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你把我當傻子麽?……
張敏欲要解釋:“我們只是讓她幫忙看下房子, 你別多想。”
蔣燃握着林鯨的手,沒給回應,目不斜視地看向蔣誠華, “你知道我說的什麽,二位年紀沒大到出行需要人照顧, 看房子也有工作人員陪着,你讓她上了一天班陪你滿城跑,合适嗎?”
蔣誠華被質問了一道, 忽然很怕兒子的氣場, 暗地裏拉了拉張敏讓她閉嘴。
半晌, 冒出幾個字:“行,別說了, 我走。”
房産經紀小哥識趣的跑開了。
蔣燃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司機過來把這兩人送回去, 一句廢話也沒有。
林鯨都覺得, 他太不近人情了點,畢竟是親生的啊。
回到家, 她問, “你這樣會不會有點過分,你爸爸,一句話把人送走?”
蔣燃洗完手出來,“知父莫若子, 他打的什麽主意我知道, 大概率不是為了看房。”
林鯨接話:“那是為了看你。從他回來到現在,你是不是還沒見過他?”
蔣燃不置可否。
林鯨甩掉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板上,腳後跟被磨紅了, 再走一圈肯定會起泡。蔣燃拿了醫藥箱過來,敞腿坐在茶幾上,拍了拍大腿示意她把腳翹上來。
林鯨遲疑着,沒動,他彎腰捉住她的腳踝,撕開創可貼貼在紅腫上,以防止摩擦到。
“疼不疼?”手心覆在那處,男人的掌溫熱熱的很舒服。
林鯨搖頭。
蔣燃:“也就你這個實誠的笨蛋,別人說什麽你就做什麽,教你的道理全忘了。說了多少遍,不想做的事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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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還維持着那個姿勢,她抻直了腿,裙擺下垂,露出線條流暢的大腿,還有白色的棉布內褲邊緣,包裹着渾圓臀部,本人毫無察覺。
蔣燃瞧見卻沒提醒,扯開領帶,喉結滾了下。
林鯨說:“我也并沒有很排斥這件事,陪長輩辛苦點沒什麽。”
蔣燃擡眸看着她,嘴唇微抿,幽深的眼底全是不解。
林鯨勾唇:“你送給我爸爸的那個按摩椅他很喜歡,跟我說了許多你的好話,我媽媽也對你改觀很多。我想,以真心換真心還是很有必要的,你對我家人的好,他們看得到。哪怕你和自己的父親不和,我也希望能為你做點什麽。”
蔣燃順着她的小腿往上揉捏幾下,“對你爸媽的孝順是真心的,因為他們對我很好。不用有什麽負擔,我也沒差到讓老婆幫我解決爛攤子。”
“知道,就這樣說說嘛。”
林鯨注意力全在腿上的觸感,酥酥麻麻,便傾身吻了吻他的鼻尖和嘴角。
“見你兇過很多人,唯獨沒有兇我,感覺被明目張膽的偏愛了。”
蔣燃柔笑:“你才知道?”
他加深了這個吻,把她托抱起來,懷裏的人瞬間比他高了些,俯視着他,一寸寸舔|咬着唇舌,氣息交融,溫度升高。
林鯨舌尖伸進他嘴裏攪了一圈,男人的呼吸瞬間淩亂,把她壓到沙發上,親了好一會兒,林鯨推推他:“起來,我要去洗手間了。”
“洗澡嗎?一起?”
林鯨笑得幸災樂禍:“換衛生巾啊,你在想什麽?”
“……你越來越嚣張了。”
接下來的日程就到了清明節假期,三天時間其實蠻趕的,林鯨一邊忙自己家裏人的各種事,過後又陪蔣燃給他媽媽掃墓。
此外還要陪長輩吃飯,比上班還累,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假期的最後,兩人總算去了蔣蔚華家裏,一大家子聚了個餐。
蔣燃話少,他父親和繼母也沒像那天對林鯨似的嚣張,反而變得拘謹沉默起來,偶爾開口說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完全看他的臉色。
林鯨看出來了,在這場親人拉力關系中,蔣燃的态度完全占主導地位,但是他始終不肯松口給蔣誠華。
張敏和蔣蔚華在客廳聊天,說着在那邊的生活。林鯨不大想聽,葉思南就把她拉到蔣燃的房間吐槽這些道貌岸然的長輩,“我媽也是挺有意思的,之前一直跟我們說不喜歡這個舅媽,結果人一來,整的跟穿一條褲子的塑料姐妹似的。”
林鯨搖頭笑笑:“社交基本禮儀嘛。”
葉思南:“在家裏還搞個der的社交?這些大人怕不是有什麽毛病啊。”
蔣燃在陽臺打電話,時而蹙眉,時而微笑;林鯨擡頭望望他,正巧和他投遞進來的目光撞了下。
門敞開着,樓下的聲音時隐時現傳來。
張敏說:“本來是讓陳嫣陪我們來的,可她工作比較忙。”
蔣蔚華尬笑一下,并不想接這茬。
張敏:“下次聖誕節,就應該能回來了。”
蔣蔚華汗顏,心說你可趕緊閉嘴吧大姐。
這些話,字字清晰落到林鯨的耳朵裏,她窩在沙發裏滑手機,緩緩腦補出一些虐心的畫面來,無論是他們戀愛的過去,還是陳嫣來參加婚禮看蔣燃的眼神,每一幕都讓她心髒抽痛。
葉思南眼疾手快地關上門,她以為陳嫣這個名字本身對林鯨來說就是雷點,一時都找不到話彌補這份空寂的沉默。
“耳不聽心不煩。”葉思南說。
林鯨攤手:“我真是……好的壞的,都被迫接受了。”
葉思南:“怪我怪我,早知道不跟你說那些,我都後悔死了。”
蔣燃打完電話推門進來,感受到放家裏詭異的氣氛,“怎麽了?”
葉思南無語道:“還能怎麽,舅媽說起不該說的東西了呗。”
蔣燃關上門,扯開書椅坐下來,看着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林鯨,一時沒有說話。
林鯨靜靜回視,似乎也在等他開口。
葉思南感覺額頭青筋在跳,憋得難受,忍不住給兩人道歉:“你們罵我吧,是我一開始嘴賤找茬的,不該說起陳嫣。”
蔣燃手搭在書桌上,瘦長的指骨有節奏地敲擊着上頭的那塊兒玻璃蓋板,垂眸看了她一會兒。
林鯨雙手交握,聲音異常冷靜,“看你的表情,并不意外我早知道這件事了。”
蔣燃笑笑:“現在才想起來問?”
這氣氛,葉思南快要窒息了。
林鯨莞爾而笑:“前女友來參加你的婚禮,感覺如何?”
“問點別的吧,我一定知無不言。”男人的聲音依舊散漫,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但點像賭氣。
“沒有什麽想問的了。”
她低低地說,松開手指,竟然發現掌心已布滿潮意,不只是緊張還是屈辱。相比蔣燃,她發現更痛恨的是自己。
“抱歉,不是有意打探你的隐私。”她默了默,臉色難看到極點:“只是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一廂情願認為你的心結總有一天會主動對我解開;甚至陪你前女友的媽媽看房子。如今看來,我的确是個蠢貨。”
林鯨起身要走,被蔣燃鉗住肩膀攔下,摁在沙發上,他嘆了聲氣,把胸口裏的無奈和雜亂一并摒除,收起漫不經心,“這其中有些誤會,你聽我說完?”
葉思南趁機逃走,給兩人留下空間。
“放開我。”林鯨提高音量,蔣燃便松開了她,眼神還緊緊鎖在她身上。
林鯨冷笑:“我早說過,對你、對婚姻的要求不高,但是最起碼的誠實……總要的吧?你的妹妹挑釁我,告訴我這些破事兒,你也早知道了,就是不說,由着我痛苦了幾個月,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她鮮少說這麽重的話,婚後對蔣燃更是沒有這樣過,這一刻卻實在忍不住了,人像失智般地想要發洩。
“為什麽對我的要求不高?”蔣燃的重心有些偏移,臉色也越發沉冷,“我給你了什麽錯覺,我是會出軌還是不走心了?”
“你沒有,你很好。”林鯨一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推開門。
她下去拿了包,快速換鞋出去。
蔣燃也緊随下來,在後面喊她:“你要去哪?”
“你少管。”
“林鯨,我說了,我們有問題需要溝通。”他還穿着拖鞋就出來追她,有些狼狽,不敢讓她賭着氣出門。
“溝通什麽?你們一家是怎麽把我當傻子的麽?”林鯨回身,狠狠瞪他;而後快步向小區門口走去。
“沒有人把你當傻子。這麽晚你要出去幹什麽,你想讓我急死?”他溫聲哄着。
“你不要再用那一套綁架我了!”林鯨吼了一聲,泛紅的眼裏全然是憤怒,小區門口正好有一輛出租車停在那,她拉開車門,讓司機趕快開走。
後視鏡裏,蔣燃背身返回小區,林鯨淚珠像穿了線的珠子不斷滑落下來,她滾了滾喉嚨,發現嗓子裏粘稠腥澀,甚至想幹嘔;這是吵架情緒的應激反應;不僅如此,胸口的滞悶感宛如壓了塊大石頭,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怎麽會這樣呢?
她憤怒,怄氣,荒唐,身體激顫,太可笑了。
司機看她眼淚掉個不停,不由擔心道:“妹妹,怎麽了?”
林鯨不說話,用手指抹抹眼淚,司機又問:“你要去哪兒啊?”
“随便開一會兒吧,然後給我找個酒店放下來。”
“你這樣說我可不敢随便開,情緒失控是會出事的。”司機大叔很懂,“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林鯨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橋湖花園。”
施季玲和林海生都快睡了,忽然見女兒垂着頭,招呼不打的就來了,均吓了一跳。
老爸忙跟過來:“鯨鯨啊,怎麽啦?”
林鯨把包往沙發上一丢,走進房裏摔到床上,聽見老爸老媽追在屁股後頭,一直問:“怎麽了你倒是說啊,這樣吓死個人。”
林鯨煩躁地抹了把臉,悶悶地道:“你們倆能不能別煩我,讓我安靜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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