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丫鬟進府

賈敏一時弄不清這是什麽情況，只能叫來了紅梅的老子娘錢嬷嬷，她由于紅梅得臉的緣故也在賈府混得不錯，“姑娘有何吩咐？”

“總找的牙婆子是哪幾家？”賈敏抿了口茶，問道。

“回姑娘，這種事情一直是賴嬷嬷在負責，一般都是範家和劉家。”錢嬷嬷想了想，回禀道，她剛進入管家的權力中心沒有多久，對很多事情都還不是很了解，不過她是個聰明的，跟各方的人都打好了關系，漸漸地也能幫賈敏問出一些事情來。

賴嬷嬷負責？那王氏這是什麽意思？想要在史氏眼皮底下動手麽？她的本事有這麽大？賈敏一時想不清楚，“既如此，你看着點。”

“姑娘放心，奴婢一直暗中看着呢，有什麽問題立刻來禀告姑娘。”

“你去吧。”紅梅陪着她娘出去，又低聲囑咐了幾句。

大房內張氏聽說要買人之事，臉色瞬間煞白，正好這個時候請來的大夫也到了，看到她這個樣子，趕緊為她請脈，“夫人是郁結在心，又突然受了刺激，胎氣震動……”

“什麽？”張氏臉色更加糟糕，“大夫，我的孩子……”

“夫人放心，并無大礙，只是一定要心平氣和好好調理。”大夫勸了兩句，心中卻是嘆了口氣，二房進門，大房受了刺激？

張氏這才松了口氣，心下安定了些，孩子才是她立身的根本，有了孩子才能更好的對抗賈母。

大夫自然下去開了藥，又囑咐了幾句，才走了。倚紅煎了藥過來，正好碰上賈赦下朝，他看到張氏蒼白的臉色很是憂心，“這是怎麽了？她們又氣到你了？”賈赦第一反應是史氏，畢竟史氏不待見他，更不待見張氏的肚子，前幾日免了她的請安，卻也沒有因為張氏有孕多加關懷，送些東西過來，那些東西他不在乎，在乎的是背後的感情，連這樣的面子工程都不願意做了，太太還是太明顯了。

“沒什麽事情，大爺想多了。”張氏勉強笑了笑，“這兩日妹妹倒是見天的送東西，似乎是要将庫房裏的東西都送過來一樣。她的意思就是太太的意思了。”這話說得好聽，內種的意味卻讓人心寒，太太如果真要送東西，肯定會大張旗鼓自己動手，彰顯賢德的不是，怎麽會借賈敏的手？

賈赦嘆了口氣，“你呀。罷了。”

張氏看着賈赦，心中卻是不知道該不該提那納通房之事，似是察覺到她目光有異，賈赦先開了口，“這是怎麽了？”

“大爺，我有了身孕，伺候你不便……”

“爺沒有那麽貪圖享受。”張氏的話還沒有說完，賈赦已經打斷了他的話，“你看到老爺妻妾成群，以為我也喜歡？那只是太太生不出兒子來，所以才為老爺納的，不過那些通房也生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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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賈代善肯定是能生出孩子的，不然賈敏從何而來，那問題是只能處在自己的好婆婆身上了，還真是好。不過賈赦的話讓張氏很是安心，“只是太太肯定會……”

“你不用理會，我來處理就是。這種事情最難辦的倒是妹妹了。”賈赦皺了皺眉頭，現在太太身邊的丫鬟都給的差不多了，大概的就是要從外面買進來，j□j一下再送出來。這樣的事情怎麽讓妹妹來做？買丫鬟可是跟買通房不同呀。賈赦不禁心疼自己的妹妹，這是太太要教妹妹嫁人後給自己的丈夫納妾麽？

賈赦如此想着，正看書的賈敏倒是打了很多噴嚏，“肯定有人說小姐壞話了。”紅梅開着玩笑，為賈敏遞上了帕子。

“都是我縱的，一個個膽子愈發大了。對了，二哥什麽反應？”

“積善積福的好事，二爺能有什麽反應？”剛進來的秋菊邊快走幾步邊回禀道，“只是周氏相當的可憐。”秋菊嘆了口氣，都是丫鬟，周氏卻是要落到這個下場，“姑娘，王夫人容不下她。”

“能容下，我那二嫂就真的是菩薩了。”紅樓夢裏的王夫人是菩薩？吃齋念佛殺人越貨的菩薩。“罷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她家來人了麽？”剛事發要家裏來人接，消息應該是傳出去了，現在又留下？

“還沒有消息，姑娘似乎很關心她家裏人。”

“總覺得會是一場好戲。”賈敏自嘲的笑了笑，又轉向紅梅，“過幾日讓錢嬷嬷注意些，等到丫鬟進門直接先拉去太太那裏，趁着二嫂不在的時候，我就不過去了。”

“是。”紅梅應了自去傳話，榮國府要買丫鬟，自然很快就有人上門，約了明日帶人來，賈敏雖然是管事的，卻是一概不出面，只說身體有些不适。史氏知道後，并沒有說什麽，連大夫也沒有吩咐請，似乎只是當做不知道。

賈政那邊有賈代善的命令，自然不敢多留，雖然是想要繼續跟新婚妻子甜蜜，卻也知道再有三個月就是科考，耽誤不得了，倒是比賈代善規定的日期還早了幾日，丫鬟上門那天就帶着人上了船回了金陵，當然了按理說在船上他也該是用功的，可是出了榮國府，他就是爺，誰能管得到他。

這邊送走賈政，那邊兩個牙婆子就帶着八個如花似玉的丫鬟上門了，說是丫鬟，其中的四個卻不是丫鬟的派頭，一個個小腰不盈一握，看上去風一吹就倒，明顯就是揚州瘦馬的風範。

“去把姑娘請來。”史氏看着那八個人心中很是滿意，卻發現賈敏還是沒有出現，不禁有些不願意了。“讓二夫人不用再過來了。”

這牙婆子出現的時間倒是很好，王氏剛請安走了，看來是敏兒吩咐好的，對于這點，史氏又比較滿意，只是這人……

“姑娘來了。”史氏剛想着如何教育一下賈敏，就聽到了門口的動靜，錦繡為賈敏挑開了簾子，賈敏的臉色有些蒼白。

“敏兒這是怎麽了？”開始以為賈敏裝病的史氏心中立刻緊張了起來，為自己這幾日對賈敏的不管不顧感到羞愧了。

“娘，我無事，只是這幾日事情多，睡得有些不好，有些頭痛罷了。”賈敏随時這樣說，可是她單手扶額的舉動卻是讓她顯得更加嬌弱，讓看到的人分外的心疼。

“你這孩子，管着家還不知道自己給自己請大夫。”

“只是小事就要請大夫，讓剛進門的二嫂看到了還以為我是多麽驕縱的小姑呢，這樣不太好。”能上眼藥就趕緊上了，反正你們以後的關系也不好。賈敏心中打着小九九。

史氏搖了搖頭，心中卻有了疙瘩，驕縱？自己的敏兒不舒服請大夫就能算驕縱了？那王氏這幾日做了什麽讓敏兒如此防着她？史氏看賈敏的眼神也帶了探究。

“就是覺得二嫂太賢惠了，怕是受不了一點點的不合禮儀的行為吧。”賈敏坐在史氏身邊，撒着嬌，有些小女孩的感覺在。

史氏嘆了口氣，“好了，今日是讓你來看看的，算起來你那現在只剩下三個大丫鬟了，也補上一個吧。”這個借口可真是好呢，不是讓你來學選通房姨娘的。

“娘，有紅梅，秋菊和幽蘭三人就夠了，我哪裏事情也不多。更何況，最近女兒在管家，事情多，院子裏的人越少越好，防止一個不小心後院起火了丢自己的臉倒無事，丢了娘的臉女兒該過意不去啦。”

“就敏兒會說話。”不過史氏倒也不提這事了。“陪娘看看總是好的。”

賈敏剛才已經用餘光打量了一番這幾個姑娘，現在算是徹底打起精神來細看，倒是幾個美人坯子，不過看面相就是福薄的，恐怕是不得善終吧。也是，被當做通房姨娘選進來的丫鬟有幾個善終的？能有個孩子傍身的都被壓制的擡不起頭，何況那些曾經年輕貌美最後卻沒有孩子的，還不被正室壓制的死死的？

“這幾個都不錯，我想着給你大哥二哥房中各放一個，在自己身邊再留一個。”史氏指了指五個丫鬟。

四個揚州瘦馬都是留下了，還有一個倒是看上去大氣些，福氣似乎也厚些。“娘選的自然都是好的。”賈敏只是附和着說話，心中卻是有自己的計較。“既然娘選好了，你們就跟着賴嬷嬷去接錢吧，原來的不計較，以後再有欺騙的事情，一概嚴懲。”

兩個牙婆子一愣，趕緊跪下磕了頭，說聲姑娘恕罪，退了出去，賴婆子回頭看了一眼賈敏，發現賈敏也在笑盈盈的看着她，可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可怖，心下想着多賺一點的心思倒是收了。

一時五個新丫鬟也被領走了，屋內只剩下母女二人。

“你這孩子，何苦吓唬她？”史氏搖了搖頭，賴婆子是她的心腹，平時從這些買人進來的事情上貪一些她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不是什麽大錢，買人忠心又不用自己花錢。

“娘，那是一點半點，上一次她就賺了至少一千兩，二十兩的說是五百兩買的。”

史氏一愣，也沒想到賴婆子如此大膽，五百兩那是買最好的揚州瘦馬的價格，今日這四個給到兩百兩都是極限了，往常那些不是揚州瘦馬的丫鬟最多也就是二十兩。史氏不禁陷入了深思，“這件事情……”

“無第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