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香噴噴

尹牧放下兩個裝滿水的水桶，眸中透着暖意：“什麽事？”

福央從抱着的袋子裏掏了個白色的小袋子出來，遞到尹牧面前，一股面包混着炸雞的味道充斥着尹牧的鼻腔：“什麽東西？”

福央把袋子往尹牧懷裏塞：“漢堡和雞腿，我媽媽帶給我的，我分你一點。”

尹牧被迫抱着一個白色小袋子，福央朝他很故意地眨了眨眼，聲音壓低：“你一個人的時候再開啊。”

尹牧抱着熱乎乎的漢堡和雞腿，有些不解地看着福央拎着他那一袋東西朝樓梯走，這時走廊來來往往的人多，有些人在看自己，尹牧讓班裏另一個大個子幫忙提下水，自己拿着那袋東西進教室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打開，才發現在漢堡和雞腿包裝的外面還貼着個黑色的長方形物體，自己的手機。

尹牧盯着手機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從裏面把手機拿出來放進口袋，手機帶上食物的溫度隔着一層布貼在尹牧的大腿上，尹牧頓了下把漢堡和雞腿放進自己桌洞。

期中考後成績第二天就批改了出來，年級排名也貼在每層樓的布告欄，尹牧平時都目不斜視的走向教室，這次難得腳步頓了頓，微微轉了個身，擡頭去看布告欄。

布告欄下站了一些學生，但尹牧個子高，不需要湊近，就站在一米處隔着其他學生看排名。

他不在乎自己的成績，只看了眼那個最高的位置，寫得是：第一名：福央，後面跟了個逆天的分數。

尹牧挑了下眉，心情不知怎麽就比剛剛輕快了些地朝教室走。

年級大會照常在周五下午召開，這次尹牧不再像上次那樣邊打盹邊聽，而是莫名炯炯有神地坐在椅子上，聽教導主任報前五十名。

上次的第一名考到了第三，福央拿了獎金證書後特地看了一眼那位，隔着很遠，但尹牧總覺得福央的眼神裏帶了些得瑟。

這次尹牧的班級考得還不錯，班主任放得也早，尹牧五分鐘前就聽到樓下動桌椅板凳的聲音，班主任剛說下課尹牧就背上早就收拾好的書包，在全班人的注目下第一個走出教室，走到二樓他才發現七班學生還端坐在教室裏，剛剛放學的是六班。

福央邊趕周末作業邊聽班主任一邊誇自己罵考砸的幾個學生，突然聽到前後的女生有些騷動。

福央皺了下眉擡起頭，就看到教室外走過一個人，單肩背着書包，穿着牛仔外套，一臉冷漠地走過他們班的窗口，一半人被班主任盯着，一半人開小差看窗外走過的那位。

“為什麽尹牧會從我們這邊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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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央前面的女生表情激動壓着聲音和她同桌交流。她同桌的目光還留在尹牧消失的方向，看夠了才轉過頭道：“不知道啊，他怎麽不從他福央前面的女生表情激動壓着聲音和她同桌交流。她同桌的目光還留在尹牧消失的方向，看夠了才轉過頭道：“不知道啊，他怎麽不從他們班那邊的樓梯下去？什麽情況？”

……

每個教學樓有兩個樓梯，一東一西，十一班在最西邊，明明可以走他們班邊上那個樓梯的，要麽是閑的、要麽是......來二樓找人？

福央剛想到這一層，後面就有女生竊竊私語：“二樓其他班都放學了呀？他來等我們班的同學嗎？我們班沒人追他吧？”

又一個說：“怎麽沒有，祁螢啊，你信息也太滞後了，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等她，祁螢都沒謝予雙漂亮。”

……

終于班主任宣布了下課，福央草草收拾好書包，轉過身看着後面兩個還在探讨的女生，表情嚴肅：“知道為什麽你們倆每次都考不好嗎？”

兩個女生正聊得歡呢被坐在前面的小學霸突然打斷，兩人擡起頭面面相觑，同時張嘴表情懵逼道：“啊？”

福央嘟了嘟嘴，眼睛眯着：“就因為你們整天瞎操心愛多管閑事。”

兩個女生還呆着，福央已經抱起書包站了起來，走過他們的時候又加了句：“以後別想抄我作業了。”

說完福央擡着頭出去了，兩個女生百思不得其解小學霸怎麽突然這麽冷酷，還放話不給抄作業了。

福央走出教室看了眼走廊，其他班确實都放學了，尹牧也不在二樓走廊，福央不知為什麽心中壓着一股氣，氣哼哼地從二樓下去，走到一半就看見一樓樓梯口站着個人，倚靠着樓梯扶手百無聊賴地看着校門口，天光透進來，把尹牧整個人映成一個線條深刻的剪影。

福央下樓的腳頓了頓，還在思考要不要和尹牧打招呼，後面其他同學就一窩蜂湧了下來，尹牧聽到聲音轉過頭，一眼捕捉到站在樓梯拐角盯着他的福央。

尹牧看着福央，福央表情糾結地盯着尹牧，幾秒後，尹牧開口：“不走麽？”

福央倏然睜大眼睛，語氣透着驚喜，伸出手指指着自己：“你在等我？”

尹牧眨了下眼，點點頭。

福央立刻三兩步跳下樓梯，尹牧眉頭皺了皺，低聲說了句注意安全，福央下到一樓後迅速跑到尹牧邊上，腳步輕快地跟着他朝校門走。

福央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好心情，開心地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朵根，尹牧垂眼看他：“你很開心？”

福央笑眯眯地點頭：“開心。”說着浮央轉過頭看尹牧，一雙眼睛撲棱撲棱的明亮又幹淨：“尹牧你沒有談戀愛對不對？”

尹牧愣了下，點頭：“嗯。”頓了下他又補充道：“沒有。”

福央嘻嘻笑了下：“我就知道，我們班有人說你談戀愛了，我才不信。”尹牧表情沉了下，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煩躁繼續補充：“我沒談。”

福央點頭：“我就說嘛，戀愛有什麽好談的，數學題和物理題哪個不比談戀愛好玩。”

尹牧腳步一頓，眼神終于不再波瀾不驚，有了些許漣漪，他看着走出幾步遠的福央，讓被震碎的思想回了會兒籠才跟了上去。

兩人走到離公交站十米的地方528幽幽停在了公交站前，福央“哎喲”了一聲，想都沒想轉過身一把拉住尹牧的手腕就朝公交站跑。

尹牧嘗試着把手往後縮了縮，沒縮得回去，福央攥自己攥得很緊，隔着袖子尹牧也能感覺到他手的絲絲熱度。

兩人成功在528開走前跑到車站前，車裏已經擠滿了學生，只剩門口的一點位置，尹牧沒辦公交卡，每次坐公交都直接投幣，剛剛跑得急尹牧還沒來得及掏硬幣，福央早就注意到了，他在尹牧前面先上去，哔哔刷了兩下卡，回頭看表情有些遲疑的站在車門前的尹牧。

“尹牧你上來啊，我幫你刷了卡了。”

尹牧擡眸看已經上了車并努力給自己騰位置的福央，抿了抿嘴，壓住心中對那麽多人擠在一起的不适，擡腿跨上了車。

等尹牧上了車司機在那邊喊：“能不能再往裏走點啊？關不了門了，再擠擠呢？”

福央擰着眉看尹牧沒有多少的位置，還要讓人往裏擠根本不科學，他探出頭看尹牧後面關門的位置，眼珠子惆悵地轉了一圈，驀地擡起頭目光澄澈地看着尹牧，尹牧疑惑地和福央略微緊張又帶有真摯的目光對視。

“我衣服今天剛換的，很幹淨。”

福央說。

尹牧頓了下，不明白福央的意思，下一秒福央就用行動告訴了尹牧自己的意思，他伸出雙手在尹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抱住尹牧的腰，福央先是向前一小步抱住尹牧，再利用慣性讓自己和尹牧同時往後靠，尹牧倒吸一口氣，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福央死死抱緊，自己把福央壓在了刷卡機上，兩人衣服貼着衣服，他甚至能感受到福央咚咚的心跳。

尹牧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盯着福央，福央轉過頭朝司機道：“師傅現在能關了嗎你試試？”

福央的發絲掠過尹牧的臉頰，弄得他有點癢，等師傅成功關上了，福央才松了繞在尹牧腰上緊握的雙手，尹牧垂着眼看他，腰上那種被環抱的感覺還在，兩人靠得很近，福央身上清新的洗衣粉味還萦繞在鼻尖。

福央松開尹牧後就有些不敢看他，把臉扭向前面不自在地看車窗外，尹牧也沒說話，擡起頭皺着眉看後面是不是空出來位置。

下一站，司機停車前就在那邊喊：“門口的移一移啊，開門了。”

福央剛剛抱的那一下已經耗盡了他的大部分勇氣，尹牧好像挺不開心的，到現在他都沒有說話，福央不敢再那樣做了。

他為難地看着一點沒有動彈跡象的後面，想着待會兒開門司機是不是得趕他們下去了，稍一擡頭就和正盯着自己的尹牧對視，一下子撞進尹牧冷冷的視線裏。

福央還沒來得及避開視線，尹牧一直抿着的嘴唇便張開了，聲音低低的透着悅耳的磁，說了聲：“抱歉。”

話音剛落，福央便看到尹牧上前一步，伸手把自己整個摟在了他懷裏。

福央感覺到尹牧的右手穿過自己的手臂扣住自己的腰，力道很大，自己幾乎是貼在尹牧的身上，他眼睛睜得大大的都不太敢呼吸，怕呼出來的氣打在尹牧臉上他不高興，只能吊着一口氣心裏七上八下地被尹牧摟着，等司機師傅開了門又關了門，尹牧瞬間把自己松開，這一站有人下車，尹牧松開福央後便看了眼後面，扭頭給了福央一個跟好的眼神便朝後面走。

福央站在原地呆了兩秒才回過神，他吸了吸鼻子，後知後覺地反應，尹牧身上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