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咬吧

津行止早起給殷染化了個病妝,才同節目組離開。

池馳一大早就被送到了今天節目的錄制場地,整個人都精神不濟。

就在他不情不願地讀本子的時候,津行止拉開了他休息棚的門。

池馳立刻放下手裏的本子,向他身後看過去。眼神裏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膽怯得像是怕做錯什麽。

津行止把門簾放下,将門擋嚴實後才道::“工作人員沒來,就我自己。”

話音剛落,池馳直接把本子扔到了一邊,湊了上去:“隊長!我怎麽這麽慘啊……難得能休息一天還被抓壯丁。”

說到底,池馳被抓來充數的事他也有一半責任,津行止嘆了口氣,像哄小舟陽那樣摸了摸池馳的頭發:“最近很累?”

“累~快累死了,承受了我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苦難。”池馳癟了癟嘴,委屈得像是眼睛下一秒就能擠出淚花一樣。

津行止剛要說什麽,就聽見一陣目的性極強的腳步聲。

他提醒池馳道:“來人了。”

池馳的臉立刻板了起來,表情轉換無縫銜接。

陸流站定在棚外,聲音拘謹道:“池馳,我是陸流,方便說兩句嗎?”

池馳看了眼津行止,應了一聲。

看到津行止,陸流并不驚訝,只是象征性地對他點了點頭,便繼續熱情地和池馳搭話。

“你作曲的那首《空寂》我每天都要聽一遍,就是遺憾你沒有親口唱過它。”

池馳禮貌地道了一句謝,依舊保持着萍水相逢的距離感。

但陸流卻顯然不想止步于此,繼續道:“今天的錄制偏體競,你們兩個S級Alpha應該不會被分到一個組。要是我們一個組,能不能多照顧一下我啊?”

陸流還沒等到答案,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金屬斷裂的聲音。

周之洋推門而入,讓半挂上的門闩直接報廢:“你們在這裏啊,通知集合了。”

說着,周之洋一把攬住陸流的肩膀,連拉帶拽地把人往外拖:“走啊。”

陸流被周之洋帶走,棚內再次只剩下了津行止和池馳。

這已經是津行止第二次見到周之洋在無意間弄壞門闩了,一時有些擔心接下來的錄制安全。

他轉過身,看向如釋重負的池馳,聲音中添了幾分歉意:“他加了你微信後,給你造成困擾了嗎?”

池馳搖頭:“那倒是沒有,就随便聊過兩句,他就是總會給我分享歌單而已。我不和他聊天,只是怕說多錯多,給你們添麻煩嘛。”

“他要是——”

池馳揚手打斷津行止的話:“都是小事情~我們先過去吧,免得又要落人話柄。”

津行止張了張嘴,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聽見不遠處工作人員的低聲催促。

兩人快步趕去集合。

今天的錄制強度比昨天只增不減,津行止還不知道今晚殷染會怎麽折騰,只能想點辦法保存體力。

陸流如願和池馳分到了一組,周之洋超出常人的力氣也得到了用武之地。

時間愈晚,津行止看表的舉動就愈加頻繁。

落日遲暮,錄制終于接近尾聲。

照這個時間來看,現在趕回去,也還來得及。

偏偏在這時,津行止突然得知,節目組考慮到嘉賓們的體力消耗過多,直接将住宿地點安排到了拍攝場地附近,還需另外錄制一段幾人入住新酒店的素材。

津行止無從拒絕,只好配合,他只許願殷染不會真瘋到将昨晚随口一說的話付諸實踐。

·

早在落日前,殷染就把小唐打發走了。

三面生風的陽臺上,殷染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滿月的出現。

時間越逼近,那種從來到公寓起就出現在他身上的不适感就越發明顯。

半掩在雲層中的月光一點點透出來,暈染開一片朦胧的淡黃。

那些看似柔和的光線落在殷染身上,好似變成寒鋒利刃,不斷将那種難以忍受的刺骨疼痛推進他的身體。

對于殷染來說,這一次比上一次更難熬,也更難适應。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殷染竟然習慣了心跳和呼吸的存在,也習慣了那種流淌在周身的溫暖。他甚至忘了,那些都是不屬于他的。

冷意破開他的胸口,凍住他身上最後一寸熱意,結束他忍耐的煎熬。

極強的感知力讓殷染終于清晰地找到了那種不适帶來的共鳴感來自何處。

他單手撐在陽臺的欄杆上,一躍而下。

風在他耳邊急速劃過,殷染穩穩落在了一層的草坪上。

他走到公寓外圍的牆體前,将指尖搭在上面,風聲的異常回響讓他感知到一個這幾天來他從未涉足的空間。

殷染走進一層,快速移動到一間房門口。

這間房門的鎖是壞的,上次他和津行止四處探查的時候也曾進來過。沒記錯的話,這裏是一個雜物間。

他走進門,重新掃了一眼這裏。這裏看上去并沒有什麽,但那種召喚感讓殷染清楚,那個隐藏的空間就在這裏。

他收力敲了敲牆壁,又敲了敲地面,确認了地下室的存在。

地面蕩回的聲音裏有斷層,靠着這點波動,殷染找到了入口處。

原本的入口已經被封死,藏在一塊帶着暗紋的瓷磚下。

殷染蓄力一腳。

入口處封着的瓷磚沿着紋理崩落,将已經捂出黴味的空間暴露在殷染面前。

殷染又補了一下,零碎的瓷磚塊掉在地下室裏,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入口。

他從狹窄的入口跳了下去,将少許碎塊一并帶下。那些碎石滾動着散開,裹挾着潮濕的黴氣,停在他腳邊。

地下室的光線稀薄,但絲毫不影響殷染的視線。

這是一個類似于藏書室的地方,收集的書全都是關于血族的各種傳說記載。

殷染抽出一本又一本,發現這些書頁無一例外的泛着陳舊,像是每一本都被翻過無數遍。

以殷染這段時間與這個世界的接觸來看,他不認為一個正常人會在住處設置這樣的地方。

即使有,也不會反複查看這些書籍。

除非,這個人對血族的存在深信不疑,甚至試圖找出他們。

殷染把手上的書輕輕合上,陷入了沉思。

一模一樣的相貌,突如其來的穿越,會不只是巧合嗎?

殷染放下手裏的書,仔細在地下室裏尋找起來。

終于,他在一個隐秘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暗格。他拿出暗格裏巴掌大的小盒子,拽開脆弱不堪的鎖,看見了藏在裏面的鑰匙。

鑰匙落在殷染手心時,牽引着将他帶到這裏的召喚感突然消失殆盡。

殷染皺眉,用指尖捏起那個金屬質地的鑰匙。

黯淡的金屬光澤覆蓋着鑰匙的全身,殷染端詳了片刻,也沒看出什麽特別。

他又找了很久,卻還是沒找到這把鑰匙對應的鎖孔。除此之外,這裏也再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殷染從地下室裏出來,将雜物間的櫃子移到破損的瓷磚處,擋住了被他破壞的入口。

·

月色彌散而下,淡色的銀輝落在地面上,如霜如雪。

路面上一片空蕩,只有津行止疾行的車子不斷把成片的月色沖散。

津行止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說了什麽蹩腳的理由才從酒店裏出來,他一心只想快點趕到公寓,別讓殷染把房頂掀了。

車子開到院裏,津行止匆忙将車子鎖好,正要推開門,腰上忽然多了一道力。

他向後跌進殷染的懷抱,一抹冰涼不間歇地貼上他的耳後。

感受到殷染的氣息,津行止驀地松了口氣,懸在心口的重石終于落地。

殷染用嘴唇輕銜住津行止的耳垂,輕聲道:“你回來晚了。”

雖說錄制地點是保密的,不會有人靠近,但津行止還是不放心。

他拍了一下殷染圍在他身上的手臂:“松手先進去,你非要弄得人盡皆知嗎?”

“其實,”殷染淺笑,“我一直很想。”

津行止用力掙開殷染的懷抱,拉着他的手往屋裏拽。

殷染順着津行止的力道走進客廳,靠在門背上。

客廳裏點着兩盞燈,照亮了兩個小範圍空間,燈光傳到門口這邊,只能勉強讓津行止看清殷染的臉。

殷染已經把之前的妝面洗掉了,衣服也換了一套,恢複了往日的神采。

殷染沒有站直,半仰頭看着他,深色的發絲落在肩上,将他猩紅色的眸子襯得更加顯眼。

津行止知道,殷染這是又變回他原來的形态了。

殷染眼裏的神色明明和上次相差無幾,津行止卻已經沒有了上次那種需要刻意深埋的緊張感。

他擡手卷起殷染的發絲,在指尖纏繞:“你這頭發,怎麽好像比上次又長了些?你以前是長發?”

殷染避而不答,抓住津行止的手,深深地看向他:“你好像,一點也不怕我了。”

殷染明明是在仰視,眼神中的壓迫感卻絲毫不弱。

但津行止放松地笑笑,用被殷染攥着的那只手捏起了他的下巴:“怕你什麽?”

殷染松開手,指尖滑過津行止的下颚,威脅性地按在他跳動的頸動脈上:“你說呢?”

安靜中,津行止輕哂一聲。

下一秒,殷染的後腦勺被托起,嘴唇直接被壓在了津行止的頸項間。

“咬吧。”

忽然的靠近讓那些原本浮在津行止身上的信息素突然鑽進殷染的鼻腔,雖然只有絲縷,卻瞬間勾起他壓抑的渴望。

他喉結上下滾了一下,剛打開牙關,又克制地收回了動作。

津行止的血液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他必須慎之又慎,才有十成的把握不傷到津行止。

他抓住津行止的衣領,往後靠在牆面上,用舌尖一下一下地沿着他脖頸的線條向上舔.弄。

津行止咬住半邊牙:“你又在幹什麽?”

殷染不予理會,繼續上移着親吻,還煽風點火地往他耳邊吹了一口氣,手也不老實地搭在了津行止的後腰上:“看不出來嗎?”

“別得寸進尺。”津行止壓下自己不夠平穩的呼吸,“你咬不咬?”

“有點鹹。”殷染擡起頭,不甚用心地敷衍了一句,又埋進津行止的頸間撩撥。

津行止閉了閉眼,扯住殷染的後領,把人用力拽開。

“上樓,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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