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要我陪你一起睡?”
從拍攝場地周圍離開,殷染在原地待了一會兒,等到了津行止。
人剛走到他身後,殷染便轉身靠在了柱子上:“追到了?”
津行止眼眸微擡:“你知道有人在盯梢你?”
“嗯……其實最近總有人跟着我。”殷染漫不經心地歪了歪頭,“別擔心,要是我不想別人發現,就沒人能跟得上我。”
看着殷染從容的姿态,聯想到他剛才的行為,津行止好像明白了他的意圖。
“你是故意在片場露臉的?”
殷染笑而不語,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津行止偏過視線,落在明媚身上。
婚期剛推遲,就有人跟着殷染,背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他那個便宜爹了。
左右讓殷老爺子放心,他們也能過得消停點。
被殷染這麽一攪和,津行止已經沒有什麽心情繼續待在現場了。
他嘆了口氣,左右環顧了一周,才問道:“回來的時候看見小唐了嗎?”
“嗯……”殷染心虛地撚了撚指尖,從柱子上支起身,“她以為你生氣了,吓到了,我讓她先回酒店了。”
他說完,還刻意拍了拍津行止的肩膀:“說真的,總是這樣風風火火,不好。”
說完,殷染便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難得能毫無負擔地休息,津行止把劇本仔細收進行李箱,打算好好睡一覺。
他剛躺上床,總覺得殷染自回來之後就過于安靜,就看過去一眼。
殷染正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麽。
就在這時,殷染像是感知到他的視線似的側身,但視線并沒有和津行止的相接。
“怎麽?睡不着?要我陪你一起睡?”
津行止白了他一眼,直接背過身,蓋好被子,漸入夢鄉。
·
晚上的殺青宴設置得很早,天色微暗,津行止便往酒店走。
空中下着蒙蒙細雨,給街道蓋上一層朦胧的水汽。
津行止沒有撐傘,到酒店的時候也只有發絲上沾了些許水珠。
剛進門,他就遇見了明媚。
但明媚的狀态似乎不太好,她的眼下帶着些許烏青,眼中也藏着疲憊,精神頭和上午相比,差了許多。
想起明媚下午拍攝的內容,津行止低聲嘆了口氣,安慰道:“辛苦了。”
明媚邊走邊擺擺手:“你不知道,瞿導下午在片場又發了好大的火。”
“因為拍攝不理想嗎?”
明媚嘆了口氣:“下午那個誰不是有點事耽擱了嗎,殷染替他走了一段戲。我不是說男主的演技不好,只是他演個正面人物綽綽有餘,但這種帶點邪氣的人物,就真的差點意思了。尤其是瞿導在殷染身上看見了那股勁兒之後,就渴望在他身上挖出來,所以……你懂了吧?”
雖然津行止當時因為去追那個盯梢殷染的人,并沒看見殷染的表現,但要說演技,津行止倒是相信他有與生俱來的天賦。
這兩人說着,津行止的手機忽然振動起來。
明媚識趣地把手提包換了個方向,指了指裏面:“那我先進去了。”
津行止點點頭,接起了經紀人的電話。
“我不問小唐都不知道,組裏給你搞了個殺青宴?”
津行止應聲。
“不能喝答應這些應酬幹什麽?要不要我現在趕過去?”
“沒事,”津行止搖頭,“我醉得快,醒得也快,不會有事的。”
“是,”經紀人邊肯定他的話邊拆臺,“一杯倒的量,分解起來可不是快嗎?”
聽着這話,津行止自嘲似的笑出了聲:“我到酒店給你發條消息還不行嗎?”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勉強同意了津行止的提議。
不多時,該到場的人已經差不多全到了。
因為是為津行止辦的殺青宴,點菜的權利最後被交到了他手裏。
大致問清楚大家的忌口後,津行止點好菜,把菜單交還給了服務員。
知道男主今天來不了,瞿導才向明媚問道:“明媚啊,今天下午在現場走戲的那個替身,你們認識?我有一部一直在籌備的劇,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反派角色,你要是能聯系上他,讓他來試個鏡吧。”
聞言,明媚眉眼彎彎道:“瞿導,那不是替身,是SA4的殷染。”
“SA……”瞿導邊念叨邊思考着,終于在看見津行止時猛地想起這個熟悉的名詞是哪裏來的,指着津行止道,“那不就是你組合的名字嗎?這不是巧了,有時間讓他來一趟啊。”
瞿導正高興着,身旁的人忽然拽了一下瞿導的衣服,壓低嗓音道:“瞿導,這兩人關系很不好。”
瞿導嘴角的弧度一僵,正想說點什麽的時候,津行止卻笑着點點頭:“好的導演,這事我記下了。”
·
與此同時,殷染停在了他住宿層的拐角。
隔着燈光閃爍的販售機玻璃,殷染看見了幾枚淡藍色的熏香蠟燭。
但顯然,他并不知道販售機這種東西該怎麽使用。
他視線下移,若無其事地離開,終于在快到房門口的時候遇見了酒店的工作人員。
他從錢夾裏抽出一張鈔票,攔住了那個工作人員。
隔着口罩,殷染的聲音不甚清晰:“麻煩幫我買幾枚蠟燭,就在這層的盡頭。”
服務生擡眼,略呆滞地望了眼眼前身材颀長的男子。
殷染指尖一頓。
他明明看見別人也是這樣做的,自己沒理由做錯的。難道是不夠?
想到這一層,殷染又抽了兩張遞過去。
就在殷染準備繼續加碼的時候,那服務生忽然接過了殷染手裏的錢:“夠了夠了先生,您稍等。”
片刻後,擺在販售機裏的蠟燭終于到了殷染手裏。
等人徹底離開,殷染才走進了房間。
茶幾上整齊地擺着小唐買回來的五六條領帶,顏色款式各異。
殷染坐下,仔細拆開每個盒子。
他将領帶試探地纏上手腕,來回拉扯捆綁,最後找到兩條較為舒适的,留了下來。
他起身拆開盒子,把熏香擺在床頭和茶幾上。
說來也奇怪,之前殷染原本是要重新看一下當時他找到的那本書的,可後來卻不知為什麽怎麽都找不到了。
好在,書裏的那部分內容他已經一字不差地記住了。
看了眼周圍,殷染總覺得少了點什麽,獨自下樓買了幾枝玫瑰花回來。把它們修剪好擺在花瓶裏,他才滿意地點點頭。
殷染正了正胸口的領帶,雙手插兜站在窗前。
聽着車輛穿行的聲響,殷染靜靜地等待着時間流逝。
半個小時後,殷染接到了小唐的電話,那是津行止飯局結束的提示。
殷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用熏香附贈的火柴點燃了蠟燭。
他輕輕吹滅火柴,白色的煙霧在他指尖缭繞,又很快消散。
殷染抽出房卡,房間很快陷入黑暗,只有蠟燭的光芒還在微微搖晃。
津行止吃飯的地方距離他們下榻的酒店很近,近到5分鐘就可以走到。
一進大廳,殷染就看見了津行止。
津行止的身形印在玻璃長廊間,板正的步子正在努力走着直線,卻依舊搖搖晃晃。
那種狀态讓津行止沒有了往日的淩厲,甚至顯得有些笨拙。
殷染笑着,沿着走廊的邊緣靠過去。
同行的人大多都喝醉了,沒人有多餘的精力注意到殷染。
津行止只是停下來緩了一下,手臂上就傳來一股力道,直接将他從和所有人一致的行動方向上帶離。
他正要甩手,殷染的信息素順着皮膚傳來,生理上的慰藉感讓他松了力氣。
“你怎麽來了?”
“接你。”
津行止使勁閉了一下眼睛,咽下喉口的不适。
他順着殷染的力道,跟着他一路回到了酒店。
一進房間,一陣香味就鑽進了津行止的鼻腔,又在掠過胸腔時帶起一陣不同尋常的暖意。
或許是在清醒時想過太多遍,津行止一進屋就開始摸兜。邊找着還邊念叨着強化記憶:“手機,我的手機呢,我得給經紀人發個消息。”
津行止邊找邊晃,迫使殷染把人拉得更緊,才不至于讓津行止摔跤。
找了半天,津行止才勉強找到了和經紀人的聊天窗口,最後卻因為手太抖,只得發了條醉醺醺的語音:“我已經到酒店了,不用擔心。”
他一發完,津行止的手就像是完成了什麽任務,直接松了力氣。
手機“砰”地掉在地上,津行止又試圖彎腰去撿。
淡藍的燭光映在手機屏幕上,反射出淺淡的光芒。
殷染發力,攔住津行止的動作。
“不要管它了。”
使力的方向猛地一轉,津行止直接失力撞在殷染懷裏。
殷染不由得踉跄地後撤了半步,才撐住了津行止。
津行止細密的呼吸打在他的後頸上,驚起一片戰栗。
殷染的喉結克制地上下一滾,單手扶住津行止的腰側,向床邊走去。
他向前用力,直接把津行止甩進床鋪。
松軟的床鋪将津行止的身子彈動了一下,又很快将他包裹。
屋內,熏香還在燃灼,氣息寡淡卻仿佛能層層挖出潛藏的欲望。
殷染拉開床頭櫃,取出之前他選好的兩條領帶,垂在津行止眼前:“喜歡哪個?”
床上,津行止微動身子。
殷染左右看了看,淺笑着俯身。
“不說話的話,我就随便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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