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對峙
司徒扔掉手套笑着看那邊的對峙,本以為年輕人會被血屍大卸八塊,或哭求救命,沒想到那年輕人看了司徒一眼果斷放棄繼續憋氣,帶着血屍開始跑了起來。
雖說年輕人是被追的那一個,但看起來相當從容一點都不狼狽,他帶着血屍跑了幾步扔掉沉重的背包抽出工兵鏟跟血屍周旋了起來。身手相當了得,這是司徒唯一能感慨出的,并斷了上去幫忙的想法,感覺只能幫倒忙啊。
司徒給自己點了根煙,只抽到一半那邊勝負就出來了,只見年輕人一個助跑蹬上牆在空中一個華麗的翻身便落到追來的血屍肩上,雙腿夾住血屍的腦袋用力一擰,咔嚓一聲。
司徒“我C!”了一聲快步走到撿起背包的年輕人身邊就要勾肩搭背大獻殷勤,不過年輕人剛才被他擺了一道對他這個動作相當反感直接躲了開去,留下司徒的右手尴尬地懸在半空。只是司徒這人已經貫徹了臉皮不厚做不了大事的真理,繼續貼着年輕人要拽住他說點什麽拉攏人心的臺詞。
“一看你就有當小弟的天賦啊,做大哥的怎麽能不幫你一……”“咔嚓”
司徒一個沒注意就把血屍的手骨踩爛了,而且腳下有個東西圓鼓鼓的像是石頭,把腳一挪開就看到原本戴在血屍手上的翡翠扳指,雖然惡心了點但還是撿了起來揣進了兜裏。
“诶我說你能不能說句話,不說就當你默認了,我……”司徒還想沒完沒了的繼續拉攏人心,可那年輕人一轉身就把手指在他胸口的衣服上蹭了一下,司徒用手電一照是血跡。日啊,就算不答應也就算了,也不能把血蹭他身上啊,司徒以為是年輕人跟血屍做鬥争的時候濺到的血擦他身上了,殊不知那可是有驅蟲神效的寶血啊。
“這裏很危險,叫上你的人跟我走。”年輕人說完就走到盜洞前站好,轉頭默默地看着他。司徒覺得好笑,血屍都他媽死了還有什麽可危險的。沒多久司徒就明白了,只聽悉悉索索的蟲子爬行的聲音,那些寄宿在血屍裏的蟲子正一點一點往外爬。
司徒嘆氣,運氣太背怪得了誰。打了個響指讓三個兄弟都過來,草草地拿了幾個小物件就跟着年輕人爬出了盜洞。不過奇怪的是那些蟲子并不敢離年輕人太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五人爬出盜洞的時候正是晌午十分陽光非常強烈,幾人帶着一股馊味重回自然都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這裏離最近的村子也有半天的路程所以司徒幾人将盜洞掩埋之後,決定找個地方生火吃個飯休息一下,反正閑着沒事不急着趕路。但是年輕人似乎并不知道疲憊為何物,确定盜洞無礙後背起背包邁開大長腿就要走,司徒拽都拽不住。
“我C,這厮太變态了。”司徒啧了一聲,揮手叫小弟跟上。幾個大男人也沒怨言,邊走邊吧啦吧啦地重溫了一下古墓一游,還特重點地回放了一遍年輕人勇鬥血屍的精彩場景。司徒聽着那三人從古墓到軍火到美妞的一系列話題轉變,點了根煙看向走在前面的年輕人。
一路腐臭馊味彌漫,金毛忍不住捏着鼻子對司徒說:“老大,您這味……”
不提就罷了,一提司徒就覺得腐臭味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很不自在,司徒啧了一聲一巴掌呼到金毛的後腦勺怒吼:“就你嘴快,給老子舔幹淨!”金毛一臉的憋屈,這時就遠遠的聽到“轟轟”的聲響,聽起來不遠處有瀑布,真是天助我也。
幾人也都聽到了,金毛就連連說司徒有天神相助等屁話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司徒是打算過去洗洗鞋子順便吃個午飯,又瞅了眼遠遠走在前面想直接回村的年輕人,司徒想着到嘴的肥肉不能就這麽放了,連忙快走幾步拽住年輕人就要轉身朝瀑布的聲源走。
年輕人本想一把甩開司徒的手遠離這群不速之客,只是司徒一臉戲谑地死拽着他的手腕不放,并且色眯眯地盯着他的裆部猥瑣的笑着。畢竟腐臭的來源不是誰放了個臭屁,而是年輕人擰斷血屍脖子的時候粘在褲子上的血跡,那參夾着腐臭的血味絕對是極品的嗅覺破壞器。
司徒看着年輕人褲裆上的一片黑紅色,本來暴躁的情緒突然噗的笑了出來。
“我C,你不是要頂着這身大姨媽進村吧,你這是被強暴了還是他娘的羊水破了流産了?”
年輕人無語,這個樣子确實讓人遐想。
年輕人最終還是被司徒拉到了瀑布前,瀑布的陣容很小卻形成一個蠻大的湖泊,陽光照射下微波粼粼閃着金色的光芒,景色甚是不錯。司徒瞅了一眼這畫一樣的風景不破壞掉簡直慘絕人寰,把鞋子踢進水裏迅速脫掉上衣準備跳進去。不過衣服落地式發出一聲脆響,司徒保持着跳水的動作一滞,這才蹲下去看看是什麽玩意。
一個翡翠扳指,玉質呈深綠有血色塊斑,體呈圓角方筒形,光素無紋。
司徒啧了一聲,摸起來放進水裏涮涮戴拇指上,順手把散發異味的衣服也扔進了水裏泡着,再不猶豫一個縱身跳進水裏打破了湖面久遠的寧靜。小弟們看老大已經在享受生活了只是遙望不語,各自分工好便撿幹柴打算生火煮飯。由于一路上并沒遇到逆天的險境,也只是過了三天帶的幹糧和水還很充足,想着再走幾段路就能回村吃香喝辣,幾人就想着幹脆把剩下的一并扔進鍋裏煮個大雜燴算了。
司徒在水裏潛了會就飄在水面上眯眼看天空,這種悠哉的時光一瞬間讓他産生時間是靜止的錯覺,用手遮住雙眼,司徒轉身游向岸邊,就看到年輕人只把背包放下站在岸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這人腦子是不是……”司徒想起年輕人擰斷血屍腦袋的場景不覺脖子一涼,把額前濕漉漉的頭發撸到腦後,司徒走向年輕人,說:“你再不洗洗就他媽馊了。”說着上前拉了他一下,年輕人只邁了一步作勢就要甩開司徒的手。年輕人的動作很快,司徒也非等閑之輩,一看年輕人那架勢司徒立即收回了手并作出投降狀,一臉“我沒惡意你別殺我”的欠扁嘴臉。
年輕人的動作一滞默默看着司徒,後者呢則慢慢走近年輕人做出很正常地即将擦肩而過的動作。司徒一走到年輕人身邊手很自然往胸前一抓做了個掏煙的動作,只是他忘了衣服早就扔了現在赤裸着半身哪來的煙啊,就順勢用手背敲敲年輕人的肩膀說了句:“來一根。”
年輕人不言語壓根就當他不存在,司徒在心裏一笑迅速擡腳沖着年輕的膝蓋窩狠狠地踢去。這一腳下去年輕人絕對直接跪地,只可惜司徒低估了年輕人的反應能力,只見他一側身躲開只讓司徒踢出一個水花來。司徒反應也快,見腳上沒得勢雙手一擡就要把年輕人推下水,卻反被年輕人輕松抓住了手腕,兩人就這麽面對面立在水邊了。
“我C,你反應敢再快點嗎!”司徒就郁悶了,這年輕人也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雙手跟鉗子一樣牢牢地箍住了他的雙腕,那力道足夠給他做骨頭移位手術。啧了一聲,司徒也沒想着抽手,就幹脆腳上用力身體往前一傾推着年輕人就往湖中前進。年輕人的眉頭一皺,腳下是水和石頭和松軟的泥沙根本站不住腳,連連後退幾步湖水瞬間就淹到了大腿,司徒覺得深度夠了趁着年輕人回過味兒前趕緊伸腿去絆他的腿把他扔進水裏。
只是真的很可惜,司徒忘了自己被抓住的雙手,年輕人這一摔直接帶着司徒一起撲進了水裏,濺起一大團的水花。這只發生在一瞬間,身體一被湖水包裹年輕人才猛地甩開司徒的手穩住身形站了一起,想來他也沒被如此對待過。重新站起來時對面的司徒也起來了,他把頭發往後一撸一臉的郁悶,看來他也沒如此倒黴過。
“我說,你能不能別每件事都動真格的?還是你想拽個二五八萬的說什麽,我只用了五層功力之類的屁話?”司徒覺得吧,年輕人已經不算目中無人的極致了,而是超脫,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樣,像空氣,像不動的風。他的眼神清淡如水,視線明明落在你身上卻又感覺不到他在看你,那種被無視的感覺讓司徒很憤怒。
不,司徒在心裏否定了這個感覺,不是憤怒。
司徒又瞅了眼年輕人那張平淡的臉,與其說超脫,不如說更像一具屍體吧。
司徒忍不住說了一句:“喂,你他媽還活着嗎?”
對面的人愣了一下,擡頭對上司徒懷疑的目光似乎在思考他話裏的含義,又像真的在确認自己是否還活着一樣。想了一下沒得到結論,便低下視線就看到了司徒赤裸的胸口上醒目的傷痕,不覺又是一愣。
傷口的形狀很奇怪,像是一灘血甩到地上後散布的血漬。傷口并不像燒傷那般可怕,但看着破損蛛網一般結痂的傷口,總會讓人感到不舒服。對于混黑道的老大來說傷口就是勳章般無比耀眼的存在,然而年輕人吃驚的不是傷口有多大,而是傷口的位置!胸前壁的正中偏右,雖然心髒的位置是偏左,實際離的并不遠。這樣一個被錐形利器刺穿的傷口,是怎麽造成的?
首先是司徒被盯的渾身不自在,他摸了摸胸口那道疤,笑了笑。
“好奇吧?”
沒人吱聲。
司徒一挑眉笑得很邪氣,他轉過身背向了年輕人,他在想年輕人看到他後背那道比起前胸要小卻形狀相似的疤痕時會是什麽表情,一定很吃驚為什麽會這樣。其實這确實讓年輕人産生了一絲好奇,只是司徒的“心髒在右側”的常識是錯誤的。司徒是右位心,就是心髒在右側,他會很自然的認為別人會奇怪,奇怪明明精準的刺穿了心髒,到底……他為什麽還活着!司徒想着就笑了,帶着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轉回身,面對他的依然是那張看不出表情的臉,無波瀾的眸子。
司徒很挫敗,敗得很徹底。
眼前的人就像是一幅靜止不動的肖像畫,司徒卻試圖讓一幅畫活過來……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下面記錄的時間是2013.11.24.05:38,拖延症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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