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對我壞一點點

福央從口袋裏把手機掏出來，又将手伸入胸口把項鏈拿出來，接着俯下身子抱住尹牧道：“你聞。”

福央抱了一下便退開：“你給我的手機、項鏈和香水都很貴，我知道的。”

尹牧抿着嘴不說話，福央目光真誠：“你喜歡我就夠了，我不要別的，而且你不能寵壞我，一直對我好我怕我就不珍惜你了。”

尹牧盯着他的眼睛：“你會嗎？”

福央搖頭：“不會，但很多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所以你對我壞一點點也沒關系。”

尹牧站起身彎腰扣住福央的後腦吻他，嘴角含笑道：“要多壞呢？”

福央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看起來在認真思考，他拉開尹牧，盯着咫尺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就是…不要給我東西了，我都沒有給你什麽，還有就是，也不要給我買零食了，唔，不過就壞一點點，不要太壞了。”

尹牧盯着福央笑，他忍不住又探出頭親了親人軟軟的嘴唇：“好，對你壞一點點。”

福央抿嘴點頭，他現在腦子裏有個念頭，他打算從外公那裏忽悠兩只八哥過來送給尹牧，他覺得自己喜歡尹牧肯定沒有尹牧喜歡他多，因為自己只送過一只烏龜給尹牧，但是福央小朋友現在能力尚淺，買不起好的東西，所以為了更多的喜歡尹牧一點，他只能把主意打到外公的神奇房子。

外公的教師安置房裏現在有五只鳥四只小倉鼠好幾尾錦鯉和一只看門的大狼狗。

福央的初步目标就是那兩只會說話的八哥和那幾只膘肥體壯的錦鯉。

後來直到下學期開學，福央還是只騙到一尾錦鯉給尹牧。

高二下學期福央把尹牧的成績從班級中游提升到了中上，期末的時候尹牧第一次進了年級前五十，和福央站在了同一個領獎臺上。

只是福央站在最左端，尹牧站在最右端。福央拿完獎就想往右邊跑，教導主任把人拉住呵斥：“你幹嘛呢？還沒拍照。”

福央停住腳步，那邊2345名還在領獎金，福央回頭朝教導主任笑：“我去那邊拍，這邊有點擠。”

教導主任本以為福央要跑到中間那塊，沒想到他直接跑到了另一邊，站在了一個高個子男生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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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牧考了四十八名，勉強進五十，福央喜滋滋地跑過來站在他身邊，擡起頭朝尹牧笑：“我跟你一起拍照。”

尹牧目光清朗，他挪了挪步子離福央更近，兩人肩膀靠在一起拍了這張年級前五十的合照。

拍完下去的時候尹牧趁着人多摟住福央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謝謝寶寶。”

福央轉過頭看尹牧，朝他眨了下眼睛，兩人在熙攘的人群裏對視，目光都含着蜜意。

高二暑假之後他們就要正式進入高三，所以這個暑假夏溪高中的準高三生們基本是沒有假期的，除了八月初會放十天的探親假。

而暑假主要輔導的科目只針對語數外，學生按期中期末的排名分班輔導，前五十名在A班，之後再以此類推，不按照正規班級分班。

尹牧期中期末的成績算在一起排七十三名，但他畢竟在特殊照顧名單內，而且差距不是太大，最後他和福央一起在A班補習。

他們班在A班的學生挺多的，占了十個名額，而且還有福央和李培誠兩個常年霸榜的大魔王在，所以其他班級的學霸們一到了A班便有讨論不完的問題和見解去找他們兩人，除了幾個比較安靜的學霸，A班大部分人都十分聒噪，有時候為了一道題的解法能打起來。

福央性格本來就溫和熱情，所以一旦有人找他他基本不會拒絕，而A班不像其他班級需要講解基本題型，大部分還是學生自由探讨，老師們再來規劃一些重點和難題就行了，所以A班大部分時間是自習，福央的同桌位置無比搶手。

令尹牧印象深刻的是一個文科班叫陳辛橙的女生，那女生也基本常年在年級前十，理科不突出，但語文每次分數極高，其他人都不吸引福央，只有她尤其吸引福央，因為福央的語文是他的軟肋。

福央的作文和閱讀理解都不是很行，每次語文成績在校平均分上一點點，幸好語文不拉分，而福央的英語和數學又過于逆天，所以才每次都能小勝第二名。

尹牧的座位在福央後面第二排，福央周圍的位置基本都被迅速搶走，尹牧慢了一步，他自我安慰說福央的人都是自己的，所以不在乎那個同桌的位置。

只是看着陳辛橙和福央腦袋湊一起讨論什麽東西的時間越來越長時，尹牧心裏的滋味一時複雜難陳。

而這種難耐的滋味在A班周測之後的反思大會上到達一種想要爆發的臨界點。

福央的語文有明顯的提高，他在講臺上反思道：“我語文這次的閱讀理解和作文丢分都沒有以前多了，我要謝謝橙子的幫助。”

福央看着陳辛橙感激地笑，還禮貌地鞠了一躬：“橙子謝謝你。”

班裏有男生什麽都沒有就哦哦的起哄，一個帶動一大片，大家目光都在福央和陳辛橙之間看來看去，為枯燥的學習生活添上點粉色趣味。

而陳辛橙上臺反思的時候，也落落大方地感謝了福央幫助她提高的數學成績，叫的也不是福央的名字，而是福娃。

尹牧手裏那張英語試卷還不知道是語文試卷差不多已經被他揉爛了。

反思課結束就是晚餐時間，尹牧走到福央邊上的時候福央正和陳辛橙在看語文試卷。尹牧倒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吃晚飯了。”

兩人都擡起頭看向尹牧，福央還沒開口，陳辛橙便朝尹牧道：“你先去吧，我給福娃分析一下他的閱讀理解失分情況。”

陳辛橙這麽一說，福央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好就只能生生咽了回去，他朝尹牧笑了一下，眼中含着歉意和兩人之間才懂的央求。

尹牧沉默地點了點頭，剛準備走後面同班的一個男生就勾住他的肩膀把他往門外帶，調笑道：“走走走我們去吃，別打擾他倆二人世界。”

尹牧的腮幫子僵了僵，等到了食堂那男生才發現尹牧的臉色很不好，嘴角垂着眼神冷着，一副誰靠近他他就砍死誰的樣子。

“喂，尹牧，你幹嘛了？”

男生看着坐在自己對面反常的尹牧，心裏沒什麽底，尹牧似乎在想什麽，這男生開口的時候尹牧才看向他，接着咬了咬牙，放下手裏的筷子，聲音也陰測測的：“幫我扔掉。”

說完尹牧便站起來，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他面前的一盤子菜動都沒動。

這是福央第一次因為別人拒絕和自己吃晚餐，尹牧心裏堵了一團火，他不知道怎麽回教室的，只知道從樓梯上來剛到後門口還沒将門全部推開就看到陳辛橙的嘴唇從福央臉上退開，女生的表情大膽裏帶着嬌羞，而福央則有些懵地微張着嘴，愣愣地看着陳辛橙。

尹牧一腳把門踹開，“咣”地一聲，教室裏僅剩的兩人都被吓到。

尹牧怒極的時候周身像繞着冰霧一般，他死沉沉地盯着福央，聲音低啞：“吃不吃晚飯？”

福央看到尹牧後整個腦子都當機了，他無措地看了一眼陳辛橙，剛剛她突然就上來親自己，福央心中還懵着。

陳辛橙看到尹牧的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表情楚楚可憐：“尹牧，你能不能給我們保…”

密字還沒說出口，尹牧便大步走過來，渾身像不停地掉着冰碴，樣子十分吓人，陳辛橙不由地噤了聲。

尹牧走到福央跟前，一把扯起反應過于緩慢的福央。

“你要…幹什麽…”

陳辛橙看到尹牧攥起福央有些急，但尹牧一看她她的氣勢就弱了下來，後面三個字說得尤其氣弱。

尹牧冷冷地看了眼陳辛橙，聲音炎涼，淡淡地說出三個字：“你閉嘴。”

福央被尹牧扯出教室，到了無人上課的二樓福央才反應過來，有些抵觸地将手往後縮，他這樣的行為更激起了尹牧的怒意，尹牧直接踹開其中某個空教室的一扇門，拉着福央一起進去，接着關上門鎖好，在即将入夜的零星燈光裏死死盯着他。

福央眼尾難耐地彎了彎，小聲道：“我手疼……”

尹牧聞言放開福央的手，換做将福央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他咬了咬牙道：“你被她親了。”

福央努了努嘴，因為着急又無奈，眼睛彎地卧蠶更為明顯，他搖頭：“我不知道，她自己親上來的。”

尹牧當然知道，可是他氣地毫無理智可言，從一周前福央和陳辛橙來往密切開始，自己心裏就不舒服了，福央就像山坡上肥嫩又可口的小綿羊，甚至連跑都不會跑，敵人來了還巴巴湊上去和人家玩。

尹牧伸手擡起福央的下巴和他對視：“之後不準再理她，聽到沒有？”

尹牧的語氣裏含着濃濃的威脅和你不答應我我就跳樓的無賴，福央第一次看到生氣成這樣的尹牧，他立刻點頭，就怕頭點得不夠快。

尹牧眯起眼睛看福央，半晌，他語氣好了些許：“她親了你哪兒？”

福央緩緩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左臉頰上的一塊地方，尹牧的目光微偏，目光鋒利地似乎要将那一塊皮膚看穿。

福央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心裏泛上涼意，主動伸手用手背在臉頰上蹭了蹭，乖巧道：“好了，擦幹淨了。”

尹牧輕哼一聲：“才沒有，晚上回去我幫你洗臉，用消毒液給你洗。”

福央大事不妙地啊了一聲，眼神中帶着求饒，尹牧的情緒終于好轉，他淡淡笑了下：“回去給你用洗面奶洗幹淨，洗完我給你重新烙個印。”

福央點頭如搗蒜，尹牧終于不生氣了，他開心道：“好呀好呀好呀。”

此時因為不放心福央而偷偷跟過來的陳辛橙在窗外不太看得到教室裏面的情景，但總能隐隐約約聽到些什麽，她靠在走廊的牆上捂着嘴，眼中半是震驚半是失落，在尹牧和福央出來前，她從另一個樓梯悄無聲息地回到了A班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