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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子宵的四肢都開始變得酸軟,他撐着一棵櫻花樹緩緩倒下,怒視着君煥,“你只是一個金丹修士而已,怎麽可能下毒傷到我這個大乘修士!”
君煥笑了一聲,并沒有理會他的驚怒,他從儲物袋拿出一枚丹藥服下,體內的疼痛在逐步緩解。他知道自己弱小得像螞蟻一樣,可是他依舊殷切地期盼着能夠保護師父,他想用自己的方式,讓師父無憂。所以,這三年的歷練,他除了精進修為,還學習了醫和毒的本事。
不過,這樣的秘密他才不會告訴眼前的人。
君煥:“三年前我就奇怪,我只是一個才築基不久的弟子,為什麽會綁定只有金丹期才能接到的師門任務。任務地點那裏的妖獸,随便一只都能把築基期的我撕成碎片。
我猜,有人在借師門任務之手殺我。我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是誰,現在才明白,那個始作俑者竟然是你。”
盛子宵恢複平靜,并沒有否認他的猜測,“就算我現在被封住功力,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我依舊有的是機會殺了你。”
君煥:“那可不一定。我能越階完成任務,也能越階傷了你。”
盛子宵眼中閃過一絲嫉恨,“你這樣的天賦,放任你成長下去必成大患。三年前,你看着師妹的眼神就不對,我那時候就不應該心軟,就應該在你下山的時候直接殺了你!”
君煥神色一怔,沒想到他的心思在三年前就被人察覺了,他嘴角微勾,故意挑釁他,“那真是遺憾,我現在更喜歡師父了,而且我有預感我會得償所願的。”
盛子宵不知想到了什麽,表情帶了幾分得意和猙獰,“孽障,你以為你那卑劣污濁的觊觎真的能得償所願嗎?我告訴你,絕無可能!
你和師妹之間,隔着血海深仇,怎麽可能善終?師妹心慈手軟不願殺你,我會代替她清理門戶解決後患。”
君煥蹙起眉頭,“你在胡說什麽?什麽血海深仇?”
盛子宵嗤笑,“告訴你也無妨,你和師妹早點撕破臉,你這個孽障也好早登極樂。
十六年前,師妹為了晉升渡劫前往冰晶島尋找機緣,她吸納了整座冰晶島的冰靈力,導致火山爆發,島上的鲛人一族葬身岩漿火海,死無全屍。你是那場浩劫中唯一的幸存者,師妹看你可憐才收你為徒,不然,你以為怕麻煩的師妹為什麽要收你為徒。”
君煥腦中閃過一段模糊的影像,似乎什麽毀天滅地的東西從山頂爆發,濃煙滾滾,火花四濺,到處都是人們的哀嚎聲,有人抱着他在逃跑……
那是什麽?
他怎麽會有這樣的記憶?
君煥扶着腦袋,太陽穴那裏抽痛不已,他握緊手中的銀絲金扇,等那些記憶碎片散去,他瞪向盛子宵,“我不信!師父才不是那樣的人,她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慘無人道、自私自利的事情!”
君煥反駁得很大聲,突如其來的所謂真相和記憶如同驟然出現的暴風雨,吹得他站立不穩,不受控制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抵上櫻花的樹幹找到支撐,他才穩下心神。
盛子宵察覺功力在恢複,凝神靜氣直接破開秘藥束縛,他朝空中一抓,長劍重新握在手裏,他提着劍朝君煥走去,“我最看不起自欺欺人的家夥,現在,我就送你上路,你去地府親自問你的族人吧。”
君煥目光堅定,“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你是在挑撥離間。”
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君煥冷靜下來。
盛子宵喜歡師父,對于他這個情敵自然不懷好意,三年前殺他不成,現在換了個由頭騙他,他才不會信。
雖然他不知道那段記憶是怎麽回事,但是冰晶島鲛人一族覆滅的事情一定不是師父幹的。
他和師父朝夕相處十多年,他的一切都是師父教導的,他也最了解她的性子。
師父是教他知恩圖報的人,教他修身齊家的人,教他能力越強責任越大的人,教他匡扶正義的人。
這樣的師父才不會為了所謂的修煉迫害無辜的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師父才不會做。
君煥擡起頭,“盛子宵,你和師父從小一起長大,你明明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卻相信這種破綻百出的污蔑,你才是沒有資格喜歡她的人。
十六年的時間,足夠你查實證據,你卻什麽都不做,就大放厥詞說師父屠滅鲛人一族。
我才不會像你這麽是非不分,我會找到冰晶島的真相,找到當年傷害我全族的真兇,還師父一個清白!”
盛子宵動作一頓,眼裏閃過一絲動搖,很快又堅定起來,他五指收攏,長劍再次散作金靈力消散在空中。
他不屑地看了君煥一眼,說話的語氣滿是輕蔑,“你這種才修煉到金丹的蝼蟻,怎會知道高處的風景多麽擾人心。”
盛子宵拂去袖間沾上的櫻花花瓣,“既然你想死得明白一點,那我讓你多活一點時間。今天的事情,你可以告訴師妹,要是她心軟放你下山,我會替她親自解決你。”
君煥:“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師父。你是師父的師兄,又是玄雲宗的掌門,她信任你,你卻污蔑她,她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傷心的,我才不會做出讓師父傷心的選擇。”
盛子宵一臉陰沉,擡手一揚,空中出現一只巨大的金色的觸手,直直朝君煥飛去,意圖鎖住他的咽喉。
君煥揚扇抵擋,趁其不備從儲物袋拿出一只紅色小瓷瓶,紅色粉末沾到金色觸手上,金色觸手立時收回。
盛子宵的掌心長出無數吓人的紅色顆粒,又癢又痛,他眯着眼睛看君煥,殺意再次浮現。
君煥展開銀絲金扇,悠然自得地扇着扇子,“掌門,這癢癢粉能順着經脈通往氣海,你要是不想在全宗門面前出醜,最好現在就離開拂雪小築。”
盛子宵怒極反笑,“三年不見,你倒是學了不少邪魔外道,我祝你早日心魔纏身。”
君煥:“那真是巧,這也是我想送給你的祝福。”
盛子宵強忍着滿身的癢意,氣急敗壞找回場子,“我堂堂玄雲宗掌門,還不屑和你一個小輩一般見識。今日就先放過你。”
君煥嗤笑,“争不過、打不過、說不過,才會拿‘不和你一般見識’當借口。”
盛子宵面色陰沉,掌心聚起靈力,一股難捱的癢意就順着經脈游走得更加快速,他不敢再動,狠狠瞪他一眼,放出不用靈力驅使的飛行法器,頭也不回地離開。
君煥收起銀絲金扇,在掌心輕敲了敲,“哼,還想挑撥離間,這樣的污蔑我才不信,這樣的招數我也不會上當。”
話音剛落,他之前被打傷的地方一陣暗痛,強撐着擺出的悠然姿态再也維持不下去,“可不能被師父看出端倪。”
他趕緊掏出幾枚靈丹服下,化解胸口的於傷,随後回到房間,一頭栽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迷迷糊糊之中,腦袋像是被人用什麽重重敲擊着,一個個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重現。
他看到穿着一身青衣的師父蹲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在寫什麽。
還看到一對玉人般的夫妻坐在他對面,給他遞來烤好的肉串。
還看到一群三四歲的小孩子圍繞在他身邊,他們一起彼此追趕嬉鬧。
除了人,還有湛藍無際的大海,椰樹沙影,無數在海面戲水的鲛人……
突然,岩漿從天而降。
火花四濺,熾火如龍
“火山爆發了!大家快跑!”
“保護族長!保護少主!”
有人拉住他的胳膊,快速地奔逃着,他們跑着跑着,正遇上岩漿如潮水般湧來……
“君煥!”
“君煥!!”
君煥從噩夢中驚醒,他滿頭都是大汗,擡起頭就看到君泠拉着他的手,坐在床邊擔憂地看着他,在君泠身邊,還站着一個白胡子老頭。
兩人看到他醒來,都松了一口氣。
君泠松開他的手,拿了一塊打濕又擰幹的帕子,想去擦君煥頭上的汗,還沒碰到,就被他避開。
君泠不解,輕輕叫了一聲,“君煥?”
君煥避開她的視線,“不勞煩師父了,我自己來。”
君煥撐着身子坐起來,剛才的夢境和盛子宵的挑撥離間交織在一起,他心中動搖,一時不敢去看師父的臉。
君泠沒有多想,只是看他臉色蒼白,比離開之前還要虛弱,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擔憂又愧疚,“陳老就在這裏,你有什麽不舒服的直接說出來就好。”
君煥搖搖頭。
陳老捋捋胡子,“拂雪長老不必憂心,你的徒弟能醒來就說明沒有大礙。之後我會開一些安神靜氣的丹藥,一日三服,三日就能痊愈了。”
君泠看了君煥一眼,他還是低着頭,“君煥……”
君煥聲音很低,“師父,既然陳老說我無礙,那我就是真的無礙了,我想先休息一下。”
君泠看他消沉的樣子,抿了抿唇,“那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飯菜就在桌上,餓了就拿出來吃。”
君煥點點頭,“我知道了。”
君泠看了他一眼,和陳老一起離開房間。
君煥趁陳老轉身的時候彈出一片櫻花。做完這一切,他心中惆悵,他說着要相信師父,可是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和懷疑有什麽區別。
君煥閉上眼睛,一時不知道怎麽面對師父,也不知道怎麽面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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