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尉遲瑾目的得逞, 眼裏盡是笑意,還故意挑眉看她:“錦煙,你在關心我?”
蘇錦煙迎着他的視線, 面無表情,手下力道突然發狠。
“啊——疼疼疼疼——”
這回是真的疼,尉遲瑾額頭還沁了些細汗, 他趕緊轉過頭老老實實地站着,嘴裏卻仍舊不老實地說道:“你這是在謀殺親夫!”
“尉遲瑾,”蘇錦煙可沒心情跟他打情罵俏,她冷着眼說道:“上完藥, 就請你出門左轉,這裏是我的屋子。”
尉遲瑾心裏一堵,有些委屈地說道:“可也是我的別院不是?再說了,咱們好歹夫......相識一場, 你就麽殘忍地趕我走?”
“別院這般大, 出了門難道你就沒地方睡了?”
“沒了。”
蘇錦煙無聲凝視他。
“還真沒有, ”尉遲瑾說道:“我買下這別院時,裏頭都是空空蕩蕩的, 也只來得及讓人布置你這院子,其他地方盡是灰塵。”
“霜淩?”蘇錦煙朝門外喊了聲。
“姑娘, ”婢女回道:“霜淩姐姐還未歸來,姑娘有何吩咐?”
“去把院子的西廂房騰出來, 鋪上軟被錦衾。”
“......”
尉遲瑾心口堵了個結結實實。之前讓人布置這裏時, 還以為她能觸景生情,感念一點點曾經的夫妻之義。倒不想,女人絕情起來比誰都狠。
上完藥,蘇錦煙随口問了句:“你吃過晚飯了嗎?”
Advertisement
“沒有。”尉遲瑾答得飛快, 唇角勾着抹無賴的笑意。
蘇錦煙斜睨他兩眼,又面無表情地走到門口吩咐人準備飯菜,這才走回來問道:“既然證據已經到手,那貪污的案子是不是也快了結了?”
“你急着走?”
“嗯,”蘇錦煙道:“我還有許多事要去處理,不能在此待太久。”
聞言,尉遲瑾又莫名情緒低落起來,适才的好心情也漸漸消散。
少頃,他問:“你要離開定城?”
“這是自然,”蘇錦煙說:“等定城這邊的事穩定下來,我得繼續往南邊去一趟。”
“錦煙,”尉遲瑾胸口微酸,欲言又止地:“你就......真不想再回上京了嗎?”
“天下這般大,你要去哪?你處處漂泊,可想過要歸家?”
蘇錦煙愣了下,她自己都不知家在哪裏。曾經以為蘇家就是她的家,可後來看慣父親跟繼室的孩子他們一家其樂融融後,她才發現自己沒有家了。
而尉遲瑾更不可能是她的歸宿。
蘇錦煙沉默了會兒,而後忽然問:“尉遲瑾,放手就這麽難嗎?”
“我......”
尉遲瑾此時堵得難受,心口也密密麻麻地刺疼,他試着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
難嗎?
他想,應該是難的吧?如若不然,為何總是念着她。
室內安靜,兩個各自沉默地站着。良久,尉遲瑾苦笑了下,從架子上扯過外衫随意穿上。
“你早些睡,”他轉過身懶懶地揮了揮手:“我走了。”
出了屋子,外邊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雨,地面青石板上透着盈盈水光。
空氣微涼,他長長地呼吸了一口,勉強壓下心底酸脹的情緒,擡腳往雨幕中走去。
“哎——”婢女捧着傘趕緊追上來:“世子爺,仔細淋濕了。”
他淡漠地揮退婢女,不發一語出了院門。
尉遲瑾離開了,聽婢女們說尉遲瑾沒在別院過夜,也不知去了哪裏。接下來的好幾天蘇錦煙也沒見過他的身影。
這些天,她整日待在西廂房看賬冊,張叔等人也時不時會過來別院給她彙報生意進展。
目前她已經在定城買下來五家鋪子,其中是一家茶樓。她吩咐人對這些鋪子統一修繕,随後再着手貨物之事。
對于鋪子裏的上些什麽貨,她之前有去了解過定城五花八門的市場。定城目前的茶葉市場有些亂,還未形成統一的價格标準和度量。許多鋪子更是經常出現今日賣了貨,明日就短缺了。
針對此,蘇錦煙又冒出了個買茶山的想法,直接從源頭壟斷市場。這也是她打算盡快離開定城南下的原因。
興許是懷孕容易多思,看完賬本後不知不覺地又入了神。
良久,她轉頭望向窗外,秋風卷着落葉飄向半空,打了個璇兒又沒入叢中,淡淡寂寥。
是時候該離開了。
過了會兒,有婢女進來禀報:“姑娘,有客人來訪,說是找您的。”
“可知是誰?”
“是個姓許的公子。”
許儲定。
蘇錦煙莞爾,起身整理了着裝,确認無不妥之後就出了門。
許儲定着了身月白長袍坐在花廳,一把逍遙扇搖得惬意。老遠見她來,起身行了一禮。
蘇錦煙得知他真實身份後倒是不好受他的禮了,趕緊閃身到一旁,對他行禮道:“許大哥這幾日可安好?”
許儲定将折扇一收,笑道:“好,也不大好。”
“此話怎講?”
“蘇姑娘派人送去的好茶,許某吃了得趣,心情甚佳。不過,眼下定城不太平,難免有人擾我清靜。”
許儲定雖是一介文人,但文人在當世頗是有聲譽地位,認識的權貴自然不少。偶有些想從他這走走關系的,自是難免。
聞言,蘇錦煙好笑:“既如此,許大哥這是打算來着找我躲清靜?”
“非也,”許儲定搖頭:“今日,是特地來向蘇姑娘告別的。”
“許大哥要走了嗎?”
“許某要出門遠游,興許過段時日再回。”
“多久?”
“一兩年,又或者三五年罷。”
蘇錦煙聽了後,有些淡淡悵然,也有些淺淺羨慕。
悵然許儲定是個難得的朋友,可卻要走了,同時也羨慕他這般灑脫恣意的人生。
過了一會兒,蘇錦煙說道:“我最近才得知許大哥的身份,實在欽佩不已,承蒙許大哥不嫌棄願與我結交。許大哥,其實我......”
“诶——”許儲定攔住她:“若是不想說也無需多言。”
“并非不想,”蘇錦煙笑道:“機緣複雜,不知從何說起罷了。不過,我猜想,許大哥知道我在這裏,想必也已清楚了我的身份。”
許儲定點頭,他自然是曉得的。尉遲瑾是何人?那日在酒樓一句“她夫君,”便早就猜到了蘇錦煙身份。
也正是因為猜到了,所以有些陡然而生的情愫便也迅速塵封了。
他這一世鮮少交友,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對于蘇錦煙,甚是欣賞。這等世間奇女子,得之乃幸,失之亦命。
兩人聊了約莫半個時辰,而後許儲定才告辭離去。望着他潇灑離去的背影,蘇錦煙久久嘆息。
山水有相逢,望君多尊重。
如此又安靜地過了幾天。
某日清晨,蘇錦煙醒來時聽到個消息——定城知府姚世坤被下了大牢。
蘇錦煙靠坐在床上,聽了這消息詫異了片刻,随後又忽地幹嘔起來。
“小姐怎麽了?”霜淩掀開簾子,面色擔憂。
“無事,”過了好半晌,蘇錦煙才撫着胸口說道:“許是他調皮了,胃裏難受的很。”
“難道是他餓了?”霜淩笑起來,趕緊說道:“小姐近日睡得越發晚了,有時吃早飯沒個準數,估計是餓了。奴婢這就去讓人端早飯進來。”
蘇錦煙點頭,兀自趿拉着鞋子坐在床邊,伸手輕輕地撫摸肚子若有所思起來。
她懷孕的征兆是越來越明顯了,說不準很快就被別院的婢女們發現。如此看來,她得盡快跟尉遲瑾商量離開的事才行。
想了想,她走到門口試探地喚了聲:“十七?”
很快,十七從牆外翻越而來,矯健的身姿與他家主子如出一轍。
“......”
十七來到臺階下,行禮問:“夫人,找屬下有何事?”
“你可有法子聯系尉遲瑾?”
“夫人,”十七說道:“世子爺這些日子一直在別院。”
“???”
十七解釋道:“世子爺之前受傷嚴重,後來又淋了雨,傷口發炎導致夜裏時常高熱不退。”
“沒請大夫嗎?”
“前兩日才請了大夫,”十七說道:“但世子爺喝了藥之後又繼續出門辦事去了。”
聞言,蘇錦煙蹙眉,低斥:“他不要命了嗎!”
“誰不要命了?”
正巧這時,尉遲瑾進了院門,他站在薔薇樹下,面色蒼白地看着她。
飯桌上,兩人沉默對坐。
多日不見,蘇錦煙不知道說什麽,而尉遲瑾卻是心情好地悶頭吃飯。
見他吃得又快又急,蘇錦煙問:“你是多久沒吃東西了?”
“之前一直病着,沒什麽胃口,都是喝清粥。”尉遲瑾說道。
如今身體有所好轉,案子也了結得差不多了,心情好,胃口也就恢複了。
他喝完湯後,蘇錦煙就給他盛了碗飯,等遞到他面前時,自己倒是愣了下——
以前在國公府她經常做這樣的事,沒想到過了這麽久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
“怎麽了?”尉遲瑾伸手來接,又問:“你适才找我有事?”
“嗯。”
“何事?”
“我打算這兩日就......”
“世子爺,”門外耿青打斷了蘇錦煙的話,禀報道:“大門處有人說要見您。”
尉遲瑾沉眉:“這等小事何須來擾我,誰人能見誰人不能見自己沒數!”
“爺,”耿青瞧了蘇錦煙一眼,遲疑地道:“是......姚小姐說要見您。”
“她有何事?”
“姚小姐說,她知道另外的賬本藏在哪裏,只不過......”
“不過什麽?”尉遲瑾不耐煩:“說!”
“姚小姐想單獨見您禀報此事。”
此時,別院大門外,姚淑瑩一身輕薄紅紗,曼妙身姿在薄紗下若隐若現,外頭只罩了件鬥篷。
婢女緊張地問:“小姐,若是尉遲世子不見您該如何是好?”
“不!”姚雪瑩手指攥緊,志在必得地:“他一定會見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