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為了吃不擇手段

032.為了吃不擇手段

黑無常從小道士開始逃走就一直被小道士揣在手中，一開始他自然是很不滿，但是到了現在，他卻沉默了。

閻西顧的想法他也摸不清楚，雖然被閻西顧害得不淺，但是黑無常卻無故的開始擔心起了閻西顧來。

與閻西顧相處時間不算斷，被他害得不算淺，甚至可以說是這段時間是他活了幾百年來最凄慘的一段時間。

小白剛剛提出要逮住閻西顧時，黑無常猶豫了，雖然最後還是默許了小白的作為，可是看着閻西顧束手就擒被帶走之後，黑無常又後悔了。

“閻西顧這家夥……其實也不是很壞。”黑無常突然出聲，在這寂靜的奈何橋橋洞裏顯得有些陰森吓人。

雖然好吃了點兒，雖然貪吃了點兒，雖然認死理了點兒，雖然不聽勸點兒，雖然把他害得慘了點兒，雖然為了吃不擇手段了點兒……

為什麽這麽一想，黑無常反而開始覺得閻西顧這家夥其實就是個讨人厭的家夥？

黑無常搖了搖頭，努力做出嚴肅的表情。

他是在安慰人，不能在這個時候自己先反水了。

那只貪吃鬼，就讓他先逍遙一段時間吧！

“……”

小道士沒說話，只是拽着黑無常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閻西顧這三個字似乎有了魔力，讓兩個人都越發地沉默。

黑無常感受着小道士的力道，心中也有些慌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閻西顧啃了一口的原因，黑無常覺得今天自己的狀态一直有些奇怪。

頻繁的失神，頻繁覺得心悶。

Advertisement

閻西顧的事情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但是黑無常清楚這不是全部原因，他的身體似乎在被閻西顧啃了一口之後變得有些奇怪！

小道士狀态不好，黑無常亦是如此！

“你怎麽樣了？”黑無常突然問道。

黑無常轉移話題的方法是在是僵硬，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小道士也沒點破，反而開口回答道：“我沒事。”

“你不要硬撐，傻子都看出來你情況不好了。”黑無常道，小道士的身體适應不了地府的氣，再加上他本來就很虛弱，現在這麽一鬧簡直逗了半條命，“不然我帶你離開地府？”

雖然不清楚閻西顧到底在想些什麽，在想些什麽，但是對小道士，黑無常與小白都有些愧疚。

這些事情都是因為他們兩個辦事不利才把小道士牽扯進來，如果他們在強一些，那小道士就不會在這裏。

“我沒事。”頓了頓，小道士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接着問道：“你知道閻王殿在那邊嗎？”

黑無常差異地看了眼小道士，但是小道士腦門兒上貼着符紙，半張臉都被遮住，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想去找那貪吃鬼？？”黑無常愣愣地說道。

“嗯。”

“但是……”黑無常遲疑，他并不贊同小道士的做法。若是小道士再攙和進去，想要離開就根本不可能了。

為了個貪吃的家夥賠上自己，小道士傻了還是瘋了？

地府不是随便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也許他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小白那任性無理的提議。

“我不能丢下閻西顧一個人。”小道士固執地說道。黑無常一愣，他那瞬間有種錯覺，那句話不是小道士說出口的而是由他說出口的。

黑無常愣了愣，錯覺只是錯覺而已。

心中暗想，為了一個貪吃鬼而拼上性命這種事情，只有小道士這種傻缺才做得出來。

若是他，這種事情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黑無常信誓旦旦。

“我可以帶你過去，但是……你要全部聽我的。”黑無常收斂心神說道，“這一條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憑你現在作為一個人類的能力，若是出了一點差錯就會功虧一篑，甚至是會讓我們兩個都陷入險境。”

“我知道了。我會聽你的。”小道士認真地說道，只是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只是見到閻西顧之後，他還會不會聽黑無常的話，就要看黑無常會不會危險到閻西顧了’。

做好約定，黑無常松了口氣，他道：“那你先把我恢複原形。”

小道士苦笑，“你覺得閻西顧下的咒是我能解的開嗎？”

“……”黑無常沉默。

雖然早已經知道這是事實，可是小道士還是覺得有些傷人。

他憋紅了眼瞪着黑無常，好半晌之後才咽下這口氣，畢竟這話可是他自己說出口的。

“先離開這裏，順着河邊走，往上游去。”黑無常說道，說完這些之後他又加了一句，“不過你不要靠忘川河太近，最好隔開一段距離走，不然一旦被發現就很難跑得掉，掉到河裏也是死路一條。”

小道士點了點頭，一臉慎重。

只是他起身彎腰準備離開橋洞時身體卻頓了頓，然後他停下動作。

“怎麽了？”黑無常問。

“這不是去閻王殿的路。”小道士說道，語氣沒有把握，但是說出口時卻沒有猶豫。

這下輪到黑無常沉默了，好半晌之後他才說道：“确實不是去閻王殿的路。想要去閻王殿，我需要取個東西。”

小道士思索了一會兒，選擇了相信黑無常。

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小道士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黑無常與小道士自己都很驚訝。

因為小道士說的是黑無常心中所想！

被人識破或識破別人心中所思所想，這絕對不是什麽常事。

而兩人對這件事情跟對的不是驚訝，而是不自在與微妙的害怕。似乎有什麽東西馬上就要被捅破，什麽東西會出現，那東西讓一人一鬼都害怕着。

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路上，黑無常偶爾會開口提醒小道士轉個彎，除此之外，一人一鬼再沒其他交流。

與此同時，閻西顧與閻王也處于這種情況。

閻西顧把閻王擄走，帶到了一處周圍沒有外人的地方，從頭到尾閻王爺都沒說過一句話，只是沉默的被擄走。

停下之後，閻西顧快速後退，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閻王依舊是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打量着閻西顧，似乎有些不确信什麽。

“幫我個忙怎麽樣？”閻西顧晃了晃手中的生死簿，“幫忙的話就把它還給你。”

“做什麽？”閻王問道。

“改個東西。”閻西顧坦然地說道，“這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應該不算是難事吧？”

“你想改人命數？是之前那個和你在一起的小道士？”閻王反問道。

“本來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辦法把他體內的弄出來的，但是現在看來，我是沒有那個時間與機會了。”閻西顧說道，從剛剛開始起，閻西顧手中的生死簿小道士名字後面的數字就一直在變，從幾千到現在的幾百，小道士的陽壽已經只剩下不到十天時間了。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他的陽壽最多還有一個時辰就會耗盡。

“他本來可以活到百年之後的。”閻王爺幽幽地說道。

閻西顧看了他一眼，沒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下去。

“但是因為你，他現在耗盡了陽壽。”閻王爺見閻西顧無動于衷，繼續用一種幽怨地語氣說道。

“幫忙還是不幫忙？”閻西顧問道。

閻王爺的态度讓閻西顧敏銳地察覺到異常，可是那不管他的事情，他的人生之中并不抱愧關這八竿子打不着的老鬼的心事。

“我可以幫你該，但是你也要幫我一個忙。”閻王爺依舊是那語氣。

“什麽忙？”閻西顧問道。

從他被待到閻王殿，閻王讓其與的鬼退下，閻西顧就已經料到了這時的對話——堂堂閻王爺與地府判官，不可能僅僅因為他是個人就掉以輕心把那些鬼都驅逐出殿。除非這兩個老鬼有什麽事情想跟他說，只能跟他一個人說。

而閻王任由他帶走，閻西顧就越發肯定了這一點。

“幫我從一個人手裏奪走個東西。”閻王說道。

“什麽東西”閻西顧問道。

東西？有什麽東西是閻王爺奪不到需要別嗯動手的？

閻西顧實在想不出。

“一個你認識的人、不，是一個鬼的手中，奪走一樣東西。”閻王道，“東西奪來之後我可以送給你。”末了，閻西顧又加了一句，“是你喜歡的東西。”

閻西顧舔了舔嘴唇，他喜歡的東西？那倒是有意思得緊。活在這世上，閻西顧喜歡的東西就只有一樣，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閻西顧當即把自己認識的鬼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那些臉孔讓閻西顧毫無壓力，“說吧，搶誰？”

“代號一千八百四十的黑無常。”閻王爺說道。

閻西顧挑了挑眉，覺得自己心裏頓時更加沒壓力了。

搶黑無常，他需要什麽壓力？

“搶什麽？”閻西顧有了興趣。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閻王道，他走上前來，接過了閻西顧手中的生死簿，在閻西顧的監視下用手指摩擦了兩下小道士名字後面的那數字，數字以一種讓人驚訝的速度在恢複。

直到字數停下，閻王才再開口說道：“還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遵守。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希望你和雲朝飛撇清關系，不要再來往，不然你遲早會害死他的。”聞言閻西顧想笑，要知道，小道士可是每天都在喊着要救他的口號。

“我答應你。”

閻王對閻西顧這麽爽快就答應他的條件有些驚訝，那雙眸子第一次有了驚訝的情緒。

一陣微風拂過，勾起一陣氣旋，腳下彼岸花花瓣被卷起，滿天紅色羽翼。空氣中飄散着彼岸花特有的香氣，閻王早已經嗅了千年，早已無知覺。閻西顧則是吃飽喝足，對這薄弱的死氣不屑一顧。

打量着對方，閻西顧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咽下肚子。

他低頭看着腳下大片大片鮮紅的彼岸花，心中思索着離開前能不能帶走點兒死氣作為儲備糧食。

這時，閻王爺卻開了口，他沒頭沒尾地說道：“該來的來，該走的走，來了，總有他的道理。”

閻西顧驚訝的擡頭看着他，眼中是餓慌了時看到食物般的驚訝。

那他是該來了？

只是他來，是因為什麽？

閻西顧思索着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他是實在是想不出這個‘道理’是指什麽。