她瞥開眼神,把奶茶放到茶幾上,然後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他:“物業下班了嗎?”

蔣燃頓了下,說道:“沒有。準備等你一起回來的,你的同事說你不在。”

林鯨緊緊兜住的心髒宛如一只裝滿水的氣球,陡然被人用針孔戳開,“砰”一聲炸裂,水花四濺。

“嗯,我們中午去旁邊的酒店考察餐廳去了,然後碰見一個大學同學,就順便和他多聊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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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蔣燃把外套脫掉,搭在沙發扶手上,“送你回來的那個?”

林鯨像被抓了耳朵的兔子,頭皮上緊:“你看見了?”

蔣燃:“天太黑,沒看清楚。”

其實他沒有說的是,剛去辦公室找她,趙姐笑眯眯地開着玩笑:“鯨鯨啊,和庭頌酒店的那個小開敘舊去了。”

對方沒有什麽惡意,單純的調侃,卻帶着隐約的暧昧。

林鯨心裏不再鼓脹,落到了實處,抿直了唇線,說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他就是庭頌酒店的老板,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都不知道他家裏是幹什麽的。”

蔣燃不鹹不淡地應付:“是麽?”

林鯨感覺到不能再順着這個話題說下去了,但也不知道往哪裏扯,只好說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不過他這個酒店的選址很不好,才開沒多久這邊就封路了,好像還挺受影響的,才決定做餐飲服務。”

蔣燃拿起平板電腦,坐在餐廳查收郵件,聽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這些,過了會兒才給反應:“是不好。”

林鯨鼻音輕輕嘆息一聲,等着他發表一下有見地的看法。

下一秒,聽見他不輕不重地說:“小區附近的環境因為他們酒店變得複雜,晚上吵得沒法睡覺。”

林鯨頓幾秒,細細品琢着這番話,“額…也沒那麽誇張吧,你是在對物業提意見嗎?”

蔣燃擡眸看向林鯨,依然是聽不出情緒的口吻:“我提了意見,你們改嗎?”

林鯨站在廊燈下面,光線将她上半張臉的五官和骨相照的十分盡致,睫毛在下眼皮拓下暗淡陰影,眼底的情緒再也隐藏不了,“不會改的。”

“哦。”他的手指在觸屏式快速向上滑動,“我買房子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麽說的。保證絕對的隐蔽性和安靜,絕對聽取業主的意見和建議。”

林鯨聽出他的話裏帶刺,于是趁機杠了一句:“去山上買塊地自己蓋房子吧,比較理想化”

這話完全沒有壓制蔣燃,他倒是若有所思的安靜了片刻,提議道:“前陣子我去陸京延在陽澄湖邊的別墅,用來度假挺不錯的,第二期明年春天開盤,去看看?”

林鯨小小的跺了下腳,說了句:“我買不起別墅,謝邀!”

蔣燃放下ipad,抱着手臂睨她,然後笑得意味深長:“我說讓你出錢了嗎?我給你買,你生什麽氣?”

林鯨不想管他了,卷了衣袖,去冰箱看還有什麽食材可以做飯,還是沒忍住咕哝一句:“我沒有生氣,是你先說話沖的。”

蔣燃站起來走到她身後,手臂繞過她的纖腰,把人往懷裏攏,貼着她的額角:“好吧,是我生氣了。”

“我可沒惹你。”她嘴唇微嘟。

蔣燃下巴擱在她發心,輕輕嗅了下淡淡的洗發水的香氣,姜百合的味道,讓人很想撲倒。

他無奈地輕扯嘴角:“什麽交情,需要從午飯時間一直敘到天黑?”

林鯨轉過來,凝着他的眼睛,表情嚴肅:“誰跟你說從午飯聊到現在的?明明下午談完事都四點多了,人家只是帶我在園林裏逛了一圈而已,懂?”

蔣燃後退一步,點頭:“懂了。”

林鯨仰頭,指尖在他突出的喉結上打着圈繞了幾下,“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他淡淡地說着:“只是心裏有點不爽,但這不會影響你和朋友正常交際。”

林鯨看到冰箱除了一些牛奶和速食面條,再無其他,實在沒法在家做飯了,她彎彎眼睛,提議道:“既然沒有吃醋,那要不去我同學家的酒店吃飯?他說了我可以打折。”

“最好不要。”蔣燃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臉面朝自己,然後狠狠吻了下去。

一吻結束,兩人才決定開車出去吃飯。

回家之前,順便去商場的負一樓超市買了點東西作為明天的早飯。

蔣燃重申一個話題:趕快找一個幫忙的阿姨。

林鯨問:“你以前不也是沒有找嗎?怎麽辦的?”

蔣燃:“結婚了兩人都不着家,哪有家的樣子?”

林鯨心想只是你不着家而已。不過她是想找的,但是被一些事情耽誤了,就不了了之,“其實我偶爾也可以做一下飯的吧,只是沒那麽好吃而已。”

蔣燃開着車,說道:“我們有自己的事是要做,時間寶貴,你的工作沒我這麽忙,但我也不想把你困在廚房和一些家務上,會消磨意志,這些事情還是找專業的人做吧。”

林鯨聽完深有感觸,一方面覺得他說的很對,一方面又覺得過于刻薄了。

難道全職主婦也是浪費時間消磨意志嗎?

這個疑問持續到晚上,兩個人洗完澡回到床上。

蔣燃這些天不是沒回來就是回來倒床就睡,很久沒和她在床笫間厮磨了,碰到她的身體難免有些激動,沒注意照顧她的感受。

林鯨一開始進入狀态慢,也有點着急,總找不到和諧的節奏。蔣燃就把她亂抓的手摁下去,過了好久之後林鯨感覺手都要廢了,不純潔了,才堪堪把他伺候好。

蔣燃抽了張濕巾給她清理手指,嗓音暗沉帶着事後的暧昧,還有心情逗她:“這麽着急幹什麽?”

林鯨遭不住他這個聲音,跟變了個人似的。她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急咻咻地說:“我想快點睡覺。”

蔣燃把她攏到自己羽翼之下,耐心誘哄:“再一次好嗎?慢慢來。”

林鯨撩起眼皮,眯着縫兒,瞧他:“你還有精力嗎?”

蔣燃的手穿到她的後面,一下下的捋着她光滑的後背,細弱的脊骨,說了句挺流氓的話:“夫妻不就是相互付出的嗎?”

林鯨氣急踹了下他,就被牢牢摁住小腿,警告:“孩子還沒生,往哪兒踢呢?”

說完,他從枕下拿來東西,放在她嘴邊,輕柔地命令,“咬開。”

事後林鯨照常有一段時間的昏厥,只持續了幾分鐘就醒過來了,是被蔣燃手指的力度給揉捏醒的。

她翻了個身,想到吃飯的時候留下的心結,“你覺得我們這樣是長久之計嗎?以後有了小孩子,我肯定在家庭和事業之間好難平衡的。”

蔣燃貼貼她的後腦發絲:“為什麽你有了孩子就難以平衡,孩子是你一個人的嗎?”

林鯨“哼”一聲,“一般有了孩子之後多是女人犧牲時間和精力的,男的嘛,也就為了爽的這幾分鐘出點力氣,還有一點錢?”

蔣燃說:“你這麽說,是在看不起誰?”

林鯨:“無論如何這是事實啊,在生理這件事上,男女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這一點蔣燃是贊同的,“我沒法幫你生孩子還有每月幫你承受痛經,這是生理結構決定的,我也無辜。但是照顧小孩兒和教育上面,我應該幫的上忙吧。”

“聽聽,你說的是幫忙,是幫我的忙嗎?”林鯨唇角帶谑意,似是找準了機會杠他。

“別咬文嚼字了。”蔣燃輕輕籲氣:“總而言之,生孩子養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我不會全讓你一個人負擔。所以你不必現在就有心理負擔,我們不還是在計劃階段嗎?每次做都是從頭戴到尾的。”

林鯨淡籲一聲:“今天只是忽然有了點感悟,如果我以後有了小孩,很大可能會被迫丢下工作,專心照顧小孩一段時間,做一點對你來說沒有什麽意義又消耗意志力的事情。”

蔣燃疑惑:“我什麽時候說這沒意義?”

林鯨氣他忘性大,戳戳他的胸口:“你回來的路上剛說的,這才幾個小時?”

蔣燃想起來了,略作思考之後解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本身不喜歡做家務,這些事就是消耗意志力;但不妨礙有的人本身就熱愛烹饪,這當然是有意義的。我們結婚這麽長時間以來,顯然,你的夢想不是做一個廚師,也不是做一個賢妻良母。”

林鯨為自己好好包裹的外衣就這樣被他撕破了,她想自己還算一個很好的生活伴侶吧?

“那躺平呢?我有的時候就想躺平。”她眼睛睜得圓而亮,充滿期待地看他的反應。

如果一個标準的小說男主絕對會說:“我養你,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但顯然,蔣燃不是。

他很認真地跟她說:“偶爾休息一陣是可以的,但最好不要一直躺平。有句話叫墜歡莫拾,酒痕在衣。堕落一時獲得的快樂太短暫,副作用極大。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積極做自己感興趣的工作,在工作中獲取成就感和快樂。當然,也要擴展交際,有自己的圈子,我不會限制你的交友,每一組感情的互相投放,都是不可取代的。你人生最珍貴的東西,我用錢給你買不來。”

林鯨好像能明白他的心意,又好像不是很明白;上位者的思維的确與普通社畜的想法天差地別,聽着就累。

但的确又感覺到,付出辛苦努力的人生,一般是比較精彩的。他的格局的确比她的大,她在結婚之前,願望的盡頭只是實現暴富!

林鯨第二天起晚了,腦袋有一陣的發蒙。

被子裏空蕩蕩的,她什麽也沒穿,光|裸的皮膚在被褥裏滑得像一尾魚。她昨晚做完的時候本來準備去洗澡的,被蔣燃拎着教育了一堆人生大道理,最後累的直接睡着。

蔣燃已經不在床上,他周六會早點起來,去跟陪練小哥哥打網球。她找到內褲撿起穿上,一站起來就明顯感覺到兩腿的酸脹,幾乎站不穩,真的是……

林鯨洗完澡,穿戴好衣服,就去了辦公室。

今天周經理不在,她坐在位置上一邊咬三明治一邊回複消息,臉都快磕到手機裏了。

趙姐用筆敲敲隔板,問道:“怎麽回事,住這麽近還遲到。”

林鯨聳聳肩膀:“睡過頭了,沒聽見鬧鐘。”

趙敏捂着嘴偷笑,指指她的脖下一小片皮膚:“快遮一遮,昨晚和老公的戰況挺激烈啊?”

林鯨一怔,頓時感覺大事不好,從抽屜裏拿出一個lamer的氣墊照了照,襯衣領口下竟然有個硬幣大小的淺紫色痕跡……她皺着臉問趙姐:“我剛一路過來,人多麽?”

趙姐笑了笑:“問你啊,我哪知道你碰到什麽人。”

林鯨欲哭無淚,她試圖用粉底遮了下,發現根本不遮瑕,還會蹭到白色的襯衫衣領上去,會顯得髒髒的。

趙姐嘆息:“你們小年輕體力真好。”

林鯨想不通蔣燃怎麽回事,怎麽跟喝醉了一樣一點都不注意,仿佛土匪掠奪家財,寸土不留。

趙姐捧着下巴,欣賞着她慌亂又甜蜜的煩惱,然後遞給她一個卡通創可貼:“用這個貼一下把,有用。”

林鯨說:“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趙姐看看她,說了句挺直白的話,“這東西就像衣服,你穿了人家也知道你有三腳地帶,你不穿人家看見你的三腳地帶,你選哪個?”

林鯨:“……”

她最終還是選擇貼上創可貼,等晚上再找蔣燃算賬。

下午,庭頌酒店的餐廳經理送來一份清單,是專門為溪平院業主制定的菜單。

其實老一點的物業管家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相關工作了,他們很了解業主的需求。

大家讨論之後提了一點意見,還是希望做一些家常,方便,然後本地菜系多一些,銷量會好也正好方便了業主。

溪平院的業主如果想打牙祭,獵個奇就不會在家叫外賣了,還叫個上千塊都吃不飽的外賣。

他們修改了菜單之後,重新發給對方,林鯨通過微信文字和對方聊天,都能感覺到對方的不屑和不服,這一點令她有些意外。

【我們是專業做餐飲的好吧?而且你重新提交的菜單基本上都不是我們的主打菜,會降低餐廳的逼格。你們物業不要以自己的消費水準給業主做主,不要低估他們的消費水平,好嗎?】

這是罵他們是井底之蛙?

林鯨回複:【這是我們資深管家物業工作人員提出的意見,宗旨是服務業主,順帶可以互幫互利,你們可以采納也可以不采納。】

【你什麽意思?質疑還是威脅?】

林鯨就不再回複了,關掉手機。

本來麽,這件事對她們也非必要性的,公司都沒有指标。

到了傍晚,估計是那邊餐廳經理沒能交差,又聯系了林鯨:【請問菜單确定了嗎?】

林鯨:【我兩個小時前就把确定的發給你了。】

對方無語:【ok。】

看對方的口吻,估計又是不屑,林鯨繼續去忙自己的事了。

快下班的時候,她又接到酒店方的電話,但不是那個餐廳經理,而是另外一個人,對方誠摯地跟她道了個歉,表示之前考慮不周,業主的需求還是他們比較了解一些。

最後,那個工作人員又問她可不可以加個班,他現在就過來和他們一起把餐單今晚就調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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