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尉遲瑾的薄唇輕柔地摩挲在她白嫩的脖頸間, 迷戀而沉醉。

啞聲道:“我不喜吵架,你以後莫要與我置氣。”

他的吻溫溫熱熱地又尋到她耳邊:“表妹失了雙親,命運多舛, 身世可憐,你多體諒些。”

蘇錦煙閉了閉眼,胸中騰起一股厭惡, 又生生忍下。

“錦煙,”他又流連至她唇邊,像上次一樣耐心地等了許久。

可這次無論他如何撩撥,她也沒開口。

但他已起了興致, 顧不及想那麽多。且兩人許久沒做,他想得緊了。

于是,他彎腰打橫抱起她往內室走去。

蘇錦煙推他:“夫君,等會兒要吃飯了。”

“不吃了。”

“夫君, ”蘇錦煙慌忙道:“霜淩還在等我, 我有事要......”

“那就讓她等着。”

尉遲瑾急切地将人放在榻上, 先解了自己的衣衫,又放下床帳, 才覆下來。

蘇錦煙望着頭頂的百花帳,手緊緊攥着身下被褥, 忍着他到處縱火燎原。

衣衫寸寸扯落,露出令人迷醉的風景。

尉遲瑾的手掌穿過腋下, 扶着她的脊背, 忽地用力,蘇錦煙被迫昂起,倒是恰好方便他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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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手也随之一空,慌亂之下只好環上他脖頸。

這般舉動, 惹得他低低笑出聲。

他猶如品嘗美味佳肴似的,極致耐心和享受。倒是折磨得蘇錦煙眼中的那片清明再也堅持不住。

頭頂的百花纏枝帳,枝葉纏纏繞繞地,逐漸迷糊不真切起來,她索性徹底閉了眼。

尉遲瑾許是忍了多日,三兩次根本無法滿足,最後一次他磨蹭了許久,夜色都濃了才結束。

蘇錦煙被他折騰得又累又倦,且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實在是沒力氣再起來吃飯,索性就此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睡到半夜才醒來。

是被渴醒的。

迷迷糊糊睜眼,她覺得有些不對勁,等起身坐在床沿了才忽地轉頭去看。床榻上已經空了,那人不知何時走的,深更半夜也不知去了哪裏。

霜淩聽見動靜,端了燭臺進來:“小姐醒了?可要用些吃食?”

這麽一說,蘇錦煙肚子咕咕叫起來,她囫囵喝了杯涼茶,問有什麽吃的。

霜淩道:“早就準備好了,一直煨在竈上,奴婢去給您端來。”

“好。”

蘇錦煙在床榻上坐下來,夜靜悄悄地,屋子裏還留着兩人之前暧.昧的淩亂痕跡。

她垂眼盯着自己的鞋尖出神。

這樣的日子與她所預想的出現了偏差。尉遲瑾時不時的怪脾性,以及她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浮躁情緒,讓她都難以安寧。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再繼續與他“相敬如賓”下去。

就比如這床笫之歡,曾經覺得該是夫妻間歡愉的事,如今做起來也無趣得很。歡愉過後便是巨大的空虛。

蘇錦煙長長嘆了口氣,聽見開門聲,便出了內室在桌前坐下來。

霜淩端了一碗馄饨過來,個個精致如拇指般大小,香氣撲鼻。

吃了一會兒,蘇錦煙忽地問道:“世子何時走的?”

“醜時走的。”

“可有說去了哪裏?”

霜淩搖頭:“奴婢不知,不過奴婢聽說瓊荷院的那位表小姐大半夜的又哭了,哭聲頗是凄厲。”

聞言,蘇錦煙的手一頓,碗裏的馄饨也突然沒滋沒味起來。

她撂下羹匙起身,邊往室內走,邊唾棄自己。

你看,自己這麽輕易地又被影響了。

實在可笑!

霜淩收拾東西正準備走的時候,又被她喊住。

“小姐,還有何事?”

“明日一早你記得端湯藥過來。”蘇錦煙囑咐道。

霜淩“呀”地一聲,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懊惱道:“你看我這豬腦子,竟把這事給忘了。”

“怎麽了?”

“那藥沒了,前次就已經吃完了,後來奴婢忙就忘了買。”

“無礙,明日一早你去買就是。”蘇錦煙壓低聲音:“小心些,莫要讓人看見。”

瓊荷院。

薛婧柔早起坐在妝臺前,任由丫鬟給她梳發。

“小姐,”貼身丫春芙邊說道:“奴婢聽說世子也昨夜半夜出門了,也不知是做什麽去了。”

薛婧柔蔫蔫地,昨晚她情緒崩潰大哭,原本想讓丫鬟去請世子表哥過來的,結果撲了個空。

“表哥回來了嗎?”她問。

“聽正院的丫鬟說還未回。”

“那世子夫人呢?”

“世子夫人許是昨夜累了,還睡......”

春芙才說道一半便瞧見鏡子裏的人面色不虞,立即改口道:“不過奴婢打聽得知,世子爺今日午時過後會回來。”

薛婧柔死死地攥着手帕,每次想起世子表哥摟着別的女人睡覺,她都難受得快要死了。原先在郃州聽說他要成親,她都哭了許久,還大病了一場。

後來經嬷嬷勸,想着一個商戶女而已,且表哥是聯姻才娶的她,想必并無情意。

可如今來到國公府,見表哥與她處處親密,且那商戶女子居然長得這般好看,心底的那些不甘又漸漸湧上心頭。

若是沒有那商戶女,原本嫁給表哥的人就是她。可偏偏......

過得許久,她才平複心緒。想了想,她起身走到書桌邊,抽出一張小字。上頭正是之前在大安寺給世子表哥作的詩。

這詩之前便說要送給表哥的。

她找了一會兒,問丫鬟:“我在郃州用的梅花灑金香宣可有帶過來?”

“小姐,”春芙說道:“上次您說那香宣被鼠蟻啃了些,不要了的,奴婢就沒帶來。”

“這樣啊,”薛婧柔皺眉:“沒有香宣,這普通的宣紙又如何配得上我的詩。”

況且,這是送給表哥的詩,自然是要用最好的香宣才對。

這時,春芙提議道:“小姐若是想要香宣,不如今日出門去買可好?之前國公夫人也說讓您多出門散散心的。”

薛婧柔心不在焉地點頭:“也罷,等會兒你讓人去備馬車。”

吃過早飯,薛婧柔跟薛氏說了聲便領着丫鬟出門了。馬車上,小丫鬟将打聽來的消息一一禀報給她聽。

“小姐,”春芙說:“奴婢聽說世子夫人送了好些首飾給尉遲小姐呢,尉遲小姐後來可喜歡她這個嫂嫂了。”

薛婧柔低嗤一聲:“這些個粗俗的手段我都替她不齒。”

“聽說世子夫人之前在素芳閣競價買一塊水玉,跟丞相府的小姐別苗頭,最後還是輸了。”

薛婧柔輕撫染好的蔻丹,神色不屑:“一個商戶女,這般上不得臺面,盡給表哥丢臉。”

“诶?小姐,”春芙指着一處驚訝道:“那不是霜淩嗎?她怎的在這?”

“霜淩是誰?”

“世子夫人的貼身婢女。”

聞言,薛婧柔掀開簾子看去,果真見一個着碧綠衣裳的丫鬟進了家藥鋪。

“停!”她突然喊道。

馬車靠在街邊停了下來,主仆倆靜悄悄地在車裏觀察藥鋪的動靜。過了一會兒,見霜淩抱着個青色布包出門。

春芙不解道:“買藥為何用布包着?”

薛婧柔卻是突然眼睛一亮:“肯定有鬼。”

她吩咐道:“走,咱們現在進去問問,她到底買的什麽藥。”

東宮。

尉遲瑾與太子商讨完事情,打了個哈欠。

太子說道:“你也辛苦了,忙了這麽久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孤準你幾日假回去好生歇息。”

尉遲瑾昨夜聽到手下禀報急事,半夜便出了城門,搜尋許久才将證據拿到。今日一早趕回城就直接來了東宮,這會兒正是困得眼皮子打架。

聞言,他拱手行了一禮,也不客氣:“多謝殿下。”

出了皇宮,馬車卻突然挺了下來。

“怎麽回事?”他問。

耿青在外頭禀報道:“世子爺,表小姐來了,正等在宮門口呢。”

尉遲瑾皺眉,大清早的,表妹在這等他作甚?

他狐疑地下馬車,就見薛婧柔站在宮牆下,一臉急切的模樣。

“發生了何事,為何找到這來了?”他三兩步走近問道。

“表哥,”薛婧柔盈盈行了一禮:“總算等到你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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