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表妹來了
尉遲瑾離開後,蘇錦煙站在原地,像個木頭人似的定了許久。
霜淩擔憂地勸道:“小姐,莫要難過。”
過了好半晌,蘇錦煙才艱難地調整好情緒,一語不發地繼續往前走。
有什麽好難過的?
一個不相幹的人發了頓不相幹的脾氣罷了。
這般一想,倒是舒服了許多。
而尉遲瑾,一路出了大門,站在臺階上等人牽馬過來。
耿青看了看他滲血的手,忍不住問:“世子爺,真不用包紮一下?”
尉遲瑾仿佛沒聽見似的,寒着臉盯着虛空一動不動,周身氣息發冷。
耿青也趕緊閉嘴。
這日,全上京城的人都親眼看見向來沉穩持重的璟國公府世子,縱馬過街,還差點打翻了街邊的攤子。
“那不是尉遲世子嗎?這般急是要去哪?”
“哪裏是急?我看像是怒氣滔天要去殺人似的。”
“啧啧,這些世家公子哥們,一個個這般恣意妄為。”
尉遲瑾縱馬出城奔了許久,直到太陽落山,然後又找了家酒肆坐下來。好友晁韶不在上京,于是讓人去請李文州。
但随從回來禀報說,李文州要陪他家小妻子聽戲,沒空來了。尉遲瑾聽着刺耳得很,直接摔了杯子,就着壺嘴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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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喝到夜幕深沉,他才醉猩猩地回府,然後将書房的門一關,倒頭便睡了個昏天暗地。
璟國公府正院。
國公夫人薛氏送完丈夫去上朝之後,本來想再睡個回籠覺的,一個婆子匆匆地遞了封信進來。
“夫人,這是郃州表姑娘派人送來的。”
“快拿來。”
國公夫人瞬間睡意也沒了,就這麽坐在軟塌上拆開信箋看,看完之後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貼身嬷嬷看了不忍,勸道:“夫人又想起舅老爺了?人都去了三年了,夫人也該放下了。”
“我哪裏放得下?”國公夫人揩了揩眼角:“當年哥哥去任職我還在十裏亭送過他,他笑着說三年後便回來與我重聚,卻不想這一去便是陰陽相隔。”
“唉,”嬷嬷嘆氣道:“倒是苦了表姑娘,這三年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郃州給父母守孝。如今孝期已滿,夫人有何打算?”
“原先瑾兒還未成親時,我便是打算等她孝期滿了就與瑾兒成婚的。”薛氏說道:“她是我娘家唯一的姑娘了,我不忍讓她嫁出去受罪,便想着留在膝下好生照顧。可如今瑾兒另外成了婚,也只好重新給她尋一門親事了。”
“她來信說,郃州那邊的事已經處理妥當,正思念我。我想着讓瑾兒去接她回來,一來我不放心她一人留在郃州,二來想在上京給她尋一門親,以後離我也近些。”
“正是這個理。”嬷嬷附和道:“表姑娘孝心感天地,性情才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想必也是有人家搶着結親的。”
聞言,薛氏漸漸定了眉:“我哥哥嫂嫂雖去了,但她還有我這個姑母,往後嫁妝我也要按國公府嫡女的份額來給,國公府便是她的娘家,沒人能欺負了她去。”
想到什麽,薛氏又問道:“瑾兒這幾日都在做什麽?若是不忙,讓他去郃州接他表妹回來。”
尉遲瑾這兩日渾渾噩噩,日夜颠倒,被人喊醒時還在睡夢中。
到了正院,見蘇錦煙也在,才想起來今日正好是她請安的日子。
兩人已經差不多三日沒見了,他不着痕跡地看了她一眼,蘇錦煙也擡頭平靜地看着他。
兩人各自無話。
尉遲瑾上前給薛氏行了一禮:“母親,找兒子過來所為何事?”
薛氏看他精神不濟眼下烏青,心疼不已:“瑾兒這幾日忙什麽,怎的這副模樣?”
尉遲瑾跟蘇錦煙又鬧矛盾,薛氏也是清楚的,但她也明白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性,心下無奈得很。不過眼下不是說兩口子事的時候,她說道:“你表妹來信了,她想我得緊。我就這麽個侄女,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郃州。你若是得空,便去一趟,将她接回來罷。”
“好。”尉遲瑾說道:“我等下就出發。”
“倒也不必這般急,”薛氏說:“讓錦煙給你收拾收拾,明日走也可以。”
聞言,尉遲瑾轉頭看了下蘇錦煙,卻見她微垂着眼,不知在想什麽。
等了會兒,沒聽見她應聲,尉遲瑾說道:“不了,我還是早些去接表妹回來。”
臨出門前,他欲言又止地又看了眼蘇錦煙,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沉默地擡腳出了門。
尉遲瑾走了,去接他的表妹了。
離開的這大半個月,蘇錦煙又恢複了平靜的生活。
其實好像一直都很平靜,從嫁來上京的時候起,從決定跟尉遲瑾相敬如賓的時候起,她的心便一直平靜。
可是,直到這次他再次離開,蘇錦煙莫名地有些心煩意燥起來。
“小姐,”霜淩進來,抱着一摞賬冊:“這些是六爺讓人送來的,對了,六爺問你今日是否得空。”
“怎麽了?”
“六爺說若你得空就去一趟福生茶樓,是生意上的事要與你說。”
“好。”蘇錦煙點頭:“我等會兒就過去。”
她起身進內室換了身衣裳,準備出門時,見丫鬟手上端着粥傻愣愣地站在門口,不知該放下還是該退出去。
蘇錦煙道:“先拿回去煨着,等我回來再喝。”
“好。”丫鬟又端着粥走了。
這些藥膳粥是薛氏身旁的嬷嬷過來囑咐的,還特地提點每日都喝一碗,對将來生孩子有益。彼時蘇錦煙笑笑,覺得也沒所謂,反正她每次都有喝避子湯,這些藥膳粥就當飯食便是。
到了福生茶樓,蘇穆知搖着折扇倚在二樓回廊處看她,一副風流公子哥的模樣。
“阿丸快上來。”他喊。
蘇錦煙提着裙子上樓梯,跟着他進雅間。
“六叔怎的想着來這商量事?”
蘇穆知倒了杯茶給她:“也有其他事要說,在國公府不方便。”
蘇錦煙點頭:“什麽事?”
“眼下春闱已結束,”蘇穆知道:“再過兩個月,我便要去任上了。”
“這麽快?”
“太子直接任命的,算是補他屬官的缺。這也是我要求的,一來去地方歷練歷練,二來趁這幾年把蘇家手頭上的生意都規整規整。”
“二叔也要走了啊。”蘇錦煙有點落寞:“二叔去外頭任職多久?”
“三年?五年?”蘇穆知笑:“你放心,六叔還會回京城的,到時候六叔在京城買座大宅子,也給你留個院子,就當你的娘家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聲“娘家”,蘇錦煙心裏突然就破了防,眼裏有了些霧氣。
“怎麽,”蘇穆知驚奇:“這麽大了還哭鼻子?”
蘇錦煙眨眨眼,緩了下,待眼睛又變得清明才笑道:“我就是舍不得六叔罷了。”
她從小便是這樣,莫名地對蘇穆知産生依賴。也許是這個六叔從小與她最親近,又或許是這個六叔是最懂她的人。
過得片刻,蘇穆知突然轉了話題:“你跟世子處得不好?”
“談何好不好的,”蘇錦煙飲一口茶道:“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聯姻而已。”
“我看不盡然。”蘇穆知話中有話似的,又高深莫測地不肯說透。
蘇錦煙見他一副對男女之事懂得很多似的,沒忍住說道:“你個連媳婦都還沒找着的光棍,可莫要在我面前裝。”
“誰說我不懂?”蘇穆知挑眉:“你忘了你六叔可是火眼金睛,從小便能将你的心思猜的透透的。”
蘇穆知這人聰明絕頂,蘇錦煙小時候想幹什麽想做什麽總瞞不過他。印象最深的一次,還是她六歲,午睡起來聽見外頭有貨郎挑擔賣麥芽糖,她饞得很,站在牆角聽那人吆喝了許久。
彼時蘇穆知十歲,吊兒郎當地趴在牆頭笑她是饞貓,但蘇錦煙不肯承認,愣是說自己在賞花。結果他翻牆出去,不過片刻拿回來一片麥芽糖,勾她道:“想不想吃?”
蘇錦煙想吃,但富貴不能淫,別過臉不去看那在陽光下拉絲兒甜滋滋的麥芽糖,可嘴裏卻忍不住咽口水,且還被他聽到了,他當場便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想起幼時這些事,蘇錦煙也不禁莞爾。她頓了片刻,說道:“其實我心裏确實有些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穆知搖着折扇,一副情聖模樣,啧啧嘆聲:“你呀,就是太固執,也太謹慎。”
他掀眼皮懶懶地瞧了她一眼:“罷了,這些情愛之事需要你自己慢慢參透,我也無能為力,還是說些掙銀子的事讓你高興高興。”
與蘇穆知談完事,已經是未時,蘇錦煙照例去素芳閣轉了一圈,掌燈時分回到府中。
然而才進大門,便聽得衆人都在議論,說世子回來了,表小姐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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