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 出嫁前夕 坤寧宮內
坤寧宮內。
“我已按照你的心願, 封裴景瑤為郡主送他出嫁,你還同我置什麽氣!”
餘舜岚看着洛禾僵硬的背影,眼中陰郁不解, 他仍不願意開口同自己講話,整日坐在床上如同死人一般。
“陳洛禾,不就是一個孩子, 你何至于氣到如此,我已給了你君後之位, 你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了。”
餘舜岚死死握住陳洛禾的手腕, 眼中神色晦暗, 而男人面上無悲無喜, 他僅在聽見送裴景瑤出嫁時有些許反應。
洛禾被握住的手腕很痛, 他想掙開卻扭不過餘舜岚的力氣,他含淚瞪着身旁的皇上, 發瘋一般去咬她的手腕,餘舜岚被他咬出血也未松開。
直到洛禾累了, 他流着淚茫然松口,下一秒便被餘舜岚用力甩在床鋪上, 她将龍袍褪下, 眼中陰鸷一片。
“不是想要孩子嗎,你便終日在這坤寧宮內等我寵幸, 你還能活很多年,我不信你懷不上。”
餘舜岚另一只手也被他撕咬出血痕, 她手臂上的疤很多,都是洛禾咬的。
聽了餘舜岚的話語,本毫無表情的洛禾忽然奮力掙紮起來,他哭喊着讓餘舜岚滾, 可身上的人力氣太大,哪裏是能被他掙動的。
餘舜岚不想再忍發瘋的男人,她擡手給了洛禾一耳光,清澈的響聲回蕩于坤寧宮內,守殿的宮人瑟瑟發抖,只祈求能活到天亮。
“你瘋夠了沒!”
洛禾偏頭怔怔看着床鋪,眼中清淚落下,下一秒便被餘舜岚扼住下颚,女人眼中的陰鸷暴戾令他陌生,洛禾的內心終于泛起波瀾,他驚懼着搖了搖頭,試圖朝床角縮去。
她的君後在怕她,餘舜岚對此既滿意又懊悔。
…………
正月初五那日是黃道吉日,宜嫁娶,宜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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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肆将婚事選在那日,裴景瑤欣然同意。
雲肆站于院內,神情嚴肅中帶着餍足,她忙着清點帶回北疆的物資,從清早便起身忙的腳不沾地,離去時裴景瑤還睡得極沉。
飛鷹在忙完手頭的事後便回到院內,她站于雲肆身側,“少主,裴公子的嫁妝與帶回北疆的人與物已清查完畢,大梁的侍衛已駐守在京郊,我們真的要把她們帶回去嗎?”
“帶,哪有和親來的郡主沒有自己的近侍的。”
裴景瑤被封為宣和郡主後,餘舜岚便按照郡主遠嫁的禮節為他配了侍衛與丫鬟小厮,專聽裴景瑤差遣,陪嫁之人加在一起林林總總有上百號人。
裴景瑤本欲推辭,但雲肆竟全盤接受,她既要讓裴景瑤風風光光嫁到北疆,那和親的禮節便一樣也少不了。
何況大梁派來的人不都是累贅,她們中有善于務農與經商之人,帶了許多北疆未有的種子與理念,等着傳教給北疆的百姓們。
還有許多其他專攻技藝之師,她們跟着裴景瑤陪嫁到北疆,三年後方可回到大梁。
“屬下已派書信傳回北疆,何堯将軍等人已帶兵在迎親的路上。”
大梁的侍衛會護送迎親隊伍至函谷關,出了關外便由北疆的侍衛繼續接手迎親之隊。
見雲肆颔首,飛鷹微蹙眉頭,還是忍不住發問。
“少主,為何婚期如此急,可是北疆出了事?”
雲肆聞言眼中情緒翻湧複雜,那日水昭圖來信說,老北疆王年邁體衰,一月前染了重疾,如今已卧床不起半月有餘。
老北疆王怕是活不長了,水昭圖信中催她回北疆早些準備繼位大典。
她不動聲色握拳,面上只淡聲道:“北疆無事,早回去安穩些。”
待飛鷹褪下,雲肆才重新将目光看向別處,全程圍觀的崖安看了看雲肆,終是什麽話都沒說,只搖頭去收拾自己那些要帶回北疆的藥材。
裴景瑤在床上躺了整日,晚間時才堪堪起身,崖安領着裴曉映進去時眉頭緊蹙,在确認他安穩無事後才松了口氣。
“需得将你提前幾日送到宮內。”
裴景瑤還以為出了什麽變故,神色認真道:“是出了何事,不是提前一天入宮便可嗎?”
“出大事了。”
見裴景瑤眸中擔憂,崖安沉重一點頭,盯着他慌亂的神色,幽幽開口道:“你倆再如此胡鬧,怕是會将婚期直接睡過。”
裴景瑤小臉瞬間紅透,擡手一把将裴曉映耳朵堵住,他見崖安說罷就匆忙離去,便問了一句對方去哪。
“隔壁那夫郎今日臨盆,我去觀摩一下大梁男子生産與北疆男子有何不同,往後你生産時,我也有個心理準備。”
裴曉映也跟着擡頭,縱然他看不見,卻執拗将頭看向哥哥方向。
“哥哥腹中有孩子了,映兒要當小舅了嗎?”
裴景瑤又捂住映兒的嘴,紅着臉輕斥道:“莫亂說,還沒有呢。”
裴曉映無辜一眨眼,随後似了然的點點頭,崖安不帶他一起去看姚之若,但裴景瑤聽聞後便起身同他一起去了。
姚之若的痛呼聲隔老遠便能聽見,裴景瑤握着手中平安鎖止不住擔憂,吳憂在産房外急得團團轉,崖安卻是面不改色擡步邁入房內。
姚之若的陣痛從下午到晚上,待水魚飛鷹等人忙完了清點物資一事,也都聽信跟着來到吳憂府上,看着她急得不行,飛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男子生産總是在鬼門關內走上一回,我夫郎那時疼了整夜,我聽着也心疼極了。”
飛鷹這話完全沒起到安慰作用,反而令吳憂更為慌亂,屋內斷斷續續傳來聲音,血水一盆接一盆端出。終于在子時三刻,嬰兒的啼哭聲終于響起,門外衆人松了口氣,吳憂立刻走進屋子。
産公抱着孩子止不住賀喜,“恭喜家主,是位小姐!”
“賞!都賞!”
裴景瑤所贈的平安鎖被吳憂放在襁褓上,她抱着孩子坐到姚之若旁,心間又是歡喜又是擔憂,虛弱的姚之若抱着剛出生的幼女,輕輕開口道:“累死了,再不給你生了。”
“好,不生了,再不生了。”
從屋內出來的崖安幽幽走到裴景瑤身旁,上下打量了他許久,裴景瑤被他的目光看的渾身難受,直到聽信而來的雲肆一把将他摟在懷中,隔斷了崖安的視線。
“我發現……”崖安一開口,兩人便一同看向他。
“我發現大梁男子的骨架似乎要比北疆男子小些,胎兒也更難出來,你往後可要遭罪不少。”
雲肆眉間一皺,就見懷中裴景瑤開口,“能為妻主誕下子嗣,再多苦我也受得。”
如今已過子時,今日便是新春。
大梁的街上一片喜氣,舞獅舞龍的熱鬧順着街道傳進院內,裴曉映被水魚崖安與林霜一行人帶去街上看熱鬧。
而裴景瑤則對着懷中的喜服紅了眼眶,豔紅如火的喜服是由宮內老人連夜趕制的,他們繡過幾任君後的婚服,對一位和親郡主的嫁衣自然是不在話下。
喜服上繡着大朵大朵的金絲牡丹,容容華貴異常,許尋與小桔一左一右将喜服穿在裴景瑤身上,離婚期還有五日,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還能再修改一番。
豔紅的喜服穿在裴景瑤身上,那繁華精美的鳳冠戴于發上,更襯得他端莊大方,又明豔美麗,他遠比衡玉更像一位高貴典雅的郡主。
小桔看着自家的公子,面上是掩不住的喜悅之色,“小桔恭喜郡主!賀喜郡主!往後便要做北疆王君了!”
許尋看着鏡中的裴景瑤,微微笑着祝福道:“你能得償所願,我真的很開心,不能親自送你出嫁,便給你提前備了一份賀禮。”
裴景瑤先是一愣,随後詫異轉頭看向自己身側的許尋。
“你不同我回北疆?”
許尋搖頭笑了笑,“我年紀大了,習慣了大梁的生活,怕是受不了北疆的天氣,往後就讓小桔跟在你身邊吧。”
小桔聞言也有些難過,他與許尋一同伺候裴景瑤已久,如今他突然要走,任誰都一時無法放下。
“經此一別,這輩子怕是見不到了,按照我家那邊的習俗,為你寫了個百囍圖,祝你往後事事如意。”
那手寫的紅紙被裴景瑤莊重接過,細細看過後又小心放在盒子內,他亦極其鄭重對許尋表達了謝意。
裴景瑤身上的喜服與鳳冠皆極為合身,也不需再修改一遍,待許尋與小桔小心翼翼将那價值千金的喜服褪下後,裴景瑤頭上一輕,他才松了口氣,繼而轉身看向許尋。
“往後想好去哪了嗎?”
“山高水遠,總有我容身之處。”
“妻主說吳憂亦不跟我們回北疆,你往後若是有事,便來吳府求助便好。”
許尋難得笑着打趣他一句,“宣和郡主總這般心善,往後在北疆定也能深受愛戴。”
裴景瑤笑的有些難過,他并未把許尋當成下人,而像是一個朋友,“莫打趣我,往後都見不到你了,我心中也有些孤獨。”
“郡主會在北疆認識更多人,不必将我記挂心上,小桔年幼,若是伺候不好你便敲打一番。”
雲肆看着許尋,最終輕輕點點頭。
因許尋要走的緣故,屋內的氣氛有些靜谧,小桔兩邊看了許久,眼中染上些焦急之色,他開口打破這過分沉默的氣氛。
“公子,今日是年三十,咱屋春聯還沒寫呢,小桔去取來吧。”
見裴景瑤颔首後,男孩匆匆忙忙去将姚之若昨日帶來的春聯取來,半路上又碰見歸來的雲肆,這春聯也便成了她帶進來的。
紅紙被鋪在桌上,雲肆極為自然開始替他研磨,裴景瑤接過雲肆遞來的毛筆,眼眸卻未看向手下春聯,而是看向身側女人。
“妻主雖來自北疆,但書法卻比我好,這春聯合該由妻主寫才對。”
雲肆研磨的手腕一頓,下一瞬便放下手中墨條,擡步走到裴景瑤身後,她擡手繞過男人腰身,右手覆在裴景瑤手背上。
“那我們一起寫。”
雲肆同他的距離很近,呼出的氣都噴在裴景瑤的耳側,他身子一僵,任由雲肆帶着自己的手腕去蘸墨。
年三十的晚上,雲肆陪着裴景瑤一同守歲,兩人一同寫的春聯被貼在門外,裴景瑤看一次神态便羞上一分。
這或許是裴景瑤在大梁過的最後一個新年,雲肆想讓他留些美好的記憶,她帶着裴景瑤上了房檐處看煙火。
在京內絢爛煙火燃放在天空之際,裴景瑤轉頭看向雲肆,閉眼主動親向雲肆唇角。
雲肆在新年後便被崖安強行禁止與裴景瑤同房入睡,裴景瑤白日已夠累了,雲肆本還對他的話不屑一顧,但到夜間,自己的小夫郎竟然真的沒給自己開門。
雲肆站在門口哭笑不得,路過的水魚與飛鷹只當自己眼瞎,面不改色從她身側匆匆經過。
竟敢把她們少主關在屋外,裴公子還真的是手段了得,水魚心中唯有敬佩二字。
“妻主,宮裏來人說前三天确實不能睡同床,勞煩妻主委屈三日,景瑤也不想的。”
裴景瑤的小聲隔着門窗傳來,敲在雲肆心間,磨得她心間發癢。
入宮待嫁的前一天,雲肆與裴景瑤去了趟裴家的墓前,那無名碑已被刻字石碑取代,周遭不平整的地勢也被鏟平,俨然一副莊重嚴肅之景。
裴景瑤跪于石碑前,緩慢又莊重俯身叩首,雲肆将他扶起後,男人眼中早染上層水霧,說話的語氣也有些顫抖。
“娘,爹,裴府大仇已報,你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去了。”
裴景瑤忍住抽泣,泛紅的眼眸看向身旁的女人,他牽過雲肆的手掌,繼續輕聲開口。
“爹娘放心,映兒和我如今過得很好,只是景瑤要嫁人了,嫁去北疆之地,往後怕是不能再來看你們了。”
雲肆握着裴景瑤的手微微用力,她看着面前的這方石碑,面上神情亦是一片嚴肅。
“晚輩雲肆,雖不曾見過岳父岳母,但只請你們放心,我曾說會愛他護他一輩子,若有食言,心甘死後自入地獄。”
“妻主不可亂說!”
雲肆的話字字叩在心間,裴景瑤瞪大眼眶,驚詫的看着雲肆,雲肆面上極為鄭重看向他。
“我未亂說,我一直都是認真的。”
直到再次坐在烏巾身上,裴景瑤仍對雲肆方才的承諾久久不能回神,身下馬兒一路小跑,裴景瑤依在雲肆懷中手中緊緊握着缰繩。
待快到了宮門前,雲肆藏着笑意的話語響起,“這幾日要辛苦你了,我直接送你入宮,明日辰時,我在此等着迎娶我的宣和郡主。”
裴景瑤眉眼含羞應了好,烏金在宮門前停下,宮門口早有長長一列宮人侯着,見雲肆與裴景瑤從馬上下來,立刻俯身齊聲行禮。
“恭迎宣和郡主入宮——”
裴景瑤看着雲肆,眼中有些無措,雲肆笑着牽着他的手送到小桔手中。
“去吧,宣和郡主。”
裴景瑤喉結一滾,他轉身看向雲肆小聲說道:“景瑤定是上輩子積德,這輩子才能遇見妻主。”
見小桔在一旁偷笑,裴景瑤面上更緋紅幾分,他不好意思等雲肆回答,只跟着宮人簇擁上了軟轎。
裴景瑤的身影逐漸消失,雲肆也策馬徑直趕回院內,她作為新娘子,今日自然也極為忙碌,明日一早,她會騎着烏金宮門口親自迎親。
崖安與裴曉映大早上便去了宮內侯着,就連未出月子的姚之若也不顧吳憂的勸阻,說什麽都要去宮裏為裴景瑤送嫁。那方小院裏此刻忙的水洩不通,雲肆的聘禮早下到宮中,裴景瑤的嫁妝如今也早停在城郊。
明日一早,和親的隊伍便會動身。
“草民許尋,謝過宣和郡主大恩。”
許尋拿起自己的行囊,望着宮內的方向俯身行禮,院內人來人往,沒人在意他的消失。
裴景瑤入了宮內才發覺,宮內之人熱鬧異常,就連杜語的夫郎幼女也在,見裴景瑤下轎走來,孫枝帶着杜英上前笑着行禮。
“主君怎麽也來了?”
“見過宣和郡主,我等都是來為郡主送嫁的。”
他手中的小女孩點點頭,稚嫩清脆的聲音開口道:“郡主的妻主救了我母親,英兒知道你們都是好人。”
小女孩的話語逗得大家一笑,崖安牽着裴曉映從屋裏出來,身後的宮人們連忙将裴景瑤迎進去,老宮人的面上十分焦急。
“郡主,快快梳洗沐浴吧,要不然怕是來不及了。”
“哥哥,映兒祝您與少主百年好合。”
映兒軟糯的話語引得裴景瑤心間一軟,他看着映兒的模樣,眼眶又紅了幾分。
“好,哥哥收到我們映兒的祝福了,哥哥也祝映兒往後能覓得佳偶。”
裴景瑤被衆人簇擁進宮,映兒獨身一人坐在臺階上不知在想什麽,杜英看了他好一會,才跑過去坐在他身邊,女孩戳了戳裴曉映的肩膀。
他茫然擡起頭,漆黑的眸中空洞無神,杜英訝異吸了口氣。
“你看不見嗎?”
見裴曉映點點頭,杜英把自己手中的喜糕放在他手上,她方才便看這個小哥哥手上沒有喜糕。
“這個喜糕給你吃,我叫杜英,今年十歲,你叫什麽名字?”
裴曉映拿着手中喜糕,聽聞女孩的話後茫然眨了眨眼,“我叫裴曉映,今年……今年十五了。”
杜英又小小驚呼一聲,“原來你是宣和郡主的弟弟,那你明日不也要去北疆嗎。不過沒關系,我再過兩年便能随母駐守邊關了,到時候也能看見你。”
裴曉映對杜英的自來熟有些別扭,他未回話,只拿着手中喜糕咬了一口,味道甜滋滋的。
“好不好吃,芝麻味的。”
裴曉映點了點頭,黑芝麻的糖餡在嘴中化開,極為香甜可口。
姚之若手中拿着雕花的金絲楠木梳,從裴景瑤烏黑濃密的青絲從頭梳至尾,口中也念念有詞。
“一梳舉案齊眉。”
“二梳白頭到老。”
“三梳子孫滿堂。”
男人的話語落下,最後一梳也輕輕結束,宮人們将裴景瑤衣衫褪下,郡主出嫁本是要細細嚴查一番身子的,最後再上貞鎖,以驗證清白之身方可出嫁。
貞鎖的鑰匙是要在洞房花燭夜親自交給妻主的,再由對方為他拆下。這個禮節極為重要,萬不可敷衍而過。
但裴景瑤情況特殊,這些人不知他身子早被雲肆破了,他心中亦不想被宮人碰觸身體。
裴景瑤不知曉,其實這場和親婚中的另一個步驟也特意為他跳過,調教新夫是宮人們是本職,代替大梁和親的郡主更是要被好好敲打一番。
宮裏的手段多的是,若真來上一遭裴景瑤這身子骨怕是受不住的,這個步驟是洛禾替他省下的。
“郡主莫為難老奴,這萬萬沒有不查驗清白上貞鎖便出嫁的主呀。”
那老宮人面上極為擔憂,可裴景瑤護着腰後的手也不肯送半分,眼看氣氛逐漸僵持,姚之若瞧着不對勁連忙走出來打圓場。
“莫誤了吉時,左右不過看看身子,郡主年紀小不願意給你們瞧,我們瞧瞧便好,這是聖上欽定的婚事,還能出什麽錯不成。”
見姚之若态度堅決,那宮人也只好嘆口氣,将那镂空金絲貞鎖交給他,“罷了罷了,那便有勞杜主君代勞了。”
見宮人們褪下,姚之若拿着那物件湊到裴景瑤身側小聲道:“做做樣子,你自己來便好。”
裴景瑤接過姚之若手中的軟絲小鎖,滿臉羞意的隐于簾後,崖安看着他手中那物件臉色極為別扭,眉頭更是緊蹙一起。
待裴景瑤滿臉羞意将裏衣穿好後,姚之若笑着打趣道:“身子白嫩的緊,往後定能生女兒,你妻主也有福了。”
“那便借哥哥吉言。”
喜服被穿在身上,那鳳冠再度绾于發頂,裴景瑤将正紅口脂抿于唇上,他面上妝容極為端莊大氣,額間被點了花钿,那清麗的面容上此刻上了妝容更顯驚豔。
鳳冠霞帔,豔豔驚人。
就在将喜帕落于裴景瑤冠上之際,院外突兀響起一聲傳喚。
“君後賀禮到——”
姚之若等人蹙起眉頭,對君後突如而來的賀禮摸不清情況,裴景瑤對宮人微微點頭,那懷抱賀禮的小宮人立刻跪在地上雙手将盒子奉上。
“君後祝賀郡主終得圓滿,特命人打造賀禮奉上,祝郡主往後的生活事事順心,萬事如意。”
盒子裏是一襲紙鳶,被做成燕子的形狀,那是陳洛禾十六歲時偷偷帶裴景瑤出去玩時,他們放的第一只紙鳶。
裴景瑤捧着紙鳶的手微微顫抖,他沉默半響後才輕聲道:“我能去看看君後嗎?”
宮人為難的看向他,“郡主不知,陛下有令,誰都不許探望君後,奴等擔不起這個罪名。”
裴景瑤發上的鳳冠墜珠微微晃動,好半響後才點了點頭。
“我知曉了,替我謝謝君後,就道,景瑤謝過洛禾哥哥。”
那宮人得令後便退下,喜帕被輕輕蓋在頭上,宮外傳來一聲鑼鼓,小宮人扯着嗓子将聲音傳遍院內。
“吉時到,請郡主上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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