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生辰
“錦煙, 我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一個人睡得不安穩,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尉遲瑾語氣幽幽, 模樣可憐,莫名地令蘇錦煙想起小時候隔壁家養的大狼狗,巴巴地搖頭擺尾想吃肉的模樣。
蘇錦煙“噗嗤”笑出聲來。
“尉遲瑾, 你休要這般,我是不會心軟的。”
尉遲瑾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傾身就将她打橫抱起,臉上瞬間就變成了惡霸土匪的模樣, 惡狠狠道:“小娘子心太狠,休怪我不客氣了。”
“快放我下來。”蘇錦煙喊道:“我頭發還未幹。”
“不放。”尉遲瑾抱她在軟塌上坐下來,扯過長巾就将她頭發包住:“別動,為夫來伺候娘子。”
蘇錦煙乖乖地窩在他懷中, 臉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 任由尉遲瑾笨拙地幫她絞幹頭發。這種時候, 兩人都識趣地沒有談流民和瘟疫的事,而是靜靜地享受這難得的溫存。
過了一會兒, 尉遲瑾将她換了坐姿,然後把另一邊頭發也細細擦幹。
“錦煙, ”尉遲瑾問:“是不是很辛苦?”
“嗯?什麽?”
“懷孩子,是不是很辛苦?”尉遲瑾說道:“我見書上說, 婦人懷胎十月最是艱難, 常常吃不好睡不好,還容易心煩意燥。”
“你也是這樣嗎?”
其實蘇錦煙倒是沒覺得多辛苦,之前孕吐時卻是有些,但所幸孕吐也沒持續多久。孩子在肚子裏跟她到處奔波, 能吃能睡,老老實實。
蘇錦煙笑:“還好,就是現在睡覺翻身不大方便,有時側睡到天亮腰酸極了。”
尉遲瑾趁機道:“既如此,那我更得陪着你。”
反正他今晚不打算走了。
這時,蘇錦煙忽地“哎呀”了一聲。
尉遲瑾趕緊停手,緊張地問:“我弄疼你了?”
“不是,”蘇錦煙搖頭:“孩子又踢我了。”
“讓我看看,”尉遲瑾伸手輕輕貼在她肚子上,蘇錦煙如今的肚子又圓又鼓,有時看得尉遲瑾都心驚膽戰,生怕她走路不小心絆着或是被什麽碰着了。
仿佛有父子感應似的,尉遲瑾的手放在哪裏,那裏就微微地鼓動了下。力道極輕極輕,卻又極其清晰明顯,兩人都從對方眼中感受到了不可思議。
“估計是個調皮的。”尉遲瑾低聲道:“若是孩兒,我定要親自教養他,讓他乖乖聽話,不許惹你生氣。”
“那若是女兒呢?”蘇錦煙問。
“那當然是寵着,”尉遲瑾毫不猶豫:“不讓她哭,不惹她生氣,要什麽給什麽。”
蘇錦煙好笑,手也緩緩搭在肚子上,大拇指輕輕地摩挲。
她微微低着頭,面容一片靜谧姣好。
看得尉遲瑾心裏微熱,手掌也緩緩覆蓋住她的手,而後握住。
“錦煙,”尉遲瑾聲音有些啞:“我們以後再生一個好不好?”
蘇錦煙擡頭對上他的眼睛,深邃的眸子裏湧動着某種壓制許久的情緒,似欲似念似癡狂。
驀地,她不自禁心頭顫了下。
她也沒回答好不好,因為已經忘記回答了,尉遲瑾的俊臉漸漸湊過來,很快就噙住她的唇。
兩人順理成章地接吻。
這種時候,沒有比接吻更适合做的事情。
月色清冷,帶着絲絲涼氣裹在楹窗上,軟塌上的兩人一半露在月下,一半隐在暗夜中。
從蘇錦煙的角度看見月光搭在尉遲瑾的臉上,他高挺的鼻梁線條筆直,膚色冷白。睫毛在眼睑下打了一串陰影,眸色和欲都隐藏其中。
“專心點。”尉遲瑾咬了下她的唇瓣,引得蘇錦煙低低嗚咽了一聲,而後立即閉上眼。
室內安靜得只問得見兩人的親吻聲和呼吸急促聲,還有各自的心跳聲。
心跳越來越急,也越來越大,分不清誰是誰的,也懶得管誰是誰的了。
今夜只想沉淪。
過了一會兒,蘇錦煙覺得胸口微涼,透了點寒氣,卻不冷,尉遲瑾的手不知何時探入其中。仿佛自己的整個身、整顆心都在他掌心之下,薄薄的繭帶來的酥麻讓蘇錦煙每一根神經都在顫動。
尉遲瑾親得溫柔綿長,動作也溫柔磨人。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總算離開了那個地方。
很快,蘇錦煙驚得睜開眼睛,阻止他掀裙擺的動作。
“不可。”她氣喘籲籲。
“錦煙,”尉遲瑾伏在她耳畔,呼吸發燙:“書上說這個時候可以,我還問過大夫,輕一點不妨事的。”
“......”
“錦煙,”尉遲瑾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拉:“我太疼了,忍得辛苦。”
蘇錦煙眼裏也沒了清明,薄薄的水光洇在眼角,似在猶豫。
“錦煙,”尉遲瑾又繼續問:“你也想了對不對?”
繼而他帶着點壞笑,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頓時令蘇錦煙面紅耳赤。
“我幫你,”他說。
蘇錦煙還在愣愣地想“要怎麽幫”,就被他抱起來側躺在榻上,然後抖開錦衾将她蓋住。
下一刻,他從身後抱住她,窸窸窣窣解衣物的聲音。
蘇錦煙迷蒙着眸子,失神地望着窗外月光。
尉遲瑾細細吻她......
“錦煙,”他問:“喜歡嗎?”
這種事蘇錦煙哪裏好意思回答。
“嗯?喜不喜歡?”他惡趣味十足,非要她出聲不可。
尉遲瑾天生聰慧,有些東西一學就會,一點就通。不過片刻,就聽她求饒。
尉遲瑾得逞地輕笑起來,啞聲道:“錦煙,我也喜歡,喜歡極了。”
天氣越來越冷,流民們過冬困難,此前蘇錦煙請城裏的婦人來做針線,每日運送出城的衣物實在是杯水車薪。
朝廷這次赈災只撥了銀子,其他物資什麽都沒有,有的東西即便去買也難以買現成的,比如衣物就是。
巧月這幾日負責召集婦人們做針線,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如今為了米糧來做工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也來了。
府衙地方小,都快擠不下了,為此,巧月過來詢問:“小姐,看能否找個大點的地方,讓這些人集中在一處做針線。”
“另外,”巧月說道:“經奴婢這幾日觀察,覺得現在做針線的法子實在是太慢了,有時一整天下來,一人也只能做出半件衣裳。”
“依你看,有何法子改善?”蘇錦煙問。
“小姐,”巧月道:“不如讓她們分工,一部分人專門做衣領,一部分人專門做袖子,奴婢覺着這樣更快些。”
蘇錦煙臉上露出贊賞之色:“你做得好,做事就要多觀察多思考,但凡發現問題,便要想着改進的法子。”
“就按你說的去安排,有什麽需要只管找張叔幫你。”蘇錦煙道。
巧月頭一回得這樣的誇贊,心裏高興,連日來的疲憊也瞬間化成力量,精神奕奕地又去辦事了。
尉遲瑾坐在隔間辦公,聽聞此,忍不住說道:“你身邊的丫鬟跟着你倒是越來越伶俐。”
“巧月原本就聰明,稍微點撥就能明白。”蘇錦煙起身給尉遲瑾倒了杯茶,問他:“怎麽樣?還忙得過來嗎?”
尉遲瑾接過茶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拉着她的手摩挲:“原本是忙不過來的,不過你來了之後事情都漸漸順起來了。”
“此前我來順州一邊要平息流民起亂,還得查背後謀劃之人,又要分心赈災之事。”尉遲瑾道:“現在你來了,赈災之事倒是不用我來操心了。”
想起跟在他身邊的那幾個官員,常大人和文大人三不五時來府衙,卻大多時候不是找他,而是找蘇錦煙議事。
尉遲瑾欣慰莞爾,說道:“只不過這麽一來,就格外辛苦你些。”
“我也只是動動嘴皮子罷了,”蘇錦煙道:“做事的還是他們,也不辛苦。”
“小姐?”這時,霜淩在門外禀報:“大門口又運來了許多棉布和棉花,您可要過去瞧瞧?”
“好。”蘇錦煙對尉遲瑾道:“我先去看看,你忙你的。”
...
尉遲瑾短暫的清閑了兩日後,又開始忙碌起來,整日早出晚歸,有時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一回來後就倒在床上睡覺。
這兩日肉眼可見的瘦了些。
蘇錦煙之前從定城帶了許多補品過來,燕窩人參之類的幾乎滿滿一大車。平時都讓廚下婆子煨火炖湯,等尉遲瑾一回來就吃上。
上次巧月提到換地方之事,後來尉遲瑾将街對面的一座空府邸讓人收拾出來,原本是想和蘇錦煙搬過去住,只不過蘇錦煙不想麻煩,且在府衙後堂住着習慣了,便将那座空府邸騰出來給婦人們做針線。
這幾日,漸漸地許多官家小姐和夫人們也自發地過來做針線,出力的人越來越多。且經過巧月提的建議,将人按幾批分工之後,速度果然快了許多。原來一天可做幾十件衣裳,結果分工後,每天都可做上百件。
這樣一來,布匹反而供應不過來,蘇錦煙又繼續寫信給宋德章,讓他那邊安排布匹和棉花。
蘇錦煙偶爾也過去看幾眼,那些官家夫人們知道她是欽差內眷,紛紛圍着她說話,熱情的很。
蘇錦煙很少應酬婦人家,不過順州的這些官夫人們跟上京的卻不一樣,順州的官夫人淳樸些,況且衆人又是衆志成城地助力救災工作。這股子親熱勁就跟互相見到親姐妹似的,其樂融融。蘇錦煙有時無聊了還挺樂意去走走,跟她們聊聊天說說話。
也從這些婦人口中讨教了許多育兒的法子。
因此,這日,當尉遲瑾回來時,就見蘇錦煙坐在軟塌上看書,膝上蓋着暖和的毯子。
“看的什麽書?”他問。
“一些雜書,關于教養孩子。”蘇錦煙瞧了瞧窗外天色,稀奇道:“今日這般早?”
尉遲瑾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腳下有盆碳火,用的是從定城運來的銀絲碳,無煙且少灰。他伸手在上頭烤火,邊說道:“今日無事,就先回來了。”
“對了,”尉遲瑾道:“晚些我帶你去個地方。”
又說要帶她去個地方,蘇錦煙覺得尉遲瑾如今是骨子裏越來越壞了,準沒打什麽好主意。
尉遲瑾側頭看她笑,知道她心裏想什麽,幽幽說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不正經的人?”
正不正經你不知道嗎?
蘇錦煙想起上次兩人在軟塌上胡鬧了許久,到最後她都快睡着了他還沒結束,緊磨細碾的,慢慢悠悠。
“你在想什麽?”尉遲瑾挑眉。
“沒什麽,”蘇錦煙紅着臉頰強制掩飾:“在想你要帶我去做什麽。”
“今日是何日子你忘了?”尉遲瑾也不瞞她:“你仔細想想。”
蘇錦煙放下書卷,認真想了會兒,懵懵懂懂地搖頭:“是何日子?”
“是你的生辰。”
聞言,蘇錦煙愣了下,後知後覺想起來,确實如此。今日十月初六,是她十八歲生辰了。
但這些年來,她鮮少過生辰,往回在筱州蘇家時,除了及笄禮大辦一次之後,每年都是自己在屋子裏吃碗長壽面就潦草過了。蘇老夫人和王氏皆是派人随便送點東西來做面子,蘇錦煙對于這些可無可不無。後來覺得過生辰實在也沒什麽意思,就漸漸的連長壽面也懶得吃。
想起來,也有兩三年未曾過生辰了。
有點陌生,也有點迷茫。蘇錦煙問:“要怎麽過?吃長壽面嗎?”
“屆時你就知道。”尉遲瑾賣關子。
兩人在屋子裏聊了會兒,尉遲瑾起身去沐浴換衣裳,出來後頭發都還沒來得及擦幹,又聽耿青來禀報說常大人還有藺大人他們來府衙找他議事。
尉遲瑾點頭:“請他們先坐,我立即就過去。”
尉遲瑾在火盆邊将頭發烘半幹,而後問蘇錦煙:“你可要一起去?”
“我嗎?”蘇錦煙還從未與他們一起議事過。
“嗯,”尉遲瑾道:“順州的情況暫時是穩住了,但要處理的事情還有一大堆,我想你也去聽聽,興許你能給我些建議。”
“合适嗎?”
“沒什麽不合适,走吧。”尉遲瑾牽起她的手,從旁拿了鬥篷将她裹的嚴嚴實實,就拉着她出門。
府衙前廳聚集了大大小小許多官員,有京城派下來的也有順州本地的,一行人等了半晌,見尉遲瑾牽着個女人進來,衆人心思各異。
有不喜,又埋怨,也有心底冷嗤,覺得京城來的貴公子連這種時候都帶着美人在身邊享樂,實在不成體統。
蘇錦煙無視衆人各異的眼光進屋,倒是常大人和文大人起身給尉遲瑾行禮時,順便也問候了她。
“坐。”尉遲瑾示意衆人坐下,又讓人給蘇錦煙拉了張寬大的椅子放在他身邊。
“欽差大人,”有人徹底看不下去了:“下官過來是要與欽差大人商議百姓蒼生之事,怎的能讓婦人在旁嬉鬧?”
“欽差大人,”又有人起身附和:“楊大人所言極是,此乃正事,容不得兒戲,還請大人将婦人請出堂屋。”
尉遲瑾不動聲色坐着,面上不喜不怒。蘇錦煙也如此,安安靜靜坐得從容鎮定。
“常大人和文大人如何說?”過了會兒,尉遲瑾問。
常大人起身道:“大人,順州救災群策群力,不分男女,下官倒是認為夫人能來再好不過。”
“常大人此言差矣,”有人道:“自古以來,女子皆......”
“好了,”尉遲瑾打斷他:“今日是來商量事的,不是來耍嘴皮子的,各位且将手上的事速速報來。”
尉遲瑾冷了眉眼,下頭也沒幾個人敢說話了。
常大人率先禀報道:“目前順州的米糧已足夠應付這個冬天,此事,還要多謝夫人為下官想了法子。另外,下官有件事還想再問問夫人。”
“常大人請說。”蘇錦煙道。
“夫人,”常大人繼續道:“如今朝廷撥下的饷銀有限,除了采買米糧,還要置辦屋舍、修繕農田等等各項事宜。”
“因此,常某厚着臉皮問...”常大人不好意思地頓了下,而後說道:“明年春種到秋收的米糧可否先打個欠條,或者分期付銀子也可,等秋收之後,有了糧稅興許能還上。”
這是個極為勉強的請求,在座之人聽了都覺得像天方夜譚。誰有那麽大的本事将整個順州流民從春種到秋收的米糧都賒賬?
一個小小婦人爾,更是不可能做到,這個常大人求人辦事腦子壞了不成。
蘇錦煙聽了,沉默了下,思忖過後,她說道:“也不是不可,只不過需要由朝廷出面打欠條。”
“另外,”她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我還有個條件。”
“何條件?”
蘇錦煙說道:“米糧按市價換成銀兩欠條,秋收之後不兌糧而兌銀錢。而且這批銀錢朝廷也無需急着還,可分三年,但每年要按一分的利息算,常大人覺得如何?”
尉遲瑾轉頭含笑看她,覺得身旁這個小女人實在是又可氣又可愛——無論走到哪都還想着做買賣。
如今倒是把買賣都做到朝堂中來了。
但她這個要求十分合理,甚至還極大地減緩了朝廷壓力,若是要求秋收就将米糧還上定然是不可能,畢竟順州的百姓還得過日子。
但若是分成三年,交一分息,不僅百姓能休養生息,朝廷也能緩口氣。
“這事......”常大人暗自高興,但他做不了主,還得強制按捺住興奮看尉遲瑾怎麽說。
“應她就是。”尉遲瑾道,他作為欽差全權處理順州的事情,這點決定自己就能拍板。
“是。”常大人大喜,如此一來,他肩上的重擔可就卸下了。
衆人見蘇錦煙三兩句話就解決了常大人多日來不吃不喝火上心頭的大事,心裏詫異,繼而疑惑不已。
不知蘇錦煙到底是何人。
有人忍不住蠢蠢欲動的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蘇錦煙,拱手道:“這位夫人,下官這有一事請教......”
從擴建屋舍到人員編制入戶,再到百姓教化,各樣的事皆關系民生,皆關系經濟。
接下來的議事,基本上尉遲瑾只坐着旁聽,都是衆人跟蘇錦煙探讨。甚至連最初那些心底輕視之人也熱火朝天的加入進來,生怕說得晚了,自己的問題就沒法解決了。
能當場答複的蘇錦煙便立即答複,若是一時難以抉擇的,就讓霜淩用筆記錄下來,回頭再想法子。
如此,直到天色漸晚,尉遲瑾擔心蘇錦煙坐得久了身子受不住,畢竟議事堂裏沒有碳火,還漏風。
“各位,”尉遲瑾起身道:“今日就先到此為止,且讓我夫人先回去歇息。”
等兩人出門後,有人私下詢問:“适才欽差大人說什麽?他夫人?”
“我聽說璟國公府世子不是已經和離了嗎?哪來的夫人。”
常大人知道些內情,高深莫測地笑了下:“季大人所有不知,這位夫人正是此前的世子夫人啊。”
——江南筱州蘇家的嫡女。
“啊,原來如此。”衆人恍然大悟:“難怪如此財大氣粗。”
...
尉遲瑾還惦記這蘇錦煙生辰的事,拉着她回後堂就趕緊吩咐人擺飯。
蘇錦煙心裏卻還在想着适才的問題,就連吃飯也慢吞吞若有所思。尉遲瑾好不容易等她吃完,簡單洗漱過後,這才抱着人出了府衙大門。
大門外,一輛華麗馬車等在那裏。
蘇錦煙問:“去哪?”
“先不說,”尉遲瑾繼續賣關子:“到了你便知曉。”
馬車一路到了北城腳下,尉遲瑾又将蘇錦煙抱下馬車,牽着她緩緩上石階。
路遇巡邏的侍衛們遠遠地就識趣繞道走了,不作打擾。
蘇錦煙有些不好意思,心裏又好奇得很,跟着尉遲瑾上了城牆,進了角樓。
角樓四面是隔窗,此時裏頭燈火通明,燃着炭盆還鋪了羊絨地毯。地毯上放置了一張矮幾,上頭擺滿了糕點吃食,以及一壺溫熱的花果茶。
蘇錦煙四處打量,心底無奈哂笑:“尉遲瑾,你說的生辰便是帶我來這吃零嘴?”
尉遲瑾站在窗邊,勾手讓她過去:“你且過來。”
蘇錦煙狐疑地走過去,見他推開隔窗,順着視線望出去,頓時就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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