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樹葉
“爸爸, 我去上學了哦。”田酒把着門邊,探頭沖屋內擺了擺手,皮道:“在家可別太想我啊!”
田大勇被她這話逗得哈哈笑, 沖她揚了一下手, 說:“去吧。路上騎車慢點, 看着點車。”
田酒歡快應了聲“知道啦”,虛掩上門轉身準備下樓。剛往前蹦跳着邁了兩步, 對面的門開了。
俞蓁拎着書包從門裏慢悠悠晃了出來,反手把門“哐當”一聲砸上。
這動靜太大, 明顯帶了脾氣。
與她面對面遇上,他腳下步子稍滞。擡起眼, 不怎麽高興地看着她。
這個難纏的別扭精。
田酒在與他視線相觸一瞬嘴角的笑意僵住,別過臉“嘁”了一聲。沒打算理他。轉過身去,下行的步子停了一下,故意動作幅度挺大地甩了甩肩頭的書包。
她書包上的挂件被甩的上下颠簸,成功把俞蓁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應該看清了吧?田酒甩完書包,掩飾着咳了一聲。偷偷往回瞄。
俞蓁正看着她書包上的挂件。許是注意到了她鬼祟的舉動, 他迅速轉開了直勾勾看過來的視線。
确認他是看清了, 她這才高昂起頭,邁着大步往樓下走。
那個挂件……
俞蓁本打算問她, 她書包上那個挂件是不是就是他給的那個?張口欲言,礙于面子,欲出口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裏。
正猶豫,瞥見她偷摸着回了頭。他看向挂件的視線一秒轉開, 低頭摸了摸鼻尖。
田湛推開門出來, 見俞蓁站樓道口愣神, 叫了聲:“蓁哥。”
俞蓁扭頭看他, “嗯”了一聲。
看着田湛越過他往樓下走,俞蓁快行了幾步跟過去,問:“大勇叔今天在家?”
“嗯,輪休。”田湛點頭道,“我爸就是個勞碌命,閑不住。一大清早就在家裏大掃除了,乒鈴乓啷作響,想多睡會兒都不成。”
俞蓁又“嗯”了一聲,行至樓下,心不在焉地往田酒蹬着自行車騎遠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個,小湛,或許你知不知道……”
彎腰開車鎖的田湛沒聽清他說了什麽,擡頭看他:“什麽?”
俞蓁收回視線,沒拐彎,直接問:“你姐書包上的那個挂件不是送人了嗎?怎麽又挂上了?”
“挂件?”沒頭沒尾地提了這麽一嘴,田湛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會兒,恍然“啊”了一聲,說:“那個啊。前些天被我爸弄髒了,擱家裏洗了。”
“洗了?”俞蓁琢磨着不對啊,要真如他所言那挂件是洗了,那田酒給瑞旸那個挂件是怎麽回事?追問道:“真是洗了?沒有……送人?”
“是啊,就是洗了。被我爸弄髒了那挂件,我姐嚎的跟鬼似的。錯不了。”田湛肯定道,“要說送人的……對了,我記起來了。那天我姐好像是收了個放挂件的包裹,聽她當時那意思,那兩個挂件好像是專門買來送人的。”
兩個?意思是,除了瑞旸書包上的那個,她還送了別人同款挂件?
要是還送了別人的話。那這挂件在她眼裏,應該也不算是什麽多特別的東西。
俞蓁悶聲琢磨了會兒,心裏堵着的那股氣終于慢慢順下去了。
“對了,蓁哥。”田湛把鑰匙揣進校服口袋,不解道:“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麽。就……”俞蓁彎腰開車鎖,随口應了聲:“突然想到,随便問問。”
“哦。”田湛沒深究,掏出手機回消息。
俞蓁跨坐到自行車上,轉頭看他:“一起?”
“不了,我得等一下同學。”田湛說。
“那行,回見。”俞蓁簡短與他道了別。自行車蹬得飛快,朝田酒騎遠的方向追了過去。
**
田酒把自行車蹬到能原地起飛,眨眼間近校門前。
蔡包過在校門口的小攤邊買早點,見她呼啦一下飛過去,愣了一下。匆匆忙忙把裝袋的油餅往口袋裏一塞,蹬着自行車跟過去,問:“小酒,什麽情況?是我看錯時間要遲到了?”
“沒。”田酒聽到聲往後看了一眼,捏了剎車緩下車速。一腳蹬地,從自行車上跨下來。進校門,推着自行車往車棚方向走。
“沒遲到你騎那麽快?幹嘛?有人來跟你讨債啊?”蔡包過玩笑道。
“差不多。”田酒看他一眼,“下車推着走,學校人多。校規不都說了,校內只能推行。”
蔡包過很聽話地從自行車上下來,不忘貧嘴道:“呦呵,沒看出來,您還挺守校規啊。”
“喂!”俞蓁氣喘籲籲地捏緊剎車,車頭一拐,縱向擋了田酒的去路。越叫她騎得越快,一看就是故意的。不悅道:“怎麽騎那麽快?上趕着投胎啊。”
“喂?”田酒歪過臉問右手邊的蔡包過,“菜頭,這裏有人叫‘喂’嗎?”
“啊?”蔡包過瞧了眼俞蓁的臉色,隐約猜到這倆該是又鬧上了。心道真是倒黴,又成左右不是人的夾心餅幹了。抓耳撓腮地糾結要怎麽接這個話:“那個……”
“哦,不對!”田酒打斷了他的話,煞有其事地擡指敲了敲自己的腦殼,道:“這裏好像沒人說話。是我耳鳴了,把鬼話聽成了人話。”
“……”鬼話?俞蓁轉頭看從自己車前繞過去的田酒:“罵我呢?”
“嗯。罵你呢。”蔡包過說。
“聽得懂,不用你強調。”俞蓁無語道。
田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把車停進車棚的瑞旸。加快腳步飛跑過去,把自行車停在了他的自行車旁邊。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書包上的挂件。見他看了過來,沖他笑:“瑞旸,早啊!”
瑞旸略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鎖好車,轉身往教學樓方向走。
蔡包過注意到了那二位的互動,挺不可思議地問一旁臉色有些難看的俞蓁:“什麽情況啊老蓁?新同學是回應小酒了嗎?不會吧?是我看錯了?”
這麽多問題。俞蓁懶得搭腔。
田酒停好自行車,裝看不見尾随過來的俞蓁。跟上瑞旸,與他并肩往前行。
也不知道剛剛那別扭精看清她包上的挂件沒?不行,得化被動為主動,借身邊這位給他提個醒。
她這麽尋思着,回手捏了捏書包上的挂件,側轉過身,給瑞旸展示了一下。愉快道:“瑞旸,你看!藥完,我也有。”
瑞旸的視線落在她書包的挂件上。
視線停頓了兩秒,又點了一下頭。
奇怪,竟然沒有無視她?田酒這才發覺眼前這位對她的态度跟從前好似有些不太一樣。為驗證這一猜測,她不時起個話頭試探着看他的反應。
就算只是偶爾能得到他的回應,她的心情也是越發得好。
行進間正與他熱聊前一晚在家看的綜藝,見他忽地朝自己伸來手,田酒很配合地放緩了步調。看着他把手伸到了她的頭上,在她發間小心拿取某樣東西。眨了眨眼,好奇道:“是我頭上有東西嗎?什麽呀?”
“樹葉。”瑞旸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多這個事。丢掉了她頭上那個格外礙眼的東西,腳下步子快了些。
奇怪,他們之間的氛圍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
俞蓁盯着前方不近不遠并肩前行的兩位,微皺了眉。轉瞬看了一眼掉地飄走的樹葉,心裏隐約別扭了一下。打消了跟過去的念頭。
蔡包過扯開油餅袋子,咬了一大口噴香的油餅,美滋滋地嚼嚼嚼。
滿眼興奮地看着前頭在瑞旸身邊歡聲說話的田酒,悄聲觀察了會兒,道:“這倆什麽時候那麽熟了?他們這書包上挂的那灰不溜秋的是個啥啊?我之前也沒見過這樣的挂件啊。哦!這該不會是……情侶款?欸!這麽一琢磨,也不是不可能。新同學書包上的那個挂件,好像就是小酒給的吧?她再給自己整一個,那不就是正巧湊一對了嘛。啧,這事不簡單。老蓁你說呢?”
情侶款?正巧湊一對?
這陰差陽錯的誤會,怎麽就那麽讓人不爽呢?
俞蓁止步,轉頭看他。
蔡包過往前走了兩步,見身邊那位沒跟上,跟着停了下來。回頭看他:“怎麽了老蓁?”
注意到他異樣的視線,蔡包過摸了摸自己的臉:“幹嘛這麽看着我?我臉上有髒東西?”
“之前我看了個新聞。”俞蓁似扯了句題外話,轉回視線,繼續往前走:“有路邊的小攤為節約成本,用的都是低價油。”
“這我知道,地溝油嘛。”蔡包過大口啃手中的油餅,美滋滋地吃着,無所謂道:“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好吃就行了,小意思。”
“不是。”俞蓁低下視線,看着他手裏的油餅。默了兩秒,單手一拎,揪住了他的校服後衣襟,順勢把他往自己的懷裏帶了一下。
蔡包過被他攬進懷,注意到周圍有女生看了過來,故作嬌羞狀。做作油膩的樣子沒持續多久,主要是怕被俞蓁揍,很快恢複了常态。咔嚓又咬了口餅,詫異看他:“啥啊?幹嘛突然對人家摟摟抱抱的,怪讓人害怕的。”
俞蓁略勾起嘴角,對他“友好”一笑。傾身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是火葬場偷運出來的,屍油。”
“……”蔡包過咀嚼的動作頓住,僵了會兒。回顧了一下方才關于“油”的話題,視線慢動作轉向自己手中捧着的那半個油餅。眼神從片刻的呆滞逐漸轉為驚恐。
俞蓁挺滿意他的反應。斜斜往他身上一靠,吊兒郎當道:“堅強點,吃不死。”
▍作者有話說:
不是很堅強的菜頭QAQ:手裏的餅突然就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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