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一起上學

福央的睫毛微微顫抖，下一秒他冰涼的手被握住，尹牧站在福央身邊，目光中深邃的情緒波動激烈，尹爺爺聲音泛着啞：“快坐下，爺爺和奶奶早就接受你了，我們不會阻礙你們的。”

尹爺爺急得都站了起來，小孩子可憐兮兮地站在他們面前，他心疼還來不及。

福央和尹牧坐到沙發上，尹牧全程的話很少，只有和爺爺奶奶聊完，尹牧和福央去尹牧那邊的時候，剛進門，尹牧便把福央抵在門上，目光中情緒深切激蕩，聲音中似乎沉了鐵塊：“你剛剛說，會怎樣我？”

福央擡眼，尹牧湊在他面前，讓自己無法動彈，他表情愣神，剛剛太緊張了，自己說的什麽根本都記不太清：“什麽？”

尹牧又湊近了一點，像讨糖吃的小孩，福央不給他就不退：“你和我爺爺奶奶說的，說你會怎樣？讓他們不要擔心。“

福央一愣，兩秒後臉紅了起來，他垂下眼簾，呼吸變得緊張，尹牧把聲音壓低：“那個字你還從來沒跟我說過，就現在爺爺奶奶面前說了，我挺不爽的。”

福央動了動眸子，還是沒敢看尹牧，嘀嘀咕咕不服道：“不爽什麽呀。”

尹牧失笑：“你說不說？嗯？不說不讓你走。”他的聲音透着親昵和逗弄，心中卻沒有表面上裝得那麽自然，他牢牢地盯着福央，眸子裏盡顯認真緊張。

福央扁了扁嘴，他突然伸出手摟住尹牧的脖子，把他往下壓，自己湊在尹牧耳邊說了句：“…”

說完福央泥鳅似地從尹牧身前劃過，逃到客廳，尹牧站在原地頓了頓，轉過臉看站在不遠處滿臉通紅的人，那三個字說得太小聲了，尹牧只聽到的模糊的氣音。

他朝福央招手，眼中隐着笑：“你過來。”

福央站在沙發前謹慎地搖頭，尹牧咬了咬牙，邁開長腿朝福央走過去，福央沒地方逃，只能任憑尹牧走到自己跟前，他下意識坐到沙發上，緊張地捏着沙發扶手，他怕尹牧偏要自己把那三個字大聲說出來，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尹牧看了福央兩秒，突然俯下身湊到福央面前，探頭吻了下福央的嘴唇：“我愛你。”

離開福央嘴唇的瞬間，尹牧飛速說了那三個字，他嗓音低沉，那字揉在福央耳中餘音繞梁，福央愣了片刻，擡起頭發現尹牧已經退開，耳垂罕見地泛紅。

一間夏天的房子，兩個争相別扭害羞的人，滿世界的暧昧甜蜜。

高考成績在六月二十三號公布，福央家裏沒有電腦，打算下午六點準時打電話過去問，全家人都盯着洪潇的手機在撥號的時候，洪潇的手機就響了，是福央的年級主任打來的，洪潇立刻接聽開了擴音，那邊年級主任的聲音激動不己：“是福央的媽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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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潇立刻回答是，那邊年級主任大概是大喘氣了，一口氣沒提上來，聲音沙啞着喊：“福央是市狀元！全省第三！全省第三！438分！”（江蘇高考總分480）

福央坐在邊上稍稍喘了口氣，爸爸媽媽和爺爺都在歡呼，三個人滿臉通紅，發出的歡呼聲幾乎能把房頂掀翻。

福央自己的計算和最後的成績沒差幾分，他自己算的是441分，誤差的三分大概在語文作文上面。此時洪潇情不自已過來抱住福央，在福央臉上muamua連續親了好幾口：“我們家福娃厲害！說要什麽？媽媽獎勵你！”

福央只能傻呵呵地笑，爸爸已經在打電話跟幾個今年孩子也參加高考的同事炫耀，福央鼓了鼓嘴：“我…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想。”

洪潇笑着點頭，又親了一口福央，在客廳和家人們呆了一會兒之後，福央才脫身跑回自己卧室。

手機上已經有許多未接來電和信息了，班級群裏更是爆炸得不行，福央立刻回撥給剛剛打開的尹牧，尹牧第一秒接起。

“你考得怎麽樣？”福央此時的心情比剛剛查自己分數還要緊張，脖子似乎被扼住都有些無法呼吸，那邊尹牧平靜道：“381。”

福央安靜了兩秒，剎那蹦了起來，他不可置信地問尹牧：“真的嗎？！一定可以了！一定能上！尹牧你太厲害了！”

K大藝術系的錄取分數線常年在360左右徘徊，其他文化學科在400左右，尹牧模拟考一般都在350到365之間徘徊，所以福央特別擔心，誰能想到高考他多考了二十多分。

福央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邊，那邊尹牧聽到福央這邊的聲音也忍不住輕笑：“嗯，恭喜福央小狀元，我們可以一起上K大了。”

福央握着手機咯咯地笑，班級群裏全都在艾特他恭喜他，其他同學也都考得很不錯，李培誠考了422，差不多也能上K大，只是選不到最好的那個專業，但他也很滿意了。

去學校填志願的時候學校大門口懸挂着大紅色的橫幅：熱烈祝賀我校福央同學高考取得梁溪市理科狀元，那條橫幅下還有好幾條：熱烈祝賀我校高考一本率突破百分之八十八……全都是熱烈祝賀，福央和尹牧一起乘公交來，剛走到學校廣場就被舉着相機的一個老師喊停，讓福央站在校門口給拍張照片，之後印在校園報上，福央有些拘謹地站着，留下一張背景是教學樓的板板正正的好學生照。

等老師走了圍觀的學弟學妹也走了，尹牧突然掏出手機，拉着福央到廣場上的桔梗花花壇邊，福央擡頭看尹牧：“你也要拍照嗎？”

尹牧朝他點頭，他開了前置相機，一只手攬着福央一只手舉着相機，兩人靠得很近，很親密的樣子，咔嚓拍下一張照片。

福央的要求甚高，皺着眉道：“我們再拍一張呗，剛剛哪張我眼睛沒睜大。”

尹牧失笑點頭，把手機給福央拿着，讓他按快門，福央朝鏡頭綻開甜絲絲的笑，盯着屏幕裏的尹牧，尹牧嘴角也微微勾起，目光溫柔似水。

到了教室裏，班主任讓大家坐好，他給大家講填報志願的細節，福央發現手機突然很多條提醒，他邊聽邊打開手機看，就看到尹牧把剛剛的照片發了微博，自己有許多條@，也有很多評論，尹牧給照片配了三顆愛心，艾特了大福。

幾分鐘後，大福轉發了那條微博，配詞：要和最喜歡的人一起上大學。

作者有話說：

我們大福藝高人膽大，對全微博出個櫃也就一秒鐘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